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鸿:“娘给我取过一个,叫小胡儿,不过是不敢在众人面前叫的。”
胡,是对塞外人的称呼,也是不少塞外人对他们自己的称呼。
他不知道他娘亲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想法,但不论怎么说,这名字在后宫之中,是绝对不能被叫出来的。
萧子鸿朝着舒浅笑了下:“左右是个不会被叫的小名。”
“夏煜叫什么?他父亲的小名呢?”舒浅好奇起来。
萧子鸿回着她话:“夏煜小名是驹儿。兄长希望他能够像小马一样自在奔跑。至于兄长的小名,我也不曾知道。”
他父皇喜欢的孩子才会有小名,还是那种极为贵气的小名。
当然他父皇没有意料到的是,越是贵气,还真是越是守不住那点贵气。
余下的皇家孩子,如萧子鸿,基本上都是亲娘给起的小名,都在私下里叫着,少有会拿上台面来称呼。
夏煜那名字,其实也是他后来知道的。
舒浅却是不算如此了解的,她只想着夏煜的名字竟是她听过来觉得最好听的小名了。
“看来这事要好好想想。”舒浅往自己屋子里走,陷入了思考,嘴上喃喃自语,“这小名还挺重要的,万一不小心留名万年,叫个狗崽子岂不是丢万年的脸。”
谁知道野史会怎么写两个人的关系和两个人的后代?
萧子鸿跟着舒浅后头走着:“我给你想两个?”
舒浅头也不回:“我觉得不行。”
萧子鸿试图再挣扎一下:“我觉得可以。”
他觉得自己还能救的!
作者有话要说: 萧子鸿:舒浅的小名叫什么?
舒浅:小胡儿啊,我没有特意取的小名_(:з」∠)_
第98章
萧子鸿强调着自己的起名水准还能救一下, 舒浅真觉得不行。
以这人的性子, 刚开始或许还能好好起名, 回头怕是干脆就叫人二郎三郎。
小名有二郎三郎方便么?
怕是回头大名都抵不过萧子鸿在那儿叫二郎三郎的。
就像那些个火器, 到现在其实也就个大概的名头, 比如二眼枪,三眼枪之类的,连个什么神龙白虎的代号都起不出。
不过舒浅也没思考太久,毕竟天已太晚, 而孩子这事, 现在考虑着实还真的太早了一点。
宝册没拿不说, 她和萧子鸿聚少离多,孩子踪影都没半点呢。
一夜好眠,舒浅早上醒来对着自己几个月没见的屋子呆了呆。
随后她又对自己身边人呆了呆。
萧子鸿很是敏锐, 察觉到她醒来后, 便也就醒了。缓缓睁开眼,他见舒浅躺在那儿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低声道了一句:“许久不见你起早的样子。”
舒浅也是很久没见萧子鸿这样了。
声音略带沙哑,勾人得很。
她回过神, 勾了勾自己的手指, 想想现下还是要起来。
船刚归来,船上的东西昨天消息才透出去了部分,今天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只多不少,她需要早些去看看。
“起了吧。”舒浅凑在萧子鸿唇边悄吻了一下,随后穿起了衣服, 从床上下去。
萧子鸿看了会儿舒浅,随后跟着一道起了。
舒浅忙着教中事情,萧子鸿也并不是完全有空的。
他将部分人手借给舒浅后,还要去看看红六训练下的水师如何了。
前朝有个极为知名的海岛,距离崇明也算不得远,凡是看过一点县志,或者家中有长辈的,都该是听过这海岛的。
这岛叫做双屿岛,上有码头,曾经一度极为繁华。可惜双屿岛如今是空空如也,岛上没有一个人。在萧子鸿严守海岸线之后,这岛上却有了人。
这后来岛上的居民十个中仅有几个是本朝百姓,还是去做海盗了的那批百姓。余下的有部分是西边来的外人,有部分是周边岛国成寇之人。
他们和沿海一带部分商户勾结,不断发展,充满了野心。
这群“居民”对准了朝内这一大片的土地,总想着试图侵略。
不过每回伸出触角,都会被崇明教砍回去,以至于他那些个水师见着崇明教,总是情感颇为复杂。送到他面前来的那些个本子,说起崇明教时也会提点两句这教的好处。
可惜崇明教那会儿规模,还真不算大。
萧子鸿收回了神,不再去想与这一世全然不同的事情。
他在江南,就已代表着双屿岛只能是他的。外来人要染指,那还是做梦比较快一些。
双屿岛码头是早年建造好了的,废弃不用不过百年。
萧子鸿能将应天改成南京,自然能将双屿岛重新启用。现下他便要将这个双屿岛,暂时变成江南水师的训练地。
红六跟在萧子鸿身边,正下令让将士们将岛上能住人的地方再收拾出来一片。
将士们很快应声,当即下去做事。
双屿岛毕竟是个小岛,各个地方都颇为潮湿,虫蚁也极多。
以前搭建住人的地方,十有八丨九是不能住的。将士们没有必要彻底推翻原先的屋子,不过却是要将那些原先的屋子给稍微修缮修缮。
萧子鸿拿着这岛上的地图,略带思索,圈圈画画再写了点内容,给将士们分出了几个比较安全的训练点。
写完后,他将地图交给了红六:“若是有外人来袭……”
这会儿被分配到双屿岛和潜伏在五岛的水师并不多。
一旦有外人来袭,萧子鸿怕对方人数太多,岛上要是没能守住,那损失太大。红六一旦发现有敌袭,必须先要和朝廷人联系上,必要时还要和崇明教联系。
红六明白萧子鸿的意思,恭敬受命。
萧子鸿处理完这个事情,又匆匆坐船回到崇明码头,将舒浅先前说的包括玉米在内的诸多粮食香草,仔细询问清楚了如何种植,如何使用,在一一划分了类别,派人送到京城去。
银钱可以送南京,这些东西在南京六部还没设立好前,只能送到京城户部。
若说红薯让户部上下很是震动,那玉米便是让他们心中极喜了。
为何?
因为舒浅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这两种东西都能够当主粮吃,还能够套种,也就是种在一亩田中。
玉米种出来极高,像是一根长长的竿子,而红薯则是基本上在地下,一上一下只要间隔好了,那是没有太大的影响。且这两种都耐旱,耐寒,还耐贫瘠。
若是上点心的农户多照料照料,还只需要给红薯施肥,根本都不需要再额外给玉米施肥。
舒浅也写明了种植过程中所需要注意的间隔。
五行红薯,夹杂一行玉米,总计九尺宽,或六行红薯带两行玉米,总计十二尺宽,按照各地土地的真正情况,农户也能自行去试验调整。
稻和麦,户部手中有不知道多少种数量,就为了能够更好适应各地的土,还在不断的思考能不能寻到新的良种,可这到底是需要大量日子去验证成效的。
新的粮食种类,那便不一样了,老百姓刚开始或许还有些抵触,可朝廷真下了命令,下头也知道这些能产量更多,让日子过得更好些,当然会想试着去种。
新皇上任,日子眼见着过得好了些,老百姓对他还是信的。
户部忙得痛苦又欢喜,礼部也没好过多少。
礼部尚书面对自己面前的信,面无表情想着自己要不要早一些提交辞呈,好回去颐养天年。
天子成亲,是大事。
京城里要人有人,要地有地,要祭坛有祭坛,什么事情都好做。忙碌是会很忙碌,但按照过往典例,礼部尚书自认还是能操持好这事的。
但这新皇不一般,非要在江南成亲。
非要在南京那地方成亲。
南京,要宫殿勉强能拿出一两个,要人还都要从京城派遣过去,要祭坛……那地方都多少年没开过坛了?群臣难道一块儿都去南京?
命妇难道一块儿去南京?
这简直胡闹!
礼部尚书深深呼出一口气,拿起笔情深意切,刷刷就和科举考场当年写策论一样,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内容。
在南京成亲可以,但京城群臣和命妇,都不能随意下江南。
皇帝和皇后还是需要在京城,将部分仪式给补了。
同时,礼部尚书听说舒浅才出了海归来,他脑中当即就想到了海上人会晒黑,弄粗糙,特意让家妻去见求见了一回太后。
他在得到太后的允诺后,才将那封信再加了点内容,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江南。
全部送到了萧子鸿手中。
于是在萧子鸿和京城一来一回,舒浅在崇明教将这一批货出手了大半后,她收到了来自礼部尚书的一封信,连带着收到了来自皇宫中的贡品保养物。
太后亲自让人给她调制的可以用两个月的膏。
有红的,有白的,有黑的,有洗脸的,有涂抹脸的,还有擦身子的。
其中最为夸张的还是一瓶大腹便便的瓷瓶子,里面粘稠状的说是涂抹身子的,用了后平日里流汗都会带上香气,就是刚开始用会有点红。
舒浅这才知道,她想要图一个方便,在南京简单成个亲,结果随意应下萧子鸿,就给自己挖了坑。最后整个事情逐渐变成了,她不仅要在南京成亲,还要在京城里再次收一下群臣的祝福,并应对所有命妇……
同时,在收到这些东西的当日,她,身为未来要面见群臣和命妇的皇后,要开始保养身子了。
萧子鸿见了这么多东西,再看看舒浅脸上有些危险的表情,默不作声悄悄选择了往门外挪一挪。
他怕舒浅当场给他来一句,这亲不结了。
好在舒浅面上危险归危险,最后也只是对着萧子鸿拉扯出一个极为虚伪的笑容:“萧子鸿,这礼部尚书挺好的。”
萧子鸿:“呵呵……”
……
海上。
“东方有一大片的土地,那儿是遍地黄金、丝绸和瓷器。他们产出的糖雪白,如欧暹巴的冬日,漫天的白雪。”船上用人带着激昂的语调,描绘着异国大陆的风景。
这人肤色极白,面上还有着数不清的斑点,头上金灿灿的假发随着风晃动,让人担心下一秒它就会被吹走。
角落里一个棕色卷发的男子,眯细着眼低头看着自己的书。
他有一点年纪了,脸上还有不少的褶子。
衣服破旧还有点脏,看得出有点时日没有洗了。
先前说话的那人,眼尖就瞄见了角落里的男子,带着嘲讽的语气,再度开口:“劳森,你身为一位大夫,现在应该在船舱里好好伺候着人。”
劳森抬起头看了眼他:“我给他们开了药。”
“噢,是,开了药。你的想法总是很多,比如开膛破肚就为了一个肚子疼,哈哈哈哈——”假发男子大笑起来,惹得旁边一圈人都大笑起来。
可这并没有什么好笑的。
懂的人终究是懂的,不懂的人终究怎么都不会懂。
劳森皱起了眉头不想再解释,低头继续看书。
这书得来不容易,上面还有血迹。
是这船上的人,刚刚在上一个地方抢来的。这不小心带上船的东西本来要被丢掉,被一直留在船上的他发现,赶紧护了下来。
他被迫上了船给这些人医治,要本书总不至于拿不到。
假发男子见劳森不理他,冷笑一声,转头又说起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遥远的东方国度。
作者有话要说: 礼部尚书:在不要命的边缘试探
第99章
萧子鸿逃回京城去了。
舒浅逼着他和自己一起抹香膏, 头一天晚上两人都“精神奕奕”谁也没能睡着。
这味道太香了, 舒浅一动作, 一闭眼, 顿时会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萧子鸿也是一样的。
两人甚至不怕江南的蚊虫, 将门窗全部大开,坐在那儿试图散散味。可也不知道这香膏到底是用什么东西熬出来的,愣是散了几个时辰都没散去。
于是两人不得不去烧水,擦了一回身。
擦身后香味是淡了点, 可即便是鼻子好不容易习惯了那点淡了的香味, 过一会儿他们一低头, 很快就又能闻到了。
舒浅甚至开始怀疑后宫里的妃子们日常都过得什么生活。
她绝不承认自己可能是闹腾的时候不小心抹多了。
两人一晚上没怎么睡,第二天都带着疲倦出了门。
走到哪里,两人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香味, 惹来了无数人的夸赞, 以及,神情复杂。
对舒浅是夸赞, 是萧子鸿是神情复杂。
不是说教徒们觉得男子不能抹香的,而是教主身上都是香味, 萧子鸿身上也是香味, 两者还是同一种香味。这就很说明了昨天晚上可能发生了某些事情。
知道萧子鸿身份的教徒们脑中已上演了一出话本,可他们也没想到昨晚上不仅什么话本内容都没发生,两位角,还被这香味折腾了一晚上。
这惨绝人寰简直不能和外人道也。
舒浅又想要冷着脸,又觉得十分好笑, 以至于每回对上萧子鸿都面上微妙 。
这点微妙让萧子鸿终于是扛不住了,晚上也不留了,寻了个理由就正大光明逃回了京城。逃归逃,心里头还庆幸着还好上辈子没有娶妻,这辈子也就舒浅一个。
就后宫女子的折腾劲,让萧子鸿少有的发自内心崇敬先祖,觉得这日子都不容易。
毕竟晚上连觉都不能好好睡。
天渐渐变热,舒浅干脆又去洗了一个澡,这才让身上好受一点。
抹的那些东西,还是要抹,不过她用量到消减到少得很,生怕再来一晚上香到根本没法睡觉。
萧子鸿去京城了,乔曼又怀孕了。
毕山没有人帮忙时和北青两人忙里忙外的,如今舒浅回来了,姚旭和师华也都在,他坚定把事情都给让了出来,愣是想要陪着乔曼扛最后几个月。
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舒浅体谅,连带着乔曼的事情都被她分配了点下去。
崇明教的教徒和别人还挺不一样的,有活做比没活做还开心,一个个觉得自己颇受重用,卷起袖子干活干得热火朝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