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玖伸手去解沈淮身上的银甲反被他一把攥住了手:“做什么?”
她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不怀好意道:“相公, 洞房花烛。”
沈淮微微一怔耳朵瞬时便红了,喉结动了动倾身便压了过来,慕玖未曾料到几日不见她的小哥哥变得如此热情奔放下意识往后仰, 他亲她一下她便往后倒一分。
这种欲拒还迎若有似无的撩拨让他心生不满,他手掌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勺含住她的唇慢慢厮磨,慕玖软软躺在他的臂弯中眉眼酝着些许湿意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还欲贴过来被她偏头躲了过去:“你不累吗?”
沈淮细碎的吻沿着她的锁骨慢慢往上,舌尖轻吮着她的耳垂沙哑惑人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你试试?”
不不不, 她一点也不想试,慕玖干笑道:“忌白日宣淫。”
他低笑:“是么?我的将军何时如此克己复礼了?”
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调戏他呢?慕玖伸手解下他身上的银甲,里衣被鲜血浸透滴滴答答往下流血,肩胛处的伤口未处理已经腐烂化脓,她洁白的贝齿死死咬着红唇问道:“这银甲多久没脱了?”
沈淮疲倦的揉了揉额心,慵懒道:“嫌弃我了?为夫这便去沐浴更衣。”
“我帮你。”
他一把按住她低声道:“我自认为对你没有那么好的自控能力,难道你想……”
她伸手抵住了他的薄唇,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身上的银甲大抵来了北境就没有脱下来过,身上也不知还有多少没有处理的伤疤。
沈淮用指腹擦拭着她的眼角:“不过是些皮外伤,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我不来你就打算继续这样下去?”
“夫人□□的是。”他身上染血的里衣将褪未褪露出清瘦的腰身,有股诡异的魅惑之感,慕玖脑中不合时宜的想,她选的人果然怎么样都好看,她和他就这样……成亲了?他以后就是她的人了。
“你也累了,吃点东西稍微睡一会,后续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需要处理。”
慕玖未再同他多做争执,趁着他沐浴更衣的间隙换了身干净的长袍盘腿坐在软垫上吃点心看密报。
北晋、南诏、西秦统一战线联合御敌,就整合调度而言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着实让人头疼,她叼着毛笔漫不经心的写写画画,听到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慌忙把一堆密报藏在了软垫下面。
沈淮肩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穿了件宽松的白袍湿漉漉的长发犹自往下滴着水,慕玖拉着他躺在简陋的床榻上用巾帕轻柔的给他擦拭头发:“沈府、慕府知道我身故的消息吗?”
“不知,前日我还收到家中来信,母亲言重新找人算了良辰吉日与慕太傅商议之后暂把婚期推迟了。”
慕玖轻叹:“我身边这些年不知道被他安排了多少奸细,若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与你里应外合只能出此下策。”
沈淮眼睫轻微的颤动显然是倦怠到了极点,偏又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她手掌覆在他的眼睛上:“睡吧,有我在。”
良久之后他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和缓,慕玖把棉被盖在他的身上掖了掖被角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她简单扼要的向单铎吩咐了几句安营扎寨巡逻防卫的部署并伤员安置的问题。
不经意间一瞥触目所及之处繁花似锦红绸低垂,连大帐的边边角角都插满了不知名的鲜花,单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解释道:“今日是将军与淮阳侯的大喜之日,王爷说都是鲜血尸体不太吉利让采些花压一压晦气,宋督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红绸布还运来几车上好的女儿红。”
一群打打杀杀的糙人去林子里摘花这场景怎么想怎么滑稽,她道:“李豫知道瑾儿要来,这是上赶着讨好我呢?这花倒是真的挺好看的。”
她上前抽了一枝红茶花去寻宋予衡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他正坐在一块洁净的白石上喝酒,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隐隐可见青色的血脉,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发阴郁冰冷。
容策身上披着宋予衡的白狐裘委屈巴巴道:“义父,你又骗我。”
慕玖被他这一声义父惊得咳嗽了几声,有没有搞错,堂堂长陵王殿下称呼一个魅惑君王的太监为义父?
容策抬目看到她复又恢复了温文守礼的模样对着她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师父。”
这孩子礼节真不是一般的多,慕玖抬手道:“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年纪轻轻可受不住你如此大礼。”
容策笑笑躬身退去,宋予衡斜睨了她一眼,眉梢皆是数不清的风情,慕玖从不知道把美用在一个太监身上会如此的贴切,她席地而坐摆弄着手中的红茶花道:“劳烦督公为我和卿书费心了。”
他淡淡道:“谢师礼。”
还是她自作多情了?这不是为她费心而是为容策费心呢,怕她出尔反尔?
慕玖打开地形图道:“东蛮十三部落退守泺也,今晚我打算让飞凰骑与容策带领的天策军奇袭,你看,泺也易守难攻这是卿书舍城时留下的缺口届时可以由此而入,在这里埋伏一队骑兵接应……”
她在一旁说得口干舌燥宋予衡颔首算是默认了,慕玖盯着他毫无血色的面容感觉和他实在聊不下去,心情慢慢也开始变得有些沉闷:“督公若无异议我这便下军令了。”
宋予衡道:“然思……长陵王他从未上过战场。”
他眸中层层阴鹜之中透着满满的担忧,纯粹而不加掩饰,整个人终于有了点活人气。
慕玖心下好笑,他太低估他的长陵王殿下了,面对纷至沓来的密报连久经沙场的单铎都生出动摇的念头反观温文儒雅的容策旁若无人的温习着兵书恍若未闻,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不像看上去那么纯良无害。
容策称呼宋予衡为义父可见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可在阴谋算计中沉浮多年的宋予衡怎么就没看出容策的表里不一呢?
慕玖扬眉:“然思既叫我一声师父我总不会让他去送死,放心,我教的人对付泺也那帮乌合之众绰绰有余,何况然思天纵奇才心思缜密,督公不比我更清楚吗?”
宋予衡眉间的忧虑并未消除,起身理了理压皱的绛紫锦袍,她对着这样的美人下意识又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外面天凉,你也回账歇息歇息吧,有我在和卿书在是一样的,出不了什么大事。”
他道:“淮阳侯真是好运气。”
慕玖也不知道他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想要表达什么意思顺着便往下接:“那怎么能是运气呢?我家卿书用兵如神是赫赫有名的战神,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学问也是一等一的好。
我就不行,文史典籍看一页就发困,也就对话本子有兴趣,美人,你不知道我看过很多关于你的话本子的。”
宋予衡面色阴沉:“我一太监当不起九将军如此称呼。”
至晚,军中大摆宴席,李豫殷勤的围在慕瑾旁侧嘘寒问暖,梅婉身体不适从包袱中拿出一套赤红箭袖的锦袍让她权当喜服便早早安置了,宋予衡不知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派人送来一对鸳鸯佩并未露面。
慕玖担忧沈淮的身体替他挡了不少酒,军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临近子时泺也传来捷报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醉醺醺的倒在了沈淮的怀中:“兄弟们吃好喝好,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陪你们了。”
人群中有不少祝福的声音夹杂着哄闹打趣,沈淮温和有礼的一一谢过才道了一声失陪,单铎低声道:“今晚不会有人靠近喜帐三丈之内。”
“谢过。”
……
慕玖迷迷糊糊看着他行云流水的脱了她的衣袍,裸露在外的肌肤乍一接触空气有些冷,她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循着温暖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
压制在心里的欲望一旦倾泻而出便不受控制,暧'昧的□□与淫'糜的声音让人脸红心跳,沈淮低沉沙哑的声音更让她意乱情迷:“慕玖,我爱你,我爱你……”
我知道,沈淮,今生来世我花光所有的运气就是为了遇到你。
(本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撒花,断断续续更了这么久终于完结了,谢谢小天使的不离不弃,因为本文与待开文“奸宦”有关联,番外篇就不多写啦,晚上会奉上一篇短小的番外,希望小天使可以继续支持我的新文,这次一定记得好好存稿,爱你们哟。
接档古穿今“白月光与黑西装”
浪荡阔少程昀莫名其妙捡回来一个自称来自古代的小美人,从此开启了他翻天覆地乱七八糟的生活。
“瞧你这是什么鬼发型,剪了,剪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Aaron设计的高级定制礼服,你穿上肯定比那些假奶硅胶脸带劲多了。”
“坦臂露肤,成何体统。”
程昀发誓要把被封建思想蛊毒的苏鸢改造成新时代女性,可似乎事与愿违,他眼看着自己当做女儿养的小美人从大学生一跃成了影视明星,然后从影视明星受邀成了考古学家。
“Aaron设计的什么礼服,肩膀都露出来了!”
“热搜有没有搞错,我才是她的正牌男友!”
“我都不舍得让她熬夜,考古队竟然让她通宵去挖土?!”
口嫌体正直浪荡阔少VS古板守旧大家闺秀
☆、番外篇:吃醋
临近年关, 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白苕撩开厚重的幔帐轻唤了一声, 慕玖细软的长发凌乱的铺在鸳鸯枕上,她用红绫被蒙住头嘟囔道:“困,再睡一会。”
“长公主与大少夫人一会过府来赏梅花, 夫人再不梳洗就误时辰了。”
慕玖由着白苕把她从温暖的被窝中拉了出来,穿了件银红芍药长袄,银灰百蝶撒花百褶裙,膝上置放着掐丝珐琅手炉。
她微阖着眼睛困得东倒西歪, 白苕艰难的给她挽着发髻:“夫人, 外面雪下得可大了,小少爷吵着要让你带他去山上猎雪狐。”
桂姨用铁钩拢了拢火炉中的银炭瞥到慕玖脖颈处被白貂毛半遮半掩的青紫痕迹并嘴角处的咬痕道:“侯爷看着斯斯文文, 怎么半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小姐身子骨弱禁不住他这么整宿的折腾。”
慕玖抿胭脂的时候嘴角抽搐了一下疼的她轻嘶了一声,自北境回来之后她算是彻底过上了以前梦寐以求的养尊处优的生活, 安阳长公主得知他们草草在浮山拜了天地并不认同, 大张旗鼓的又给他们补办了一场轰动金陵的婚礼。
这一年多奢靡的侯府生活把她的身体调理的越来越好, 而沈淮也越来越不知节制,她从不知男欢女爱之事会比行军打仗还要累。
前段时间她实在受不了这样靡'乱的生活自称探望母亲回慕府小住,逍遥快活了几日陪母亲上山礼佛时好巧不巧让她碰到沈淮与他那个青梅竹马的王姑娘游山玩水眉来眼去。
她回去之后心里和油煎似的怎么都不得劲, 她离府不过半月余他便难耐寂寞跑出去寻花问柳了?她若待到年关再回去是不是府中会多出来一位知书达礼的侧夫人?
岂料她当晚回府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向沈淮兴师问罪便被他抱到床上折腾了大半宿,她最后实在受不住哭着讨饶都不管用,最后昏昏沉沉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慕玖暗忖,她应适当的拿出九将军的威势来不能听上几句软话便事事都依着他, 瞧瞧都被她都宠成什么样了,简直无法无天。
白苕挑了两支点翠缠枝牡丹的发钗斜斜簪在发髻之上:“夫人,这个发式可否?”
慕玖脸颊绯红周身装扮衬得她疏淡的眉眼明艳动人,她对这些事情本来就不上心托腮点了点头懒洋洋道:“桂姨,我饿了,早膳还有吗?”
桂姨原是慕夫人的陪嫁丫鬟,慕玖出嫁之后被慕夫人派来照顾她的衣食起居,连沈淮都要敬她三分。
“在小厨房煨着呢,已经着人摆在双燕斋了。”
白苕另取了件白狐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慕玖抱着手炉转过屏风走了出去,外面雪花簌簌,庭中红梅怒放暗香浮动:“侯爷呢?”
“去上早朝了。”白苕悄声道,“夫人不在这段时日侯爷整日魂不守舍的,我们都不敢多说话。”
慕府远在京郊沈淮公务繁忙无暇顾及,短短半月余写给慕玖的书信装满了木匣子:“他何曾罚过你们?你们侯爷向来宽以待人。”
白苕嘀咕道:“不怒自威说的就是侯爷,不发脾气比发脾气还要可怕。”
双燕斋在九曲回廊的尽头,三面开窗位于梅林之中,慕玖用完早膳歪在圈椅上让白苕给她揉肩按腰,她全身酸疼的厉害半点精神也没有。
少顷,安阳长公主与杨月溏带着沈琅由着下人指引走了进来。
慕玖起身施礼:“娘,大嫂。”
沈琅像模像样的给她作揖:“小婶婶安好。”
安阳长公主解下身上的孔雀裘牵着她的手坐下:“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阿阮身体可大好了?”
慕玖心虚道:“母亲她身体康健,已然无愈,临行之前还嘱咐我让你不必挂心。”
安阳长公主兴致勃勃道:“醉仙楼排了一出新戏,过午之后你陪我去看看。”
她眸光一亮,把手炉丢在一旁问道:“是那个极俊的小尼姑的新戏?”
安阳长公主热切的附和:“对对对,听说是桃花庵里扮演那个小尼姑的姑娘写得唱词。”
两人只要凑在一起谈及话本子与戏便容不得旁人插嘴的余地,慕玖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两口茶,忍不住碰不碰嘴角的伤口。
白苕会意又给她涂了一点药膏,安阳长公主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两眼摇头轻笑,以前她这个儿子清心寡欲不近女色而今……
沈琅拉着慕玖的衣袖摇了摇:“下雪了,小婶婶带我去猎狐。”
杨月溏解释道:“早上缠着衍书现下又来缠你了。”
沈琅看上去温顺听话实际上皮的厉害,慕惟在金陵时常常被他挂在树上亦或当他的活靶子练手准,为此不知被沈澈训戒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