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白月光(穿书)——暮见春深
时间:2019-04-01 09:55:37

  礼部尚书要说的便是宝阳公主的婚事,皇室子弟婚嫁都要由礼部忙碌打点,若是婚期延后三年,礼部短时间内就不必将此事放在首要,毕竟礼部人手不足,可若是摄政王心疼妹子不把婚期延迟,那到时候赶不及,此事出了岔子,掉脑袋的可就是礼部的官员。
  李冀昶扫一眼那奏章,随手扔到桌上,面色无波:“宝阳公主的婚期延后一年,等一年孝期过后再议婚期。”
  “可是太后说公主要像民间一般为先帝守孝三年,三年后方可出阁。”
  “民间儿女为父守孝三年,为兄守孝只需一年,公主正值妙龄,太后如此苛求,未免带累先帝名声,先帝在时最是疼爱我们这些弟妹,想必先帝也不愿意见到此种情形,命钦天监卜算个明年的好日子,为公主发嫁。”
  礼部尚书一低头,只能说是。
  下午,李冀昶还未出宫,罗太后的心腹太监来到前朝求见,他让人进来了。
  太监跪在地上,看起来很老实:“殿下,太后请您到坤宁宫叙话。”
  “坤宁宫乃是后宫,本王不便前往,太后找本王何事,你但说无妨。”李冀昶沉声开口,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深深低头,不敢多听多看。
  龙椅上的小皇帝本来在临摹字帖,听到太监提及太后立即停下笔看过来,手里捏着的毛笔滴下来两点墨滴,缓缓浸透纸张。
  李冀昶并未看向小皇帝,却头也不抬道:“陛下加紧练字,稍后还要请陛下议事,外面四位大人都在候着。”
  此话一出,连传话的太监也不安起来,摄政王这是催他离开,可太后的命令他没办成,若是回到坤宁宫也必定被太后指责,只能磕头,低声喊了一句‘殿下’。
  “下去吧。”李冀昶在宫中向来没什么情绪波动。
  但太监已然明白若是再胡搅蛮缠下去,等待他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下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
  李冀昶扭头看向小皇帝,小皇帝脸色苍白,手在发抖,听得他起身的声音,手又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小皇帝登基数月,宫中人都知道小皇帝胆小怕事又懦弱,有个风吹草动都会缩成一团,一点也不像那个刚愎自用的先帝。
  “陛下这是怎么了?这张大字写的不如前头,可是身子不舒服?”
  小皇帝摇摇头,颤颤巍巍道:“朕、朕会好好写的。”
  李冀昶淡淡一笑,转身走回自个儿的位子上批阅文武百官送上的奏章,小皇帝悄悄看了一眼,又缩回头写大字。
  又一日上朝,太监又来请见摄政王,这回李冀昶没见他,只是让人打发他走,朝中传出风波,罗太后意欲垂帘听政,外戚罗家对此事极力赞成,但朝中众臣反对声浪居多,罗太后几次三番让太监请摄政王去后宫,难不成是要商量此事?
  李冀昶充耳不闻,回到昭王府却见祝惜若有所思,径直问了出来,一点也不像外头那个滴水不漏的摄政王,他心底也是庆幸祝惜身后并无外人,她孤身一人,能依靠的唯有他一人,他不会借此欺负她,又能全心信任她。
  “惜惜听说什么了?”
  祝惜定了定神,问:“我听闻罗家想让罗太后照料陛下,近而把持朝政?”
  “确有此事,你是担心什么?”
  “殿下觉得罗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听后蹙眉:“罗太后有几分聪明,但若处置朝政,兴许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的这么含蓄?祝惜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殿下,罗太后最近可有奇怪之处?”
  “比如?”
  祝惜直勾勾的盯着他:“殿下,罗太后近日可有见过你?”
  她一双水眸清澈可人,让人看一眼都忍不住陷进去,李冀昶喜欢看她的眼睛与她对视,此刻却有两分心虚,难道惜惜知道宫中发生什么事?不对,他为什么会心虚?
 
 
第56章 
  李冀昶轻咳一声:“有过, 罗太后让太监请我去坤宁宫, 来了两次我都没有理会。”
  “殿下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李冀昶不自觉的端正态度, 虚心听从自家王妃的指导。
  祝惜挑眉:“殿下曾与罗太后议过亲,如今太后新寡, 最应当做的就是与殿下避嫌,为何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请殿下前往坤宁宫呢?”
  “所以我没去啊。”李冀昶说完觉得像在表功似的,又咳一声。
  “喔,原来殿下也知道自个儿是有家室的人。”
  李冀昶敛眸严肃道:“这是说的什么话,本王当然知道……”他从始至终就没看上过罗静言。
  他说的很认真,祝惜也不会不相信,那就更确定一点,罗太后想借着从前那点微薄的情分将李冀昶变成自个儿这派的人, 最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可以狐假虎威一阵子,让小皇帝立住脚跟。
  “殿下, 我总觉得您若是和太后扯上关系很不好看, 你可得小心一点, 别让什么脏的臭的都沾上身。”祝惜说时带着几分威胁。
  李冀昶哼了一声, 点头算是答应:“本王挑的很,王妃放心。”
  祝惜瞧他没怎么放在心上,有心再提点两句, 但又怕说得多了适得其反,只好悄悄叹口气,转身让人传膳, 自家王爷好不容易早回来一次,两人坐在一块儿吃个晚膳也不错。
  她显然是有心事的,李冀昶瞧见了,想到她方才所说,心里忽然涌出来几分得意欢喜,他的王妃还是将他放在心上的,嘴上不肯多说,但还是紧张他的。
  “惜惜放心,本王必定和罗太后离的远远地,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昭王是昭王妃的夫婿,旁的女人都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祝惜眼睛一亮,抿唇笑着给他夹上一筷子菜:“殿下尝尝这个酸汤小酥肉,味道不错。”
  李冀昶尝了一口,即便他喜欢这些酸爽可口的饭菜也觉得今日这酸汤小酥肉酸的过了,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祝惜低头吃的开心,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给咽回去,免得打扰她吃饭的兴致。
  饭后,两人坐在窗边的炕上下棋,祝惜棋艺精湛没得说,但李冀昶不遑多让,一局棋下了大半个时辰都没决出胜负来,他打个哈欠,主动求饶:“这局棋便放在这儿留到明日再下,先安歇吧。”
  他说着就朝祝惜伸出手,轻轻松松将她打横抱起朝床走去,祝惜也在犯困,到了床上还发愁怎么躲过晚上这一局,谁知李冀昶亲亲摸摸半天并没有真刀真枪的干,而是握住一团绵软,搂着她睡去,祝惜巴不得早早睡去,只是在睡着都存着一个疑问,等到第二日醒来就给忘的干干净净。
  摄政王殿下不仅要负责处理朝政,还肩负教导小皇帝的职责,天不亮就上朝离去,祝惜梳妆打扮停当准备挑选些过冬的衣裳样子,过年的新衣也要早早准备起来,谁知还未叫来针线娘子,就听嘉钰公主到访。
  “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见。”祝惜可没心情听嘉钰公主胡说八道。
  嘉钰公主虽为长辈,但朝中以摄政王为尊,摄政王妃的身价自然水涨船高,她若是不见,那嘉钰公主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嘉钰公主是带着女儿来的,二人听到门房回复,都觉得昭王妃实在太不给人面子,女儿何小姐愤愤道:“娘,当初你为何不让我嫁与表哥,如若不然摄政王妃就是我的了。”
  “小声点儿!你胡说什么!”嘉钰公主心中也后悔,却不敢明说的,当初她是向着皇帝的,认为李冀昶早晚要死,谁知道世事难料,居然是皇帝先死,摄政王掌了大权。
  “无妨,如今摄政王日日在宫中与太后接触,到时候先着急着固宠的定然是昭王妃,有她着急的时候。”
  何小姐似信非信,恋恋不舍看一眼昭王府气派的大门,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
  二人在府门前说了什么,暗卫听了个大概回来报予祝惜,她听后但笑不语,挥挥手让暗卫退下。
  “王妃是不高兴了吗?”
  祝惜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好笑。”
  她身后势单力薄,京中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摄政王妃的位子,请她出门赴宴的帖子已经在书房堆了老高,她大致看过,那些精致优雅的洒金信笺上尽是溢美之词,她同李冀昶商量过,一个都没搭理,其实她心中也没底气,她是个光杆王妃,能依赖的只有李冀昶的喜爱,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喜爱能持续多久,生个孩子或许能把位置坐稳,但同时意味着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袭来,她自己失败就失败了,若是带着孩子一起……但人人都是有野心的,祝惜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未来统一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既然孩子必须要出生,她这个做娘的就必须为他打算好,成败都有他们二人守望相助,至于孩子的爹,只看他日后是如何待她了,她也会给予对等的回报。
  祝惜最怕,在他的爱里迷失自己。
  李冀昶并不知他的王妃在想什么,今日上朝时他难得走了一会儿神,祝惜的月事时间他是知道的,她平时没那么喜欢吃酸的,如今却……他是期待孩子到来的,如今诸事稳定,是孩子该来的时候了。
  散朝后,又有太监求见,这回不是罗太后,而是李冀昶的表妹鲁琪,她被一道圣旨选入宫中伺候,如今皇帝死了,她尚在二八妙龄,枯守宫中度过余生未免残忍,但有祝惜的话在前头,他是不愿意和先帝的嫔妃牵扯什么关系的。
  但负责照料鲁琪的宫女送来一张字条,李冀昶放在袖中没有立即查看,回府坐轿的路上想起它来,于是打开看了一眼,字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觉得触目惊心——
  李冀昶将字条放到了别的地方,免得让祝惜看到多想,回府下轿时,他让随行回来的太医一同去了后院。
 
 
第57章 
  祝惜听到有太医一同回来就匆忙换上一件大衣裳, 免得显得不庄重, 等到人来, 她躺在帐中伸出一只手臂让太医诊脉。
  关于孩子的到来,祝惜是有一点预感的, 太医诊脉时她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甚至于连太医和李冀昶说了什么都没听到,回过神来时只听到帐子外面有点吵。
  青纱帐被人从外面撩起来,李冀昶还穿着衮服,绣工精致的衣裳原本是冰冷的,沾染过地龙的温度后带着一丝暖意,祝惜的脸贴在布料上,眼前看到的是一直四抓金龙, 再多一爪就是——
  “惜惜,咱们有孩子了,你高兴吗?”
  祝惜耳朵里只能听到这句话, 她缓缓回过神来, 仔细打量李冀昶的神色, 慢吞吞和他确认:“真的吗?”
  李冀昶小心翼翼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当然是真的。”
  “已经有两月身孕,惜惜日后要辛苦了。”
  祝惜心头的欢喜这才弥漫上来,包裹着一颗心酸酸甜甜的, 她有孩子了,在这个时空,有人与她血脉相连, 无人比他们更亲近……
  诊脉的太医被送了出来,且被摄政王封了口,在未满三个月之前,摄政王妃有孕的消息是万万不能往外传的,就连府内也无几人知晓,贴身伺候的丫环都知道王妃有孕的重要性,伺候起来更加贴心。
  晚间,膳房送来的晚膳,也都是祝惜喜欢的菜色,她对腹中孩子的存在尚无多大感觉,但这些人殷殷期盼的看着她,都希望她多吃一些,来印证这份欢喜的真实存在。
  大约李冀昶觉得这些人杵在眼前着实碍眼,挥挥手打发她们出去,亲手夹起一块香煎豆腐放到她面前,“尝尝看,喜欢吗?”
  祝惜夹起那块豆腐,慢慢咬一口,细嚼慢咽之后,对一眼不眨盯着她的男人道:“我觉得……”
  “如何?”李冀昶很紧张的问。
  “……很好吃。”
  李冀昶松了一口气,却见她咯咯笑起来,极是欢快,他瞬间缓过神来,方才乃是这个小女子故意吊他胃口,吓他的!
  “你呀……”李冀昶舍不得责怪,干脆动手伺候她吃晚膳,夹过来的鱼肉也仔细挑出来刺再放到她碗里,望着她吃下去,比自己吃了都要开心。
  祝惜被这么盯着,吃下一碗米饭和许多菜,觉得有七分饱就放下筷子不再吃,端起茶漱口后见李冀昶仍是盯着她,心里毛毛的,“殿下怎么不吃饭?”
  李冀昶看她一眼,慢吞吞拿起筷子,道:“就是觉得惜惜今日格外的好看。”
  “……殿下还真是会说花言巧语,我都被你骗了。”
  “我何时骗你了?”
  祝惜指指肚子:“若是殿下不骗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从哪儿来的?”
  李冀昶望着她肚腹的目光又柔和两分,温柔的能滴出水儿来,且认真同她解释:“我这不是骗你,是情之所至。”
  祝惜根本不相信,还未反驳,却见他又很认真的说:“惜惜莫要吃咱们孩子的醋,日后咱们一家会更好的。”
  都是一家子了,怎么还会分谁对谁更好,祝惜听出这言外之意,心道她也没有跟孩子争宠吧?只是方才的举动在李冀昶眼里,大约是吃醋了的。
  她轻轻摸了摸腹部,心底的慈爱不自觉越来越多,她怎么会同自己的孩子吃醋呢。
  用过晚饭就要上床睡觉,自先帝驾崩后忙忙碌碌的摄政王殿下头一次比祝惜还要早的躺在床榻上,等她洗漱出来,人家已经穿着亵衣亵裤坐在床上,她坐到被窝里,里面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原来殿下是来给我们娘儿俩暖被窝来的。”
  李冀昶听到她说娘儿俩,嘴角就忍不住流露出笑容来,扶着她躺下才敢将手放在她腹部,小腹仍旧平坦摸不出什么痕迹,但大掌贴在上头舍不得移开半分,祝惜被这暖意熏的昏昏欲睡,沉沉睡去之前就听到他在耳边呢喃:“惜惜放心,我必定给你们娘儿俩这天底下最好的。”
  生在皇室,那最好的东西便是——
  祝惜没有细想,但那个位置早已是李冀昶囊中之物,如今,更是多了一份动力。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有孕后睡衣浓重,李冀昶起身上朝时祝惜都没察觉到任何动静,等到早晨起床问起这件事,凝霜笑呵呵道:“殿下怕吵醒您,都是拿着衣裳到厅堂里穿的。”
  祝惜失笑,这可真是……提前过上了尊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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