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福运通天——鹤闻
时间:2019-04-13 09:36:36

  耳边有人在讨论:“刚才下车的是个丫鬟?看着真比一般人家小姐都矜贵。”
  “荣国公府八世王公,几辈子富贵下来,他家的丫鬟矜贵是自然。”说话的人年纪不大,瘦弱的肩上搭着褡裢,怀里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正满脸得意的显摆自己所知道的事,“那位五小姐才是真的享福呢。看见那马车了么,按说就算是国公府的小姐用那马车,那也算是逾矩的,那你可知道那五小姐为何可以坐那辆马车?”
  “为何?”周围人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
  那人更加得意:“说是这位五小姐生在当初晋王叛乱,大齐迁都的时候。当时那晋王叛军已经追到我大齐军队身后了,这大齐朝岌岌可危啊。这时候这位五小姐出生了,那是满天的红霞,这鸟儿雀儿都围着产房转圈,这还不算,这五小姐一出生啊,晋王立刻就犯了头疼病,从马上摔下来给摔死了!这叛军群龙无首,被我大齐尽数诛灭!”
  “呦,这国公府小姐,还是个福星呢?”
  “可不是么,当初先帝也是这么说的。先帝说五小姐是福星下凡,就将这辆马车赐给了五小姐。有先帝的恩赐,这位五小姐啊,可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众人羡慕的咂咂嘴,就听那耍嘴皮子的又开始侃侃而谈:“说起这些啊,就不得不说,当初还闹了个笑话呢!”
  有人好奇:“什么笑话?”
  “当时还有个伯府的小姐出生,迁都之后,先帝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看了又看,亲口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只是先帝取名字只看孩子没看父母,倒弄的伯府小姐的名字寓意压了那位五小姐一头!”
  “你还知道两位小姐的闺名?”就有凑热闹的打趣。
  “可不敢说,可不敢说!”那人连忙摆手,“这我哪儿知道?我就知道先帝给伯府小姐取名寓意好,先帝说完名字,就要让宫女把伯府小姐抱给荣国公夫人,还是伯府那位夫人一把把孩子抢过去才没弄错呢。”
  这人说完又开始笑:“先帝自己都说,伯府那小姐看着比国公府小姐有福气。还以为伯府小姐才是国公府的孩子呢!”
  外面的人笑开来,齐斐暄叹口气,有些颓然的回到茶肆里。
  如果不是先帝亲赐了齐斐暄这个名字,连个保命符都没有的女配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张芸秋找到换命秘法的时候。
  贞珠怕齐斐暄不高兴,小声道:“公子,夫人以前也很疼爱你的。”
  “我知道。”齐斐暄将衣摆褶皱理好,“行了,咱们出去吧。”
  之前多嘴说了旧事的那个小孩儿还在外面,齐斐暄路过他身边,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小弟弟。”
  小孩儿警惕起来:“什么?你谁?”
  “一个无辜的人。”齐斐暄把小孩怀里摇摇欲坠的旧物给他摆正,好心道,“给你个忠告,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往外说。须知祸从口出啊。”
  小孩儿在外面给路人讲旧事倒没什么,可他讲的是关于女主的旧事,这就要命了。
  原书女主是个睚眦必报小肚鸡肠你骂我一句我杀你全家的人,这小孩儿说的话要是让女主知道了,还不定会落个什么下场呢。
  小孩儿在街上摸爬滚打混的时间不短,能听懂齐斐暄的意思,他背后一寒,拍拍脑袋:“我只顾着说个痛快。这次长记性了,多谢公子。”
  齐斐暄笑笑,放开小孩儿让他离开。贞珠终于寻到说话的空:“公子,和外男勾肩搭背不成体统……”
  “只是个小孩儿而已,哪儿就那么多规矩。”齐斐暄道。她不想在承乾街继续逛下去,就从巷子里转到别的街上。
  她还需要去找个人。
  正巧转到了承乾街后街小巷里。齐斐暄寻了个避风又干燥的地方站住。
  如宝问:“小姐,我们不走了么?”
  “等一会儿。”齐斐暄抿唇,“我有事要做。”
  如果齐斐暄没记错,那归云楼后门正好开在小巷里。
  等了不多久,出来了一对拉拉扯扯的男女。走近了能看出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和十六七岁的女孩儿。
  男人似乎在说什么,女孩儿不听,男人便拉住女孩的手。
  女孩儿的丫鬟也不动,就低着头站在旁边。
  如宝故意踢动地上的石子,对面的那对才察觉到有人在。
  猛然间遇见外人,女孩儿吓得拽着她的丫鬟落荒而逃,男人想追,又被另一个留下的丫鬟拦住,他没办法只能喊,可喊了好几声都没能喊住女孩儿。
  眼见女孩儿跑远,男人气的不轻,皱眉看向齐斐暄:“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在这里?”
  “过路的。”齐斐暄咳嗽一声缓解尴尬,“这位兄台,若是想和心上人表明心意,可否选个没人的地方?”
  “这里就没人。”男人有些不高兴,“你们忽然出现在我家酒楼后门外,是想要做什么?”
  “……那你家酒楼后门开在这巷子里是想要做什么?”齐斐暄嘴角一抽反唇相讥,“讲点道理好么大哥,不想让人来,你直接把这条巷子买下来不让别人走多好?”
  男人张张嘴,彻底没话说。
  齐斐暄冷哼,迈步想换个地方,脑海中却忽然间闪过什么。
  然后听到男人低下头带着哭腔轻声念叨着一个名字。
  男人说:“小蚕。”
  这名字耳熟。齐斐暄耳朵竖起来。
  男人继续念叨:“小蚕,我对不起你……”
  小蚕。这个名字在原书里没出现过几次,但是却和齐斐暄这个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联系。
  如果齐斐暄没记错的话,那小蚕……就是李息安的那位平妻!
  这样说的话,这男的是……齐斐暄打量男人几眼,最后心一横直接开口:“李息安?”
  她等的人来了!
 
 
第7章 
  原书里说许蚕和李息安两人是一见钟情,许蚕十五岁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了李息安。
  既然是第一次出门就见到的,那这个和许蚕纠缠的男人很有可能是李息安。
  齐斐暄会记着这些,也是因为“许蚕”“李息安”这两个名字太特殊,特殊到“蚕”这个读音怎么都不像当女孩儿名字的,而“李息安”这个名字……怎么听都像是马上要入土为安。
  男人似乎是没听到,继续念叨着往酒楼里走。齐斐暄又道:“许蚕!”
  李息安猛地回过头:“你说什么?”
  “许蚕。”齐斐暄道,“你是不是想娶许姑娘,可你父母不许?元贞九年,如意街灯会上,许姑娘的荷包掉了被你捡到,你们因此相识。是不是?”
  “你是谁?”李息安面色凝重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和许姑娘的事?”
  “一个听到过你家流言觉得有情人应该终成眷属的路人。”齐斐暄道,“我想,我应该有办法帮你。”
  离齐斐暄及笄还有几个月时间,张芸秋为了不让齐斐暄耽误自己亲女儿的婚事,绝对会把齐斐暄给悄无声息的嫁出去。
  而张芸秋早就打算好让让斐暄嫁给李息安。一是因为李息安不是嫡子,齐斐暄嫁过去之后不会有太高的地位,二则是嫁给李息安这种亲戚,那齐斐暄就算嫁出去那也和在张芸秋眼皮子底下没两样。
  书里说亲事定下来过了没一个月,女配齐斐暄就被用小轿抬去了李家。齐斐暄刚开始还不懂,嫁过去知道的事情多了,后知后觉被憋屈的不行。
  要知道就算是乡下稍微有点钱的人家都没这样娶妻的道理。即便是地位没那么高的庶子娶正妻,那也都是正儿八经明媒正娶,而张芸秋,她这是把齐斐暄当成妾室糟蹋!
  在张芸秋的眼里,齐斐暄存在的唯一作用大概就是为了给她的亲生女儿换命。至于齐斐暄过的好不好?张芸秋才不关心,齐斐暄过的越差,张芸秋就越高兴。
  但齐斐暄可不想就这么把自己搭进去。所以现在赶紧让李息安把他心上人娶了,张芸秋总不能让齐斐暄去李家当妾。
  退一万步说,就算张芸秋真有让齐斐暄当妾的心思,齐斐暄也会把这件事捅给齐魏。而齐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开什么玩笑,嫡女给李息安这种商家庶子当妾,齐魏以后还要不要在官场上混了?
  至于说张芸秋再找别的亲事……齐斐暄不会让张芸秋有那个闲心的。
  李息安此时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也没有想一想自己会不会被骗的心思了:“什么办法?”
  “你就让我在这里说?”齐斐暄缩缩脖子,“你冷么?”
  “哎……请进,快请进!”李息安一拍额头,把齐斐暄让进酒楼,带着齐斐暄上了雅间。
  雅间烧着炭盆,齐斐暄进去后坐在桌旁缓了会儿,让自己不那么冷。
  李息安让下人上茶:“公子说要帮我,不知公子怎么称呼,所求为何?”
  “我,我叫那个,齐眠。”齐斐暄闭着眼睛胡诌,“我是江南人,上个月才来京城。籍籍无名之辈,李公子应该没听说过我。至于所求嘛,只为了银钱二字。”
  “原来是齐公子。”李息安拱手道,“齐公子,如果齐公子能帮到在下和小……许姑娘,在下定感激不尽!”
  李息安和许蚕相识三年,许蚕也等了李息安三年。这三年里,李息安不是没向家里人提过自己的亲事。
  李息安的嫡母张香桃却不同意这门亲。李息安也清楚这里面除了家世原因还有张香桃的私心在作祟,可他和许蚕已经拖了三年了,已经硬生生把许蚕拖成了老姑娘。
  许蚕的父母是疼女儿的,可再疼女儿也不能就这么看着闺女蹉跎大好年华,为了等一个不靠谱的庶子,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
  所以许家已经在给许蚕相看亲事了。许蚕这个年纪,要说找什么好亲事是不可能的,只能嫁到丧妻的人家里做续弦。
  李息安又怎么能忍心?他苦求许蚕,甚至想好将来要去许家门口跪着求许家父母。现在遇到齐斐暄说能帮他,李息安连想都不去想齐斐暄骗他的可能性。
  纵使齐斐暄看上去的确很像骗子,可李息安心里还是抱着侥幸愿意一试。万一呢?万一齐斐暄真的能帮到他,那他放弃了这个机会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齐斐暄摆摆手:“我有办法是有办法,但是就看你能不能豁出去了。”
  李息安点头,也不废话:“为了许姑娘,我做什么都可以。齐公子,我和许姑娘真的能成亲的话,给您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阿成,拿银票来!”
  外面候着的小厮不多时就将一个匣子拿来。李息安从中取出银票递给齐斐暄看:“您看够不够。”
  银票上,“一千两”三个大字晃得人眼疼。齐斐暄咳嗽两声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将银票推回去:“嗯,可以。不过我向来是做好事情再收钱。张公子就先把银子收起来吧。”
  如此举动,李息安认定齐斐暄是真人不露相:“还请齐公子帮我!我愿意听齐公子的话!”
  “那就好,先准备一下吧。”齐斐暄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李家在城外庄上的租子该收了吧?可定下来让谁去了?”
  “往年都是我去。”李息安疑惑,“有什么不妥?”
  “没有。让你去就最好了。”齐斐暄道,“附耳过来,我有个办法……”
  李息安听完有些犹豫:“这样真的可行?”
  “看你自己咯。”齐斐暄耸肩,“我刚才看许姑娘的反应,她应该也不是对你全无情义吧?”
  李息安这个人,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如果许姑娘真的不喜欢他,那他也不会缠着许姑娘。
  此时听齐斐暄这么说,李息安低下头,双手攥拳,半晌下定了决心:“我想和许姑娘商量一下。我不想让她被蒙在鼓里。”
  “随你。”齐斐暄道,“我会让人来找你。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办,以防万一,你先给个信物吧。”
  李息安想了想,让阿成去拿了自己的印章来:“齐公子,这是我的私章。您若来找我,把这方私章给酒楼里的伙计看就成。您放心,这酒楼的伙计都是我的心腹,绝不会出问题的。”
  印章这种东西有时候可以代表一个人,尤其李息安又专管李家在京城的生意,他私章的用处可就大了。
  齐斐暄接过印章看了眼:“那好,我先告退。希望李公子最好不要让人跟着我查我的事,不然您和许小姐……”
  李息安连忙摆手:“不会,不会的,齐公子放心就是。”
  离开李家酒楼,齐斐暄看天色不早,便回了伯府。
  已经是中午了,如宝不赶快去后厨拿午饭的话,很容易被怀疑。
  从后门回隽芜院的路上,如宝拍着胸脯道:“小姐,今天可吓死我了。”
  “是么?”齐斐暄看如宝终于有了点这个年纪小孩子应该有的活泼,忍不住笑了,“你喜不喜欢出去玩?”
  “喜欢是喜欢,就是那个什么国公府小姐和世子惊马的时候太吓人了。”如宝打个冷战,又小声道,“还有那个李家的公子,哪里有在大街上就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
  贞珠也道:“是啊,小姐你忽然说要帮那位李公子……您要怎么帮啊?”
  “保密。”齐斐暄神秘兮兮的点点贞珠的额头,随手拿出袖子里的印章仔细看着,“李息安还挺豁得出去,也不怕我拿着这东西去做坏事。”
  如宝偷笑:“小姐刚才还真像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呢!”
  “你见过大人们?”齐斐暄笑她。
  “倒是没见过,但是奴婢以前看到过老爷。”如宝歪歪头,一派天真,“奴婢想,朝堂的大人们应该和老爷一个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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