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妖怪超凶的[七五]——山海十八
时间:2019-04-08 08:22:58

  不是言先生忙到抽不出时间,而是不想以志怪故事影响广大举子的考试情绪。
  会引爆八卦的,是不是志怪故事还不好说。
  这会鼎好成衣铺的掌柜还没回过神,刚刚送走言不周与展昭,他真不明白怎么好端端一个人说变就变了,从男的乍然就成女的了?
  言不周也是趁着城内人少时来选衣服,算是完成上回与展昭半途中止的成衣店之行。岂料,自从她一脚踏出成衣店铺,街上认识她的好些人都露出一副被雷惊着的表情。
  “看来时间是选对了。我明天就去商丘处理玉棺材的金银珠宝。”
  言不周早就打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主意。这会爆出言先生其实是女子,而一则八卦新鲜事总会随着时间淡去。
  更会被新的八卦转移人们注意力。等半个月后,全城的关注点就都在谁是新科三甲、谁中了谁落榜之上。
  这一路上,展昭一起受到很多人的注目礼。把言不周送回花店,看她选准时机一点也不愁的样子,眼下忐忑不已的却换了一个人。“阿言,我想……”
  “你想今晚吃什么?还选樊楼吧,他家菜我都可以,你也选几样,就让知玄去他家点单外送。”
  言不周整理着今日买的东西都没回头。完全没把展昭当客人,随意他找哪一张椅子歇着,或是去院子里赏花摘果子。
  展昭深吸一口气,有的话是该说出来,再等一等又是好久。这就一鼓作气拉住言不周的手,见她不明所以的神色,意识到此非花前月下的好时机。
  “可能现在不是完美的时机,但生活都是细水长流的寻常日子为主。阿言,你能不能答应,让我有幸照顾你一辈子?余生,我们能一起走?”
  安静,绝对的安静。
  言不周差点重复今日路人的震惊式表情。不是惊讶于展昭的话,而是这猫总会出其不意地来一招意外之举。别人告白还选个良辰美景的时间地点,展昭却在她理东西的时候不按常理出牌。
  “想要我认定,由你名正言顺地照顾我一辈子,这也不是不行。”
  半晌,言不周才找回了声音,不急不缓地说到,“不过,有的事我总该问清楚,比如最简单的,我该知道你是不是了解怎么照顾我,你说对吗?”
  展昭肯定地说,“好,你尽管问。”
  “那好,就问一个最简单的。你说我来到汴京城之后,最喜欢什么?答对了,我就应了你。”言不周勾起一抹微笑,静待着展昭的回答。
  “阿言对穿着没有偏爱,只要不碍事为主。住的地方不必太大,太大则冷清了,是要出行方便,最好靠近各大酒楼。你喜欢飞行的出行方式,一直惋惜与轻功无缘。”
  展昭几乎将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说了个遍,末了做起总结综述。
  “其实,你最注重每天能吃什么。几乎没有忌口,只要好吃就都愿意尝试,非要选心头好,其中以蟹与牛为最。此两物汴京不易尝鲜,但我会随时留意的。”
  展昭说了一长串,目光始终停留在言不周脸上,心中却越发紧张,只因从头至尾,不见她有什么表情变化。
  “你说完了?”言不周见展昭迟疑地点头,她不可置否地笑了。“你说得几乎全对。蟹与牛,汴京少有新鲜时令货,难得到的,难免也就成了心心念念的心头好。不过,这些都不是我最喜欢的。”
  展昭不可避免地心头一慌,“阿言,你信我,今后我必会了解地更全面。我、我……”
  “呆猫,连话也说不清了。”言不周忽然伸手双手捧住了展昭的脸,可不想见他慌乱无措的样子。
  “实话实说,我来到汴京以后,最喜欢的只有一个,就是名叫展昭的那位。这么简单的答案,你说你怎么就绕了一大圈呢?”
 
 
第76章 标题再度离家出走了
  ‘最喜欢的是展昭’。这几个字直接把展昭砸晕了。
  一定不是幻听,言不周亲口说的最喜欢他,但这种犯规的答案他怎么可能猜得到。
  不对!
  展昭把脑中刚刚冒出的懊恼声音一掌拍飞,就该是这个答案才名副其实,绝不许任何人反驳更改。
  言不周发现展昭持续懵圈中,遗憾于没有相机能将此一幕拍下来,而她打定主意要画一套‘展萌萌的一百零八呆’留作独家私藏。
  “昭昭,你还要傻多久?难道你不喜欢我最喜欢你?”
  “怎么会,我当然喜欢你。”
  展昭不假思索地回答,刚一回神就发现自己被套话了。如此直白的回答,在他头脑清晰时连猜也猜不到,何谈会说出口。
  这下,展昭不由脸颊微微发烫,看着笑意不止的言不周,索性一把抱住了她。“我的周周,是一个小骗子。”
  “谁是你的?好好,算我认了这一条,但谁是小骗子了?我还没嘟囔养了一只呆猫。”
  言不周说归说还是纵容展昭抱了下去,直到听到陈知玄的脚步渐进,才轻轻推了推展昭。“好了,去点菜吧。再晚些樊楼生意忙,我们就要饿肚子等了。可别和我说,你想试试有情饮水饱,这种蠢事我可不奉陪。”
  “我怎么舍得让你饿着。”
  展昭有些不舍松开了手。看着言不周果断转身继续去整理东西,他也只好一人去寻陈知玄商议今夜菜单,刚要跨出门槛就听身后传来一句笑语。
  “昭昭,你收着点,千万别给我点一桌甜的。”
  虽然言不周是玩笑的语气,但也真有些担心展昭会把心里的甜,都撒在晚饭的菜中。
  “放心吧。”展昭无奈地应了,难道他真会那么傻?
  *
  商丘,归德府。
  言不周挥挥衣袖离开了汴京,不顾自己投下了怎样的惊天八卦就出发了,两天后找上古董铺藏心斋的东家祝明。
  她本想一个人来,这回却是包拯主动发话让展昭同往。为的是照顾祝明的情绪,怕对方不敢认言不周的骤然变样。
  祝明确实有些惊讶,但比起汴京城的一众人淡定很多。许是下墓时见多了尸体变成僵尸,便也不在意活人到底是男是女。
  一顿家常小宴,闲聊过后提起正事。
  “没想到这枕头居然变成了如此模样。”
  祝明见着了那只变成僵玉的玉枕,他还记得清楚第一面见着此物时其玉质温润细腻,让人有种瞧着便要躺上去睡一觉的渴望。“也亏得我不喜玉枕,只睡普通布枕,否则恐怕难逃一劫的人就是我了。”
  “此言差矣。这枕头并非沾之既死,以祝老板之能想来必会将其束之高阁。”
  言不周不是无端吹捧祝明,而是此人身体力行着克己复礼。
  以她所见,祝家的宅子造得古拙而颇有趣味,祝明的穿着不求华贵而求舒适,一桌待客酒菜也非精细奢靡,而是荤素得当并且顺应时令。
  梦魔鼠的玉枕能刺激人无限放大内心的欲望,它却非一朝一夕就能杀人,但凡能克制欲求就不会落地身首异处的死地。
  像是祝明这般家财丰厚却恪守律己之道的人,那是不会轻易被外人动摇了心智。
  祝明笑着摆摆手,“过奖了,过奖了。凡事都有意外,人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不着道。两位请随我来,吕家母子卖到当铺与钱庄的货,我都给收了过来,以免再节外生枝。”
  要不怎么说祝明家财丰厚,他在两家店铺都有股份。
  早在吕家母子把金银珠宝拿去变卖时,祝明就得了消息,但他眼界高看不上那些黄货,而是一眼相中了玉枕。
  此来商丘之前,展昭稍稍调查过祝明。
  祝家本也就是种田的,祝明的父亲与大哥十几年前靠做买卖冥器发家,却在走货时死于山体崩塌。
  十来岁的祝明没有选择远远避开这一行,反其道而行之,这些年被他走南闯北攒下了一份家业。娶妻生子安家在金陵,但也会三不五时北上来商丘小住,这里算是藏心斋在北方的据点。
  吕家母子卖的那些随葬品,祝明完全有财力资格丝毫不放在眼里,他将其随意作堆地放在杂物库房里。
  这会言不周仔细地一件一件查过去,确定眼前的这些金银宝物都没有问题。也见着了那些被敲碎了买的棺材玉块,棺材用玉与玉枕用玉显然完全不一样。
  棺材玉稍稍沾上些阴气,与梦魔鼠无关,该是在河床上待久了,沾上的河底尸气。
  “金银珠宝没有问题,我也给这些玉消了阴气,但最好还是别再用了。或作花园石板铺路,暴晒在阳光下倒还成。”
  言不周学不来皎瀛那种净化气息的方式,她只能以虚镜之力除去阴气。到底是沾过尸体的玉棺材,用它来复刻出玉牌首饰等物去卖,戴首饰的人要是知道其来源可不得瘆得慌。
  “好,就听言先生的。”祝明也是干脆,听了建议就决定这么做。“用上等玉石铺路,也算奢侈一把了。”
  展昭从旁默数着金银珠宝的数量,并且估算起玉棺材的大小。根据春香的口供,当时棺材里堆满随葬物,仅仅空出一块是一个人的身量空间。
  “祝老板,以你的经验来看,这里的随葬物该填不满一口棺材吧?我觉得可能还少了一百金银的数量。”
  “展大人说得不错,但两家铺子只收了这些。我觉着以吕氏的小心可能留了部分以备后用。”
  祝明经常接触棺椁,岂会不知里头能放多少随葬品。“四天前,我已经得到了确定的消息,之前载着吕家母子来商丘的两位船夫,二十多天后会再来商丘。我想不妨找他们问问,是否清楚玉棺材里到底有多少随葬物。”
  当时水流尸攻击吕大娘,春香虽然也见着玉棺,但她毕竟年少,又是被吕崧推下水去救人。有惊无险回船后,春香难免心绪不稳,记不清楚棺材里的情况。
  展昭与言不周对视一眼,祝明想得还真够周全。
  开封府也想找当时的三位船夫,可惜一直为未有音讯,看来虾有虾路地头蛇的本事果然好使。
  “有劳祝老板费心了,多谢你为此奔走。”
  展昭也希望祝明的人脉能更广一些,那么说不定还真能查到远在蜀中的大墓情况。他却也没冒然提起此事,还待多了解一些祝明再议。
  不过,展昭看祝明的样子并没有送客的意思。三人把这批随葬品处置妥当了,祝明却请他们去欣赏一番收藏品。
  那些全是价值不菲的古物,被存放在专门修建的藏宝阁里。
  一排排错落有致、分门别类地放置妥当,看着外头的防盗机关就知鲜少有外人得以一观。
  祝明说的是请言不周掌掌眼,看看藏品里有无什么沾有晦气。
  言不周瞧着藏宝阁的布置,她不精通五行布位,却感觉得出此处有吉气自来。踏入其中就神清气爽,不曾有一丝阴晦气息。
  既然应下了帮忙看看,那也就负责地转了一圈,这才肯定开口这些藏品都没有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祝明舒了一口气,似是随意一问,“你看那西汉的执灯跽坐宫女青铜灯,还有那三国时代的漆木屐,或是那殷商时期的玉戈。言先生,觉得这些古物如何?”
  展昭微微凝眸,言不周转了一圈,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三样器物上的时间最久。祝明此人真是观察仔细,这会特意点出,难不成是要送礼?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看着它们,我也难免心有妄念。”
  言不周倒是没往其他地方想,她多看了几眼祝明提的器物,只因三件与后世出土的国之重宝相近。
  后世不知失传了多少文物,多是因战乱留不住这些美好。再想想都宋朝的结局,虽然尚且遥远有两百多年,可也难免为后人唏嘘。
  她只希望此地不与正史同,能有不一样的结局。“有时也会想,倘若真能千秋万代盛世永存,那该多好。百姓好好地生活,这些器物也能好好的,免于战乱毁灭之苦。”
  祝明没料到言不周会说这些,诧异后不由笑了出声。
  没想到还真有人见着宝物后,妄求的却是盛世永存,那可能才是真的爱护这些宝物,倒是他落了下乘。
  ‘这人怎么了?’言不周不明就理以眼神询问展昭,祝明为什么莫名其妙笑?她有说错什么吗?这和上辈子参观了博物馆之后的想法差不多,有什么值得笑的地方?
  展昭摇摇头示意言不周没有什么情况,这就是祝明想得复杂了。多半是祝明有事情相求,想看看言不周喜欢什么古董,以此为礼请她办事。
  当即,展昭就直言不讳地对祝明说到,“祝老板有事不妨直说。你为我们省下了不少查案的功夫,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力所能及之事,我愿意帮忙出出主意。阿言应该也不会拒绝。”
  “不错,有事就直说吧。”言不周一听展昭的话就明白了。
  要不怎么说祝明此人够谨慎,他绝不会像土财主直接拿钱砸找人摆事,必然是要投其所好。
  言不周却对收藏古物没兴趣,如果是急她所急,目前她最缺的是一支妖怪施工队返修荒府,这个难题一般人真解决不了。
  “是不是有什么诡怪的棘手事发生了?只要地方不远,明天上午我就能启程去瞧一瞧。祝老板也别太客气了,我不好古物,就按市面上找道士和尚安魂超度的价格算就好。”
  祝明苦笑着连连称是,反正礼多人不怪,也不后悔请两人入藏宝楼一观。如今,他能确定两人在晚饭时有意无意提起大墓古董之事,不是两人有这方面的喜好,那么就该是另有他意了。
  远的事情就不瞎猜了,祝明索性也直接把相求之事说个明白。
  “这可能我多管闲事了。内子的一房亲戚老家出了点事,地方不算很远,赶路疾行两天能到,就在砀山附近的泽水村。”
  泽水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该是雨水充沛的地方。可是就祝明所知,从今年清明起那里就开始有了干旱的迹象。
  “六月到九月,本该是雨水充沛的夏季,三个月却知下了十场小雨。泽水村附近的河流都干涸了,今年村里的收成怕是不好了。”
  “砀山?”展昭没见过豫皖苏鲁四地交界处有上报旱灾公文。“祝老板,你确定吗?近些年听过几起黄河泛滥倒灌,却是没听过旱灾的情况。总得来说,还算是风调雨顺。”
  祝明十分确定,“这事情怪就怪在其它地方全都风调雨顺,其它村子都还是照常迎来雨水,唯独泽水村像是被孤立了。它是个小村子,靠近山脚,里面不超过一百口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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