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陛下心尖宠——言之深深
时间:2019-04-08 08:21:43

  苏碧槐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任由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轻声道:“奴婢也想家,可是奴婢没有家了。奴婢的娘,在奴婢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后来爹爹嗜赌成性,奴婢进宫是为了挣月钱银子,给爹爹还赌债的。”
  阮央随着她的话木木的点了点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姐姐你也挺惨的。”
  苏碧槐闻言笑了笑,“其实奴婢以前是有回家的机会的,只是那时候胆子小,没敢去。”
  “什么机会?”阮央问。
  苏碧槐扬了扬下巴,将从阮央手里夺来的树枝在手心转了转,才慢慢悠悠的道:“奴婢从前在冷宫做事,冷宫偏僻荒芜,有次打雷劈倒了一颗大树,树落下来将宫墙压倒了。那个地方年久失修,也没人去在意。奴婢曾和管事的姑姑说过,姑姑却不曾理会半分。”
  “所以那堵墙还是塌的,可以直接翻墙过去。可是奴婢不敢。”
  阮央迟疑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不敢?姐姐你不是想回家吗?”
  苏碧槐压低了声音,像是生怕被别人听到:“因为再往前走,就是乱葬岗。奴婢听说那里尸骨成堆,阴魂不散,所以才不敢去。”
  尸骨成堆?阴魂不散?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怪之说?至少阮央是不信的。
  ……可是,为什么苏碧槐会和她说这些?甚至挑准了她情绪不稳的时候,特意过来安慰她。更甚至……她说的那些话,几乎每一个字都在诱惑她,让她从冷宫那里逃跑。
  她不是没有想过直接跑。可是,她更怕的是,跑了之后被抓住。她只是个胆小的人,甚至可以为了活命不要自己的那些可怜的尊严。诚然她对宁钰谦有诸多冒犯,可其实——现在在她心底深处,几乎是笃定了宁钰谦不会杀她的。
  比起苏碧槐,其实她更愿意相信宁钰谦。
  她敛下眼底的情绪,轻声道:“原来那么恐怖啊……若是我,我也不敢去的。”
  苏碧槐似乎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沉默了一会之后便说:“奴婢尚要修剪花卉,娘娘还是想开些吧,念家是人人都会有的,只是奴婢相信,娘娘的家人更希望您过得好。”
  阮央点了点头,瞧着苏碧槐转身离去之后才从地上站起身。……她几乎都快忘了,苏碧槐是玩死阮央的人。
  她想了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房间里面走。
  小核桃在房间里面收拾着,将阮央的衣裳一件一件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放进箱子里面,她眼角余光看见了阮央,便笑问:“娘娘觉得哪件衣裳好看?”
  阮央扫了一眼一堆花花绿绿的小清新风格的衣裳,道:“每一件,都很好看。”虽然她每一件都不怎么喜欢。这里的衣裳穿着束手束脚,也不轻便,更重要的是,大夏天的,将整个胳膊身体都遮住,半点都露不出来,天热的时候,流下来的汗水几乎沾湿整件衣裳。
  小核桃闻言笑的更欢,指着红木箱子里面剩余的衣裳说:“这些呀,都是陛下送给您的,奴婢也觉得每件都很好看。”她抬起头看着阮央:“没几日便是宫里的七夕灯会了,娘娘可想好了穿什么样的衣裳,表演些什么样的节目让陛下对您刮目相看?”
  七夕灯会?阮央有些楞楞的,“七夕灯会是什么时候?”
  小核桃似是谴责般的看了她一眼,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娘娘!您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七夕灯会呀,宫里一般都是七月初七的时候举办的呀,宫中女眷及各位大人的家眷都会来宫里的,比上次太后娘娘的寿宴还要隆重呢!”
  “那……我爹的生辰是什么时候?”阮央有些迟疑地问。
  “娘娘,您傻了吗?老爷的生辰是在七月初五呀!去年小姐还亲手送了老爷一件自己绣的外衫呢!”小核桃声音有些雀跃,仿若那七夕灯会就是明天的事。
  阮央垂下眼默默数了数日子,七夕节似乎一向是男女之间互表心意的日子,而阮明初的生日在七月初五,如果她出宫了,那就是说……可能七夕节回不来。是这个理吗?阮央眨了眨眼,又问:“七夕灯会是做什么的?”
  她是真不知道古代的这种节日,和现在的是不是一样的。不过……写这本书的人是现代的作者,很多习俗,应该也和现代差不多。
  小核桃似乎很奇怪她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将手中的衣裳放下之后就走到阮央身边,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碎碎念道:“娘娘您不会是上次撞柱子把脑子撞傻了吧……”
  阮央挑眉:“什么?”
  “七夕灯会呀,是女子向心上男子表明心迹的时候呀,更是女子向上天乞巧的日子。”小核桃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片刻之后又摇了摇头,肯定的替阮央做出了决定:“老爷的生辰您就别回去了,您留在宫里好生打扮打扮,争取在那天给陛下一个惊喜,将自己的心意展示在陛下面前。”
  她说着又眨起了星星眼,一脸憧憬地说:“说不定娘娘您真的会成为这宫里的第一人,那到时候奴婢……”小核桃不做声了,只是眼睛里藏着笑,一个劲儿的看着阮央。
  阮央默默翻了个白眼……想着原来是这么个理儿。原来宁钰谦那个变态,是在等着她在七夕的时候给他表明心迹吗?所以才不让她出宫?
  可是,再往深一点想,又好像不是这样的。宁钰谦他,似乎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她离开。
  她打断小核桃的话,凑到她耳边轻声问:“苏碧槐这些日子,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过?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近过她?”
  小核桃狐疑的转了转眼珠子,最后肯定的摇头:“奴婢不知道,她这些日子向来独来独往的,谁知道她在做些什么。”确实,苏碧槐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很少和她们在一起。她们私下里甚至有人说苏碧槐性格孤僻,瞧不起她们。
  阮央皱了皱眉,一时之间有些为难。她只是觉得苏碧槐今天和她说的那些话太有暗示性了,甚至目的性也是十足的。她知道苏碧槐本性不坏……可是,她本性再怎么样,也防不住这个人以后真的会玩死她呀!
  阮央压低了声音,一脸肯定的吩咐:“找一个信的过的人,天天跟着她,别让她发现,她和什么人接触,都记下来告诉我。”
  “娘娘您怀疑她?”小核桃脸上隐有兴奋,甚至眼睛都睁圆了:“奴婢早就怀疑她了!”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大,阮央连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点声。
  “总之,你记住了,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千万千万不能让她发现!知道了吗?”阮央严肃起来,认认真真的吩咐着。
  小核桃点头,十分坚决的保证:“奴婢记住了!”她在入宫之前就对宫里面的事情早有耳闻,妃嫔之间相互陷害争宠的事情更是听了不止一件。可是亲身经历却是头一次,自然对这种事情隐隐有些期待。
 
 
第41章 看你
  宁鸿业从寿安宫里出来已是卯时, 六月的天,黑的不算晚,可是天色就是阴沉沉的, 像加了一层灰色滤镜。
  他将领口的扣子系上去, 慢条斯理的迈过宫门口的门槛, 闲闲的将手负于身后,大摇大摆的准备出宫门。然而抬起眼,就见到一脸严肃正经的宁钰谦站在墙角处,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像是在等着谁的到来。
  他晃了晃脑袋, 轻叱一声, 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没走几步, 就被一只手臂拦住了路。他垂下眼, 顺着黑色衣袖口往上看,是一张比衣裳还要冷上许多倍的脸。
  “有事?”
  宁钰谦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眼神却若有似无的落在宁鸿业身上,言简意赅道:“谈谈。”
  宁鸿业抬手挥开他的手臂, 同样简洁道:“不谈。”
  宁钰谦扭过头, 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对着守在门边的侍卫道:“架过去。”
  “你敢?”
  “有何不敢?”宁钰谦笑, 凉凉道:“朕竟不知, 何时起连藩王都能反抗皇权了?”
  “你哪里来的颜面自称是朕?”
  宁钰谦没理他,负手自顾自往前走,朝身后摆手道:“王爷若是不配合, 那就架着走。”
  宁鸿业怒视身边听着宁钰谦命令后仍旧摇摆不定的侍从,哼了一声后大步流星的跟在他身后走了。
  那些侍卫见状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两人,一个是前太子,深得太后喜爱,另一个却执掌大权。选起来自然是两边都不讨好的。
  这条路宁鸿业无比熟悉,甚至闭着眼都能走的通畅。他知道这条路通往乾元殿。而那个地方,是他从懂事起就被灌输着属于他的。
  宁钰谦迈过乾元殿门,回首看了一眼走的不情不愿的宁鸿业,也没说话,仍旧是往前走。直到进了正殿才停下。他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人都识趣地退了下去,再不敢多看他们一眼。
  正殿门被关上,宁钰谦扶着把手,在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蜡烛点燃。他动作很是闲适,全然看不出情绪。
  “你想做什么?”宁鸿业开始不淡定了,但还是耐着性子道:“这些日子我如你所愿,什么都没做,这还不够吗?宁钰谦,你究竟想逼我逼到什么时候?”
  宁钰谦将蜡烛立在桌上,手心放在烛火上,直到传来灼烧刺痛感,才抬起眼看着宁鸿业,道:“淮安王可以坐下说话。”
  宁鸿业自小就厌烦宁钰谦这个性子。他母妃死的早,是由如今的太后王才云一手带大的,因着性子活泼讨喜,行小到大太后都是极宠他的。而宁钰谦自小就是这样,有什么话从来不会明说,只会弯弯绕绕转一大个圈子。
  这也是太后不喜欢他的原因。这个人太阴沉,不好相与,像条毒蛇,却从不告诉你什么时候咬一口。
  他寻了个离宁钰谦极远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宁钰谦放在烛火上的手,想说些什么,但转念却想着疼死他最好。
  正殿内沉默着,宁鸿业在等宁钰谦先开口说话,而宁钰谦却好似不慌不忙。
  不知过去多久,等的他心烦意乱,宁钰谦终于慢慢悠悠的开口了,他的语调很是阴冷,听不出半丝情绪:“母后寿辰那夜,出现在朕床上的女子,是你所为。”
  宁鸿业也没想瞒着他,他做这件事原本就是为了恶心他。他自小被作为太子培养,奈何性子野,从不肯好好学治国之道,只知道玩儿。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自己没有治国之能,可却偏偏不甘心。不甘心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宁钰谦抢了自己的位置。
  他点了点头,不怎么在意的说:“是又如何?”
  其他人不知道,可是他知道。宁钰谦自小对女子避之唯恐不及。送他个女人,权当耍着玩儿了。
  他又道:“臣可是记着,那日在寿安宫门前,阮家小姐亲口说的,那位姑娘比她好了数倍不止。”他说完,翘起二郎腿看着动作毫无变化的宁钰谦。
  他的手心仍旧是放在烛火上。宁鸿业甚至在想,那手会不会直接被他烤熟了?
  宁钰谦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松动,只是又问:“那你为什么要害她?”
  他说完手从烛火上移了下来,不甚在意的垂在身前,目光平静的看着宁鸿业。
  “谁?阮央么?”宁鸿业观察着宁钰谦的表情,见他眼眸微动,便知自己猜对了,“怎么?你莫不是怕她知道她只是你的一枚棋子?”
  宁钰谦直视着他,目光里甚至自带着怒气,“与你何干?”没人知道他有多怕阮央知道。因为知道之后,就意味着他后来那些心动,有多可笑。更甚者,那个女人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真的爱他。
  宁鸿业咂舌,“你当我眼瞎吗?她胸口挂着的,那么大的一块玉,谁看不见?谁不知道那块玉是怎么来的,你送给了她,自然是喜欢她咯~”
  宁鸿业记得,那块血玉固然价值连城,可对宁钰谦的意义却不止于此。那块玉是先帝亲手赐的,是宁钰谦陪着战神周广将军出身入死换来赫赫战功之后才赐的。
  那块玉,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他的命。那时他和宁钰谦之间的关系尚好,他随手碰一下,宁钰谦都要追着他打,追过好几座宫殿,都不解气。彼时年少,便将一些身外之物看得无比重要。
  他记得那时宁钰谦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却已经沉稳的不似少年人。而七年后,这位帝王更加的深不可测。
  他并不是不服他称帝,他只是气不过。只是不甘心。但也知道,这些皇子中,除了宁钰谦,还真没谁能将先帝留下来的乱摊子收拾好。
  他支着下巴斜眼看宁钰谦,语气里带着欠打的猖狂:“不过就是二十多年来头回喜欢一个姑娘么,至于搞得这么隆重?谁不知道这阮家小姐是怎么入的你的后宫?你以为人家就是真心实意的?”
  宁钰谦神色微变,却仍旧是一言不发。
  宁鸿业有些尴尬,咳了咳便说:“我没想着杀她,也没想怎么对付她,就是想让她看清楚,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一直知道,冷情的人其实也最深情。一个人许多年没对什么人动过感情,陡然一爱上,那必定是情根深种。他也只是想看宁钰谦爱而不得罢了。
  宁钰谦面色很是平静,他问:“然后呢?”
  “然后……”宁鸿业摸了摸下巴,对上宁钰谦冰凉的双眸,叹了口气便道:“十一弟呀,你这个鬼样子怎么可能会有姑娘喜欢?”
  “……”宁钰谦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室内一时沉默异常。宁鸿业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喊过他了。
  半晌,宁钰谦才轻声问:“那要如何?”
  宁鸿业拖长了声音,就是不肯答话。
  宁钰谦无奈,问:“如何才能有姑娘喜欢?”
  宁鸿业心下一喜,难得见到冰山也有向他提问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朝宁钰谦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这一幕同许多年前何其相似,从前很多次,都是他怂恿宁钰谦去做各种事情,最后宁钰谦摆着一张死人脸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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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晚的时候,下起了小雨,细细密密的雨丝打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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