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妇人脸上一红,暗道这个顾念之真是牙尖嘴利,难怪一直跟她女儿过不去。
她忙点头哈腰地说“对不起”,急急忙忙抱着花转身要走。
“站住。”顾念之在屋里看着门口的监控显示屏,指示说:“把她先关起来,等舞会结束再放出来。”
“是,顾小姐。”门口站岗的士兵忙拦住那个送花来的老妇人,再请示了何之初之后,就把她堵上嘴,绑好扔到一间空着的储藏间里关了起来。
……
这一晚,何家大宅的客厅被装点得美轮美奂,金碧辉煌,迎接着帝国最上层最尊贵的客人们。
穿着一身靓蓝锦缎旗袍的温守忆握着一杯鸡尾酒,心不在焉地站在客厅门口一根一抱粗的廊柱后面,不断地看着表。
已经过去三十分钟了,她妈妈不是去给顾念之那个房间送花去了吗?
怎么还没下来?
第1569章 颜值高峰
七点已经快到了,外面很冷,寒风夹着来自极北的冷空气,扫荡着帝都深冬的夜晚。
温守忆焦急地看了一眼大宅门边的花径,扭头进去了。
看来那边是出问题了。
她压下心底的不安,重新步入客厅。
这里曾经是她非常熟悉的地方,顾念之突然失踪之后,她取代她的位置,在这里住了几年。
可惜没多久,她的美梦就破碎了。
温守忆的目光从客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移向头顶的天花板。
三盏水晶灯呈等边三角形从天花板上垂吊下来。
这三盏水晶灯的灯管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自带柔光效果,照在宾客脸上,每个人的颜值都有多多少少的提升。
客厅很宽敞,中间还有几根和门口一样一抱粗的廊柱,自然而然地将客厅分割成几个区域。
北面正对大门的地方一副壁画,但温守忆知道,那里其实是扇门。
以前圣诞舞会的时候,主持舞会的何上将和他妻子会从那扇门里出来,迎接着众人的膜拜和欢呼。
今年何之初回来了,何上将又跟秦姨离婚了,主持舞会开舞的女性,会是谁呢?
温守忆暗暗琢磨着,分开人群,来到秦瑶光身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秦姨,顾念之那边没有动静。”
“……不是说已经来了吗?你妈妈把花送进去吗?”秦瑶光脸带微笑,看着前方,但是嘴唇微动,正在跟身边的温守忆说话。
温守忆遗憾地摇摇头,“……我妈去了,但是还没回来,不知道怎么了,会不会是出事了?”
秦瑶光下意识马上说:“你跟你妈说清楚了吗?她要出了事,可不能把你供出来。”
因为把温守忆供出来,就是把秦瑶光供出来了。
这就是她的真实意思,不能把她牵扯进去。
温守忆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脸上依然带着甜美的微笑,说:“我妈不会的,就算她出事了,也绝对不会把我供出来,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这么疼我,宁愿为我去死也不会牵扯到我。”
“这就好,这就好。”秦瑶光收回视线,淡淡看她一眼,“如果你父母出了意外,我会补偿你。”
温守忆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虽然对自己花匠女儿的身份一直耿耿于怀,但他们毕竟是她的亲爸妈,而且还尽他们所能为她创造一切条件让她能够得到最好的学习资源,完成自己的梦想。
而秦瑶光这样轻描淡写,就好像那不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而是两个被丢弃的物品。
可温守忆也知道,秦瑶光就是这样的人。
别说对别人的父母,就连对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她的态度不也冷血得可怕?
这样一想,温守忆又释然了。
天才科学家,大概都是有些怪癖的。
那个被火烧死的顾祥文,不也是疯得可怕?
她看了秦瑶光一眼,笑着讨好说:“秦姨,您对我真好。”
“这是你自己有能力。”秦瑶光笑颜盈盈,丰润的菱角唇翘了起来,“是你自己脱颖而出。不然我怎么会搭理一个能力不合格的人?”
这几年来,温守忆已经逐步成了她的左膀右臂,秦瑶光是越来越离不开她的帮助了。
两人低声说了一会儿话,秦老爷子让自己的侄子过来,请秦瑶光过去。
他们所在的圈子,比秦瑶光和温守忆站着的这边要高端一些。
秦瑶光将酒杯放到温守忆手里,跟着自己的堂兄过去了。
温守忆拿着两个酒杯,就跟舞会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侍应生一样,很是尴尬,连忙招手叫来一个侍应生,把两个酒杯放在他的托盘里。
“温小姐,好久不见。”刚放下酒杯,就听见有人在跟她打招呼。
温守忆回过头,见是首相谢北辰的侄女谢清影,忙展开笑脸,“咦,谢小姐?好久不见。”
两人以前因为何家的关系,都认识彼此,而且还挺熟悉的。
只是后来温守忆跟着何之初离开帝都,听说是出国去了,跟谢清影的交往才中断了。
谢清影对她点点头,“温小姐,你知道今晚会是谁主持开舞吗?”
“这我不清楚,我也在猜测呢。”温守忆朝她莞尔一笑,“谢小姐认为呢?”
“我猜不出来,就看热闹吧。”谢清影说着,突然听见大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她和温守忆一起下意识回头。
从客厅门口走进来颜值爆表的一男一女,看呆了众人。
那男子身材高大挺拔,穿着合身的燕尾服,眼神深邃内敛,容貌精致美貌得像是一幅工笔画,每一笔都美得恰到好处。
是上帝精心捏出来的最得意作品,别的男人站在他身边,那就是被上帝随手扔泥巴扔出来的半成品,对比效果极为惨烈。
温守忆心里一动。
这不就是那个苏联的副总领事吗?
据说叫彼得,华文名字听说也叫霍绍恒,但她听秦瑶光说过,这不是那边的霍少,这是他们这边的对应体彼得霍。
她第一次在某个外交场合看见他的时候,也小小吃了一惊。
但她到底比别人经历多,很快镇定下来。
现在再看见他,她已经能当陌生人一样对待了。
所以当谢清影好奇地问:“那人是谁啊?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温守忆淡淡地说:“不知道,不认识,要不我帮你打听一下?”
“不不不,不用了。”谢清影忙摇头,朝那边努努嘴,“你看他旁边的女人,也是少见的美女。”
彼得旁边的女子,就是刚刚从苏联过来的琳达。
她是他今晚的女伴,穿着一身玫红色露肩收腰晚礼服,前面斜开叉,整条左腿从下到上若隐若现,美得诱惑极了。
这一男一女联袂出席,真的可以算今天的颜值高峰了。
所以他们一进来,大家就看呆了。
过了一会儿,客厅里才恢复了刚才的情状,大家又若无其事开始吹牛聊天了。
谢清影说了声“失陪”,马上找人打听这刚刚进来的一男一女是何方神圣。
远东王牌现在的身份是苏联驻c城总领事馆的副总领事,已经参加了几次外交活动,见过他的人还不少,见是首相的侄女问起来,大家纷纷给她科普。
“这就是苏联新派去c城总领事馆的副总领事,听说才三十岁,年富力强啊!”
“他旁边的美女是他的女伴,据说是刚从苏联来看他的。”
副总领事彼得弯着胳膊,挎着琳达的手,举步走了进来,一脸的倨傲清冷,对谁都不假辞色,连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
第1570章 你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奇迹
这位副总领事本身的颜值就不用说了,他旁边女伴的颜值居然也这么好看。
而且他们都不是白种人,都是黄种人,但却有着白种人一样深刻的五官轮廓。
客厅里的人有跟这位苏联副总领事打过交道的,很快围了上来。
整个舞池里立刻泾渭分明,出现了两班人马。
一班是以美国大使为中心的亲美人士,一班是以苏联副总领事为中心的亲苏人士。
因为苏联这边来的两个人颜值比美国那边好太多了,所以那些中立人士也都围在了苏联副总领事这一边。
从而形成苏联这边的人群比美国那边大太多的景象。
琳达端着鸡尾酒杯,笑着跟周围的人寒暄。
她眉目如画,活色生香,一举手,一投足,完美诠释什么叫风情无限,美艳撩人,惹得旁边的男子一个个脸红心跳,都快管不住自己的老二了。
那是一种发之内,而形于外的性感。
他们俩刚进来的时候,有些女子一眼看中了这位来自苏联的副总领事,想撩他。
但琳达一出手,这些女子就不战自败了。
有了琳达这种真正的人间尤物,她们没有自信能够撬得动这位副总领事。
谢清影和温守忆都站在美国大使附近的地方,其实不是她们亲美,而是苏联那边的人太多了,她们也不好意思跟人一起挤,就只好站过来了。
美国大使亨特以前在这种场合从来没有被人抢过风头,这是第一次被人打脸,而且还是被两个年纪轻轻的苏联外交官打脸,脸色很是不好看。
但今天是何家的圣诞舞会,他还不至于不顾脸面,公开跟苏联外交官撕逼,只能端着鸡尾酒杯,对着那位苏联外交官带来的女伴眨了眨眼,勾唇笑了一下。
他很清楚,在这种场合要给一个男人最大的没脸,就是勾引他的女伴。
没想到那位巧笑倩兮的美女回过头,也冲他举起酒杯,同时还举了一下中指……
美国大使亨特顿时气成河豚。
这位苏联副总领事正是克格勃的远东王牌彼得霍绍恒,他虽然没有直接盯着那位美国大使,但那位大使做了什么事,他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没理他,只是低声用俄语警告琳达:“……别惹事。”
琳达收敛了一些,转眸对着那位美国大使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那位美国大使立刻觉得浑身一紧,几乎失态。
他忙移开视线,不再看着那位来自苏联的美女。
如果他没猜错,那个美女绝对不是普通女子,这么娴熟的撩人技巧,十有**是苏联克格勃鼎鼎有名的“燕子”!
他是美国外交官,不能被苏联的“燕子”迷惑。
不过那只“燕子”实在是太媚了,如果她来勾引他,他到底是将计就计,还是誓死不从呢?
就在他不断做心理建设的时候,时钟的指针终于指向了七点整。
大厅里响起了铛铛铛的钟罄声,极有穿透力地敲击在每个人的耳边。
大家很快停止说话,有的人甚至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何家主持舞会和开舞的主人到来。
天花板上悬挂的三支水晶灯渐渐黯了下去,但大厅里并没有变得漆黑一片,而是有点点星光从薄纱窗帘里透进来。
当然,十二月底的帝都夜晚,哪里有这么明亮的自然星光?
这些都是大厅外面的“人造星光”,透过特殊的窗帘材质照进来的。
半明半暗之间,北面那幅巨大壁画拱门悄然向两边开启。
有一道光从门里射出来。
一个身材颀长清隽的男子推着一辆轮椅,从那柔光里缓缓走出来。
若有若无的圣诞音乐声跟着响起,空气中洋溢着欢快的节日气氛。
大家的心情为之一松,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紧接着,天花板上的三支水晶灯又依次亮了起来。
大厅的轮廓在灯光之下一点一点又显露出来。
这时大家看清楚了从那壁画拱门里走出来的俊逸男子,和他推着的轮椅上的娇俏女子。
这男子正是何家家主何承坚唯一的儿子何之初。
他也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燕尾服,脖子底下没有小领结,白色衬衫微敞着领口,风度翩翩又不羁潇洒。
他没有看着大厅里的各位来宾,而是低垂着眉眼,专注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那位少女,弯腰给她搭好膝盖上的烟灰色薄毯。
那少女身上穿着一件样式简单但剪裁一流的小黑礼服裙,披着齐肩的披肩发,全身上下没有别的首饰,只有头上戴着一个粉钻冠冕。
客厅的水晶灯这时完全亮了起来。
这少女头上的粉钻冠冕,在柔和的水晶灯下发出七彩虹光,就像一道弯弯的彩虹在她背后升起。
大厅里的抽气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小小的惊叹起来。
大家都是识货之人,一眼看出这顶粉钻冠冕不仅价值不菲,而且根本是有价无市。
这是古董,是文物,但是被这少女随随便便戴在头上,仿佛是一支普普通通的发箍。
再看这少女的模样,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唇色是淡淡的水红色,像是一片樱花花瓣落在水里露出的那一点红。
鼻子上还插着透明的鼻氧管,一看就是重病初愈的样子。
但是她眉眼轻眨,一双大眼睛里仿佛有光,淡淡往大厅里看了一眼,视线竟然比刚才那位苏联美女还要魅惑动人。
但她却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诱惑之处,眼神坦然又清爽。
比直白的**更让人沉醉其中。
这少女当然就是顾念之。
她戴着何之初特意拿出来的粉钻冠冕,心情也是百感交集。
在那边世界里,也有一顶一模一样的粉钻冠冕,是那边的顾祥文给自己的女儿顾念之买的一周岁生日礼物。
但是在这边世界,这顶粉钻冠冕是何家送她的聘礼。
难怪那个时候,何之初看见那顶粉钻冠冕,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何之初又看了顾念之一眼,见她没有任何不适,才抬头看着大厅里的人群,淡笑着说:“欢迎大家来到我们何家的圣诞舞会。好久不见,大家还好吗?”
他的声音顺着蓝牙耳麦的功放扩散到全场,朗润自然,清晰有力。
“何少,好久不见!”
“何少,你今天真是容光焕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