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十三岁的拓跋猎,这次孙氏也没有略过。如今已经翻过了年,拓跋猎虚岁已经十四了,这次她请来的也有好些十一二岁的小少女,万一能有哪个被小儿子看上了呢?哪怕只是愿意亲近地玩在一起呢,也比总不顾礼仪霸着人家百里家的小姑娘强!
孙氏这也不是对百里芸有什么恶意,相反她还是很喜欢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的。可儿子跟这小姑娘相处的方式让她发愁啊!这妹妹不像妹妹,女儿不像女儿,娶了吧年龄相差太大根本等不起,不娶吧平白耽误了人家好孩子的名声。不能任由儿子这么变态地发展下去啊!说什么也得给掰过来!
为了防止墙里开花墙外香,漏过了当地的好姑娘,孙氏还定下了几日后在王府举办一次盛大的筵席,借着欢迎远来之客的名义,把当地差不多人家的女眷和适龄女子也都请来,好好地热闹热闹。为了这事儿,已经连着好几天忙得团团转。
百里芸早就听说孙氏最近在忙什么了。她倒是没有其它想法,就觉得有些好奇,扒着浴桶沿儿盯着拓跋猎问:“猎哥哥,你见过那些大大小小的姐姐们吗?都是哪里来的呀?是不是一个个都漂亮得不得了?”
拓跋猎轻嗤了一声,反手拍拍肩膀,示意小不点儿给他擦背:“漂不漂亮的,与我何干?”
百里芸习惯地拿起浴巾给他擦背。拓跋猎骨子里狼性未除,警惕性极高,轻易不让人贴身伺候。这种光溜溜沐浴防御力最低的时候,就是最信任的贴身亲卫他也是不允许他出现在他背后的。
至于擦背时不可避免地要看到帅锅的裸胸和裸背这种羞羞脸的问题,四岁时就被拓跋猎剥光了亲自洗澡的百里芸童鞋表示:一点压力都木有啊么么哒!
“可是我听说,云姨还请了很多十一二岁的小姐姐,等着你去看呢!”
拓跋猎舒服地摊开了肩膀趴在另一侧的桶沿上。其实累了几个月泡泡温泉会更舒服。但是温泉池的空气不适宜小孩子久待,下次再泡吧。
“她倒是想,以为我蠢呢?拓拔谨都二十一了,都还没订下婚事。拓跋涵也排在我前面,我凭什么要这么早?且等我像拓拔谨那个年纪了再说!”
“可是,猎哥哥,你都不好奇谨哥哥会挑个什么样的媳妇么?溪桑十分好奇呢!”
“他挑媳妇,你好奇什么?”
百里芸最知道拓跋猎爱听什么了:“因为谨哥哥的媳妇以后会是猎哥哥的嫂嫂啊!长嫂如母呢,万一找个对猎哥哥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可就糟糕啦!”
拓跋猎哼笑一声:“岂能!我那阿娘可不是吃素的,能出现在拓拔谨眼前的必然早都被她里里外外筛查了至少八遍,心性过于狭隘的根本不会让拓拔谨看见!”
百里芸没招儿啦,耍赖地跑过去抱着拓跋猎的胳膊扭着肥肥的小身子晃悠:“可是我就是想看、就是想看、就是想看嘛!猎哥哥我们去偷看吧……”
拓跋猎欣赏着她百般作怪的样子,傲娇地扬起半边脸。百里芸欢呼一声扑过来“mua”一声,小脸笑成了一朵花儿:“猎哥哥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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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抱抱!
第71章 高氏玉敏(感谢支持!加更)
镇北王府里,春光灿烂、柳绿花红,凉亭、湖畔、花园、水汀,随处可见一两个结伴玩耍的妙龄少女或雍容华贵的贵妇。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看看远近没有王府的仆从,招呼着自己带来的丫鬟,没一会儿便扶着她爬上了假山,朝着主院的方向张望着。
高玉敏带着丫鬟从凉亭里绕出来,一抬头就看见妹妹无礼窥探的举止,顿时蹙眉呵斥:“你们两个!怎么伺候主子的?还不快把她给我带下来!”
两个丫鬟吓得赶紧把高玉滑从假山上扶了下来,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请罪。
高玉滑自知犯了错,也不敢替丫鬟求情,只拽着姐姐的袖子撒娇。
高玉敏却不肯轻易饶过她,肃容训斥她道:“在家里母亲能宠着你,那是母亲能全权把得住家里的内院。即使你行事言语有个一差二错,也传不出府外一个字去。可是出了府门,你若是还如此顽劣,一个教女不善的名头落下来,你让母亲如何自处?”
“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高玉滑一路上早习惯了姐姐这副模样,认错赔礼十分顺嘴。
高玉敏看着她半点不过心的样子,却是越发生气了:“再也不敢了?你说你这一路,这话已经跟我保证了几次?你爬到那么高处,是觉得自己万不会有个万一摔了呢,还是打量王府的仆从护卫都是死的,看不见你的无礼举止?姨母好心请你来做客,可是让你来打孙家的脸、高家的脸,连带着打她的脸的?”
高玉滑被姐姐训得也来了气,嘟着嘴不乐意道:“姨母哪里是好心了?她是拿你和我跟各府的小姐一般看待,选奴婢似地挑挑拣拣呢!”
高玉敏恨不能一把捂了她的嘴!拽着她走到无人处让丫鬟们四边守着,才猛地摔开她怒道:“你这又是说的什么昏话!你今天给我把这话说清楚了!”
高玉滑恨姐姐拽疼了她的手,语气也不服起来:“我怎么就说的是昏话了?姨母天南海北地请了这么一大圈儿的人,难道不是为了给自己的三个儿子选妻?这满院子的千金小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往姨母身边凑,难道不是奴婢似地争着被王府挑选?”
看着姐姐被她的话气得瞪着眼都说不出话了,高玉滑陡然而生一种终于胜过了姐姐一次的骄傲感,口舌越发不肯留情:“我们可是姨母的娘家人,母亲是姨母在孙家唯一的嫡亲姐妹!来到这里,我们难道不该被姨母高看一眼、万事优先?姨母自己的儿子选嫡妻,若没我们姐妹,三位公子自然由得旁人去争抢,可姨母既然从娘家选中了我们两个请了来,难道不该把适龄的两位公子叫来先让我们相看相看吗?”
高玉敏简直要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给气笑了:“以你的意思,因为我们是世子妃的娘家人,所以镇北王府的公子就该先紧着我们挑选,我们挑剩下的才给人看,是这个意思?”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高玉滑高傲地扬起纤细漂亮的脖子,“我们孙家可是百年世家,我们的姨母独自掌管镇北王府的中馈,这种能够亲上加亲的事儿,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否则,孙家养姨母何用!”
还“孙家养姨母何用”!
高玉敏觉得脑子里有血轰轰地往上直冲!这种混账话、这种混账话她都说得出来!她不在家的这些年,母亲到底都教了她些什么!
高玉敏按着额角扶着身边的景观石缓缓坐下,喘了口气才无力地道:“这些话……这些话你若是不想死,我劝你再不要出口第二次!有些道理,我今日只给你讲这一次,再听不进去,今后我也再不管你,你好自为之。”
高玉滑见惯了姐姐疾言厉色,这样仿佛以后真不管她了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见,莫名便生了几分怯意:“什么……什么道理?”
“你可知道,女子出嫁之后,是从父还是从夫?”
“自然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那我问你,姨母出嫁之后,是孙家人,还是拓跋家人?”
“自是拓跋家人。”
“那好,那我再问你,如今,你是谁家人?我是谁家人?”
高玉滑抿紧了嘴唇,别过头不吭声了。
高玉敏看着她一脸嫌弃的模样,忍不住冷笑:“母亲当年仰慕父亲人品才貌,一心求嫁。却不想,一朝时移世易,天下大乱。祖父家阖府遭了劫难,只剩父亲一人,数年苦读,终于考中了科举,任了东北苦寒之地的县令。父亲一心凭着一己之力护佑家人,却不想母亲只愿意享尽清福,却是宁愿自请下堂,也不愿跟着父亲吃苦去。父亲伤心失望之下,自愿与母亲和离。乱世中母亲的嫁妆遗失大半,父亲便将所有家产都赔给了母亲。那时你年幼,虽是高家女儿,父亲还是怜惜你哭闹不止,怕你离了母亲受苦,放你跟母亲回了孙家。但你因此,便当自己从此不是高家人,而是孙家人了么?”
高玉滑胸口起伏,不服道:“那又如何?孙家疼我,说好了会按孙家小姐的规制让我出嫁!姐姐这次不也是沾了我们孙家的光,才从东北巴巴地赶了回来,想要钓到大表哥这个金龟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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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顺利通过两次PK,很快就可以上架了。再次感谢开文以来所有喜欢文、支持文的亲!有你们真好……
第72章 好自为之
“我来沾你们的光?我想钓上金龟婿?”高玉敏仿佛听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若不是姨母亲自给父亲去信邀请我来,若不是放心不下母亲和你,怕你们做事没个分寸贻笑大方还不自知,我何必千里迢迢跑来看着你们,但凡有一句错漏、一步闪失,都尽心尽力地劝诫着?好好好,如今倒成了我沾着你们的光,我要来钓上金龟婿!”
高玉滑失望地看着妹妹:“人活在世,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无论谁讲求礼仪规矩、声誉气节、人情义理,都得要先学一份自知之明。人要先做的是合乎自己身份的事、说的是合乎自己地位的话,才谈得上合礼仪、守规矩,别人才跟你讲得通理,你也才有所谓气节、所谓声誉可言。否则,一味地自以为是,轻则自取其辱、重则辱及家门、甚至招来灭门之祸。这是我身为姐姐,最后一次给你掰开了揉碎了讲道理,你且记住了。”
“就你整天危言耸听,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你莫吓我!”
“你还觉得没有那么严重?”高玉敏冷笑一声,“你看看这满园的闺秀,哪一个家世不比你显赫,哪一个家底不必你丰足?若不是姨母顾念一份血脉亲情,你以为你凭的什么能踏入这掌握着二十万兵马的堂堂王府?还敢大放厥词在这王府的地界上肆意贬低这满园闺秀和王府当家主母,我看你根本不是不懂事,而是嫌命长了!”
高玉滑这才有些吓着了,拽住高玉敏的衣袖,脸有些白:“姐姐,我只是心直口快,一时想岔了……姐姐你千万莫要说出去!”
高玉敏冷漠地甩脱她的手:“我刚刚已经说了,道理我只讲这最后一次,听与不听,往后我再不会管你。孙家死你一个,或者连母亲也牵连上,父亲和哥哥不见得有多心疼。可要是我跟着你一起胡闹,出了事,他们为了救我,恐怕前程性命都要耽搁了。你和母亲,你们好自为之吧!”
高玉滑愣愣地看着姐姐,却见高玉敏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过几日筵席完毕,出了这王府,我便与你们分道扬镳,自去东北找父亲和哥哥去。刚刚这些话,你只管一字不漏告给母亲。你们作死也好、作而不死也好,就当我是为你们最后尽一份心了!”
说完,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决绝地转身而去。
高玉滑吓哭,不敢自己留在这里,连滚带爬地带着丫鬟去找亲娘求救去了。
四周恢复宁静之后,凉亭边的灌木丛里掠出一个暗卫的身影,往另一个方向打了个手势,往主院方向闪身而去。那个方向的一棵树树影微微一晃,再无声息。
假山里探出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脑袋,左右看了看,啧啧两声:“暗卫大哥去告状了哦!猎哥哥,你猜云姨会不会把人撵出去?”
拓跋猎走出假山暗洞,眼中有着怒气:“撵出去?这么轻饶可不太好。不急,先看看阿娘怎么处置再说。”
百里芸仰头看拓跋猎。她本来就是好奇想知道世子妃的处置啊!肿么听猎哥哥的意思,好像憋着怒气也想出手的意思?是她听错了吗?
猎哥哥出手一贯很凶残的,不是真的要杀了那个孙家的高小姐吧?百里芸有些担心地想。在这个人命不太值钱的年代,孙家的那个小姑娘的确是比较找死,可是大的那个,她觉得气质有点像她长姐,她很有些喜欢呢。
这个高家的大姐姐,辣么有责任感、又辣么有自知之明、护妹妹但不会溺爱,维护父母但又不盲从。最难得的是,她最后那番看似绝情得丝毫不顾母亲和妹妹死活的话里,又藏着对父亲和哥哥深浓的情义。
肿么看肿么觉得,这个姐姐貌似很适合做杀伐果断的将门长媳呢!
拓跋猎发觉他家小姑娘仰头呆呆地看着自己,挑眉将她抱了起来:“怎么了?我又没说要做什么,这就吓着了?”带她跟狼群捕猎也没见她害怕,这是怎么了?
百里芸忽然用力地抓住拓跋猎的胳膊:“猎哥哥,我们去给云姨和谨哥哥说,让他不要选刚刚那个高家大姐姐,好不好?我要留着她做我的长嫂!”
百里芸真就这么跟孙氏说了!
世子妃孙氏刚听完禀报,正在沉怒中抿茶按捺,听到百里芸的话,忍不住“噗”地一声喷了!
一左一右正在安抚母亲的拓拔谨、拓跋涵兄弟俩也是不知该气还是该乐!
拓跋涵最喜欢跟小溪桑逗趣:“溪桑啊,你觉不觉得,你这个百里家的小姐跑到我们拓跋家选媳妇的场子上来抢人,有点儿不太妥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