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名侦探玛丽——红姜花
时间:2019-04-07 09:14:35

  ……魅影竟然会离开巴黎歌剧院?
  或许是玛丽的神情过于明显,艾琳忍不住失笑出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埃里克又不是真的鬼怪,更不是歌剧院的地缚灵,他当然会离开歌剧院。现在家里有你们,他不方便过来,可平时埃里克经常会留宿的。”
  也是。
  秘密结婚和偷偷谈恋爱不一样,艾琳不仅承认自己和埃里克相爱,更是对玛丽坦荡荡地公开了他们是夫妻的事实。
  不过,埃里克的衣物风格和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完全不一样。
  幸运的是两位男士的身高应该还算接近,只是福尔摩斯更为瘦削。清洗完毕的侦探换好衣服后,能明显的感觉到肩膀和腰身处稍稍有些宽松。
  更重要的是,纵然埃里克的衣物一身黑色,那也是法国人的风格,裁剪和修饰上带着法式的时髦和精致。玛丽相信,换成其他青年,一定能穿得风流倜傥,而歇洛克嘛……
  英俊倒是英俊,就是他身上的英国人气场过于强烈,看上去有些怪怪的。这让玛丽免不了怀念起他的长风衣和三件套。
  “我在隔着三条街的街区还有一间公寓,”艾琳对福尔摩斯说道,“虽然很久没人住过,但我有定期请人打扫。今夜你可以在那边休息,侦探。”
  说着她露出歉意的神情:“原谅我不能让你留宿,家里突然多了一名男人,第二天一准会有人说闲话的。”
  福尔摩斯根本不在意住在哪里:“感谢你的帮助,艾琳小姐。你的坚持是对的,我回到巴黎,莫里亚蒂教授势必会听到风声,最好不要为你和玛丽增添风险。”
  玛丽和艾琳闻言一凛。
  艾琳收敛了神情:“我去拿公寓钥匙给你。”
  玛丽:“我送你出去吧,歇洛克。”
  提及莫里亚蒂教授,意外重逢的氛围立刻被冲淡不少。歇洛克·福尔摩斯拿到公寓钥匙后,玛丽和他共同走出了公寓。
  再次站在月色之下,玛丽不等歇洛克开口,直接问道:“蒙苏的情况如何?”
  歇洛克:“不太好。现在工人们仍然处在罢工状态,但蒙苏不是米尔顿,投资矿场的资产者不像桑顿先生和你的姐夫那般拥有仁慈心肠。气氛越来越紧张,很容易萌生暴乱。”
  自古以来,任何抗争都伴随着暴力和死亡。工人运动中泼洒的鲜血更是数不胜数,玛丽知道这是必不可少的,也知道资产者和工人们的矛盾根本不可能调和。
  但如果有可能,她还是希望事件能在彻底升级之前得到解决。
  “哈维先生比你我更早地得知情况,”玛丽说,“并且他说他收到工人国际的委派前去蒙苏了,你可曾碰见了他?”
  “我的确碰到了哈维先生。”
  福尔摩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承蒙他的照顾,我才迅速得到了工人们的信任。否则的话,一名外来者,不论我的法语说得多好,工人们也不会把关键信息透露给我。”
  要是单纯的谋杀案,或者其他类型的案件也就罢了,现在的蒙苏处在罢工阶段,工人们之间的计划和信息自然是要对外保密。谁知道一位陌生人,哪怕他带着矿工帽,穿着粗布长裤,就不会是资产者派来的卧底呢?
  而哈维先生是工人国际委派前去蒙苏的,工人们对他报以信任,那么自然也会信任同弗兰茨·哈维记者相识的福尔摩斯。
  看福尔摩斯这幅姿态,理应是在蒙苏收获到了有用的线索。
  “那么,”玛丽开口问道,“可否有任何细枝末节,足以证明蒙苏的情况与莫里亚蒂教授有关?”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
  “一年之前莫里亚蒂同几名北方的资产者接触过,”他说,“之后不少煤矿公司接连倒闭,近来的煤矿行情不太好,蒙苏煤矿竟然是其中还能勉强支撑下去的公司。”
  而现在,连这个勉强能支撑下去的公司,也因为矿难和越发低廉的工资而引起了罢工。
  听起来这几乎与之前纺棉工厂的情况一模一样,可仔细想起来却又大不相同。一来莫里亚蒂教授可是垄断了海外数家棉花原料种植园,哄抬原料价格得以达成控制市场的目的,教授可没有控制北方的煤矿公司;二来蒙苏的矛盾是矿难引发的,地下数百米的世界中发生的事情,远在巴黎的莫里亚蒂教授怎么能控制呢。
  玛丽越想越觉得复杂,特别是回想起莫里亚蒂教授一句话决定波里尼经理生死的模样……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到了巴黎之后我写了两封信给你,”玛丽说,“你收到了吗?”
  听到“两封”这个数量词时,福尔摩斯挑了挑眉。
  “我只收到了一封信,”他回答,“没想到波洛也在巴黎,我与他许久不曾见过了。”
  “波洛先生说他与你自幼相识。”
  福尔摩斯颔首,而后扯了扯嘴角:“当然,一露面就牵扯进谋杀案里,可真是他的风格。”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好吗,玛丽哭笑不得。好歹通常情况下,是有麻烦找到赫尔克里·波洛先生,而你,歇洛克·福尔摩斯,可是主动送上门去找麻烦啊!
  笑过之后,玛丽还是回归正题:“只有一封信吗?我还拍了一封电报。”
  “我收到了。”
  福尔摩斯开口:“蒙苏的情况僵持不下,而你在巴黎却说自己直面莫里亚蒂。权衡之下我认为着手调查蒙苏的其他投资者更为具有价值,因而选择离开蒙苏,来到巴黎。”
  也就是说,福尔摩斯是因为收到电报就赶来了,所以错过了玛丽的第二封信。
  倒是也没什么,早晚都要再回蒙苏的,信件顶多就是滞留在福尔摩斯曾经住过的地方,又不会长腿跑掉。
  玛丽抿了抿嘴角:“谢谢你关心我。”
  福尔摩斯:“……”
  听到她的话语,歇洛克·福尔摩斯颇为讶异地看了玛丽一眼,他本能般地想要开口,却在张嘴之前放弃了。
  侦探低了低头,没有否认:“嗯。到这儿就好,玛丽,明日我再同你详谈。”
  “晚安,歇洛克。”玛丽笑道。
  权衡之下认为回到巴黎更具有价值,虽然其他因素固然需要考虑在内,但玛丽·班纳特的安危,可能是诸多因素中的重点之一。
  说到底就是担心她的情况,所以决定赶回来了嘛。
  意识到这点玛丽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第159章 侦探不易做15
  歇洛克·福尔摩斯突然归来, 不仅让艾琳和玛丽吃了一惊,侦探本人也是格外匆忙。
  不说别的,至少可以先把矿工的衣服换下来再登上火车嘛。昨夜福尔摩斯先生那身风尘仆仆的打扮, 让玛丽很是怀疑他是前脚刚跟随其他工人从矿场离开,后脚就直奔火车站, 买了抵达巴黎的车票。
  好在即便是直接回来的,可福尔摩斯在巴黎的某个落脚的旅店内寄存了一部分行李。第二天再见面时, 歇洛克·福尔摩斯已经离开了艾琳·艾德勒女士的房产,并且换上了他再标准不过的英国绅士打扮。
  不得不承认,纵然侦探和莫里亚蒂教授在立场上截然不同,可行事作风多少有些宿敌惺惺相惜的意味:就算是在时尚之都巴黎, 两位来自英国的男士也仍然坚持自己的穿衣风格,丝毫不为法国的流行和风潮所动。
  昨夜临时穿上埃里克衣物的歇洛克固然别有风格,但玛丽总觉得怪怪的。还是拎着手杖、穿着英式西装的歇洛克·福尔摩斯最英俊啦。
  “波洛先生还在巴黎度假呢, ”玛丽提议道, “不如今日去不过看望他?”
  “送个消息即可, ”福尔摩斯说,“要是需要见面,波洛会来见我的, 不必要浪费时间于毫无意义的社交。”
  “……”
  比比谁更大牌还行。玛丽失笑出声, 现在她多少理解了阿加莎·克里斯蒂女士的心情了——明明本人也是柯南·道尔爵士的头号粉丝, 但阿婆可没有波洛先生同福尔摩斯见一面。
  穿越之前玛丽格外憧憬强强联合的画面,但穿越之后,自己成为了作者, 玛丽想,要菲利普·路德和歇洛克·福尔摩斯同框,她估计也是不乐意的。
  先不提同行问题,若是共同调查一个案子,免不了有“谁强谁弱”的问题产生。虽说歇洛克·福尔摩斯是玛丽最喜爱的侦探形象,但要自己的亲儿子甘拜下风,她也是不情愿的。
  而抛去作者的考量,单看“人物关系”的话,福尔摩斯本人的一句不必浪费时间足以解释一切。
  他和赫尔克里·波洛先生确实是自幼相识的好友,相互了解、彼此认同。然而正因如此,两个人才应该将各自的时间和机会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必须见面的时候会见面的,用不着特地碰头联系感情。
  这大概就是聪明人之间的神交模式吧。
  于是玛丽不再多言,她再次扫了一眼福尔摩斯的打扮:“但你的确打算出门拜访他人,是吗?”
  一般情况下,要不是特地出门,福尔摩斯不会拎着手杖,还把帽子戴上的。而在伦敦协同查案这么久,玛丽也总结出了规律:要是去摸爬滚打追查线索,福尔摩斯更倾向于变装,或者穿着深色系的衣服。
  而他今天一袭米色外套,足以证明今日的福尔摩斯不打算踏进泥地或者直奔地下水道——这是在伦敦养成的习惯,因为弄脏了衣服哈德森太太会抓狂的。
  “是的。”
  福尔摩斯颔首:“蒙苏的一位工人委托我去拜访他在巴黎的母亲。”
  玛丽:“需要我一同前行吗?”
  福尔摩斯:“如果你没有其他打算的话,可以。”
  也就是说这位母亲并非案件相关的人物,玛丽来不来都行。
  她左右无事,玛丽更不想在艾琳的公寓干耗着,便欣然提出同行邀请:“请稍等,我换身方便的衣服。”
  工人的母亲,自然不会在玛丽经常出没的地方工作居住。
  福尔摩斯叫了一辆马车,他们来到了金滴路。玛丽跟在侦探身后,陪同他寻觅一位名字叫做绮尔维斯·马卡尔的洗衣工。
  洗衣工居住的环境,同伦敦的白教堂区没有什么区别。走出来的妇女有着贫民常有的憔悴神情和瘦削的身形,她一双手浸泡得近乎发白,看到衣着干净且体面的福尔摩斯和玛丽时,那双常年酗酒导致浑浊的眼睛流露出诧异的色彩。
  “先生、小姐,”她开口,“你们有什么事?”
  认真辨认的话,这位洗衣工年轻时应该是一位美人,但时光和贫穷是那么的残忍。玛丽觉得应该是过度生育和酒精毁了她。
  福尔摩斯神情平静:“我是艾蒂安的朋友,夫人。”
  洗衣工干笑几声:“艾蒂安还能有穿着燕尾服的朋友?”
  福尔摩斯可没有穿着燕尾服出门,这句话说来就是为了嘲讽。但侦探并不在意对方说了什么,在得到回应后他继续说道:“你的儿子托我向你捎信,他最近在蒙苏的矿上干活,工资比之前大大减少,加上蒙苏正在持续罢工,日子格外难捱,无法向往日一样寄钱过来。”
  “怪不得这几个月毫无消息。”
  洗衣工摇了摇头:“罢工,罢工能有什么用呢。不复工饿死的又不是老板经理们。”
  玛丽微微拧起了眉头。
  罢工能有什么用呢?如这位工人的母亲所说,没有了收入,资产者不会饿死,但是工人会。可饶是如此,载入史册的罢工事件仍然数不胜数,直至二十一世纪。玛丽知道对于一些人来说这难以理解——资产者觉得工人已经拿到工资了,这是无理取闹;甚至有些穷人,像这位绮尔维斯·马卡尔女士,同样不能理解工人们放弃工资表示抗议的行为。
  玛丽只觉得无奈又悲凉。
  福尔摩斯:“艾蒂安就说了这么多,夫人。”
  “你要是好心,尊贵的先生,”洗衣工说,“既然和艾蒂安是朋友,也多瞧瞧他的母亲。”
  玛丽刚想开口询问这位夫人需要什么帮助时,福尔摩斯却直接提起了手杖:“若是可以,夫人,请你最好考虑一下戒酒的可能。”
  玛丽:“……”
  那一刹那,她立刻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虽然玛丽本人也过着一旦断更就没饭吃的日子,但她的情况怎么也比穷人好很多。按道理来讲,几个英镑的施舍就足够一名洗衣女工多买点肉补充营养——毕竟在玛丽看来,这位夫人已经憔悴得近乎病态了。
  但福尔摩斯先生的一句戒酒点醒了她。
  不是每个人都期望过上更好的生活的,比起斗争,更多的人在走投无路时选择沉沦。玛丽可以当场掏出足够的英镑交到这位夫人手里,但她转头就会兑换成酒精。
  她的儿子在蒙苏罢工,而母亲却在巴黎沉溺堕落。离开洗衣工的住处时,玛丽只觉得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她见过穷人,见过几乎一无所有的工人。但玛丽很幸运,她的那些工人朋友们——已然成为华生夫人的摩斯坦,还有她的爱尔兰朋友们,尽管贫穷,却仍然活得充满希望。至于米尔顿的工会代表希金斯更不用多说,他的女儿尘肺病难以治愈,可他本人却依然挺直脊梁。
  但他们也只是无数穷人的其中一面罢了。
  “蒙苏的情况是不是很糟糕,”玛丽问道,“比米尔顿还要糟糕?”
  “一年前你抵达米尔顿时,当地纺棉工人们的罢工刚刚开始,”福尔摩斯回应,“而蒙苏的罢工却持续许久了。”
  “……”
  玛丽流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你说需要我协助,”玛丽说,“是否需要我前去蒙苏?”
  福尔摩斯低了低头。
  他端详玛丽片刻,而后开口:“如果有必要,我确实需要一名帮手。但是玛丽,你得确定你能接受蒙苏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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