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修罗场——涮脑花儿
时间:2019-04-21 09:54:02

  出去的道路刚好是去食堂的必经之路,接近饭点,人满为患。
  喻栖试着问:“要不在食堂吃个饭?”
  “不麻烦了。”尤贺说,“我看另一边路不是能出去吗。”
  市长准备了跟尤贺共进晚餐呢,书记连忙跟着说:“对对,不麻烦了,我们从另一边离开就好。”
  喻栖有点为难,但还是说:“好吧。”
  她带着那群人来到已经搬空了大半的化学部实验楼。
  “这是化学部。”喻栖说,“因为经费问题,已经解散了,所以看起来有点奇怪。”
  尤贺震惊地问道:“解散了?”
  “有的项目还在做,不过明天应该也都清空了。”喻栖指了几个亮着的实验室。
  尤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去看看吧。”
  喻栖:“什么?”
  “看看你们的化学部怎么样。”尤贺说,“如果好,我个人出钱支持你们的研究!”
  喻栖就猜到他会这么说。
  尤贺其实更偏好化学研究,在研究异能学之前,他也是个化学高材生。
  说起异能学喻栖有自信跟他不分上下,但就单说化学研究,喻栖认识的人里还没有能超过他的。
  她带着尤贺推开一个实验室的门。
  几个研究员刚好结束实验,正在脱衣服,看样子是准备出去吃饭。
  喻栖带人进去的时候,一群人都傻了眼。
  其中一个,正是昨天凶了杨远的那个中年人,呆愣愣地问:“怎、怎么了?”
  “没什么,过来随便看看。”喻栖说着,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叠报告递给尤贺。
  尤贺低头看了两眼就笑起来:“有意思的推论。”
  异能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的内部构造,其中有些反应是目前的科学可以解释的。
  这个实验研究了特定的某个材料,会被任何异能的异能波动所影响。
  当然,“某个材料”属于价格很昂贵的材料。
  一克的价格大概在九万元左右。
  实验耗费了三克,并没有任何的结果。
  可是按照这一份书面报告,这个实验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才是。
  “是不是材料出问题了?”尤贺问道,“纯度不够?”
  中年研究员镇定地回答:“我们的试剂都是特定厂商提供的,合作也有两三年了,不可能出问题。”
  尤贺:“不可能?你做过反应实验了?”
  它跟异能波动会有反应只是推论,可现有材料中,分明有确定了会发生反应的试剂。
  “他估计不敢乱用吧,毕竟这个也不便宜。”喻栖出来打圆场,“没关系,我们试试吧。”
  她让人去开锁,从壁橱里把东西拿出来。
  自己也去了另一个柜子,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
  转身对着自己研究所的所员们,笑眯眯地问:“谁要来试试?”
  众人面面相觑。
  九万元一克,一毫克都要九十块钱,谁敢浪费呢?
  没人先动,场面有点尴尬。
  有个年轻点的研究员不忍心看喻栖为难,主动站出来说:“我来吧。”
  只是个简单的反应实验,不需要任何复杂的步骤。
  取出一丁点材料,加水溶解,再从棕色小瓶子里取了两滴透明的液体,滴进正在加热的量杯里。
  杯子里的水始终维持着原来的颜色。
  尤贺走上前去,关了酒精灯,冷着脸说:“这就是你们说的不可能出问题?”
  “材料出问题,只是研究不出成果已经是万幸了。”尤贺冷哼道,“你们都是学化学的,知道弄错东西有多危险!”
  没人敢说话。
  喻栖拽了拽尤贺的袖子,轻声说:“尤院长,算了。”
  尤贺怒道:“这怎么能算了?你也是,作为管理者,这么大的事也不注意?好,我也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你,但是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打电话追究厂商的责任——”
  “不是厂商的责任。”喻栖非常冷静地说,“我们的供货商,也在持续提供国能院的材料。”
  国能院,就是国家异能研究院。
  尤贺更加愤怒:“这么说,是你采购的人有问题?”
  “负责这一块的人是我的同学。”喻栖说,“真的很抱歉发生这种事情,我会去问清楚的。”
  “这已经是犯罪了。”尤贺气氛地一拍桌子,“报警啊傻丫头!”
  喻栖:“……好。”
  “你们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尤贺对着身边的政府工作人员怒道。
  喻栖叹了口气。
  虽然她的目的就是把事情闹大,但是前世看着那么不好接近的尤贺院长,这一次竟然给了她这么大的帮助。
  心情有点微妙。
  她以前还真是识人不清,只知道对人好,也不看人家值不值得。
  这件事情引起了政府的重视,查起来又快又狠。
  喻栖自己也搜集了不少证据。
  最初,她确实以为只是食堂里多捞了一些油水。
  可研究所也就这么大,食堂再怎么压榨,也捞不到太多的钱。
  按照她在精算领域里算出来的数据,这个风险和成本,没比得到的利润多多少,是个不太值当的事情。
  所以她做了别的调查。
  是姚琴,用食堂的预算去购买昂贵试剂的替代品,自己偷走了部分试剂,或者私吞购买试剂的钱。
  她们学的一个专业,她知道怎么做才能尽可能地不让人察觉。
  而石绮,是帮姚琴做账的。
  喻栖查了几天,发现石绮其实不知道姚琴做了什么,只是以为她要捞一丁点油水。
 
 
第29章 第二十九场
  喻栖其实也给过姚琴机会。
  她去食堂找姚琴, 是想看看她会不会自己说出事情的真相。
  但她到底还是高估了对方。
  姚琴把试剂替换掉, 也只是一两个月之前的事情。
  而上辈子, 化学部的最终解散,可能就在半年之内。
  这几个月里绝对有人发现了试剂的异常——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出来。
  解散化学部是真的,因为这个部门从内部开始就出了问题。
  它本身就是一场失败的实验, 只能从中吸取经验, 然后重头来过。
  喻栖研究所的事情引起了上头的高度重视,当地部门迅速成立了专案组, 在喻栖的帮助下, 调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之前跟着尤贺一起参观研究所的记者们,也纷纷联络喻栖, 想要得到这个事件的一手咨询。
  喻栖挑了一家最正规的官方新闻报社,又挑了一家专门进行异能相关报道的, 让研究所的人接受了采访。
  当天晚上, 科学部就被人里里外外拉起了警戒线。
  有专业人士过来, 一一清算喻栖的损失。
  负责采购的人先被带走问话。
  喻栖觉得采购的人十有八九没有问题,不出两天,姚琴肯定会被查到。
  她就像在玩一个知道了结局的解密游戏, 只能跟着步骤来, 感觉颇为无聊。
  姚琴晚上没再出现在食堂。
  喻栖没特意去找她, 反正警方最后一定会把她逮捕, 多一项畏罪潜逃只能让她的惩罚加重一分。
  当天晚上。
  喻栖吃完晚饭, 跑到实验室里去做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在看完秦牧舟的演唱会时, 就有了构思。
  她的导师曾经创造过一个“异能抑制器”, 这个抑制器是片状的,几片贴在不同的方向以后,互相之间会产生消抹异能波动的磁场。
  这东西目前只有警方可以使用。
  刚好警方在研究所调查,喻栖说明状况以后弄了两片过来,拆开研究它的内部构造。
  这东西的做法她是知道的,上学的时候还帮导师一起做过。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具体的数据早就记不清。
  抑制器的原理她也知道,单独的一片拿在手里其实不会起作用——那要是两片呢?
  把它缩小,用一根绳子串起来,做成手链的样子。
  这样一片在手腕内侧,一片在手腕上方,两片抑制器透过手腕产生反应……
  理论在这儿,实际操作还是出了点问题。
  喻栖生怕把手里为数不多的抑制器弄坏了,小心翼翼做了半天。
  第一个试验品做成时,竟是已经快到十点半了。
  喻栖擦了把汗,稍微松了口气。
  她把手链戴在手腕上,正准备驱动自己刚刚得到的异能。
  余光忽然瞥见有个人站在门口。
  喻栖一惊,差点吓得跳起来。
  她定了定神,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人是周稻。
  周稻靠着门框,不知看了她多久。
  被她发现以后周稻扯了扯嘴角,看上去有些懒散地问:“在做什么?”
  “做个宝贝。”喻栖神秘地朝他招招手,“正好,你过来一下。”
  周稻走到她旁边。
  喻栖朝他伸出手:“手给我。”
  周稻听话地把手送到她面前。
  “刚刚好。”喻栖满意地把手链圈在他的手腕上。
  周稻问:“这是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就让我给你戴了?”喻栖笑着说,“你今天有点奇怪。”
  周稻:“嗯?”
  喻栖:“像是高中时候的周小稻,特别乖……”
  周稻笑容加深,把那手链放在唇边亲了亲:“你没回答,我就当做定情信物了。”
  “……当我没说。”喻栖嘀咕,“你还是周稻稻。”
  周稻笑出声来:“你就是这么区分我的?”
  “嗯。”喻栖老实说,“又乖又可爱的是周小稻,又凶又骚的是周稻稻。”
  周稻:“……”
  “这哪是什么定情信物呢。”喻栖继续说,“你试试看用异能。”
  周稻抬了抬手腕。
  没反应。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又握了握拳。
  还是没反应。
  喻栖小心翼翼地问:“感觉怎么样?”
  周稻:“嗯,有点想吐。”
  喻栖连忙说:“那快摘下来呀。”
  “没关系。”周稻把手收回去藏在背后,“不用异能就没事。”
  异能抑制器会让异能者感到不舒服,甚至出现头晕恶心的症状。
  这是非常正常的。
  但是喻栖想做的是随身携带的版本,用来把异能波动的水平限制在一定范围内。
  这一版显然失败了。
  喻栖拉了拉周稻的袖子:“你还给我,这是失败品,我还要改进一下。”
  周稻笑着说:“给我就是我的了。”
  喻栖伸手去抢,周稻干脆直接把手插进了口袋里。
  “这个也不复杂,再做一个顶多二十分钟。”周稻懒洋洋地笑道,“二十分钟,你从我这里肯定抢不到。”
  喻栖惊道:“你站那儿多久了?”
  “没多久。”周稻说,“想看你会不会发现我。”
  喻栖:“……”
  周稻:“你还跟以前一样,做实验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
  喻栖气恼地放下手:“就你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
  她决定不跟他计较,转身去实验台前,打算重新做一个。
  这里各种材料都不缺,唯一缺的是穿手链用的皮绳。
  喻栖既然打算做好了送人,肯定要有点款式设计的,总不能让人戴着一串奇形怪状的东西在手上。
  第一个做得就挺好看,喻栖本来只打算把它拆开重新组装一下。
  没想到周稻竟然跟她耍无赖。
  她没办法,只能出去找新的材料。
  周稻跟在她后面:“你去哪?”‘
  “你管我。”喻栖被他抢了东西,有点小孩子赌气的感觉,“你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周稻:“听说你研究所出事了,来看看你有没有哭鼻子。”
  喻栖怒到:“我干嘛要哭鼻子?”
  “你以前打不过人家,就躲在医务室哭鼻子。”周稻说,“看起来好可怜,我都心疼死了。”
  喻栖停下脚步。
  “我肯定是伤口疼,生理性眼泪。”喻栖抬眼看着他,“你才是经常躲着哭鼻子,还每次都不敢让别人知道。”
  周稻愣了下:“……你记得?”
  喻栖抬脚继续走:“记不太清了。”
  她也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失忆,无非就是因为上辈子在同学会上脑袋挨了一下,不然就是因为上辈子死之前遇到的爆炸。
  因为按照记忆里的经过,上辈子同学会时,她其实是记得周稻的。
  只不过周稻的外表变化太大了,才一时间没认出来。
  后来帮着她打架的那群人里,也有个周稻。
  不过这人现在看起来也太不靠谱了吧。
  喻栖又看了他一眼,冷静地说:“我不是不记得你了,是失忆,头部受到重击,电视剧看过吗?”
  周稻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觉得很不爽,啧了一声反问:“那为什么唯独不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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