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少将大人/你好,我最爱的人(上)——寒武记
时间:2019-04-08 08:34:27

  毕竟凶手是他们部门直属大佬的儿子。
  他没有前两次的锐气和犀利,在被告律师面前几乎偃旗息鼓,不敢跟他怼下去。
  顾念之不想问他为什么了。
  他已经尽力了,何必为难他呢?
  顾念之从来都不是让别人牺牲来成全自己或者他人利益的人。
  她缓步走过去,轻轻咳嗽一声。
  那检控官转过头,见是顾念之,朝她勉强笑了笑,低声说:“……对不起。”
  顾念之眼里有些湿,她扬了扬头,深吸一口气,将那股泪意咽下,低声说:“如果你不介意,可不可以把你的资料给我,等下我来做主控官?”
  “你确定吗?”检控官倒抽一口凉气,“你还年轻,我理解你的感受。当年我和你一样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正义感爆棚。但是我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很快就要退休。如果我……放手一搏,我可能得到的,是永远失去我的公职资格,我的退休金,还有,我的下半生将在窘迫中渡过。”
  果然是何之初说的原因。
  
 
第602章 为自己代言
  顾念之一边感慨自己还是阅历太少了,一边对何之初多了几分敬意,同时对这检控官说:“我明白,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能把资料给我。这不犯法,我也是被害者的代表律师,我有权利跟你共享资料。”
  检控官虽然很害怕被那些人打击报复,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正义感。
  不能为那位可怜的被害者申冤,他的心理压力不比被人威胁来得少。
  见顾念之只要求资料共享,而且这是法律允许的资料共享,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等下回法庭,我把东西交给你。”说完拍了拍顾念之的肩膀,“努力吧!最后的机会在你手里了。”
  顾念之很是感激,跟着检控官回到法庭,从他手里接过一个闪存盘。
  “资料都在这里,不过都是德文,你可以用即时软件马上翻译成英文。虽然不太准确,但是大致意思不会错。”检控官偷偷给她建议。
  顾念之笑着说好,回到座位上,就把闪存给了何之初,“何教授,这是德文资料,您能帮着看看吗?”
  何之初接过闪存,放入电脑接口,开始浏览起来。
  资料非常多,检控官把关键的几点都整理出来了。
  何之初迅速把案情简要翻译成英文,同时总结出几个矛盾和有疑点的地方,供顾念之参考。
  顾念之也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默不作声连上了慕尼黑地区法院内部的免费wifi。
  既然德国慕尼黑和罗思劳司法系统的人明目张胆地互相勾结,阻碍司法公正,就不要怪她用激进手段。
  她知道这样做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违法,至少违反了法院审判不得公开进行的规定,但这个违法,跟本案完全无关。
  退一万步说,就算最后被发现了,也不会影响这个案子的审判。
  顾念之抿着唇,目光坚毅执着。
  纤长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翻飞,点开自己做的一个小软件,利用经过重重伪装的ip,侵入了法院的中央控制系统,连接法院的视频监控,同时将这个视频监控跟法院在德国最大社交媒体上的官方账号同步共享,直播整个庭审过程。
  为了让德国人能够认识到他们选出来的法官和他们的警察局长有多黑,顾念之有意调整了法庭内部视频监控的角度,法庭主审的部分重点对准法官、被告律师和男被告塞斯,旁听席上,则对准了男被告塞斯的继父约克和母亲拉莫娜。
  她自己很小心地在法庭内留了一个不会被摄像头拍到的角度,到时候,她就要站在这个不会被拍到的角度进行主控。
  共享直播视频上只能听见她的声音,看不见她的人。
  很快,慕尼黑地区法院官方账号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直播庭审的视频。
  关注这个案情的德国人敏锐地发现了,一时社交媒体上群情汹涌,差一点就要把服务器给挤爆。
  而这个法院在社交媒体上的官方账户平时并不活跃,也没有多少粉。
  这一次因为这个著名的案子,才涨了一点粉。
  所以法院并没有派专人打理这个社交账号,只有一个半职工作的法庭书记员一个月上去一次。
  因此当人们发现了直播庭审视频,这个社交账号以一秒钟一千粉的速度飞涨的时候,慕尼黑地区法院对此一无所知。
  ……
  十五分钟到了,满脸笑容的法官宣布开庭。
  他有些急切地说:“如果被告律师和原告律师没有进一步的问题,我可以宣布……”
  “慢着。”顾念之站了起来,沉静地说:“我有问题。”
  法官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去,他盯着顾念之:“你说什么?请说德语。”
  果然是刁难。
  顾念之挑了挑眉。
  难怪前两次主持审判的那个同情被害者的法官被换下去了。
  原来是换了一个对被告有偏向的法官。
  顾念之扬声用英语说:“根据你们的法律,我可以用英语辩护,你们的法庭得给我配一个翻译。”
  “我们这里没有翻译。”法官沉着脸摊手,“你要么说德语,要么闭嘴,让我宣判审理结果。”
  当法官说出这句话,法院官方社交账号上的直播庭审视频简直要爆炸了。
  观看法庭庭审直播的无数德国人内心都有一万只神兽飙过……
  怎么能这样?!
  这不是明晃晃地不许主控律师说话?!
  虽然在德国法庭是应该说德语,但也没说不能用英语啊!
  你说找不到翻译?!
  好!
  同一时刻,无数有专业翻译资格的德国人给法院打电话,主动表示要给被害者黎海清父母委托的代表律师当德语翻译。
  法院的工作人员连忙去问正在审理案子的法官,要不要找一个翻译过来,被法官冷冷地看了回去,一个字都不敢问了。
  法官继续对顾念之说:“没有话说了?好,我宣布……”
  “慢着。”这一次是何之初站了出来,他说的是德语,“我来做她的德语翻译。”
  纯正的汉诺威口音让法官吃了一惊。
  观看直播共享视频的万千德国人终于笑了。
  这是头一次,在本国人和外国人有冲突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选择站在外国人一边……
  顾念之感激地看了看何之初,马上开始自己的主控问话。
  她先看向男被告塞斯:“塞斯先生,我想问你,你的代表律师说你是在死者死的前一天跟她见面发生关系,是不是真的?”
  塞斯眯着眼睛看看她,还是不说话。
  顾念之就转向他的被告律师,“请问你说的话,能够全权代表你的当事人塞斯,是不是?”
  “当然,我是他的代表律师。你不会连签了委托协议的代表律师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吧?”被告律师讥嘲顾念之,目光十分不善。
  “嗯,你知道就好。”顾念之看向男被告塞斯,“塞斯先生,你听见了吧?等下你的辩护律师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代表你说的,有完全的法律效力。”
  顾念之看见塞斯那张油光蹭亮的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轻轻咳嗽一声,继续解释:“所以,你还是打算一言不发吗?他并不是你,对案情的了解,对你自己的了解,有你本身深刻吗?”
  
 
第603章 放手拉仇恨
  自己来应对主控官?不要辩护律师?
  塞斯心里一动,不安地在座位上挪动着,目光下意识投向身后旁听席上的父母。
  他的继父约克板着一张脸,缓缓对他摇头。
  当然不能让他自己辩护,这个继子是什么个性他清楚得很。
  顾念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勾了勾唇,浅笑倩兮,看上去很好对付的样子。
  她了解过塞斯的个性和为人,从资料上看,这是个自私狭隘偏激易冲动的人,智商不高,判断力差却出奇地自负,谁都不信,就信自己。
  不然她也不会设计出这样的圈套,让塞斯在全德国人民,甚至全世界人民面前自曝其短。
  所以她继续对塞斯说:“你是在征求你继父,也就是罗思劳地区警局局长的意见吗?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声,不管怎样,你是不能一句话不说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自己回答原告律师的问话?”
  塞斯动摇了,他确实很怕别人“说错”话,虽然他的父母说那个新律师非常厉害,是有名的流氓律师,可是万一他说错话了呢?
  而且之前他就说错话了,他母亲告诉他本来应该用“精神病”给他脱罪最好,结果被这个律师弄砸了……
  还“有名”呢,不过如此。
  他不想有案底,更不想坐一辈子牢。
  就在塞斯犹豫的时候,顾念之又对法官说:“按照程序,现在轮到我方来盘问被告,请法官大人允许。”
  法官瞪着顾念之,几乎要说“不允许”!
  但是想到法庭里还有媒体的人坐着,虽然约克说已经跟那些媒体朋友打过招唿了,但是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
  万一那些人乱写呢?
  该走的程序还是先走完吧,反正不会影响自己的判决结果。
  点点头,“被告,请回答原告律师的提问。”
  法官发了话,塞斯只好走到前面盘问证人和嫌疑犯的座位上坐下。
  顾念之背着手,亭亭玉立站在法庭上,一张皎洁晶莹的小脸像是上好的羊脂玉,细腻动人。
  塞斯看了顾念之一眼,突然想起被自己多次****弄死的华夏女留学生,也是纤细的身子,但没这个律师好看,皮肤没她白,那样洁白晶莹的肌肤,摸起来一定手感好,想一想他都要硬了……
  塞斯的目光直勾勾地盯在顾念之胸前。
  顾念之的女式armani套装很修身,显得腰部纤细,胸部更加突出。
  塞斯这幅嘴脸讨厌极了,顾念之很是恼怒,但她知道现在直播庭审,塞斯表现得越色眯眯的,就更容易拉仇恨。
  因此她对塞斯的眼神熟视无睹,镇定自若地开始提问。
  “塞斯先生,请问一年前的五月十一号傍晚,也就是被害者黎海清出门跑步结果遇袭被害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公寓里睡觉,和我女朋友尼娜在一起。”塞斯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看了看也是被告的女友尼娜。
  尼娜深深地低着头,弯着腰,都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顾念之淡然继续盘问:“除你女朋友以外,还有别人证明吗?”
  塞斯想了一分钟,摇头说:“没有。”
  “太遗憾了。”顾念之抬起手指摇了摇,“你的女朋友也是本案被告,所以你用她做你的不在场证明,完全没有法律效力。”
  塞斯的脸黑了一半,本来极力冷静的脸上开始显出一丝怒气。
  “为什么?!”塞斯咬牙切齿地反问顾念之。
  “虽然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但鉴于你一贯藐视法律秩序,我可以跟你解释一下,免得你继续做法盲。”顾念之停了一下,在对方辩护律师开口说反对之前,飞快地说:“因为她有跟你串供,互相遮掩犯罪行为的可能。”
  被告律师还是慢了一拍,这时才叫出来:“反对!原告律师诽谤我的当事人!”
  “反对有效。原告律师,请注意你的用词。”法官立刻警告顾念之,偏心的嘴脸表露无遗。
  顾念之耸了耸肩,“法官大人,虽然我不认为说被告法盲是诽谤,但是你要坚持维护被告的利益,我也没办法。”
  “怎么不是诽谤?!”被告律师冷笑,一只胳膊激烈挥舞,肢体动作显示他非常激动和愤怒,这种状况非常能感染庭审人员,“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说我的当事人是智障、神经病!现在又说他是法盲!”
  “我抱歉说他是智障和神经病,但是法盲……这是事实。”顾念之不以为意,侃侃而谈,“被告律师,你是不是忘了诽谤罪的定义?不是你跟我吵吵架骂骂街我就能告你诽谤的。”
  被告律师:“……”是我告你吧!怎么成你告我!
  顾念之转了个圈儿,看着法庭旁听席上的人:“证明诽谤罪的三要素,是诽谤性、指涉原告人和出版。就算前两条符合,第三条也说不上。只要我没有把你当事人是智障和神经病的话印刷出来正式出版,诽谤罪就根本不成立,连立案都不可能。”
  “至于法盲,根据诽谤罪的基本原则,就是必须是虚构事实,如果是客观事实,那么哪怕对你的当事人造成伤害,都不能构成诽谤罪。你的当事人是法盲,这是客观事实,所以很抱歉伤害了他和你脆弱的自尊心,但我不收回我的话。”
  “你这是胡搅蛮缠!”被告律师冷笑连连,“又不是打诽谤官司,你扯一堆有的没的做什么?”
  “你知道不是打诽谤官司?那刚才是谁说我诽谤他的当事人?”顾念之挑了挑眉,顺便看了塞斯一眼,又说:“连你的当事人都比你会说话。”
  这被告律师也是有本事的,但没良心,所以这种被告证据确凿的官司,只有他敢接,仗的就是塞斯父母的势,胡乱应付一下就行,因为审判结果早就在背后沟通好了。
  没想到遇到一个敢不畏权势,跟他们一直对着干的小律师。
  被告律师眯起眼,暗道得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丢了面子事小,万一输了官司,他可惹不起塞斯的父母……
  法官被顾念之说得瞳孔勐地一缩,想要反驳她,但是想想自己将要做出的判决,还是按捺住了,低下头看自己面前的总结陈词,当做没有听见顾念之的话。
  顾念之笑了一下,转身再次询问男被告塞斯:“所以去年五月十一号傍晚,你和女朋友到底在做什么?”
  塞斯闭紧嘴,不肯再说了。
  “不说话可不行。不说话我就当你那天没有不在场证明了。”顾念之淡定地说,拿出一份资料,对法庭里的人大声说:“这是塞斯先生去警局自首的时候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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