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都为我折腰(快穿)——我才不是小饼干
时间:2019-04-19 09:45:41

  在燕城高高在上的成王是他,临死前面不改色的是他,睡梦中喊痛的是他。
  谢蘅已经分不清楚哪一个是真正的他,她取过侍人手上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脸上的细汗,擦拭到他眼睛附近时怔了怔,这双眼算是废了。
  即使再睁开,也不会有神采。
  正在这个时候,微生羽抓住了她的手,他似乎还在梦里,喃喃道:“别走。”
  谢蘅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把她当成他阿娘了,她轻轻拂开微生羽的手,以免牵动到他的伤口,向马车外走去。
  “谢蘅,别走。”
  可没想到,微生羽唤出了她的名字,谢蘅心神一震,惊愕地回头,微生羽仍然闭着眼,毫无醒来的痕迹。
  他为什么会在梦里叫她的名字?
  “郡主,永州郡守派人来了!”
  谢蘅收起了杂念,就像什么都听到微生羽的低语一般,下了马车。
  …………
  微生羽在做梦,一个很长的梦。
  “这个孩子,命带大凶。”
  “妙真大师,敢问如何凶?”
  “贪狼命格,天下易主。”
  似乎从那一天起,父亲对他就变了,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只有母亲对他好,可有一天她也死了,死在了他的面前。
  “阿羽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啊,你要他死,我替他死!”
  他茫然地望着母亲自刎于刀下,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血,大片大片的鲜血留到他的脚边。
  他跑过去抱住母亲,像母亲对他做的那样:“吹吹就不疼了,我给您吹。”
  可是母亲再也没醒来。
  “混账东西,滚出去!”
  父亲踹开了他,他挣扎着又爬过去,然后又被踹开,然后又爬起来,又被踢开……
  他已经记不清他是第几次爬起来,小小的身躯满是伤痕与淤青。
  从那一天起,他不再是县令家的小公子,而是害死母亲的凶手。
  没人喜欢他。
  所有人憎恨他。
  后来则变成了恐惧他。
  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那个男人一心维护的端朝为他母亲殉葬。
  贪狼命格,天下易主。
  便是易主又何妨?
  他还梦到了燕城,下着雨的燕城,绵密的雨幕中,他看到了一个少女奔跑的背影。
  雨水勾勒出她的细腰。
  他应该跑过去叫住她,提醒她不能跟夏峥走,他却没有,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她在他生命中不过是个过客。
  ——或者连过客都算不上。
  可当他得知揽月阁失火、萧涵葬身其中时,他忽然有些失神,他大概再也不会在永寿宫前见到她。
  他对自己说道,他没有后悔。
  …………
  这不是程宥第一次被抓,作为永州城最出名的医者,一年要去好几次山贼窝子。
  他一边配药,一边往几个土匪身上瞅,他心里像蚂蚁在爬似的,终于忍不住走到几个土匪身边问:“你们到底在写什么?”
  这年头,哪有土匪写字的!
  看他们的打扮,也就是最低级的小头目,不好好把时间用来杀人放火简直是不务正业!
  他去的哪一家土匪窝子,不是白天忙着踩点训练,晚上忙着奸|淫掳|掠?
  “数学题。”
  那土匪差异地盯了他一眼,似乎他问的问题很难理解一样。
  “不是,你做这个有什么用?”程宥瞥了一眼纸上的鬼画符,看来是在练习画符咒了,他苦口婆心劝道,“别信那些游方道士的话,好好练习武艺才是真的。”
  以他的经验估计,这么不长进的土匪窝子不出三个月,不,不出半个月就会被剿灭!
  盈匡被问得有些无语,不学数学如何计算行军要带的粮草、两点之间的最短距离?
  他没好气地问道:“二十八乘十四得多少?”
  程宥心下恼怒,心想自己好心提醒反倒被调笑:“这如何能算出来,怕是太学的夫子也算不出来吧。”
  “报告营长,三百九十二!”
  盈匡还没说话,一个小班长抢先算了出来。
  程宥立即道:“你唬我吧。”
  盈匡摇了摇头:“你要不信,掰手指自己数去。”
  他昨天的课后作业还没做完,没时间和这医者费口舌功夫。
  程宥还真去数了!
  他掰了一下午的手指,惊讶地发现这几个土匪还真没骗自己,答案就是三百九十二。
  但,这怎么可能!
  程宥看这些土匪的眼神都不对了,他要有这水平,当什么土匪啊,都可以跑去太学当夫子了。
  更令他意外的还在后面。
  “齐步,走!”
  土匪们整整齐齐地列好了队伍开始踏步,不仅连每步的距离,甚至连抬手的幅度都是一样的。
  令行禁止!
  他突然想到了这个词,他从没在永州府兵上看到这种特质,接下来土匪们开始练习长矛,动作也整齐得吓人。
  他的心脏砰砰砰地跳。
  …………
  “怎么样了?”郡守夫人急切地问向永州郡守,“我弟弟自幼娇生惯养、没吃什么苦,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死去的爹妈交代?”
  永州郡守头疼地打了一个摆手,他那小舅子说的好听点胸有大志,说得难听点就是吃饱没事干,自从皇帝死了,天天游说自己造|反。
  也不看看永州一没钱二没兵,这反造得起来吗?
  “放是能放,就是要钱。”
  说到这儿,永州郡守抽了抽嘴角,那少年可比自己有钱多了好吗。
  不要脸,太他妈不要脸了。
  唉,谁叫自己摊上这个小舅子呢?程宥虽不大成器,对自己这个姐夫还是很敬重的,把他当成了半个父亲来对待。
  …………
  “你就是程宥?”
  谢蘅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浓眉大眼,看着老老实实,易让人心生好感。
  “回大王,小人正是程宥。”
  程宥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姐夫明天来赎你,你做好准备吧。”谢蘅打了个哈欠,挥手让他退下。
  可不料程宥跪在地上不肯走。
  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令谢蘅大吃一惊。
 
 
第76章 女帝成长计划(十六)
  “不知大王可有问鼎天下之心?”
  程宥目光灼灼, 那样子恨不得替谢蘅一口答应,谢蘅看了他几秒钟笑了,他让她想起一个人。
  ——首辅姜堰。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谢蘅没有立即回答, 这个时候造|反称帝并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除了北境来的流民,端朝仍然江山稳固,人心也未散尽。
  “若有,我必为主公拿下永州。”
  谢蘅本来轻漫的神色一下子端正起来, 她没有计较程宥的打蛇上棍, 而是严肃地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七分。”
  程宥的眼睛里闪耀着某种名叫野心的光芒。
  “你要什么?”
  谢蘅问, 若能拿下永州, 对她的意义可就太大了, 永州东临伽罗江,北临旬阳, 如同一颗楔子狠狠地扎进了端朝的心脏。
  “史书上出现我的名字——邳县程宥。”
  他的声音里透着激动。
  谢蘅大概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古往今来,乱世中多出野心家, 他们合众纵横,游走于诸侯王阀之间。
  用得好, 他们是手中的一柄利剑, 长剑所指,即为王土。
  用得不好,他们是一切祸端的开始。
  “静候佳音。”
  谢蘅深深地望了程宥一眼:“先生缺什么, 尽管说。”
  程宥点头:“我需要一件龙袍。”
  …………
  三日后,永州府。
  “阿弟,你瘦了。”
  郡守夫人捏了捏程宥的脸,抱住他大哭:“若不是你不争气的姐夫,你怎么会被贼人捉了去。”
  永州郡守在一旁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干咳了一声:“回来就好,你姐给了准备了洗尘宴,快进来吧。”
  除了郡守的亲眷,席上还有一人,他四十来岁的年纪,目光威严却不混沌。
  “这是内弟程宥。”
  “程宥,还不快拜见季大人。”
  程宥心下一转:“拜见季大人。”
  几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晚上一二点。
  “宁王的事你如何看待。”季川或许是喝多了酒,忽然把话题转到了燕京。
  “宁王一脉世代镇守户北,沦落至此也令人唏嘘啊。”永州郡守是真醉了,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出来,在他想来,宁王要真有谋反之意,他就不会孤身踏入燕京。
  季川听了,似乎若有所思。
  第二天,永州郡守从宿醉中醒来,头疼得快要炸开,当他想起昨夜同季川说的话,瞬间起七魂丢了三魄。
  “大人,不好了!”
  永州郡守立刻翻身下床,连鞋也没顾得上穿:“怎么了?!”
  亲卫跪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一半是惊恐一半是不安:“几个奴婢家的小孩儿在庭院玩的时候,从梅花树底下挖出了……”
  “挖出了一件什么!”
  永州郡守眼皮直跳,他事先捂好了自己的胸口:“你说吧,本官撑得住。”
  亲卫仔细观察了一下永州郡守的表情,发现确实做好了准备,他才开口道:“一件龙袍!”
  他话音刚落,永州郡守一口气没顺过来晕了过去。
  “大人!”
  亲卫:……他不该高估自家大人承受能力的。
  永州郡守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床榻边围着夫人孩子,外加一个提着药箱的小舅子。
  “醒了,夫君你醒了。”
  “阿爹。”
  永州郡守醒来后,手都是颤颤巍巍的,他双目含泪,一一打量了屋内的亲眷:“我对不住你们呐!”
  “夫君何出此言?”郡守夫人古怪地看着他。
  程宥劝慰道:“姐夫,这事儿其实吧……”
  “季川那个狗贼!贪图永州久矣,昨夜试探我宁王之事,我一时不察失言,今日就在我庭院埋了件龙袍!”
  永州郡守老泪纵横:“他这是要我全族上下的命啊,他今天要是能活着走出永州,我就不姓褚!”
  程宥果断地收了接下来的话,他本想和姐夫承认龙袍是他埋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人赚上渡崖。
  没想到,季川就过来送人头了啊!
  于是,他抹了两滴眼泪,慷慨激昂地说道:“季川不死,永州难存!”
  永州郡守此刻也冷静下来了,心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季川携八千大军至永州,他那点府兵在他面前根本不够开的。
  “下毒?”程宥跃跃欲试。
  永州郡守摇了摇头:“季川那厮谨慎得很,酒水都要亲兵先验了再喝。”
  “放火?”
  “对面就是吴河。”
  一一否决了各种建议,永州郡守悲从中来,五十岁的人嚎啕大哭:“我有一族亲远在岭南,我们还是逃吧,兴许人家能收留。”
  “姐夫,此言差矣。”程宥竖着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永州您已经汲汲营营近二十年,就这么拱手于人,您真的甘心?”
  不甘心,怎么能甘心!
  “那又有什么办法。”永州郡守回想二十年的汲汲营营,眼泪流得更盛了。
  程宥心道机会终于来了,他正色道:“此次至渡崖,我观那山大王有枭雄之相,手下雄兵声势骇人,不若投归到他麾下,护得永州平安。”
  可没想到,永州郡守立马驳斥了他这个念头:“此事不可,休得再提!”
  郡守夫人眼睛倒是亮亮的,她就知道她这个弟弟生来是要做大事的,她哭道:“夫君,你不为自己也要替我们娘俩考虑考虑。”
  “横头也是死,竖头也是死,不如豁出去赚一个破天富贵,成了就是从龙功臣!”
  永州郡守:…………
  他现在知道他小舅子随谁了。
  他啐了一口:“你们好不晓事,你们当那玄衣少年是谁?”
  “谁?”
  程宥竖起了耳朵,大王并未和他交底,他也想知道自(未)己(来)的主公是哪路豪雄,莫不是宁世子吧?可年龄也对不上啊。
  “永安郡主。”
  永州郡守此言一出,程宥几乎被呛住了,郡守夫人忙帮他拍一拍顺气。
  永州郡守见他们的反应颇有几分自得,这也是他忽然间相通的,甘冒大不韪救下微生羽的,除了他的相好永安还会是谁?
  那少年虽生得高挑,但身材单薄,五官俊美,只是她身上的冷冽之气太浓,浓到让人忽视她是女子的这种可能。
  “还愣着干嘛,赶紧收拾行李!”
  永州郡守爬下床:“再晚就逃不出去了!”
  “姐夫。”
  忽然,程宥抬起了头,眼里的神采熠熠生辉,让人无法忽视:“谁说女人就不能称帝?”
  “权宦汪铎勾结八王,谋害帝后,构陷成王,灭宁王满门,郡主身为太后侄女,天子表妹,宁世子遗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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