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为妻(重生)——静辞
时间:2019-04-11 09:4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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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奸佞为妻(重生)
作者:静辞
 
文案:
 
前世她陪他平天下定江山安社稷,却莫名其妙成了通敌叛国意图谋反的奸臣,众叛亲离,声名狼藉,落得一个死无葬身地的下场。
 
重活一世,她发誓要好好做个纨绔,吃吃饭,睡睡觉,调戏调戏良家妇女,什么江山社稷通通与她无关。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前世与她在话本子中爱恨纠葛了一辈子的北晋淮阳侯沈淮竟然要娶她为妻?
 
“我是男人!”
 
“你不知传闻之中北晋淮阳侯是个断袖吗?”
 
……
 
“我……我是女子!”
 
“市井传闻,不足为信。本侯对将军可谓思卿不见,度日如年。”
 
话痨女将军vs腹黑小侯爷,有甜有虐,前世今生穿插,不喜绕道。
 
内容标签: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玖、沈淮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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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插满箭矢的古旧城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触目之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城墙斑驳□□涸的血迹浸染成猩红色,厚重的铅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戈壁滩宛若人间炼狱。
  烈烈寒风中绣着玄色凤凰纹的旌旗重重倒下,那一瞬间所有人庆幸欣喜的同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怅然与恐慌。
  那面白底凤凰纹的旌旗曾经是战场上屹立不倒的传奇,是每个将士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希望,可它有一天真的倒了,仿佛乱世硝烟之中赖以支撑的信仰顷刻之间轰然坍塌。
  邺城酒肆,众人望着全身缟素的少年将军拉着一辆破旧的马车入城,身后稀稀落落跟着几个阴沉木然系着白腰带的士兵。
  空旷的大街只闻车轮行走的吱啦响声,风卷起一角草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马车上血肉模糊的尸体,身上盖着的凤凰纹旌旗已成血红,银甲中渗出的鲜血顺着车轴一路蔓延。
  眼见马车走远一人吐了一口唾沫道:“天道轮回,因果报应,这奸贼真是死有余辜。”
  旁边的中年男人把酒碗搁置在木桌上搓了搓手道:“他死了我们可算有几天安生日子了。”
  一年轻后生疑惑道:“此次能够击退北晋让建邺免于沦陷九将军功不可没,他军纪严明执法严苛,开仓放粮抚恤流离失所的百姓……”
  “呸,他那是假仁假义收买人心,不过妄图拥兵自立谋朝篡位罢了。”
  年轻后生忙起身抱着酒坛给众人倒酒,便听他们继续道:“他自持有从龙之功,罔顾律法清除了所有与他意见不合的文臣武将,九族皆灭,挫骨扬灰,手段阴毒残忍。”
  “这算什么,永安三十二年,他攻占溧阳时自称要搜查奸细一夜之间屠了全城,尸体堆成山运不出去他就让人一把火全给烧了,全城老老少少无一人幸存。”
  “他还穷奢极糜爱美色,被他玷污的姑娘不计其数,据说已故的淑妃娘娘就是因为被他染指而羞愤自缢的。”
  年轻后生听得心惊胆战:“就无人管束他吗?”
  即便那人死了所有人依旧对其噤若寒蝉,低声道:“他手握南诏大半兵权,胞妹是当朝皇后,权倾朝野的丞相魏丞是他的岳父,新帝初登大宝,根基未稳,怎敢随意动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作威作福。”
  “人在做天在看,像他这种祸乱朝纲的奸佞小人活该被万箭穿心。”
  “不过北晋已议和退兵,怎么会在氓野埋伏几千精锐奇袭?”
  众人讳莫如深,识趣的没有多言,以寡敌众击退北晋军功赫赫,朝堂不稳之际他岂肯屈居人下,外患既除内忧未灭,大乱之兆。
  ……
  慕玖动了动木麻的手指睁开眼睛,浓重的血腥气夹杂着尸体的腐臭令人作呕,她勾了勾唇角苦笑,祸害遗千年,万箭穿心都没有死她真不是一般的命硬。
  她以手撑地尝试着起身,腰腹处的疼痛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疼的她龇牙咧嘴,慕玖咒骂了一声既而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扯开前襟看了看,除了几道不太明显的疤痕并没有想象中密密麻麻的箭伤,她头脑有些发懵,环视了一圈周遭景致,纵横交错的茂密藤蔓,腐烂的尸体露出累累白骨,惨白的月光之下有只乌鸦扇动着翅膀飞过,真是有些不太吉利。
  她伸出双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手指抑制不住的有些颤抖轻轻碰了一下眼角,她的眼睛真的可以看清东西了,清清楚楚,不是幻觉。
  建邺茫茫戈壁春风不度这里草木葱郁不可能是建邺氓野,难不成这是地狱?她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腰腹处还有疼痛的感觉,应该是没死,慕玖从一旁的尸体上撕下一块布料利落的包扎了一下,不期然从袖口中掉出来一枚印信,她从地上捡起来指腹摩挲着粗糙的边缘,其上用小篆刻着四个字一叶居士。
  慕玖静坐良久从尸堆中爬到一片干净的地方,纵然她脑袋一向不怎么灵光,可有些陈年旧事她还是记得的。
  永安三十一年,她率领的飞凰骑在岷山与陈家军厮杀了近十日,损失惨重,幸得一叶居士晋阳总督王成慎派兵增援大获全胜,奈何她在回程的路上遭遇暗杀深受重伤,孤身一人辗转多日才徒步走到了晋阳。
  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就连她睁开眼睛凭空飞过的乌鸦都一模一样,借尸还魂?不对不对,现在若是永安三十一年,她这是重生了!重生到五年前,战事刚刚开始,她与楚策还未成婚。
  慕玖盘腿坐在地上云里雾里还没有想清楚缘由,一把大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打……打劫。”
  啥?哪个不要命的敢打老子的主意?她垂头看着大刀上参差不齐的豁口,这来打劫真是有够敷衍的,糊弄谁呢,骤然眼睛可以看得如此清楚她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大爷,我可穷了,我浑身上下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不信你们来搜搜。”
  慕玖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破破烂烂的单衣,披头散发,巴掌大的小脸脏的只看得清一双乌溜溜乱转的眼睛,浑身上下恶臭难闻,她边哭边讨饶的样子就像一个走投无路的小鬼。
  劫匪嫌弃的捏着鼻子倒退了几步:“真晦气。”
  她用手指捏着刀锋含泪赔笑道:“大爷,咱能先把刀拿开不?这刀看着挺沉的,别把你老给累着了。”
  劫匪喝道:“你小子别动!”
  刀锋贴着脖子她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就像在给她挠痒痒,这刀可真不行,她真想撸起袖子帮他们把刀给好好磨一磨,她规规矩矩站了起来:“大爷,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份吗?”
  “永安三十一年。”劫匪随口答了一句,怒道,“不是,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什么年份你都不知道?白痴。”
  慕玖目光晶亮脱口而出道:“老子真的重生了!”
  “大……大哥,他疯……疯疯癫癫,是个傻……傻子。”
  慕玖认同的点了点头,指着自己兴致勃勃道:“我脑子确实不太好使,很多事情我都记不住,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认不认识我?或者认识与我相熟的什么人?咦,我叫什么来着?”
  “脑子不好使你自豪个什么劲?”
  劫匪收了刀避之不及,慕玖粘过去拉住其中一个人的胳膊:“大爷,你别走啊,你们有没有吃的?我都好久没有吃饭了。
  你们干这行挣不挣钱?要不你们带上我吧,我其实很厉害的……”
  劫匪一把甩开她,看着衣袖上刚刚被她抓过的地方血污一片隐隐还有腐臭的气味脸色十分难看,他装模作样舞了一下大刀,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唬人的姿势金鸡独立,岂料脚下踩到一个石子差点摔倒。
  他稳了稳身形干咳一声道:“滚滚滚,再跟着别怪我杀人灭口!”
  慕玖瞳孔因为惊惧剧烈的收缩,吓得魂飞魄散道:“救命啊!救命!”
  三个劫匪戒备的打量着空空如也的四周回头莫名其妙看着慌不择路到处乱走的慕玖呆若木鸡,这人怎么不禁吓,其中一个劫匪伸出拇指道:“大……大哥……厉害。”
  她惊慌之中似乎撞在什么人身上,于是乎不管三七二十一奋力一跳手脚并用整个人便挂在了他身上嚎啕大哭。
  劫匪看着不远处负剑而立的男子道:“大哥……那人看……看起来很有钱……”
  “不长眼的东西,那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还不快跑。”
  慕玖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温和的声音宛若吹过松林的风:“不用怕,他们走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抱得更紧了,结结巴巴道:“啊!老……老鼠!”
  那人轻笑一声抱着她往前走了几步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慕玖迟疑的放开他,双脚甫一落地两腿瘫软直往地上跌去,她赶忙抱住他的胳膊道:“不放。”
  真是太丢人了,她堂堂三军主帅被几只老鼠吓得不会走路,说出去估计都没有人相信,倘若两军对垒,敌军朝着她扔上几只老鼠……
  她打了一个寒颤,光想想都头皮发麻,她吸了吸鼻子,目光扫过她抓着的衣袖,黛蓝云锦,边缘绣着疏落几枝白梅花,她撇撇嘴,用这种不显山不露水偏偏又死贵的云锦做衣服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钱,奢靡!
  抬眸正对视上他探究的目光,慕玖怔愣了片刻,世上当真有男子担得起绝色二字,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
  她这个人对美色向来没什么抵抗力,上一世楚策一张脸把她迷的神魂颠倒,她便心甘情愿陪着他平天下、定江山、安社稷最后却莫名其妙落得一个声名狼藉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她一辈子深受其累,想不到重活一世,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任何长进。
  他不动声色的抽出胳膊:“既然小兄弟无事,萍水相逢,就此别过。”
  慕玖拉住他的衣袖道:“谁说我无事了?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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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他收剑入鞘挑眉看她:“你受伤了?”
  她偷瞥到他黛蓝云锦宽袍上被她抓出的血污印子,心虚的咽了一口唾沫,她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好好的衣服都被她弄成什么鬼样子了,若是让她赔钱把她卖了都不够抵债的。
  慕玖慢慢松开了扯着他衣袖的手,如愿看到衣袖上又印上了两个极为显眼的血爪子:“没事没事,一点小伤。”
  他垂头看了看自己血污斑斑的衣袍,慕玖以手抚额,完了完了,这是要向她讨债吧?她真是运气不太好,前世今生都霉到了骨子里,晦气的很。
  他往前走了几步蹲跪在她的身旁伸手按压在她的腰腹处,修长白净的手指顿时染上了殷红的鲜血:“你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我也不知道在死人堆里昏迷了多久,醒来就成这幅鬼样子了,这兵荒马乱的,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他解下被她草草缠上的布条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帮她上药。
  瞧瞧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再对比自己已经脏的不能看的爪子,慕玖自感自己有些玷污了人家。
  他解开外袍扯出雪白干净的里衣撕下一角衣摆细致的帮她重新包扎,慕玖无端心头酸涩,声音沙哑道:“我一介贫贱之躯怎敢劳烦公子屈尊降贵帮我包扎伤口。”
  他系好外袍的衣带,俊朗的眉眼望着她淡淡道:“人无贵贱,举手之劳。”
  她释怀一笑:“在下慕玖,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
  “沈卿书。”
  沈卿书?这名字听上去有几分耳熟,慕玖苦思冥想无果遂作罢,也不知道她这个破记性到底能记住什么事:“不知沈公子要去什么地方?”
  沈卿书言简意赅道:“晋州。”
  慕玖心头一阵抽疼,永安三十一年晋州,攸宁、凤歌、瑾儿、嬿婉、单铎都还在,真好,他们都还陪着她,这一世她拼尽所有也要护他们周全,至于婚约,至于楚策,筋疲力竭纠缠一辈子已经够了,这一世她不想与他再有任何关联。
  她攥着衣襟下摆的手骨节泛白,极力压制着心口窒息般的疼痛,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沈卿书递给她一方手帕温和道:“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
  慕玖摇了摇头,目光中的阴沉一闪即逝转瞬便换成惯有的嬉皮笑脸:“我皮糙肉厚的一点也不疼,就是好多天没有吃饭,饿的难受。”
  她摩挲着手中的藏青帕子,触手软滑,寸布寸金的云舟雪缎!奢靡!慕玖皱了皱眉,再看沈卿书怎么看怎么像空有其表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
  慕玖握着帕子良久终归没有舍得用它去擦汗,既然他如此有钱那么与他结伴去晋州肯定不会风餐露宿,她弯眼笑笑:“沈公子,真巧,我也要去晋州,不若我们结伴同行可好?”
  沈卿书道:“不太方便。”
  她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在躲避仇家追杀?”
  他眼角上扬眸光暗了暗,慕玖挤了挤眼睛笑得志得意满:“是不是被我猜中了?若非如此像你这样的世家公子怎么会跑到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来。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别的本事我没有,逃跑装死我最拿手,我可以一路侍奉你的衣食住行,给你讲故事逗趣,我看过不少话本子,自认为故事讲得还是不错的。
  我不收你工钱,不过你要管我的食宿,我吃的一点也不多,随便给我个地方都可以睡,特别省心。”
  她看他似乎并不想收回这条很贵的帕子便心安理得的藏在了衣袖中,等到了晋州或许能去当铺中换不少钱,她在心里偷乐,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忽悠:“去晋州的路我肯定比你熟,带着我真的特别靠谱特别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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