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扁平竹
时间:2019-04-15 10:59:47

  她打了个酒嗝,然后小声告诉江诉,“是一中校花。”
  江诉站起身,把她手里的酒瓶拿走:“你先回房睡一觉。”
  宁春和伸手:“你抱我,不然我就不睡。”
  她歪着头,眼睛迷离的睁着,醉意明显。
  江诉沉默片刻,还是无奈的走过去,抱着她上了楼。
  两只手都抱着她,空不出手,江诉用脚踢开门,抱着她进去。
  弯腰,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
  宁春和却搂紧了他的脖子,一直不肯放。
  江诉只能低声哄她:“春和乖,先松手,好好的睡一觉,待会就不难受了。”
  她摇头:“我一松手你又不理我了。”
  染了醉意的声音,模糊不清。
  她小声嘀咕:“你总是对我忽远忽近的,很烦,”
  她懊恼的皱了下眉。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很渣。”
  “像在玩我。”
  脖颈间的力道,逐渐变小。
  最后终于脱离。
  宁春和躺在床上,双眼闭上,呼吸变的平稳。
  江诉仍旧站在那,动作保持不变。
  他迟疑的垂眸,伸手,想碰碰她的脸。
  最后还是转了方向,替她把被子盖好。
  茶几上的酒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到地上了,变成了碎片。
  他卷着袖子过去清理。
  脑海里一直是宁春和说的那几句话。
  六岁的时候,他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从高楼上跳下来。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
  他之前听她讲过,这条裙子,是她第一次见到顾挚时穿的。
  他说他最喜欢她穿裙子的样子,很清纯。
  可是这不能阻止他重新喜欢别人。
  喜欢那些和清纯完全不搭边的女人。
  那段时间,他出轨的光明正大,带那个女人回家。
  甚至还纵容她,霸占他母亲的房间。
  六岁的江诉,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陪在母亲的身边,看她整天整天的哭。
  某天晚上,在她亲眼目睹了那对男女的苟合之事。
  她终于结束了自己短暂却艰难的一生。
  目睹了这一切的江诉,失声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被顾粤接回去。
  越发沉默。
  他知道宁春和喜欢自己,可是他对自己没信心,他不确定她能喜欢自己多久。
  他们的感情,本身就是不对等的。
  他不敢去赌,赌她的新鲜感会维持多久。
  他不想,和她之前短暂喜欢过的人一样,被很快遗忘。
  与其得到后失去,还不如从未得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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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春和是渴醒的,嗓子眼像是被火烧一样。
  干哑的可怕。
  她掀开被子起身。
  想看几点了,却发现周边的环境陌生又熟悉。
  不是她的房间。
  因为醉酒,脑子还有些不清新。
  她花了十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这是江诉的房间。
  不过她没心情窃喜。
  因为头疼的像要裂开一样。
  这是醉酒的通病。
  她打开房门出去,走廊上的灯是开着的,连带着客厅也是。
  似乎料定了她半夜会起床,所以特地给她留的灯。
  宁春和走到客厅,拿玻璃杯接了杯热水。
  神情倦怠的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抿着。
  头疼的根本睡不着,索性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看了会深夜节目。
  喜剧综艺,主持人神态夸张的讲着自己的故事。
  宁春和将玻璃杯放回茶几上,抱着抱枕,兴致缺缺的拿遥控器换台。
  毫无笑点,尬的不行。
  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宁春和抬眸,电视里正放着夜间新闻。
  想了想,换台的手停下,她将遥控器放在一旁,然后坐好。
  看了十分钟,她的困意就起来了。
  墙上的挂钟有规则的走动。
  模糊间,她好像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似乎有谁走到自己身边。
  良久,四周安静的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一下一下的,盖过钟摆走动的声音。
  宁春和下午才醒。
  她坐在床上,盯着床头柜上的闹钟发呆,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
  还真是创了她的人生之最。
  她疑惑的看着四周,昨天晚上她不是去了客厅吗,怎么又回来了?
  难不成是做梦?
  回想了一下,发现酒精已经让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索性懒得继续去想了。
  她穿好衣服出门,客厅里没人,厨房里传来的声响,听上去像是在煲汤。
  宁春和走近了,看见江诉袖口往上挽时,露出的小半截手腕,精瘦白皙。
  腰间还系着围裙。
  他背对着宁春和,去调火候。
  “做什么呢?”
  宁春和凑上去看了一眼。
  江诉转过身来,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在她的手腕上,红肿已经消了。
  淡声说:“里面呛,你去外面坐着,马上就好了。”
  以往他都是做些简单的食物。
  这还是宁春和第一次看到他正经做饭,哪里肯这么简单就出去。
  她狡黠一笑:“我多看会,学下手艺。”
  江诉沉吟片刻,终是无奈点头:“那你离远点,小心被油溅上。”
  “好。”
  宁春和听话的往后退。
  看到他拿起手边的盘子,将里面那条被开膛破肚,清洗干净的鱼倒了进去。
  烧熟的油噼里啪啦的响着,偶尔有几滴碰到鱼身上的水以后溅出来。
  江诉不动声色的挡在宁春和面前。
  宁春和踮脚,越过他的肩膀往里看好:“哇,六叔你还会煎鱼啊。”
  夸人的手段极其敷衍。
  “真厉害。”
  江诉沉默片刻,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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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菜熟了以后,宁春和每样都尝了点。
  不得不说,江诉做饭还是挺好吃的,比她妈妈做饭还要好吃。
  手边的手机一直在震,她没注意到。
  直到江诉低声提醒她:“手机。”
  宁春和才反应过来,把沙发上的手机拿过来。
  徐河两个字有点显眼。
  她放下筷子,按下接通:“干嘛?”
  徐河问她:“今天我生日,订了个大房,来吗?”
  “你生日订大房?”宁春和皱眉,“你他妈是想我把自己当生日礼物送给你吗,废物。”
  徐河无语:“你想哪去了,不是酒店的房间。”
  意识到是自己误解了,宁春和笑道:“不好意思,最近脑子里黄色废料有点多。”
  徐河说:“八点钟啊,到时候记得过来。”
  “行,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徐河沉默了一会,语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你能来就行。”
  “嗬,没看出来,我面子还挺大。”
  挂了电话以后,江诉抬眸,罕见的问她:“朋友生日?”
  宁春和愣了一会。
  在她看来,江诉不像是会对这种事情在意的。
  片刻后,她点头:“我也不知道你们见过没有。”
  “见过的。”
  他低声说。
  宁春和努力回想了一会。
  好像是之前在酒吧里,她喝醉了的那次,两人见过一面。
  她不甚在意的拿起筷子:“我高中同学,关系挺好的。”
  他点头:“是吗。”
  宁春和吃完饭后,特别主动的把碗给洗了。
  “六叔,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宁春和急忙摇头:“不了不了。”
  似乎真的害怕他会送自己,宁春和急忙穿上自己的鞋子,拿上外套:“六叔再见。”
  门关上后,客厅里彻底归于安静。
  视线被隔绝,江诉看着紧闭着的房门,良久,他才弯腰,把她刚换下来的拖鞋放好。
  出去以后,宁春和松了一口气。
  要是她真让江诉送自己过去,到时候他估计就走不了了。
  那群人,一个比一个能喝。
  她可不想被别人看到江诉喝醉酒以后的样子。
  打开手机,又看了要徐河发过来的定位,宁春和走到路口拦车。
  等她过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开始了。
  馆陶坐在沙发一隅,拿着骰盅在那晃。
  边上的顾季也瑟瑟发抖的去开骰盅,不时抬眸,看她一眼:“我好像……又是豹子。”
  馆陶脸一黑:“你他妈是不是出老千了?”
  宁春和无奈。
  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季也看到她,还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包房里的人看到她了,纷纷说:“够可以啊,大咖都得压轴出场。”
  宁春和轻嗤一声:“大咖也得堵车。”
  然后走过去,坐在馆陶和顾季也中间。
  和死亡划开了距离,顾季也感动的热泪盈眶,拉着宁春和的袖口道谢:“谢谢奶奶。”
  宁春和拍了拍他的手:“小事小事。”
  一轮结束了,因为宁春和的到来,正好能开始第二轮。
  蛋糕已经被忽视,放在角落里。
  不知道是谁将洋的白的啤的混在了一起。
  “赌就赌大一点,喝啤的有什么意思。”
  宁春和没说话,起身开骰盅。
  点数最少。
  ……
  徐河看到了:“我替她喝吧。”
  宁春和压根就不领情:“愿赌服输,给我。”
  徐河不放心的皱眉:“可是……”
  “给我,磨磨唧唧的干嘛呢。”
  她没什么耐心的从他手里抢了过来,仰头一口喝光。
  辛辣味呛的她咳嗽。
  宁春和没来几把,因为她已经跑洗手间去吐了。
  度数太高,喝的又急,自然会受不了。
  徐河不放心的跟过来,可是又不能进女厕。
  于是只能在外面干着急:“春和,你好点了吗?”
  没有动静。
  “春和?”
  还是没动静。
  徐河只能回到包厢,让馆陶帮忙看看。
  她运气好,没喝多少,再加上酒量好,根本没有半点醉意。
  等她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宁春和趴在马桶盖上睡着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祖宗您还真是四海为家啊,哪里都能睡安稳。”
  她过去扶她起来,正好看到宁春和手边的手机还显示着通话状态。
  已经二十分钟了。
  看来她从进来开始就给他打了电话。
  馆陶迟疑的把手机拿起来,放在耳边:“江诉?”
  电话那边偶尔传来车鸣声,应该是在过来的路上。
  “恩。”
  片刻后,他问馆陶,“她睡了吗?”
  馆陶低头看了一眼,趴在马桶上睡的正熟的某人。
  “睡着了。”
  “这里有点堵车,十分钟以后我应该就到了。”
  馆陶还在疑惑,宁春和到底跟江诉说什么了,怎么把这个神仙也给请动了。
  挂断电话后,她扶着宁春和出去。
  包房里的盛宴还没结束,徐河这个主人公却无心参与。
  看到被馆陶带回来的宁春和后,他才算松了一口气。
  “我去楼下开个房,让她先去睡一觉。”
  “没事。”馆陶叫住他,“江诉马上就过来了。”
  开门的手停下,徐河站在那,良久没有动弹。
  馆陶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劝他:“要不你就换个人喜欢,这么多年了,她要是喜欢你,早就喜欢上了。”
  不等徐河开口,宁春和从沙发上坐起来,舌头打结的反驳说:“我才不要换人喜欢呢。”
  酒气熏人。
  馆陶皱眉,戳着她的额头让她离自己远一点:“没说你。”
  宁春和费力的睁眼:“不是说我,那是说谁。”
  她抬眸,看到门边的徐河:“你啊?”
  后者看着她,神情复杂。
  她刚准备开口,然后越过馆陶。
  吐了。
  馆陶无奈,只能扶着她,重新去洗手间。
  宁春和趴在里面吐,馆陶蹲在一旁,替她拍背顺气:“好点了没?”
  她无力的摆手,整个人都吐的没力气了。
  宁春和这个人,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喝酒也是。
  江诉的电话打过来时,宁春和还在里面吐。
  馆陶拿起手机按下接通:“喂。”
  江诉推开玻璃门进来,问她:“你们在一楼还是二楼?”
  “二楼。”
  顿了顿,馆陶又补了一句,“二楼的女洗手间。”
  他淡声说:“谢谢。”
  电话挂了以后,馆陶把手机还给宁春和:“你吐完了没,江诉马上就要过来了。”
  宁春和迷茫的抬头:“谁?”
  “江诉。”
  “江诉是谁?”
  馆陶无语:“你想操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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