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为妻(重生)——静辞
时间:2019-04-11 09:43:54

  “你知道狐狸长什么样子吗还去猎狐?”慕玖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去给你小叔叔折白梅花插瓶。”
  “可我想去猎狐。”
  “你小叔叔在内室换朝服呢,这便过来。”
  沈琅不怎么怕沈澈独独对这位脾气温和的小叔叔怕得要命,闻言乖乖的跑了出去,慕玖让白苕奉上给安阳长公主与杨月溏准备的礼物。
  “今儿这身打扮倒是鲜亮,衬得气色好,赶明让人多做几件妍丽的冬衣,瞧着也喜庆。”
  安阳长公主隔着横斜的花枝一眼瞅到一个神色匆忙的小丫头着人把她唤了进来:“怎么了?”
  小丫头害怕的低垂着头道:“奴婢以为侯爷回府之后便来了双燕斋给长公主问安,特意来送王姑娘给侯爷的邀帖。”
  安阳长公主不悦道:“她怎么还在缠着卿书?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矜持。”
  慕玖略一思忖,她不仅和大家闺秀不沾边同矜持二字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她与卿书素不相识时就和他同榻而眠了,还调戏他来着……
  她以手抚额,当年她都做了些什么?
  邀帖十分雅致,梅花笺里面还夹着一枝白梅花,安阳长公主扫了一眼丢在了桌子上。
  杨月溏笑道:“念汝不要多心,爹与王大人是旧识,卿书仅在少时见过王姑娘几面罢了。
  前几年王大人升迁礼部侍郎复被调回金陵,卿书与王姑娘在娘寿辰之日有过一面之缘。”
  慕玖回神看着邀帖上面娟秀的字迹勾唇一笑:“美人相邀,却之不恭,我去同她赏梅论诗。”
  “你又想去什么地方?”沈淮负手走了进来盯着她手中的梅花笺面色阴沉。
  这人怎么就这么会先发制人呢?慕玖没好气道:“与你无关。”
  安阳长公主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轻咳一声道:“月溏,琅儿衣袍都被雪浸湿了,我们先行回府吧。”
  沈淮恭敬道:“娘与大嫂用过午膳再走也不迟,衣服让下人回去取便是。”
  慕玖道:“娘不是还说让我过午之后陪你去醉仙楼听戏吗?”
  安阳长公主笑道:“这雪越下越大了,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
  沈淮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孔雀裘披在安阳长公主的身上,她低语道:“王宛瑜把邀帖都送到侯府来了,你还不允许念汝吃醋了?好好哄一哄。
  还有念汝身体刚刚调理好,你也不要太不知道节制了。”
  吃醋?沈淮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慕玖还会吃醋?
  犹记当年他安顿好魏攸宁又来了一个锦瑟,好不容易给锦瑟也找到了归宿她不过回了一趟南诏凭空又多出来一个黛黛。
  就没有见过哪个人同他一般既要吃男人醋还要吃女人的醋。
  慕玖把邀帖丢给沈淮:“王姑娘长得确实漂亮,但同锦瑟、黛黛比起来可差远了,我可不同意她进侯府的大门。”
  他从身后把她环入怀中:“你脑袋里乱七八糟都在想些什么?比她们好看你便同意进侯府大门了?”
  她想了想没有说话,沈淮气竭的狠狠吻了她一下:“还需要想?”
  慕玖反手几招轻而易举的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扬着下巴道:“我在想你若敢移情别恋我就去豢养男宠,我九将军声名在外仰慕我的姑娘可以从北晋排到南诏,倾慕我的男子同样可以从南诏排到西秦。”
  沈淮被她气得头昏脑胀,都想养男宠了,不过区区两年她就对她厌倦了?
  他抵唇持续不断的咳嗽,慕玖火气一下子就没了上前扶着他问道:“怎么了?”
  沈淮不言,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是不是上早朝时没有添衣?你就会数落我,自己半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和王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并无私交。”
  慕玖脱口而出道:“我明明在法华寺看到你俩私会了。”
  沈淮抵着她的额头低笑:“你吃醋了?”
  慕玖坦然道:“我看到别的姑娘觊觎我家夫君难道不应该拈酸吃醋吗?”
  沈淮把她打横抱起她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道:“怎……怎么了?”
  他道:“你不困吗?陪你回房补眠?”
  慕玖胡乱挣扎了几下被他紧紧箍在怀中:“沈淮,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他抱着她沿着九曲回廊慢慢往回走:“那日在法华寺太子殿下也在,王姑娘如今心思不在我身上。
  夫人,你能吃醋为夫甚慰。”
  她别扭道:“你先放我下来。”
  沈淮委屈道:“你让我独守空房这么久不应该安慰我一下吗?我都病了你陪我小憩一会不行吗?”
  慕玖头疼道:“行行行。”
  
 
  ☆、番外篇:有孕
 
  腊月中, 天蒙蒙亮半夏候在廊下等沈淮去校武场练兵,慕玖摸了摸沈淮还有些发烫的额头又给他掖了掖红绫被:“你安心休息, 我替你去。”
  沈淮持续不断的轻咳了几声嗓音沙哑:“京郊天寒地冻的,你受不住。”
  慕玖利落的穿好青灰箭袖冬衣好笑道:“不过去练练兵而已,氓野之战时数九寒冬我可是在冰河里泡了一天一夜。”
  话音未落她有些恍神, 也就是那次伤了根本不易有孕,她按时吃了将近三年的药都没有把她损坏的身体真正调理好。
  卿书每每看到她皱着眉头喝那些奇苦无比的汤药都会心下不忍,暗地里让太医改了药方,她偷偷又找太医改了回来背着他喝。
  不知此生还能不能有一个属于她和卿书的孩子, 有了卿书还想要孩子, 是她太过奢望了吧!
  沈淮环住她的身体,下巴抵着她的肩膀, 慕玖偏头亲了他一下:“让青龙营见识见识本将军的手段,一年多没有舞刀弄剑了,手都痒了。”
  他磨了她一会披衣从衣柜中翻出一对护膝, 一对皮手套帮她戴在身上不放心的嘱咐。
  她风风火火的披上狐裘披风出门踮起脚尖亲了他满脸口水:“宝贝, 在家乖乖养病。”
  半夏看着身穿男装英姿飒爽的慕玖打开房门有片刻的怔愣:“夫人?”
  “我替你们侯爷去练兵。”
  “啊?”
  半夏虽是沈淮亲卫但被他派往边关驻守了两年, 等他回来侯府中就多了一位身娇肉贵的侯夫人,他并没有亲眼见过慕玖在战场上的计谋,是以他怎么样都无法把她与传闻中九将军联系在一起。
  “西大营离侯府这么远还那么冷夫人怎么能过去呢?侯爷同意了吗?夫人, 你等等我。”
  一连几日慕玖都准时前往京郊西大营练兵,沈淮无事一身轻在家下棋看书只将养了两日病就好了。
  腊月二十五他用过午膳在书房中抄写佛经欲正月初一送到法华寺给沈铖安阳长公主祈福。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李豫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走了进来,慕瑾尾随其后。
  甫一落座就问道:“听闻慕玖去西大营了?”
  沈淮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嗯, 这么冷的天怎么抱着孩子出门了。”
  李豫勾唇:“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舍得让慕玖去校武场了?”
  “她在府里闷坏了,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慕瑾坐在圆凳上捧着热茶暖手,屋内长颈梅瓶中插着挤挤挨挨一大束的红梅,热闹是热闹但彻底失去了梅花该有的风骨,一看就是出自慕玖的手笔。
  “侯府中怎么挂了这么多灯笼,一路行来把路都给遮严实了。”
  沈淮吩咐下人另给慕瑾换了热奶茶上了几碟精致的点心:“念汝喜欢,昨儿她给你挑了一些样式精巧的,还未来得及遣人送去。”
  李豫扒开朱红帷帽露出李诺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她蜷握着小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夫人,你看她是不是饿了?”
  慕瑾不以为意道:“没有。”
  “夫人,你看她是不是还没有睡醒,你再哄哄?”
  慕瑾道:“你能不能安静一会?”
  李豫凑过去亲了亲李诺的额头,小心翼翼的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中,拿出一串五彩玛瑙逗她玩,她小手扒拉着大小不一的玛瑙咯咯直笑:“卿书,你什么时候让慕玖也给你生一个孩子?你不知道,家里有个孩子就是热闹,我下朝之后……”
  慕瑾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脚蹙眉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沈淮轻笑:“现在我都只恨她不肯多黏着我,倘若再有一个孩子她眼里哪还会看得到我。”
  慕瑾清楚慕玖的身体状况,起先她还会担忧沈府会因无子对姐姐不好,孰不知沈府诸人都对她十分偏爱,安阳长公主尤甚,她从未见过哪家的婆母免去晨昏定省反而对儿媳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隔三差五各种名贵的补品不重样的往侯府送。
  李豫嗤笑不着痕迹的转开了话题:“前日兵部侍郎卢文敬请我在醉仙楼喝酒,席间言他家那个不成器的二弟在青龙营被慕玖训诫的老老实实的,他可算见识了传闻中九将军的手段。
  还说你御妻有术,你还别说慕玖在外端的是温婉端庄的气度,明里暗里真是给足了你面子。”
  青龙营新入的一批将士皆是朝中权贵的子孙,沈淮多多少少需要顾及其中千丝万缕的繁琐关系审时度势,慕玖接手倒是免去不少麻烦。
  南诏内乱重重,她八年杀伐,平江北定燕西,鬼将军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训练人的狠辣手段哪是京城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够承受得住的?半夏每晚都会一五一十的向他回禀西大营在遭受怎样惨无人道的绝杀。
  说话间白苕入内回道:“长公主让侯爷与夫人回沈府用晚膳。”
  李豫道:“姑母不知慕玖去西大营了吗?”
  沈淮无奈道:“这是找我兴师问罪呢,慕玖回慕府小住月余刚回来便替我去管制西大营,本来答应陪娘看戏听曲的约定也食言了。”
  慕瑾隔着打开的海棠疏窗隐隐绰绰看到络绎不绝的婢女往内院送东西,白苕回说是临近年关,长公主让人做得新衣并钗环珠翠等物。
  门帘豁然被人打开,半夏跪地行礼带进来一股冷气肩膀上落了一层雪花,沈淮皱眉问道:“念汝怎么了?”
  半夏道:“夫人舞剑时在校武场晕过去了,王太医说夫人动了胎气不能颠簸,我……”
  沈淮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你……你说什么?”
  半夏道:“王太医把脉过后说是喜脉,还说胎息不稳需要卧床静养。”
  ……
  西大营位于京郊西北角,地阔天长,触目所及之处皆是茫茫雪原,沈淮下马之后直奔主帐而去。
  帐内生了炭火有些呛人,慕玖阖目躺在白虎毯子上还未醒转,王太医细细交待了一下她的状况情况委婉的斥责了他几句。
  沈淮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不期然问道:“这个孩子可会对她的身体有危害?”
  “夫人气虚体寒不易有孕,此胎恐会耗尽夫人气血,无性命之忧也会落下病根。”
  沈淮眸光晦涩难辨:“我只要她平安康健。”
  王太医冷汗涔涔:“落胎对夫人的身体损伤更大,望侯爷三思。”
  他沉思良久哑声道:“是本侯的疏忽,劳烦王太医了。”
  王太医开了张安胎的方子交给沈淮躬身退了出去,他手掌颤抖的置放在慕玖的小腹处,她似有所感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对视上他忧心忡忡的目光虚弱笑笑:“我就是昨晚没有睡好,没事的,你怎么穿得这么少,手都冻红了。”
  沈淮按住她乱动的身体:“太医说你需要卧床静养。”
  慕玖道:“不就是晕了一下下而已,怎么就需要卧床静养了?明日比骑射,我还想在校武场上给他们露一手九星连珠呢。”
  他轻轻把她拥入怀中,反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她的小腹柔声低语:“念汝,你有孕在身,日后要多注意些才好。”
  慕玖指尖轻颤,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他:“我怀孕了?真……真的?”
  沈淮颔首,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扑入他的怀中嚎啕大哭,他手足无措的张开手臂由着她蹭来蹭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抱她哄她。
  慕玖哭着哭着蓦然止住了,扯着他的前襟擦了擦眼泪抽泣道:“我听别人说有身孕的人哭对孩子不好,不能再哭了。”
  他怜惜的托着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的眼角:“怎么哭了?”
  “我高兴,卿书,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她眼睫犹自挂着泪珠雀跃道,“你是不是也很高兴?”
  “嗯。”
  慕玖忧心道:“我……我这几日骑马练剑又在外面冻着会不会影响孩子?”
  沈淮安慰道:“太医说你身体弱需要卧床静养,开了几副安胎药,无甚大碍。”
  “我记住了,卧床静养。”她立马乖顺的一动也不敢动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难得撒娇道:“你抱我回家。”
  他用披风把她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打横抱起,帐外雪花纷扬,玄色青龙纹的旌旗迎风招展,几个与沈府有些私交的将士过来探听情报,得知慕玖无需再来西大营的消息如释重负。
  马车内铺了厚厚的地毯,车壁围了一层毛毡另备了厚厚的锦被,慕玖舒服的靠在沈淮怀中抱着手炉眉眼含笑道:“我要当娘了呢,卿书,你也要当爹了。”
  “嗯。”
  “上天真的太厚待我了。”
  沈淮听着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方后知后觉的有了将为人父的喜悦,他把另外的两个手炉放在她的膝盖处,取了软垫把她周围塞得满满当当唯恐她磕到碰到:“以后不能再这么毛毛躁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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