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肖紫凝视着尾指剔坏的指甲, 心不在焉:“不会。”
易荔刚放下心, 同伴补加一个字:“吧。”
“……”
易荔真想扇她一掌, “认真点行不,被节目组知道强制退赛就糟了, 我们背景又没有S硬。”
“那你怎么不怕Y打小报告?”
“她能翻出什么天, 再说她不敢告密的, S不喜欢别人背后说闲话。”
马肖紫想起什么,坏笑, “又是B跟你说的吧, 你们俩关系还挺好。”
“我有个姐们儿认识他,所以算有点交情,他比S好接触。”
“其实我有个疑问啊, ”马肖紫忽然挂上一丝认真,“你看不惯Y接近S,怎么就能容忍谈雪松呢?”
易荔:“松松和那朵绝世白莲当然不同,我是松松的妈粉,要是S跟她在一起,我当场转cp粉。”
“不太懂你粉一个小妹妹的心态。”马肖紫漫不经心。
“行吧,你爱懂不懂,”易荔无所谓地耸肩,“最近先收手,避避风头。”
*
周五晚,谈雪松窜完门回来,放下怀里一大堆零食,正要滴手环时,发现宿舍门没关。
小黎怎么不关门。
她一边奇怪地想一边轻轻推开门缝,猝不及防直击A和柏黎抱在一起的画面。
!!!
妈呀。
谈雪松活生生被吓退一步,那一瞬间她闪过无数念头,比如“为什么A会在这里”“小黎怎么能让他进来”以及“他们居然当着她的蓝色床抱在一起”。
哼。谈雪松思来想去,又蹑手蹑脚贴近门缝,暗中观察他们。
季简抱了一会儿,柏黎就使劲挣脱他,“你他妈放开我,恶心!”
“柏黎……”季简一脸被伤到的神情,不得已松开手。
“我还爱着你。”他垂眸,眼底有难言的悲伤。
柏黎不吃他这一套,“拉倒吧季简,说得好像当初脚踏两只船的不是你似的。”
“为什么你宁愿信一个普通朋友也不肯信我?”
“因为我亲眼见到你和那谁有说有笑、搂搂抱抱!”柏黎气结,又猛地推开意欲靠近她的男人,拔高声音。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季简揉着太阳穴,头疼得不行。
“哦,关我屁事,你所谓的解释讲完了吧,讲完就给我滚蛋!”柏黎冷漠地开始赶他。
手刚碰到他,季简又耍阴招,冷不防地推她到墙上,不管不顾地强吻。
柏黎的瞳孔仿佛地震,惊恐地转动。
整个身体从眼睛到脚底,都在激烈地嫌弃他这个人。
谈雪松捂住张大的嘴。
她她她要进去阻止吗可是小黎跟季简好像情侣吵架她去拉架会被揍么呜呜。
正犹豫着,柏黎又挣扎离身,她一边厌恶地擦嘴一边甩A耳光,“你好恶心啊,分手了还来这套,你学郑新郁当恶霸吗,当我跟谈雪松一样好欺负吗?”
谈雪松:“。”
……为什么这种时候也要cue我。
季简愧疚地想拉她的手,对方直接和他拉开距离。他抹脸,眼角渗出泪水,“对不起柏黎,我当初没想过……”
话未说完,门口传来敲门的动静,谈雪松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语气:“小黎,我抱了好多东西开不了门,你过来帮我开呀。”
柏黎反射性地回:“好啊等会儿,不过门没锁……”讲到一半她住口,记起来这里还有个活人没解决……
“等等!”柏黎马上又喊,“松松你再等一会儿。”
季简早就撇干净眼泪,此时正对上她的视线。
装得还挺像一回事。柏黎冷眼旁观,说:“你躲到门后,等我接人进来,你就给我速速滚蛋,听清楚没?”
“……好。”季简自知理亏,答应下来。
男人两步并三步,走到门背后边。
柏黎又当他的面抹一把嘴,没好气地瞟他一眼,再转头,已经换上另一幅表情:
“来了来了,松松等我。”
柏黎热情洋溢地打开门,将满载而归的室友迎进门,注意地避开门后的阴影,她接过一半零食,把人带到她床上。
眼角的余光则一直关注着,直到季简成功地离去,她终于悬下心底的石头。
“呐,这包是黄瓜味的蚕豆。”一包蚕豆忽然扑面摁到柏黎的脸上,把她刚冒尖的怅然所失给摁死了。
柏黎:“…………”
她忍耐着把摁得皱巴巴的零食拿下来。
“怎么样,我特地要了好多黄瓜味的零食,一次满足你。”谈雪松捏着两袋零食摇晃。
柏黎露出塑料友谊的微笑,“嗯嗯嗯真好我爱松松,松松爱我。”
谈雪松笑得开心。将零食分完,她看一眼时间,差不多该洗澡了。
分开洗,先洗头好了。她很快脱掉外套,披上头巾进浴室。
五分钟后。
本来挤好洗发露,匀在头发上的了,谈雪松低着头,泡沫流到她眼睛,她紧闭着眼摸不到莲蓬头,心一急,她连忙叫柏黎。
“小黎,救命命!”
喊了几声外面似乎没反应,谈雪松糟糕地想,柏黎不会又在吃鸡/吧?
隔了几秒,谈雪松像只扑腾在水里的旱鸭子,不停地哭唧唧叫喊。
直到有开浴室的声响。
谈雪松马上不闹腾了,甜甜地撒娇:“小黎你终于来了呀~”
入目就是女生纤细嫩白的脖子,湿淋淋透着水光,郑新郁呼吸一滞。
以及背对着自己的臀部曲线,男人自然地往下瞥。虽然挺扁的吧,但她怎么那么招人疼呢。
他只不过正好经过这儿的走廊,见到门没锁,进来瞧瞧情况。
一个床上无人,一个床上鼓胀胀,不知在干些什么勾当。
然后好巧不巧地听见浴室里有只“小奶猫”在叫唤。
小黎怎么还不帮她。谈雪松动了动,“快来呀,替我拿莲蓬头。”
妈的。
郑新郁身体窜起一把暗火,喉结微动,他审视浴室镜中的自己——
他不能先认输复合。
作者有话要说: B:所谓的巧,是每天晃在女生宿舍楼,死·变·态。
第28章 S01E28
但郑新郁还是抬臂, 摘下莲蓬头, 送到她手里。
湿润的手指温吞地摸到他握莲蓬头的手背,男人的心像被蚂蚁爬过。
谈雪松避着水流, 含糊地说:“你的手好凉。”
他沉静地将手抽回来。
“谢谢小黎啦。”
谈雪松心终于踏实,虽然柏黎不说话, 可能还在因为A难过吧。
淅淅沥沥的水声,不断地掉落, 那股湿意仿佛渗入郑新郁心里。
他很想干些什么。
谈雪松舒舒服服地洗完,热气腾腾上升,她捋干发尾的水珠,正准备扯毛巾下来包头发, 背后忽然被沉沉的东西一压。
脆弱的脖子也被抓住。
“小……”谈雪松茫然无措, 温热的呼吸随即蹭上来。
男人特有的低沉声线紧紧贴在她的耳朵, “我是B, 我现在要强暴你。”
宛如被摁牢在砧板的谈雪松:“……”
不知为何她有种看透超生的认命感:果然到头来S还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呐。
“郑新郁,你又来……”
他不说话还好, 一说话她就认出来了。
郑新郁身上很多东西标识度太高, 即使她有时觉得B跟S性格挺像的, 但是S还是独一份的特别,脑回路特别清奇, 脾气特别捉摸不透, 呆在他身边她真的蛮累的。
男人沉默不语,但并没有放开她。
连耳朵也没有放开,一下又一下的呼吸仿佛时间静止般吹拂, 微弱的气流吹得她脸发热。
“你认出来了啊。”郑新郁轻声说,语气不明。
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谈雪松不自在,又不敢轻举妄动,她试探性地问:“可以让我先把头发擦干吗?”
“嗯?”郑新郁现在像足一头沉睡的怪兽,没惹怒他才会轻飘飘地逗她,“我帮你擦啊。”
“不用的……”他好重,她被压得好难受。
“你没听清楚么,我不是反问句,是陈述句。”
温暖柔软的东西忽地碰她后颈,谈雪松吓一跳,起鸡皮疙瘩了。
他是不是又亲她了……
“那你轻点擦好不好?”谈雪松软软地要求,她知道郑新郁软硬不吃,但只要摆出顺从的态度,他的心情会好很多。
只要心情好了,她也好过些呜呜。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真的想揍晕柏黎,拉她下水认识这个魔王。
“什么时候找我和好,非要我来催你么。”郑新郁的语气果然温和些许,不再施力摁她,他捞起干燥的毛巾,覆到她的小脑袋,稍微用力,像搅蛋器一样搓揉她的湿发。
被揉得明明白白的谈雪松,抱着身子一动不动,怂了吧唧的。
郑新郁越揉越想暴虐她,眉眼不自觉带笑。
镜子里照出她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毛、嘴扁的模样。
“……”不爽但是不能暴露出来但还是不爽哦。
郑新郁玩够了,取下毛巾,轻轻松松地抱起她,“来,跟我念,我们和好吧。”
他抱得好紧。本来习惯了这种抱法又记起他们已经分了的事实,她有点变扭。
“……我们,和好,吧。”她念得磕磕绊绊。
“再念一遍,把舌头给我捋直。”男人不满意。
“我们和好吧。”她垂眸,按他说的念。
郑新郁终于心满意足,微笑:“好,我答应你了。”
谈雪松:“……??!”
她正怀疑是不是被他坑了,男人又弯着唇角吻她的额头,开始训她:“以后不准耍脾气,不准跟我超过三天不联络,我冲你发脾气了记得主动认错。”
“……我……”这很不公平哎且她没打算跟他复合。
“有疑问?”郑新郁半眯眼,不善地盯着她。
谈雪松束手无策,“我我我们出去聊好不好,我的衣服刚刚弄湿了。”
“弄湿又怎样,反正都要脱的。”
她肉眼可见地从耳根子蔓延红晕,脸快滴出血。
“别这样……”她真的吃不消。
郑新郁:“你不喜欢?那我换种……”
“阿郁,”这是她第一次敢打断他说话,郑新郁微愣,上一秒的柔情蜜意立即冷却,谈雪松勇敢地直视他,“你很喜欢我吧,可是你对我的方式有问题,我有点累,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呀。”
大腿那儿蓦地传来钻心的疼,她整个身子疼得往后缩,郑新郁原来一直握着她的命脉,只要一有不顺他心的话,他就毫不留情地惩罚她。
谈雪松扑簌簌地流眼泪。
她这么怕疼的一个人,自从碰上他,虽然有时候她觉得没什么,有时则总是陷入体罚的边缘。
郑新郁热衷于折磨她。
“你能不能也尊重下我,”郑新郁动怒,收紧她的两肩,“我想你呆在我身边,你用得着这么忠贞不渝吗?替谁守牌坊啊?”
“可是……”她说不出话,他下手没轻重,捏疼她不是一两次了,有时她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喜欢,只是喜欢强迫一个人听他的话而已。
“行吧。”郑新郁眼里涌着的偏执忽然沉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慢慢松开力道。
“我退赛,很没意思,我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后就退赛,你不退我退。”男人冷静无比地说完,最后泄愤地扔掉毛巾,可惜棉料砸不出声响,连带着仿佛怒气也没发出来似的。
他走了,浴室的门和宿舍的门大开,风迅速窜通。
谈雪松仍有点没反应过来。
S似乎每次都很好说话,会自动放弃,会撂狠话,但是却又总是毫无预兆地靠过来。
搞不懂。
这就是精分的世界吗?
经过上次,甚至上上次的前车之鉴,她已经没有什么松一口气的感想了,只剩唉,他下次又会从哪个地方跳出来吓她呢,忧愁。
谈雪松一边想入神,一边弯腰伸手捡毛巾,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有水,触感些微滚烫。
她一怔,碰了碰太阳穴一侧,眼角的泪早已不知不觉干涸了。
仔细回想,郑新郁走得很快,从他撂完狠话开始,到砸毛巾结束,他一个眼神也没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会是他的泪吗?
*
次日是第三次比赛,陈卧教练终于出席,不过出奇的是,郑新郁仍没来。
S级没到场,其实并不影响比赛的等级赛制。
蒋枫简单地作一遍分析,说郑新郁处在金字塔顶尖,来与不来只跟前五是否变动有关,而比赛是迁就大多数选手的,自然跟他关系不大。
只不过陈教练的脸色臭到历史之最。
蒋枫尴尬,先让排好队的选手们去做准备运动,拉同事远离镜头争辩。
“这是录节目,是综艺,不是你的徒弟训练营,郑新郁来不来,都是他的自由,你奈何不了他的。”
“那小兔崽子简直无法无天,仗着自己老子的钱目中无人,你以为有天赋就能横行天下?错!再天才也得练,打球就离不开一个练字,他一个大男人,学什么女孩子娇气生病,再说生病生了几天了都,一周的假还不够他病痊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