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处理,嘉行,你也二十八,不是毛头小子,吃个饭你情我愿的事要怎么处理?她一个小姑娘敢跟着人去饭局,你真觉得她单纯?这种女孩我见多了,趁着有些姿色就想做躺平了就能赚钱的事。”
陆嘉行垂着眼看她。
顾欣在他的眼神里怯了,软着声音劝,“嘉行,我为了你好才说的。”她试图用利益去提醒、捆绑他,“女人才最了解女人,她这种小女孩,专吃定你们这种。我是不会骗你的,咱们两家的公司正要合作,就从工作伙伴的角度,我也希望——”
“顾欣。”陆嘉行打断了他,他的语气很淡然,却字字凉透了,“从现在起,东尚不会再跟盛世有任何的合作。”
他说完毫无留恋的转身要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顾欣反应过来就上去抓住他,“嘉行,你疯了。”
陆嘉行抽出自己的手。
顾欣踩着高跟鞋,第一次觉得站都站不稳,她甚至还没说到正题,陆嘉行就翻了脸。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在英国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出现在脑海里。
离开前,顾欣给陆嘉行发了信息:【星辰哥回来了,他说想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许梨:要见法海。
前尘往事,一幕幕揭开。
陆总啊,她都记得法海了,离记得你还远吗?
话说,闻澈说的那个古代情节,大家觉得带感吗?
#许娘子和陆官人要去游西湖喽#
第30章 小撩拨
陆嘉行没回那条信息, 转身便继续投入工作。
秦昭把许梨送回来的时候, 他这边工作已经处理的差不多,老板亲自来的气势是不一样, 老曹跟了半天, 最后忍不住递了瓶水过来,“陆总先歇歇吧, 我让人在‘雅露阁’备了午餐。”
老曹这餐是自掏腰包, 小情小调的馆子,价格可不一般。
陆嘉行没多客套,说:“不必了,订个外卖吧, 省点时间, 我在这多盯会儿。”
老曹不敢怠慢, “这怎么能行,昨天就奔波, 晚上肯定也没休息好。”
说到这,都想起了昨天的事, 老曹生意场上打滚,身经百战,老板面前多一句都不会问, 只关切道:“昨天的姑娘没事了吧?”
陆嘉行拿着样版想起在酒店, 小丫头躲在他怀里忍着泪的情景,有些失神,说:“嗯, 没事了。”
……
他不肯出去吃,最后还是点了外卖,就在外面的院子里用餐,陆嘉行刚坐下,秦昭带着许梨就回来了。
饭是按人头订的,不多不少,老曹不知道他们来,赶紧命人再订饭。
陆嘉行摆摆手,让许梨过去。
这里的院子很别致,大门是拱形石质,四周的墙壁上镂空雕花,院子里种着花花草草,陆嘉行西裤、衬衣,坐在凤尾竹前,一身精英气陷在清爽优雅的景致里。
许梨走过去,好奇的看着四周,“这里是工作的地方吗?”
陆嘉行笑了一下,“工作要在后面,这里是前院,想看了一会儿带你转转。”他指着旁边的石凳,“坐。”
许梨四下看了看,隔了他一段距离坐下。
陆嘉行看着她没吭声。
老曹过来说:“陆总,这会儿饭点,送餐估计会慢,要不我让人出去买吧。”
“不用。”都在赶工,让谁去都不合适,陆嘉行把面前没吃的餐拿起来,“她先吃我的。”
许梨没动,陆嘉行伸着手,“过来拿。”
老曹略感意外,视线在二人之间扫,他原本以为老板是来处理工作,可昨天那一遭看来,醉翁之意绝不在酒。
许梨起身接,陆嘉行捏着盒子就是不松手。
“您……”这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啊,许梨皱着眉,刚要放弃,手被扯住。
陆嘉行黑眸直视他,“你老躲着我干什么?”
“……我没有。”许梨做贼似的怕人看见,小声说,“你别拉我呀。”
见她脸上羞红,陆嘉行才放开她,点点身边,“坐这,有树荫,不热。”
好像挺有道理,但许梨老觉得怪怪的。
她坐在陆嘉行的身边吃饭,小口小口的,吃了会儿问:“陆先生,您不饿吗?”
半天才想起他,陆嘉行正用手机回复信息,摇了摇头,他人有些累,声音显得很慵懒,拿趣道:“小没良心的。”
许梨咬着唇,夹起盒子里一直没碰过的虎皮鸡蛋,“您要不要吃?”说完觉得不妥,他多矜贵的人,怎么可能吃她扒拉过的东西,手晾在半空中,一时进退两难。
陆嘉行啧了一声,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抿着唇嚼东西,眼还是盯着她看。
许梨是想递给他,但绝没有要喂他的意思,僵了下,触电般的收回手。
陆嘉行没说话,眉眼含了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逗小孩子玩了。
秦昭掂着新到的饭菜,要不是李闲打来电话,他实在是不想过来。
“陆总,您的饭,还有这个……李闲来了电话,说是闻澈闹着要罢拍电影。”
陆嘉行的好心情像按了个暂停。
秦昭看了眼许梨,接着说:“闻澈说要是‘盛世’那边不处理袁肆剑,电影他就不拍了。”
风吹动,荡起扑鼻的竹叶味,陆嘉行掀着餐盒,“你别管,就让他闹。”正愁没法治那个袁王八,这就有人替他作妖了。
袁肆剑办的缺德事可不止这一件,现在业内风气不好,就是这种人带的,仗着自己爬到一定位置,就不着手段,只想着下半身舒坦,早就该被收拾了。
秦昭也看不上他,但衡量了局势,还是说:“闻澈就是这脾气,闹起来什么都不顾,到时候新闻出来,肯定要被骂成耍大牌,到最后再扒出是为了许梨,更麻烦。”
陆嘉行刚才就是一时气,把餐筷掰得嘎蹦响,问:“李闲要干嘛?”
“他想要许梨劝劝闻澈,说是现在谁说都不管用,只能她了。”
陆嘉行啪得摔了筷子,“做梦吧。”
正要发火,李闲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秦昭明白陆嘉行的意思,两头为难不知该怎么办。
许梨擦了擦嘴,起身,“给我吧,我跟他讲。”
她拿着电话走到墙边,一边讲一边摸着青色的石墙,她皮肤白,人也淡雅,和这景一点违和感都没。
“嗯嗯,好……”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许梨却一直温声软语,“我知道,闻澈,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好,不过真的没有必要这样,你好好拍戏,我还很想看呢……”
秦昭看着陆嘉行脸色一点点阴下来,想劝时,对方就已经走了过去。
陆嘉行抽走许梨的手机,对着电话说:“不想拍就别拍,到时候违约金你自己付,公司不会出一分,哦,另外你跟公司的合同我看过,四六分,你四,公司六,十年约,公司可以把你卖了,但是你想解约要赔钱,明白?现在还要不要拍,自己掂量。”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抱着臂看许梨,“厉害点,别软塌塌的天天被人欺负。”他摆摆头,“秦昭,把我名片给她一张。”
许梨都懵了,给她这个做什么。
陆嘉行挑了挑眉,“上面有我电话号码,背下来,一会儿检查。”说罢饭也不吃了,步伐生风的往后面走。
名片很有现代感,设计也很简单,许梨拿着那小小的一块,手在“陆嘉行”三个字上摸了摸。
老曹过来,正看见这幕,到一边拉着秦昭说:“背什么东西,怎么听着陆总对这小姑娘,跟对自家孩子似的。”
秦昭笑着耸了耸肩。
老曹见他这样,心里的想法就更落实了,摇摇头,“原来陆总喜欢小的啊。”
……
工作上的事又忙了一会儿,许梨一直在旁边跟着,牵扯到商业上的问题,陆嘉行也没避着她。
许梨安安静静的在后面,听了半天过去主动找老曹,想要一点布料。
他们这的布料都是上好的真丝,价格很贵,就算是老曹,也不能私下把东西带走。
老曹知道许梨身份不一般,没立刻回绝,而是去问陆嘉行的意思。
“你喜欢?”陆嘉行问。
“就是想要一点,可以吗?”她双手背在后面,有些不好意思。
陆嘉行眼瞳黑,淡淡看着人,总是看不出喜怒,他摆摆手,“老曹,她要多少你给她多少。”他转身,手指在许梨脑门上敲了一下,“喜欢了,让老曹给你做一件旗袍。”
许梨被那一下弹得满脸涨红,忙摇头,“不用不用,我不穿那个的,给我一点布料就好。”
陆嘉行也没坚持,看着她局促,又气又想笑。
又忙了一个小时,他抬手看腕表,问秦昭,订的高铁票几点。
秦昭说:“七点半。”
已经出来这么久,公司那边还有一堆事,他们不能再耽搁时间。
陆嘉行手搭在腰上,动了动脖子,对秦昭说:“剩下这些你跟他们对接,我出去趟,咱们直接在高铁站见。”
秦昭没明白,“您这是去哪?”
陆嘉行揽着许梨往外走,“西湖。”
这下明白了,怪不得饭都不吃一直赶着时间压工作,原来为这个。
陆嘉行用的是老曹的车,“我放高铁站,到到时候你的人去取。”
老曹帮着搬行李,“我们这边的工作没做好,还让陆总亲自来指导,真是惭愧。”该说的场面话不能少,陆嘉行一向不喜欢这个,淡淡接了几句。
许梨也跟老曹道别,“谢谢您的招待。”昨天的奔波和今天的款待,都值得说这句谢谢。
她气质很干净,没出过校门,学生的稚嫩还写在脸上。
陆嘉行的脸色终于柔了下来,勾了勾嘴角。
老曹人精,上前低声道:“陆总好福气。”
陆嘉行工作中崩着的情绪终于松弛下来,笑了笑,“嗯。”
******
到了西湖,时间也不算太早,陆嘉行看表,打预防针,“逛会就走,别跟我闹啊。”
许梨点点头,兴高采烈的往前走。天不算凉爽,但是呼吸一口植被和湖水的气息,再吐出来,这几天的憋闷都没了。
西湖挺大,两个人就延着岸边慢慢走,陆嘉行跟在她后面,他是从来不喜欢旅游这件事,更别提这么漫无目的的闲逛。
裤兜里的电话振动,拿起来看是顾欣发的信息:【嘉行,l*q星辰哥要在国内呆一段时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三个出来坐坐。】
陆嘉行没回。
过了会儿,又是一条:【嘉行,别逃避,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
陆嘉行站在原地,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许梨都走出老远,又跑回来叫他,“您是不是走不动啦?”
陆嘉行气笑,“没那么老,腿脚很好的,你站这别动,我打个电话。”
他不想让许梨听见,一边拨电话,一边往旁边走。
电话几乎实在瞬间就接通了,顾欣声音有些激动,“嘉行。”
被太阳晒得难受,陆嘉行走在柳树下面,手掐着眉心让自己不要暴躁,“顾欣,你帮我给星辰哥带个话,就说我最近忙,忙过这几天去见他。”
顾欣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又想缓和下两人上午闹得不愉快,她低着姿态,“好,话我带到,袁肆剑我们也会处理的,嘉行,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不想让你心里不痛快。”
陆嘉行嗤笑不语。
顾欣叹口气,“许小姐年龄小,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你有保护欲是正常的,但你要知道,这不是爱。”
“那什么是?你对我是吗?”陆嘉行提了声。
顾欣被问懵了,骄傲如她,这么多年明着、暗着对陆嘉行示好,但从没直接对他表白过,这层窗户纸谁都不戳破,顾欣想,这就是陆嘉行对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至少他容着她这样一个存在在身边。
男人太耀眼,年少时的心总是不安定的,但日子久了,还是会和合适的人在一起。
可今天他这样问了她。
顾欣提着口气不想说,也不敢说,末了只是小声反问:“那你爱许梨?”
陆嘉行也没答。
顾欣又说:“其实你只单惯了,想玩玩罢了,对不对?”是试探,也是牵引,她不信也不想陆嘉行离自己越来越远。
没有风,湖面静得像块玻璃,柳条垂着,空气都是焦灼的。
陆嘉行手掐着腰,“顾欣,咱们认识也很多年了,我什么人,我要是想玩玩,现在应该是找个酒店把她办了,而不是累成狗还跟个白痴一样陪着人逛什么西湖!”
他掐了电话,直接关了机,撑着一张想怼天灭地的脸转头——
许梨人没了。
那种熟悉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他心提到嗓子眼,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四周找。
手机刚打开,看到远处岸边背对着他坐着个小人,她的对面还有个老头,花白长发扎在头后,脸上挂着个圆片墨镜。
陆嘉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胃里搅着难受。
他慢慢走过去,两人似乎在说话,根本没注意到他。
许梨捧着个罐子晃了晃,抽出一支,“您真的会算命吗?”
老头接过竹签,“哎呀,信则灵,不信拉倒。”
许梨:“但是我没有钱。”
“不要钱,碰到有缘人,算上一卦,全当缘分。”老头平视前方,手在竹签上摸,“我的规矩,一问一求,你可以先问一个问题,我给你算。”
这种把戏,陆嘉行从不信,他刚要上前,听见许梨说:“您给我算算我之前的人生是什么样的吧,那些我都忘了,其实还挺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