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时面色变幻不定,拿不准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公爹的确有那么一层意思。
百里敬就知道他的话,儿媳妇肯定听得懂。这个儿媳妇啊,可是比他的蠢儿子睿智得多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好多话没法给儿子讲?实在是这儿子一根筋啊!
老将军毕竟老了,自知他身体再健壮也不可能把家底子一直藏到自己死。儿子不行,总得在孙子辈里,把半辈子拼杀下来的东西传下去。
孩子们都在,还有一个王府嫡孙在场,百里敬也不深谈,只语重心长地对李氏道:“女人的一辈子是要慎重考虑,孩子们的今后更要慎重了再慎重。我百里家的血脉,总不能流落在外任人欺凌。但若要立得住,就要有立得住的资本。你好好考虑,我百里家等你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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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如同亲孙
李粮满来接人的时候,看到侄女儿有点神思恍惚,便让百里柔陪着李氏先在前厅稍坐,他去书房找百里老将军说话。
书房院外就见百里敦迎了出来:“父亲临时有客,小婿先陪叔父在偏厅坐坐。”
李粮满微微意外,门前没见车马,侄女儿也还没走,哪里来的客?随口问道:“什么客?很是要紧?”
百里敦默了一下:“不……不是太要紧,忘年交。”
李粮满也没在意:“无妨,我就是问几句话,亲家若是忙,问你也是一样的。”随着百里敦往偏厅走去。
拓跋猎被百里敬单独叫到书房说话,并不太乐意。但老东西这回态度好,他也就无可无不可地来了。
百里敬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很和蔼地问了问他的行程计划,之后便很是和气地问他,关于百里芸的事,需不需要他帮忙说话。
拓跋猎愣住了。
就为他把百里芸带在身边,李孚如去找王府闹,父亲和大哥找他谈,百里柔跟他吵,所有人都在指责他,仿佛百里芸一旦跟在他身边,一辈子就被他给毁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他这边,问他说,需不需要帮忙说话。
百里敬像对待小友一样拍拍他的肩膀:“虽说起初让你叫我祖父是出于误会,但就凭你对溪桑这份真心的疼宠,与她的亲哥哥何异?他亲哥哥待她,恐怕都及不上你这一片心!你这个好哥哥愿意疼她这个小妹妹,老头子我开心都来不及,你说是不是?”
百里敬惋惜地又拍了拍拓跋猎的胳膊:“是个练鹰爪功的好苗子啊!虽然是家传不对外的功夫,但爷爷教给你这个好孩子,不后悔!”祖父比较正式,爷爷却可以泛指,百里敬一副真的惜才的样子,这声爷爷自称下来,倒也丝毫不突兀。
拓跋猎看着百里敬,动了动嘴,没说话,但要说没有感动是假的。这老头的坏脾气,其实也挺对他的胃口。
百里敬拉了他坐下:“不管你看不看得上我这个老头子,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孙!你既然叫了我做祖父,我无论如何都为你做这个主!来,给爷爷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不能不说,百里敬这只老鹰,忒奸诈了。老家伙大半辈子早都活成了人精,摸准了最敏感的那根脉,三两下便把未经多少人事的狼人少年的想法给套出来了。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啊!”百里敬重重地拍了拍拓跋猎的肩膀,“爷爷明白了!这件事交给爷爷。等溪桑的病养好了,就让她跟你回西北去,一直住到她舅舅搬家。”
这样,至少溪桑还可以在西北待一年。拓跋猎看百里老将军的眼神又亲近了几分,真心地道:“谢谢爷爷。”
百里敬露出很开心的笑,然后忽然又凑过来,老小孩儿般故意压低声音:“再叫声祖父听听?”
这还上瘾了!拓跋猎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我亲祖父我还没叫呢!”
百里敬哈哈大笑:“那就让溪桑去叫!让王爷好好给个见面礼!你叫我两声祖父我可是把家传的鹰爪功都教给你了,我倒要看看镇北王府有什么好东西送给我们家溪桑!”
拓跋猎觉得臭老头就是瞎咧咧,不过心里又忍不住想:祖父貌似还真没给过他家小狼见面礼?
这一年的冬天,百里芸的日子过得奔波忙碌,而又收获极丰。
从百里将军府回到户部尚书府之后没两天,腊八节到了,李孚如到了京城,暂住李尚书府中,而百里芸的病也养好了。
她和龙凤胎弟弟正是腊八节的生日,于是继中秋节刚收了一堆重礼之后,又收到了来自于她祖父、她爹娘、她舅舅、她叔公全家人以及京中之前与她家交好人家的一大堆礼物。
其中她祖父送的礼物最特别,给四个孙子孙女一人送了二十个武功高强的护卫,然后另给龙凤胎一人送了两个武师傅、一名退伍荣养的军医。
这么奇葩的礼要搁在别人身上是要被人取笑很久的,但素有“榆木脑袋”之称的百里将军做出来,大家又觉得理所当然。
不过总体看来,除了亲人的礼和特别交好的个别两家礼比较重,其它人家的礼就都是些面子情了。就是这些面子情,也比往年单薄了许多、少了许多。大约,百里敦因为母丧要丁忧三年、已经辞去京畿大营实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勋贵之家了。
那天夜里,李氏静思半宿。第二天带着孩子辞别叔父一家,回到了百里府。当日,李氏将孩子们统统赶出去,单独与百里敬和百里敦不知谈了些什么。
次日,拓跋猎和百里芸从百里府出发,千里奔骑前往西北。
再次日,百里家深锁宅院,阖府搬迁,一路向北往河间而去。
京中关于百里府的风波就此平息了下去。
秋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积雪融化、草木生发。西北陵水郡昔日的郡守李大人私宅门外,车马行礼都已经打包妥当,二十余辆大车装得满满当当,就等着主人家登车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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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再待半年
六岁的百里芸小心地扶着外祖母的手走出大门,小大人般地叮嘱:“外祖母,小心门槛!嬷嬷,你看着点外祖母的兜帽!”
左丘氏孱弱的身躯如今越发畏寒了。原本,李孚如去年春天就接到了调令,留京任职,为门下省给事中,品级还是正五品上,却是负责誊抄摘录百官奏折的朝廷要职,五六月份就在京中买好了宅子,八九月份修缮妥当,十月初便来信让家眷迁居的,但因为左丘氏深秋之后身体便下不了炕,没柰何便一直拖到了如今。
春暖之后,李老太爷亲自去江南拜见了沈林老先生,奉上厚重的谢师礼,之后带着长孙李元辞师,先行也送去了京城。如今京城的新府里,爷孙三个男子待在那里,却没有一个女眷打理,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另一边扶着婆婆的钱翠柳忍不住眼圈儿就红了:“溪桑儿啊,你要乖着点,千万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
这都什么事儿啊!一家子大人都走了,把个孩子留下!王府再好,那也是别人家啊,让她怎么放心得下!偏偏百里老将军亲自派了人来传话,让他们把溪桑放心留下,搁镇北王府再养半年,就当是放亲戚家了,没事儿!
她当时听着这话恨不得抡来人一马勺!人家镇北王府,跟你百里家有个屁的亲戚!
可她再生气也没用。就是公婆不乐意都没用。外祖父外祖母,毕竟带个“外”字,溪桑跟他们再亲,那也是百里家的孩子,人家亲祖父说话了,他们不撒手都不行。
何况王府那个混账小子,他们也着实拗不过。
上了马车,钱翠柳还拉着百里芸的小手不放心地叮咛:“舅母给你留的银钱,都放在钱管家那儿了。那是钱家的家奴,给了你就一准儿地忠心不二,你莫要闹小脾气随便撵了人家。大人都不在,你那庄子就让刘典新操心着点儿。银钱上的事儿,就交给钱管家去打理,记住了啊?”
“还有你祖父送你的那些护卫,个个本领不凡。可是越是武功高强的人啊,越不服人。我看领头的那个青锋倒是个稳重的,你跟他说,让他拘着他们点儿,别去了王府跟人家的护卫别劲儿。”
“你外祖母给你留的书、人,舅母都给你挪到庄子上去了。都是说好了愿意以后跟着你荣养的,家事也都处理得干净。不过这些人都是各行各业的大能,厌倦了操劳俗世,才肯躲这一份清闲,你可不许落了人家的面子,把人给气走了。”
“要是在王府住得不开心,就住到庄子上去,不必委屈自己知道吗?”相比王府来说,钱翠柳倒是更放心百里芸自己名下的那个温泉庄子。那庄子拓跋猎护得紧,除了百里芸,根本不让别人踏近一步。据说从建造到守卫都是拓跋猎自己的亲卫着手,倒是省了她的人工钱。
百里芸乖巧地一一应下。
钱翠柳还待嘱咐,左丘氏看不下去地拍了拍她的手:“好了!这些事儿你反反复复叮嘱多少遍了?溪桑也在你身边养了一年多了,皮虽皮,你看她什么时候真惹过祸?安心,安心!”
钱翠柳委屈道:“娘,我就是安不下这份心。”扭头抹了抹泪,也知道多说无益,搂过百里芸又抱了抱,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放了手。
李府的队伍渐渐远去,丫鬟采蓝上前给百里芸系上漂亮又保暖的银狐小披风:“主子,咱们也起程吧。”
自从那一年跟着主子千里奔行之后,采蓝和采青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为了能长久地跟在主子身边,别被主子嫌弃,两个小丫头在身体素质和弓马骑射上也是下了苦功夫。如今别的不说,跟在主子身边骑马护卫,那是日行三五百里完全不怵的。
也许是百里芸的这具小身板真的遗传了百里家的武将天赋,自从前年冬天百里老将军教会了她纵马,百里芸很快就喜欢上了坐在马背上疾风飞驰的感觉。别看她如今周岁才六岁,可是马上的那份自由洒意,跟那些马背民族的孩子没两样。
小白马如今已经长成了一匹帅气的千里驹。这马品种难得,性子从骨子里就是烈的,非得从小养大才认主,但一旦认主便分外忠诚,且马性通灵。百里芸非常喜欢这匹马,给它起了个非常帅气的名字叫“闪电”。
看到百里芸过来,闪电哕哕轻鸣了两声,骆驼一般主动跪倒前蹄,方便百里芸上马。待主人坐稳,缰绳轻轻一抖,闪电起身昂首,习惯而高傲地踏着优雅傲渺的步伐向前踏踏而去。
采蓝采青骑马紧贴着百里芸两侧,护卫们整齐沉默地行在四周,青锋走在队伍最前面。出了府门前的大路。采蓝采青瞧见青锋带队走的路不对,诧异地对视了一眼:“主子,咱们不去王府么?”
“去王府做什么?云姨正忙着挑媳妇哪,我可不去给她裹乱。”百里芸笑嘻嘻地逐渐加快了马速,“祖父早就和猎哥哥说好啦,我多玩的这半年啊,是到云烈山庄度假哒!”
哦吼吼吼!有个狂宠无度的狼人哥哥和没原则乱认孙子的祖父,就是这么爽!
而此时,西北大营营门外的路口,拓跋猎正要和大哥拓拔谨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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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留下加班,更晚了……
第70章 王府选妇
拓拔谨瞧一眼远处林间静默等候着弟弟的山庄护卫,再看一眼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三弟,忍不住啰嗦他两句:“我听爹说你这一年多读书已经颇有进益,世情百态也了解颇多,怎么还是这么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拓跋猎翻个白眼:“你只管留着自己的精神回府挑媳妇去,老盯着我作甚!让开路,你不着急回府,我还着急有事儿呢!”
“你能有什么事儿?小丫头都快懂事了,你说你怎么就老长不大呢?养个闺女都没你这么腻歪的!”
“我乐意,要你管?让开!”
拓拔谨气得伸手虚点他的脑门儿:“出了营门就不让我管了啊?不是我一回回带着你出来办事儿,你能出得了营门去找你家小丫头?过河拆桥啊你!”
拓跋猎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那我也没耽误过你的正事!起开起开,你不过我先过!”说着硬从拓拔谨身边挤过去,一挥马鞭子跑了。
拓拔谨在他身后喊:“别忘了回府一趟!也有让你相看的人选!”
拓跋猎早带着山庄的护卫跑远了。
拓拔谨望着他的背影兴叹:“真是匹套不住笼头的野马。”不,是野狼。唉!
镇北王府最近住进了一大批女眷,都是世子妃央求了娘家人,以结伴游玩的名义带来的。目的说隐晦也隐晦,说直白也直白,就是给年纪已经不小了的三个儿子寻摸亲事。
长子拓拔谨今年二十一了,正该成婚的年纪,却因为一直泡在军营里,婚事至今还没个眉目。王府独子长孙,婚事三书六礼地走下来,没个两年都成不了婚,到时候儿子都二十三四了,孙氏岂能不急。
次子拓跋涵今年十六,婚事也可以开始张罗了。若是这次有合适的,可以考虑订下来,之后仪程不必像老大走得那么紧,准备个三年,及冠时刚好成亲。这才是当下高门贵邸儿女婚事的正常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