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教卖甜饼——奶酪西瓜
时间:2019-04-05 08:06:50

  萧子鸿听了之后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教主,从此以后,你放手赚钱,我放手护你。”
  贫穷的两人一拍即合,野心膨胀,甚至埋头商量起来将赌场开到州府,还琢磨着开到京城去,嘀嘀咕咕说了个没完。
  等事后远在教中的二当家知道这一切后,脸上止不住抽了两下。
  自家崇明教在教主的带领下,扩张得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
  喜忧参半。
  乔曼不懂这些,她的性子本就温和,全然是随着众人去的。
  她知道了教中救下不少孩子后,当即心疼这些孩子得不行,叫上了教中的所有女眷,一个个卷起袖子,想要给这些孩子好好弄点吃食糊糊之类的。
  舒浅也就任由这些人折腾,没有阻碍她们。
  女子本就该和男子一样可以随性的。
  这位县丞的速度比舒浅想象中要快很多,他在通知了知县之后,很快说服了知县和崇明教合作来处理这件事。
  当然二当家并没有允许舒浅冒头。之后几个赌场几乎全是在他出手带着教徒们和诸多差役攻下的,这也是二当家第一次明面上助衙门来处理事情。
  那知县和舒浅一直都不曾有碰面。两方凡是有脑子的,都知道不应该和对方见上这一面。
  整个案子处理得极为快速,明面上衙门是以这些赌场开得太过张扬,如今粮食急缺,青壮年都该去种田而非赌钱,这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将这事处理了,背里却接连着牵扯出了不少人,救出了好些孩子。
  这些孩子数量总计加起来,才和麻婆那边持平。也是麻婆动手太过多,以至于被舒浅抓到,顺着直接将整个背后一条线给捣毁了。
  二当家回来汇报时相当严肃,将麻婆等人的行为转告了舒浅:“这些人偷了孩子是准备卖到北边或者西边去的,那两边若是细查,牵涉太大,所以暂且搁置。”
  舒浅皱眉。
  二当家见舒浅皱眉,心领神会换了一个说法:“这件事如果闹大,州府会管一些,可闹到京城会成为一个大事端。京城如今不太平,稍有风吹草动恐怕就是血流成河。”
  “我懂了。”舒浅微微颔首,“继续。”
  京城里那位不着调,这世道还真是难以生存。
  姚旭看了一眼萧子鸿,随后继续说:“如今总计有十九个孩子,其中九个孩子找到了父母,基本上都是养不了,后来另有人家想要孩子,就让他们签了契约。”
  舒浅点头。
  “剩余十个孩子,弃婴,身有残缺,现在教中有好几户人家乐意养一个去。还余下三个。”姚旭对这几个孩子同情,更没有随意处置,“我说了养这几个孩子的,能先从教中领一笔钱和粮食。”
  舒浅点了头:“余下三个什么情况?”
  “一个谭毅,不愿意和任何人走。一个男童两岁,脚只有一半,还有一个女童至今为止不曾有开口说话,两岁左右,还不知道是不是痴傻。”姚旭回答了舒浅的话。
  舒浅想了想:“我这院子里暂时开个屋子出来,给三个孩子住,平日里让谭毅和乔曼照顾剩下两个孩子。谭毅,跟着我学做点事情。”
  谭毅是个极为聪明的孩子,能在暗街养三个孩子,还能让萧子鸿被“拐卖”到自己教中,以后长大了当个小军师是没有问题的。
  前提是没有长歪。
  为了养活那几个孩子,他已经被这日子、被周边人,逐渐逼迫走上了谁都不乐意见到的路上。
  舒浅觉得这孩子还有救。
  姚旭听着这话心中有数,当下应了:“我明白。”
  萧子鸿在旁边听了她的安排,没有插话。其实他对谭毅也有一点兴趣,不过这个兴趣太小,以至于他听着舒浅收下了人,也没有半点表示。
  姚旭还把赌场以及麻婆等人的情况说了:“这次事情到州府那儿被压了下来,知县的意思是,该罚的都要罚,半点不会少,不过名目并不是以拐卖。”
  舒浅疑惑:“嗯?知州那儿的意思,还是知县的意思?”
  姚旭当然有自己的推断:“州府的意思。”
  舒浅点头表示了解了。
  这些人该惩处的都有了惩处,不管是以什么名目,她都听着高兴。
  她顺口问了一声:“瀛洲那位知州是谁?”
  姚旭简明扼要:“梁又锋,世家子弟。行事眼光颇为长远,平日不显。极为勤奋,日常颇为操劳,对一些事情,经常亲力亲为。”
  萧子鸿听了姚旭的评价,却是在听了半天内第一次开口:“我听说梁又锋性子极为固执,不懂变通。”
  两人的评价截然不同。
  姚旭看向萧子鸿,点了一句:“梁又锋曾经写过一本游记,是他年少时去各地游玩所写。里面写出了他遭遇过的事,以及他对事情的看法。”
  “《梁游记》。我看过。”萧子鸿点出了名字。
  姚旭听了这话笑了下:“这本游记略读,那是半点看不出问题的。要细读,每一章最后一页开头字和末尾字连着读,成对,另有乾坤。”
  对此舒浅听完只能感叹:“这人年少时候真有空。”
 
 
第24章 
  梁又锋这个人年少时颇为轻狂,那也是年少时。
  如今当了瀛洲知州,朝廷四品官员,年纪已是不小,膝下子女都到了适婚年纪。
  舒浅将两人对梁又锋的评价都记了个大概,在内心勾了个轮廓。人总是复杂的,而面对生活时,再猖狂的少年,也会逐渐交出一点自己的妥协。
  这点妥协可大可小。
  她适当了解了梁又锋这个地方官的情况,也清楚了孩子们的具体安排,以及县里衙门对那些人的判决,便将这事当做是处理完成了。
  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和舒浅一贯听着的都不太一样。
  她开口问了一声:“谁?”
  “谭毅。”外面传来小孩并不响亮的回答。
  萧子鸿起身,朝着汇报的姚旭邀请:“二当家今日可有空?不如向我介绍介绍崇明教。我在教中还没有可住的地方。”
  姚旭看向舒浅。
  舒浅想了想自己只有一张床的屋子,再想了想周边没有一个空位的房子。
  她还有三个小孩要安排在附近。
  萧子鸿还有两个随从,以及保不准其实会有更多的随从。
  “唉——”舒浅深深叹口气,“缺人啊,连造房子都没人。等萧郎什么时候能多带些工匠来,什么时候给萧郎造个屋子。”
  萧子鸿跟着深深叹气:“一个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压寨相公。”
  舒浅望向萧子鸿,缓缓开口:“委屈你了。”
  她眼里似有万千的难言,可随即勾勒出唇角的笑意,立刻让萧子鸿莞尔摇头,甚至选择当场离去。
  被自己压寨相公嫌弃的舒浅朝着姚旭眨眨眼,无声做着口型:工匠。
  姚旭心领神会,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紧跟着萧子鸿出门,顺带将门口的小孩送进了屋子。
  房门关上。
  屋子里就两个人。
  一个是坐在那儿的舒浅,一个是刚刚踏进房门,带着点无措的谭毅。
  谭毅的嗓子经过几天的养护,如今听起来已是无碍。
  他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舒浅。
  他从未想过崇明教的新教主会是一个才十五的女子,也没想到所谓的压寨相公超出他想象的不简单,而这两个人真正成亲了,还阴错阳差救了自己。
  “我……”他试探性开口,又紧紧闭上了嘴。
  二当家还没来得及将舒浅的吩咐传下去,如今谭毅也是不知道的。
  舒浅拿起桌上的空茶杯,替谭毅倒了一杯水,放在一边:“坐下说吧。”
  谭毅暗中打量着舒浅的表情,心中带着一丝不安,乖乖上前坐到了椅子上,双手捧起了舒浅给他倒的那杯水。
  舒浅见他乖巧,心中软了不少:“教中把几个孩子都安排了下去。如今包括你在内,还剩下三个孩子。”
  这一点谭毅是知道的,他点了点头。
  舒浅继续说着:“教中给他们喂两口饭吃是完全可以的,连你,我也可以顺带照料着。但我这儿,人都不会是白养的。”
  谭毅看着舒浅,这回顿了顿,还是点了头。
  见人将她话都听了进去,舒浅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笑了笑,继续与谭毅说着:“我如今想着,教中负责养的每个孩子,都养到十四。过了十四,就要在教中领活去做,换钱换物都行。手脚不便的,就做些笔头活计,算账记事一类总是缺人的。头脑不灵光的,工匠也少人。”
  那两个各有残缺的孩子,正好是两种处理方式。
  谭毅不再是点头,而是低声说话:“谢谢。”
  “你不需要替他们谢我。”舒浅这般说,“你需要做的,只是替自己做决定。比如是否愿意跟着我学着做事。”
  其实谭毅跟着二当家也不错,只是姚旭至今自己还理不断剪还乱的模样,还稍带欠缺了一些为师者为长者的风范。
  倒是萧子鸿……
  舒浅有些许出神。
  她很快回神,觉得好笑。是她想太多了,谭毅跟着萧子鸿那个家伙,以后岂不是要长成一个心思深沉到看不透的小家伙。
  谭毅抿着唇,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水。
  水波荡漾,水清澈能看到杯底。
  干干净净,却是无人能缺。一如他旁边的教主。
  “好。”他不觉得跟着一位女子做事有哪里不好。整个教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一样在这个女子手下做事。
  就连那能够吃下整条暗街的姚旭,现在也安分在舒浅手下处理着这样那样的琐事。
  以及……他回想起出赌场时,见到的整个拥挤又有序,带着残暴血腥,又充满了救赎感的场景。
  谭毅回望舒浅,眼神没了进屋里时的飘忽:“我愿意跟着您。”
  舒浅朝着这孩子笑了笑:“那有什么事情,你尽管问我便是。你和那两个孩子不同,已开始明了事理,也该学些学问。这些天先在乔娘那儿听些课,下了课就到我这儿来。”
  暗街不会教人识字,更不会教人算账。
  谭毅应声:“是。”
  屋子里头两人相处融洽,定下了一个孩子今后全然不同的生活。
  屋子外头一位二当家和一位压寨相公并行,表面上一样相处融洽。
  这些时日姚旭、毕山教中教外两头跑,乔曼带着女眷处理着孩子的事情。舒浅在屋中为了完善教中的安全问题,埋头安排各种琐事。
  萧子鸿被拉着“献计”,直到如今才得空被姚旭带着随意逛一逛这崇明教。
  可怜他那些随从,原本还能跟着他跑,如今都被他派遣出去“抓工匠”了。
  “教中这些日子除了将教周圈陷阱之类做好,另外还在改造农具,以及造新的工具。”姚旭并没有对着萧子鸿隐瞒什么内容,
  萧子鸿跟姚旭走了一段,没有看到任何新的工具:“什么工具?”
  “大部分都在河边,比如筒车、水车、龙骨车。少部分在教中荒凉点,暂时还不能用。”姚旭简单提点。
  萧子鸿微微颔首:“沿河地带,这些农具确实大大减少了人力。”他那会儿,这些农具通过了工部和户部,早早普及了下去。
  如果是在造这些东西,他理解为什么崇明教会缺木匠了。
  “教内过些时日最主要的营生,应该是白糖。”这点等卖的时候是瞒不住的。
  “白糖?”萧子鸿怔了一下,“来自海外?”
  萧子鸿在崇明教上下都不曾看到极为善水者,也不曾看到有海舟。他不知道崇明教最终是如何走向海外的,不过他确实是知道,崇明教极为擅长买卖东西,最初卖的就是白糖。
  姚旭朝着萧子鸿挑眉:“啧,怎么就是来自海外?我们自己做的。”
  “以前我吃过一次,是来自海外的。”姚旭并不是生来就在这崇明教。他眼内的惆怅不过一闪,很快就被一股自傲所替代,“但我们教中的白糖,绝对做出来比海外得还要精良。纯白如雪。”
  萧子鸿听着姚旭的话,笑了笑应了声:“那不错。”
  这白糖到底还是产量不高,姚旭也没有给萧子鸿细说,还是按着他们行进的顺序,给萧子鸿介绍着这教中上上下下。
  教中人但凡遇到他们两个,必然是先打了招呼再离开,随性得好似这个教中并没有上下尊卑之分。
  有了白糖一事,萧子鸿一路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只浅笑应着姚旭的话。
  等到有人找上姚旭做事了,萧子鸿才寻了个借口离开,慢悠悠走回舒浅的屋子。
  舒浅早就和谭毅聊完了,这会儿她正在院子里喂着小鸡,临时当做休憩一下。
  那群毛茸茸黄灿灿的小鸡崽在地面上胡乱跑着,飞快啄着地面上的吃食。
  舒浅蹲在那儿低着头,落入萧子鸿眼内,明明一头黑发,看着也毛茸茸的。
  萧子鸿站在小院门口,忽然开口:“教里要做白糖。”
  “是啊。”舒浅抬起头看向声音来的方向,“别站那么高,看着我脖子疼。”
  萧子鸿来到舒浅身边蹲下,一起看面前的小鸡崽。
  “白糖价格高,卖哪里去都成。不过不能卖京城去,回头惹了事情麻烦。”舒浅嘀咕着,心里头只觉得京城那家伙真是妨碍她做生意。
  萧子鸿伸手碰触了小鸡崽的喙:“确实价高。高到灭了一个国。”
  “嗯?”舒浅疑惑侧头,“灭国?”
  “我以前随意看到的一个话本。一个使团为了制出白糖出使他国,谁料那个国家正值战乱,使团全被杀死。帝王震怒,灭了那个拥有白糖的国家。”萧子鸿淡淡说着白糖灭国的故事。
  舒浅被逗笑:“那我可是能救一个使团,还有一个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