盛宠白月光(穿书)——暮见春深
时间:2019-04-01 09:55:37

  使团离开的第二日,清水庵外有一人求见原来的祝夫人,如今的清平尼姑。
  李氏穿着朴素,平静无波,只是在看到门外之人时尚在犹豫:“惜儿?”
  祝惜想了想,俯身跪下谢罪,“母亲,对不住。”
  她请罪,是占据人家女儿的身体,又谢李氏当初的救命之恩。
  李氏迷茫片刻,忽然明白过来,如今发生这一切是祝惜讨公道回来了,她念了一声佛号,弯腰将祝惜扶起来,“惜儿莫要愧疚,如今才是正好。”
  都怪她当初识人不清,否则也不会落得如今无家可归的局面,但在清水庵中还有一片宁静。
  “您不怪我吗?”祝惜此举是为原主报仇,也为自己日后能安心过日子,但对李氏来说,是让她失去所有。
  李氏淡然摇头,拍拍她的肩:“惜儿,母亲从前护不住你,今后似乎也护不住你,你如今是在何处?可有人照料你?”
  祝惜下意识回头看向远处,李冀昶的颀长身影就站在远处树下,李氏随她目光看过去,约莫能看清是个俊秀男子,衣着不俗,身边还有护卫,她点点头,“你有人依靠,我便放心了,若你日后需要银钱就去找你舅父舅母,我将嫁妆托付给他们,便是希望你有一日去找他们。”
  “多谢母亲。”
  李氏微微一笑,又仔细看她一眼,柔声道:“山上风大,你快回去吧,既然你不愿意沾染此间俗事,就不要回来了,不必担忧我,我在此地过的清净,比往日还好。”
  祝惜眼底渐渐涌出热泪,恭敬又郑重的冲她拜了拜,李氏又笑笑,以眼神催促她。
  母女两个就此转身离开,李氏进入山门前回头看她一眼,继而头也不回的进去了,清水庵的大门再次关上。
  祝惜回头时只看到紧闭的大门,抹掉眼泪大步朝李冀昶走去。
  树下还拴着几匹马,李冀昶正在喂马儿吃草,回头看她眼睛红红的,失笑道:“你放心,本王会派人照料此处,咱们早晚还是要回来的。”
  祝惜摇头:“这般偷偷摸摸的,日后还是不要回来了。”
  李冀昶忽然走近两步,低头凑近靠着她脸颊,声音里带着某种魔力:“放心,本王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回来。”
  “殿下,当真能做到?”她带着哭腔问。
  李冀昶伸手抹掉她脸颊上的泪滴,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淡淡情意:“当然,若是本王说到做到,妹妹以身相许,如何?”
  “一言为定。”祝惜也下定了决心。
  李冀昶低低笑出声,想要亲亲她的红润的唇,只是身边还有护卫在,到底不好让她脸红,只好忍下那股醉意,牵住她的手,兴冲冲下山而去。
  “咱们该回去了!”
  楚国使团远离后,晋国皇城内重新恢复平静。但在楚国使团离开后某一天,杜贵妃娘家忽然进宫请罪,杜家凤鸣守护的晋国至宝昨夜消失不见踪影!
  杜贵妃握紧手帕,不知所措:“不是说让你们把宝物放到别处么?”
  病愈刚起身打理朝政的司马颢差点被气的吐血,晋国至宝丢失,若是这个消息传出去,那日后他你这个皇帝该以何脸面面对天下百姓、面对列祖列宗?
  “陛下,请您赐罪!”杜父心惊胆战的跪在下头,以期司马颢能看在女儿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可司马颢愣怔半晌,什么都没说,扭头问杜贵妃:“爱妃,你不是事事都能料准,怎么宝物转移到别处还能为人所知?从前那些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杜贵妃却觉得皇帝翻脸如翻书,从前还对她柔情蜜意的,知道祝惜死后就是这个样子,将她从前的功劳一次性抹消,她心底也想耍小性子,但杜家危急关头,只能屈膝求饶。
  司马颢失望道:“你怎么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杜贵妃大惊,不明白司马颢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被他识破重生之事?她想解释一两句,但司马颢已经意兴阑珊的回到内室,并且关上门,谁也不见。
  杜父惴惴不安,不知皇帝会如何处置杜家,司马颢本就不满意杜家势大,那这一次就算皇帝要轻轻放过,大臣也会拼死进谏,要重惩杜家。
  他们一家人在乾清宫跪了一个时辰,得到司马颢一句话,若是杜家五日内寻不到宝物,杜父就要以死谢罪。
  杜贵妃当场晕倒在乾清宫,送回内殿请来太医探查,说是怀有身孕不得动怒,司马颢登基后尚无子嗣,看在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司马颢都不能重罚杜家,只得宽限时日,让杜家将宝物找回来。
  在楚国使团回去的路上,祝惜无意间打开自己的行李,却发现里面放着一块沉甸甸的玉石,上面刻着繁复的龙纹,一看就是珍贵之物,她忽然想到原著中,杜贵妃一家就是因为晋国至宝玉玺的丢失获罪处斩的,难道说这块玉石就是晋国至宝?
  她鬼鬼祟祟去问李冀昶,谁知他波澜不惊的点点头:“放在你那儿吧,回去后要交予皇帝,你那里旁人不会注意。”
  祝惜小心翼翼的问:“殿下就不怕我磕着碰着这宝物,或者带它逃跑?”
  李冀昶正在观看她写的话本,头也不抬的哼了一声,“那最好带着本王一起走。”
 
 
第41章 
  从晋国到楚国一路颠簸, 恰巧天气渐渐热起来,祝惜便和李冀昶到外面骑马前进,虽然会黑一点, 但总比闷在马车里舒服。
  远嫁的和亲公主就没那么舒服, 战战兢兢坐在马车里, 吃喝拉撒都要避开这一队大老粗。
  “殿下, 公主不该另外启程到咱们楚国京城么?为何跟着使团和亲远嫁呢?”两人走在队伍前头,周围的护卫都是李冀昶的亲信,说起话也就无所顾忌。
  “长宁公主并非皇室血脉,远嫁和亲是早就准备好的, 咱们来此, 一是出使, 二就是迎亲。”
  祝惜点点头, 原来是早就谈好的, 她知趣的不再多问,毕竟这关乎前朝国政。
  李冀昶抬眸看她一眼,“怎么不问别的?”
  祝惜一脸莫名,“殿下,此事重大, 妾身不敢多问。”
  “……惜惜啊。”李冀昶喃喃叫他一声, 又想笑又有恼意,最后扬起马鞭,策马向前,祝惜也跟着往前走, 二人速度变快。
  蔺叶舟坐在后面的马车里,他表面上是文臣,甚少骑马,加之要保护公主轻易不能远离,但他远远看着昭王殿下和护卫小厮的快活模样,总觉得那里怪怪的,昭王殿下似乎对贴身小厮极为宠爱,可前些时日还见昭王殿下念着新进门的王妃,要给人家选点礼物带回去,此时……难道昭王殿下有断袖之癖?
  等到两方人马汇合,李冀昶就觉得蔺叶舟看他的眼神格外奇怪,他并未放在心上,蔺叶舟若有异常,他安排过去的探子自会来报。
  晚间,大队人马安营扎寨,长宁公主不肯到帐篷里安睡,照旧睡在马车里,李冀昶的帐篷小小的却很牢固,看起来比蔺叶舟的还要豪华些。
  他带着祝惜进到帐篷里,两人自然是要同塌而眠的,只是天气渐热,各自占据床的一半,并不会有占据对方地盘的事情发生。
  李冀昶怪遗憾的,若是冬日,他的王妃睡着之后不自觉就往他身边靠,现在看来是没那个可能了。
  入夜后,外头值守的士兵来回走动,燃起的篝火照出来些微光亮,马车里,长宁公主和陪嫁丫环睡在一起,睡了没多久,丫环忽然听到微弱的抽泣声,睁开眼一看,似乎是长宁公主在哭。
  “公主,您怎么了?”
  长宁公主摇头不肯说话,抽泣半晌才道:“我不想和亲。”
  丫环叹一声气,她也不想当陪嫁丫环的,可是有什么办法,老爷为了在陛下面前争个面子,执意让自家姑娘推选为和亲远嫁的公主,老爷和府里倒是因此飞黄腾达,可是苦了她家姑娘。
  “公主,您想想夫人和二少爷,他们都盼着你能过的好些呢。”
  长宁公主还是哭,低低的哭泣声在旷野里并不明显,也不曾有人在意和亲公主为何要哭。
  一路进入楚国,从边关到京城会路过洛州,到洛州不远李冀昶在队伍中便恢复了身份,蔺叶舟恭恭敬敬尊称昭王殿下。
  长宁公主坐在马车里悄悄打量这位传说中的昭王殿下,低声问丫环:“我听说他是楚国的战神?”
  “奴婢不清楚。”丫环很讶异,她家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些。
  长宁公主听后默不作声,她也是听父亲提起过楚国的昭王殿下,从前是觉得神秘莫测,万没想到今生还有机会亲眼见到他,昭王殿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玉树临风。
  快到洛州时,祝惜要回昭王府,李冀昶还要负责护送长宁公主等人进京,他甚至连回王府坐一坐的时间都没有。
  “惜惜,这是本王的令牌,你好生收着。”李冀昶将一块金牌放到她手中。
  金牌凉凉的又有沉甸甸的重量,祝惜握在手心里,郑重点头:“殿下放心,妾身一定会守好王府的。”
  李冀昶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但终究不敢给自己增加名声污点,让护卫送她回府,名义上是让贴身小厮去王府送信。
  蔺叶舟无端想起那惊鸿一瞥的昭王府,祝二姑娘已经香消玉殒,昭王妃却和她如此相像,他深深蹙眉,难道说这两人……是同一人?
  从知晓祝二姑娘去世的消息,他惋惜悼念,却从未往这上头想过,如今想来,许多事都有说不上来的不对劲,那丢失的玉玺是何人所为?昭王李冀昶到底在做些什么?
  洛州到京城,不到十天的距离,蔺叶舟却越想越心惊,快到京城时派人去司马颢传信,信上言明昭王妃与祝惜相像,恍若一人。
  这信自然没有传出去,探子送到李冀昶手上,他盯着信件看一会儿,缓缓颔首,“原本不想那么早杀他,既然他发现了,那也没必要继续活着。”
  若在外头就将蔺叶舟杀害,皇帝势必怀疑是他动的手,他暂时不想惹这个麻烦,好在现在已经快到京城。
  和亲队伍进京前一日,有游侠扮作刺客刺杀昭王殿下和使臣,蔺家长子、使臣蔺叶舟被杀身亡,被逮到的游侠声声呐喊:“陛下不可与晋国何谈,晋国司马颢狼子野心,他日必定对陛下不利啊陛下!”
  皇帝李翊焕知晓此事恼羞成怒,要纳和亲公主为妃的是他,此人言行就是对皇帝不满,他直接命人将游侠就地处决,又命人厚葬蔺叶舟。
  宝阳公主即将下嫁蔺家二公子,但她还没进门便是大伯子的丧事,原本定好的婚期只能延后,蔺叶成要为兄长守一年的孝期。
  祝惜在洛州听闻此事,就猜出来此事是李冀昶动手干的,他知晓蔺叶舟的身份还能容忍他活到现在,已然是大发慈悲,何况蔺叶舟死在他手里也不冤枉,原著里,蔺叶舟可是害死李冀昶的罪魁祸首。
  不过,她也没什么功夫去担忧李冀昶在京中的处境,昭王府内的一个烂摊子就让她头疼不已,那日她刚回到府中换回女装,刚坐下喝口茶就听桑枝禀报,他们走后不久,皇帝就派人来洛州送给昭王殿下六个美人儿,这些姑娘们都是中上之姿,家中要么被赐罪流放,要么是出神教坊,可以说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陛下当初说是众位王爷们都有,不止给殿下一个人赐来这些美人儿,奴婢这些时日不敢见她们,亦不敢轻慢,现在既然娘娘回来了,可要见见她们,立个规矩。”桑枝忐忑不已的问道。
  祝惜点点头,“过两日再见罢。”皇帝也真是闲的极了,他难道不知道派来的这些美人儿李冀昶不但不会用,还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将洛州官员大换血可就是防着皇帝想一出是一出的。
  她喝完一盏香茶,忽然意识到似乎跟李冀昶学坏了,刚才的想法对皇帝有够不尊重的。
  但,那又如何?
  祝惜叹一声气,上了昭王殿下这辆贼船就甭想下去了。
  过了没几日,一直病重的昭王妃病情逐渐好转,王府内的仆人都是喜气洋洋的,皇帝赏下来的美人儿们蠢蠢欲动,想拜见王妃,先寻个靠山,她们的身份都不高,要么得昭王宠爱要么有王妃做主才能在王府活下去。
  “奴婢拜见王妃娘娘。”六个美人恭恭敬敬的给祝惜行礼,目不斜视,礼数周到,看不出半分以下犯上的架势。
  这和祝惜设想的场景不大一样,但好在也能应付,淡淡一笑,柔声请她们起身。
  美人们站起身后仍旧低着头,乖巧极了,空气中浮动着各种香粉味道,不是那么浓郁,祝惜一一问了她们的姓名、身份,每人赏点碎银子就让她们自去休息。
  “娘娘,您就这么放过她们?”
  祝惜不明白,反问:“难道要提刀杀了?”
  桑枝立刻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娘娘吃亏而已。”
  “无妨,她们毕竟是陛下赏下来的美人儿,轻慢她们岂不是显得殿下对陛下不敬,这些人要如何处置,还是交给殿下罢。”祝惜还记得从前洛州官员送来的美人,连个伺候的丫环都没有,今年估计都要被赶出府去自力更生,李冀昶这么做是任性妄为,她若是这么做那肯定有美名远扬的母老虎之称。
  “是奴婢之过,不该多嘴。”桑枝连连认错,很是惶恐。
  祝惜并未指责桑枝多少,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李冀昶当初派过来的,多多少少还是向着他,何况她自己对这些人也不是全然的信任,桑枝冬雪这几人都是大姑娘了,日后总要出府嫁人,祝惜预备着早点挑选些靠得住的丫环放在正院培养,免得要用人的时候青黄不接,到时候难为的是她自己。
  即便昭王不在府中,祝惜做昭王妃的日子还是潇洒快活的,一日三餐过后都可以处理自己的事情,写写话本看看书,王府事务自有管家处置,大事才会报到王妃处。
  七日后,京城传来消息,皇帝册封长宁公主为宁妃,恩宠非常。
  原著里,祝怜嫁到楚国时的封号也是长宁公主,她记得对方嫁过来没多久就怀上身孕,不过皇帝暴病而亡,还未出世的孩子被皇后罗静言一碗汤药赐死,祝怜没死,但日子惨淡。
  祝惜不知道这位长宁公主会走上什么路,但她记得一件事,皇帝李翊焕活的时间不长了,原著里外人都猜测李翊焕是被后来的摄政王所杀……
  她正靠在枕上沉思,卧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踱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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