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修罗场——涮脑花儿
时间:2019-04-21 09:54:02

  结果走到车库时,发现周稻正靠着她的车站着。
  “这么晚了。”周稻一步步逼近她,“想去哪?”
  喻栖眨眼:“回研究所呀。”
  周稻皱眉说:“你爸刚跟我抱怨过,说你整天就知道工作,都不回家陪陪他。”
  喻栖心虚,下意识地说:“这不是你在陪着他吗……”
  说完又觉得有点奇怪。
  这种对话……怎么有点像是老夫老妻呢。
  而且她还像个总忙工作不知道顾家的老男人。
  周稻就像个贤妻良母……咳咳。
  喻栖有点想笑。
  周稻已经先笑了起来,他当然也听出这段对话奇怪的地方,笑着抬起手。
  喻栖看见他手里拿着车钥匙。
  周稻按了下车钥匙,喻栖轻松地说:“走吧,我送你去。”
  喻栖:“那多麻烦呀。”
  周稻笑着,心情很好的样子:“顺路。”
  根本不顺路。
  喻栖也不知道周稻现在住哪儿,干脆没再跟他争,听话地上了车。
  周稻发动车子,缓缓开出车库。
  出去之前还偏头看了喻栖一眼,叹口气轻声说:“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喻栖:“什么?”
  周稻:“没什么。”
  喻栖听见他说的话了,就是没太理解。
  她推了下周稻的胳膊,提醒说:“你看着路,别看我呀。”
  周稻笑着又看了她一眼。
  忽然猛地踩了刹车。
  好在速度不快,刹车也没太大冲击,但还是被安全带扯了一下。
  喻栖回头看他:“怎么了?”
  周稻阴沉着脸,手指伸向她的耳后。
  喻栖下意识躲了一下,可车子里的环境就这么大,她也没躲得开。
  周稻的指尖按住她的耳后。
  喻栖心里一抖,有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泛开,又痒又麻,还有点疼。她控制不住地嘤咛一声,立刻红了眼眶。
  他像是按在她的心尖上似的。
  偏偏周稻还要在那一点上反复摩挲。
  喻栖连忙抓住他的手臂,又羞又恼:“你乱摸什么呢。”
  “这是什么。”周稻沉声问道。
  喻栖心里咯噔一下,飞快地问系统:[他是指什么?我也有异能印记了?]
  系统:[嗯!你快乐吗!]
  喻栖:[……]
  “是文身。”她迅速又果断地扯了个谎,“你能不能别碰我耳朵,太痒了。”
  喻栖一直觉得自己身上没什么痒痒肉。
  很多人怕痒的地方她都没感觉,耳朵这里也是。
  有的怕痒的人被贴着耳朵说悄悄话,都能缩着脖子,痒得动弹不得。
  她顶多觉得有点酥酥麻麻的热气。
  这还是第一次,知道敏感的人被摸了敏感的地方以后是什么感觉。
  异能印记上是可以摸到一点异能波动的。
  周稻是异能者,说不定已经摸出来了。
  好在她现在只拥有了一小部分许宴川的异能,能力的范围很小,波动也特别弱。
  喻栖自己之前也测试过,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尤其是在她没有使用异能的时候。
  周稻应该是没发现,他冷着脸收回手,一边重新发动车子,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想起来去弄这个。”
  喻栖:“好看呗。”
  周稻咬着后槽牙:“你再骗我?”
  喻栖:“……”
  “以为我不知道?”周稻握着方向盘的手捏紧了,“跟许宴川那个一模一样。”
  喻栖:“…………”
  “喜欢他?”周稻越说声音越哑,“跟他……在一起了?”
  他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喻栖拉了拉他的胳膊,轻声说:“你别开车吧,我来开。”
  周稻没回话,慢慢停了车。
  喻栖往外看了一眼才发现,车子已经到研究所门口了。
  不过研究所挺大的,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去。
  她拉了下车门,发现被锁了。
  想伸手开锁,却被周稻一把拉住了手腕。
  周稻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捏着方向盘,冷声说:“回答我。”
  “……你好奇怪。”喻栖说,“世界上文身一样的人那么多,他们都要在一起了?”
  “我不管他们。”周稻眼睛通红地盯着她,“我是在问你。”
  喻栖承认道:“我没有。”
  周稻慢慢松了手。
  他再次发动车子,缓缓开往研究所里,单手转动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开了车窗。
  夜晚的冷风灌进来。
  周稻的胳膊肘放在窗户上,任由晚风把他的头发吹到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
  周小稻是真的很好看啊。
  喻栖看着他,有点走神地想,他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她其实想凶他的,想对他说——关你什么事?
  但是周稻的眼神,竟让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去哪里,直接回房间睡觉么。”周稻若无其事地扯开话题。
  时间其实还早,喻栖指了下方向:“我去化学部那边看看。”
 
 
第28章 第二十八场
  这几天,研究所发生了一件大事。
  化学部要解散了。
  喻栖在食堂吃饭的时候, 有不少资历老一点的成员过来问她怎么回事。
  她的回答很简单:没钱。
  再问就不肯多解释了。
  喻栖的通知是三天后解散化学部, 在这三天之内, 所有人都尽力给目前正在研究的项目收个尾。
  很多都是长期的项目, 三天内收尾其实根本不可能。
  要求下来,这个时候只能尽力而为, 实在做不了的项目只能直接放弃。
  有些小组的项目则刚好相反, 收尾工作很快就完成了,剩下的三天里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只能做一些小实验。
  喻栖吃完饭去化学部转了一圈。
  大家看见她, 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的人她有印象, 都是上辈子解散的时候, 拉着她的手说对不起她的。有些年轻一点的还哭了。
  跟上辈子不同的是, 这一次小杨同志也在这里。
  喻栖还没进实验室,就听见杨远充满活力的声音:“这个试剂肯定有问题。”
  没人答话。
  喻栖像是学生时代的班主任一样,悄悄从后门伸了半个脑袋。
  杨语五官并不惊艳, 但是书读的多, 气质超好,站着就让人觉得是个很书卷气的女孩子——除了为偶像打call的时候。
  而杨远作为她的弟弟,五官也同样不算出挑。
  而且他还没高中毕业,站在一群中年人当中,像个小屁孩。
  还有点小混混的感觉。
  此时他右手拿了个棕色的小瓶子, 左手指着不远处的桌面, 兴致勃勃地说:“这两个会有变色反应的,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知道这东西多贵吗?”有个中年人瞪了杨远一眼,把桌子上的东西收进柜子里,还上了把锁,“就这么让你随便做实验?出问题了谁负责?”
  “现在已经出问题了。”杨远说,“所有条件都控制得很完美,预计的反应却没有出现——”
  中年人冷漠地说:“这只能说明预想就是错误的。”
  杨远愤然道:“为什么不再试试呢?!”
  “出去出去。”有人站起来轰他走,“别在这里闹了,去你张奶奶那边玩去。”
  杨远气急,把手里的瓶子往桌上一放,扭头就走。
  他在门外看见喻栖,差点喊出声。
  喻栖一把按住他的嘴:“嘘。”
  她带着杨远悄悄离开了这个地方。
  杨远想来想去还是不服气,但也没把刚刚的事情拿来跟喻栖告状,就是很不开心。
  外面大路上的小石子成了他的发泄对象。
  喻栖忍着笑,还是开了口:“你没做错。”
  杨远一愣:“什么?”
  “我说你没做错。”喻栖说,“做研究本来就是有风险的事情,连小小的风险都不愿意承担的人,才是有问题的。”
  “你知道了啊。”杨远听了竟是低下头,半晌才嘟囔着开口,“我也不行。”
  喻栖:“嗯?”
  “我要是有钱。”杨远有点委屈地揉了揉眼,“刚刚就冲他吼——操!出了问题我赔!”
  喻栖:“……第一个字可以不用说。”
  她拍了拍杨远的肩膀,安慰道:“过几天就好了。”
  杨远:“什么?”
  “下次等你再休息的时候过来玩吧。”喻栖说,“我保证那个时候的化学部,你会很喜欢的。”
  第二天。
  申请专利的事情还是惊动了高层。
  ——这已经不是一项简单的发明创造,而是一场影响社会的科技革命!
  国家异能研究院来了一群人,想要到喻栖的研究所参观。
  喻栖已经公开过一次研究成果,只不过当时没申请专利,首先惊动的是报社电视台之类的地方。
  她有料到会有研究员过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而且来的人,竟然是国家异能研究院的院长尤贺。
  尤贺怎么说也属于国家顶尖的科技人才,当地政府非常重视。
  早间新闻里就在播放市长接待尤贺团体的画面。
  当时研究所里还在讨论,这样的人怎么会从首都飞到这个地方来?是当地发现了什么特别特别稀有的异能者吗?
  谁知道,下午人就到了研究所里来。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身边跟着一群西装革履的政府工作人员。
  还有一帮记者。
  喻栖提前就叫人把一些还在研究的机密项目收拾好,腾空了很多房间。
  再加上即将解散的化学部已经搬走了大半,偌大的研究所竟看不出半点往日的繁华,反倒显得有些萧条。
  喻栖特意起了个大早,下午两点的时候困得不行,满脸憔悴地出了门。
  她穿着白大褂,里面随便套了两件衣服,白大褂的扣子非常严谨地扣好。
  扎了个简单的马尾。
  尤贺是刚上任没多久的新任院长,但看着年纪也快赶上喻栖的爸爸了。
  一见出来迎接的是个看着有点憔悴但确实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尤贺第一个皱起眉。
  他身边跟着的是本市的书记,非常有眼力见,立刻热情地介绍到:“尤院长,这位就是研究所的所长,喻栖喻教授。”
  尤贺惊讶极了。
  “喻教授,这位是今天过来参观的尤院长。”
  喻栖之前申请材料的时候也见过这个书记,不过她不太会接待客人,有点无措地朝尤贺伸出手:“您好。”
  尤贺迟疑着握住她的手。
  “我很崇拜您。”喻栖说,“上学的时候就看过您的论文,我的导师还向我推荐过您的书,给了我很多的启发……”
  她一边带着人朝里走,一边跟尤贺聊了起来。
  一聊到专业的领域就停不下来。
  尤贺原本抱着疑问的态度,聊了几句以后发现喻栖比他想象的要有真才实学得多。
  他身后有几个差不多大的人,也有一些过来学习的有地位的小年轻。
  小年轻们都惊呆了,因为喻栖看起来比他们还小,却和尤贺院长毫无障碍地交流学术。
  尤贺也认识喻栖大学时的导师,听她说完立刻哼道:“老江也太不仗义了,有这么宝贝的学生都不介绍到我这里来!”
  想了想又说:“不过也还好你没来,自己办研究所挺好,挺好的!”
  喻栖前世也跟这位院长接触过,知道对方是个很好懂的直肠子。
  就是书记一直在旁边擦汗,生怕尤贺说错什么话。
  毕竟还有不少记者跟着他们来呢。
  喻栖带着他们去刚摆好的部门转了一圈,路上难免经过几个空房间。
  有人好奇地问:“这里怎么空着?”
  “啊。”喻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这里本来在做的项目没出成果,就停掉了。”
  尤贺抬高嗓门:“停掉了?”
  喻栖摸了摸后脑勺,小声说:“经费不够。”
  尤贺:“……”
  书记和记者们:“……”
  因为生怕有什么机密一路上都没敢乱拍的摄像师,立刻对着看起来非常萧条的空房间一阵猛拍。
  太惨了,为社会做出如此贡献的科学家竟然这么惨!
  喻栖上辈子出了成果以后,所有的宣传重点都放在她研究出的东西有多牛逼,就连记者采访的时候,她也一谈起研究成果就忘记了所有,兴致勃勃地说上很久。
  其实适当地卖惨也挺好的。
  起码不能让别人以为她们做研究有多容易,否则谁还会珍惜那些研究成果?
  珍惜粮食的宣传还要说一句“粒粒皆辛苦”呢。
  一行人参观时多说了几句,国家异能研究院的成员,跟喻栖研究所的研究员,也进行了一番技术交流。
  离开的时间比预期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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