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可不能死!》作者:水墨染
文案:前世,楚娆嫁给首富祁家那个病秧子不过半年,那个男人便一命呜呼了。
当寡妇的第一日,就遭堂小叔子觊觎,硬生生被逼着送了命。
重活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要再嫁给那个体弱多病还寡言的男人。
可是等等,为什么她这一世婚书提前了一个月...
祁苏生性疏冷淡漠,他最近觉得新娶的小娘子似乎对他图谋不轨。
楚娆:天好热,祁苏你要不要少穿点,省的中了暑气。
祁苏:哦,她想脱我衣服。
楚娆:多喝点补药,你身子虚呢。
祁苏:她关心我身体,定是想着难以启齿之事。
楚娆看祁苏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红,伸手探额,难道是温病了?
祁苏:好吧,她终于忍不住动手了。^_^
一句话文案----楚娆的每日日常:夫君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T_T)
高冷闷骚男主VS可爱娇媚女主,男主有身份,且身体会好。架构小,小甜文,互动许多~
小剧场
祁苏:你昨日见了你表哥是不是。
楚娆:就一面.....
祁苏:娘子,我心悸。
楚娆:我...我往后再也不见了!夫君你可千万得保重身子o(╥﹏╥)o...
PS.架构小,小甜文,主日常互动。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娆,祁苏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景元十二年十月。正值深秋,天色阴沉。
祁家的大宅院,高墙红瓦,却挂满了皤然白布,在这风雨欲来的广陵城里,显得愈加寒凉。
偶尔有经过的行人,看到这些支起的白绸,也只能惋惜地摇了摇头。
谁不知道,巨富祁家,二房只剩下那一位好似白玉做的公子,以前只听说是体弱,谁知这次竟直接病死在了外地,真真是可怜。
“那新妇一下变了寡妇,才是真的惨。”
路人唆了邻边的人一眼,“嘁,这是命,以后祁家二房的可都是她的了,她就是当个寡妇,也有的是银钱,还要你瞎操心。”
“哎,我不就是说说么。”
门外悉悉索索的议论声不绝,换了几波行人,也无非还是那些说法。
二房大丫鬟紫烟手上拿着披风,恰巧上门房取信听到了几句,脸色立时难看起来,转身径直往回走去。
祁家祖风世代勤俭,饶是如此,宅院依旧有四进之大。虽说二房当初出了事只留了一脉独子,人丁稀少,但祖老爷心疼嫡孙,还是不偏不倚地分给了三、四进院。
进了院门,灵堂就设在正厅,漆色楠木棺椁前是已经上了香的香案。祁苏的尸身还未来得及运回来,棺椁里空着,整个灵堂也就不那么诡异可怖。
一个素衣女子背对着厅门,跪坐在蒲团上。
她薄肩细腰,墨发如缎垂至约素,偶尔低头露出光洁莹白的颈项,在如雪素服下,也不显逊色。
“夫人,外头就快要落雨了。”紫烟将手中方才拿着的锦质披风揽在女子身上,从怀里捏出一封信纸,“门房那有您外家表少爷寄来的信,奴婢给取了来。”
“嗯给我吧。”
一声软糯带着哭腔的低应从女子唇畔溢出,她轻撇过头,肌如盈雪,唇若点樱,容色极为精致,似初开的桃花,娇嫩粉艳。
她掀眼看向紫烟时,那一双杏状媚眼眼尾微微上翘,原本该是惑人摄魄的,但此时哭得红红肿肿,娇色之中带了几分楚楚可怜,教人心生不忍。
“夫人,您也别太伤心,公子他。”紫烟蹙了蹙眉头,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家夫人在广陵城是出了名的好容貌,正是碧玉年华却早早守了寡,换谁谁不难受啊。
“紫烟,我没事”楚娆垂着头,在紫烟的手上轻拍了几下以示无碍。
她将信笺收进手袖,转过头起身往香案里又添了一支香,看着案后空空的木头棺材,眼泪就止不住下来了。
她怎么能不难受嘛。
嫁给祁苏这半年,虽说他体弱寡言,冷冰冰的不喜别人亲近,但至少,他从不管制她,所以她跟祁苏也称得上相敬如宾。再加之上无老,下无小,有祁苏在,连大房的脸色都不必看,过得还算是惬意。
然而前几日突然就传来消息,说祁苏在外地病死了,人一时难送回来,大房帮着先定了口棺材,这才布起了灵堂。
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守了寡,想想以后不知何时能回自己爹娘那,二房没了传承孤零零的,楚娆是既为祁苏难过,又为自己伤心,一下子哭了两天,今日才算好一些。
可是不管以后如何,逝者为大。这四十九日的停灵,她定是要好好陪着的,也算是感激祁苏这半年对她的照拂。
厅内是女子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屋外则是隐隐传来远处的雷声轰鸣。
紫烟看了看外头天色,温声开口道:“夫人,我们先回院子用膳吧,等过了晚飨再来。”
“嗯。”
祁苏习惯独住在三进院的正房,楚娆则住在最里头的后罩院。那处离灵堂有一段路要走,两人没带伞具,便不自觉加快了步伐,谁知还是没避过,半途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秋雨湿冷,最易染上寒症,紫烟赶忙以手袖替楚娆遮蔽,主仆二人一路小跑躲进了就近的亭子里。
“夫人,您在这等奴婢一阵,奴婢去拿把伞遮来。”
楚娆点了点头,擦拭掉额角的雨水,往亭子里站定。亭子中央的桌台上有一只白玉棋盘,她素手拂过玉色棋子,记得以前,时常能看到祁苏在亭内自弈,而棋盘上只得一色,那时候她还想这同色的棋子该怎么下。
楚娆收回手,神色越发黯然,以前是看祁苏对她冷淡,不敢问,以后,是少了那个人,再没机会问了。
她对祁苏算不上欢喜,从进门到现在,他们之间讲的话约莫不过十来句。可纵然没什么感情,她还是觉得很惋惜,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楚娆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雨势愈大,紫烟却迟迟未来。她远眺了一阵,隐约看见一个执伞的身影正在靠近,原本还以为是紫烟,可是。看起来好像是个男子的身形。
不对,是他?
楚娆蹙起两弯秀眉,她见大房的次数不多,但也认得出,渐渐走近的这人是祁苏的堂弟,房中已是一妻三妾,听闻外头还养了几个小院。
“堂嫂,这雨势颇大,我是来接你过去的。”祁风唇角微弯起,原本算的上周正的相貌,在这阴沉天气下说不出的让人不适。
“不必了,紫烟已经替我去取伞,不劳烦堂小叔。”楚娆看着祁风,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祁风嘴边笑意不减,他收起伞跨进亭子,“堂嫂这话生分了,再说,这可是紫烟她央我来送伞的。”
“你是什么意思?”
楚娆不禁冷起脸,紫烟是进门时,祁苏拨给她的大丫鬟,做事细致,对她也很是恭敬照顾,现下祁苏不在,这个人便来挑拨了麽。
“就是你猜想的意思,如今二房已经没了男人,紫烟不来靠着我,难道靠堂嫂子一个新寡么。哎哟,看看我嫂子,怎么眼睛都哭红了。”
祁风看着楚娆红着眼半凶起来的样子,心尖痒得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楚娆根本不明白,她的天姿娇态,弱骨丰肌,这般的女子,哪怕发起脾气,也比其他空有姿色的木头美人要有趣多了。
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娆嫁进来这半年,他暗里肖想了她多少次。
“娆儿,就祁苏那个羸弱身子,怎么能让你体味男女之事的快乐,既然他不在了,我来教教你如何。”
四周雨声滴答,祁风的声音尖细阴森,楚娆闻言,心颤抖地越发厉害。
她不喜欢祁苏,也不是一定要为了祁苏守一辈子的寡,但更不想委身于这等猥琐肮脏之人。可现在,她余光看向身后堵着的实实在在的院墙,她已经退无可退,无处可逃!
楚娆强忍着泛上喉咙口的恶心,换上了一个如花笑靥,拿捏着嗓子道:“祁风,毕竟还未过他的停灵日,你若有心,咱们往后多的是机会,不如这次你先回去等——”
“我不想等了!”
祁风脸上瞬间露出狰狞的表情,他突然上前一手拽住楚娆的手腕,疼得楚娆嘤咛一声。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表哥写了五六封信来,不就是想要接你回去!”
说完,他左手一收紧,将楚娆拉到身前,右手藏着沾了迷药的丝绢,作势就要捂住她的口,反正得不到心,先得了人再说。
就在此时!天边乍现一道闪电,那蓝光刹那间闪烁在凉亭的瓦顶,仿佛快要劈开亭子,吓得祁风手一抖,松懈了须臾。
楚娆见状,咬牙使力一推,抄起一把玉盘里的棋子,往祁风的脸上砸去,随后快步跑向亭外。
雷声不再遥远,似乎就在楚娆的头顶上方,她压根不敢看向身后。雨水打湿了睫羽,眼睛进了水看不清去路,她还是只顾着往前逃,她记得再往前走是祁苏的书房,到了那,大概会有些扫撒的下人吧。不管了,都不管了,等明日,明日她定要早一点回娘家。
忽然!
脚下不知被什么石子绊倒,楚娆身子一歪,竟是失了重心地向旁边栽去。
“楚娆!别——!”
这是楚娆跌进水井里最后听到的声音,她连惊呼都来不及,鼻尖已沁满井里才有的浓浓青苔气息。
从井口跌落的瞬间,楚娆的脑袋一片空白。
她不会游水,更遑论在这狭□□仄的圆井里,可她不想死啊!
嘭——随着一股冲力,她一头扎进了井水。
身体在水位上下挣扎,深秋的井水冷的刺骨,不断刺痛着她的双眸和耳蜗,好几层的衣衫沾了水,重的将她不断往下拉扯。
她下意识地想喊救命,嘴唇一张开,凉水就立刻灌了进来,呛得她不能呼吸。
四肢无法遏制在水中笔划,当指尖抓碰到石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可还是无从着力,不会游水的她,根本做不到浮在水面上。
肺腑里残存的空气,被井水一点点挤出,越来越稀薄。时间的流逝感被拉长,她能感受到意识逐渐在涣散。
她,大概是要死了吧。
恍惚中,她看到了上方的亮光处投下来的一根麻绳,她听到有人在哭,好像是紫烟的声音,她在说什么?
楚娆能看到褚色的麻绳离她很近,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她没有力气,她抓不住了。
她真的好想回家,好想爹娘,好想。
井底水花渐渐平息,浮在水面的一抹白衣,终于再也没有动静,徒留下在水井里的那根粗麻绳,伴着井口的哭声,孤零零地在摇摇,晃晃。
第2章
景元十二年三月,初春,天气晴暖,万物复苏。
祁家的三进内宅,一个白衣男子端坐于凉亭棋盘之前,他并未束髻,墨发披散在身后,鬓边两绺散发斜切出瘦削精致的下颚弧线。
那容色稍有病气却不掩俊美无暇,墨眉如羽,鼻梁挺秀,瑰色的唇薄而饱满,周身气质高冷出尘,不似凡间俗色。
他低垂着眼睑,层叠着的以细银线镶边的月牙色袖袍下,伸出的手指节修长,温润却不失棱角,琥珀色的双眸映着两指之间的那枚玉色棋子,一丝杂色都无。
“公子,公子!”祁家二房家奴四九急冲冲地赶来,清秀的小脸上满满是焦色。
白衣公子手势未停,于剔透玉质的棋盘上落下一子,闻声却没有抬头,“何事。”
昨日才下过雨,四九方才奔跑的急了,长衫沾了一些泥点子,看着自家白衣翩跹的公子不敢上前太近,只得站在飞檐流角下回禀,“公子,楚家传信来,说是楚家小姐不知怎的掉进了院中池塘。”
“好在救得及时,应该无碍,可现在还晕躺着呢,三日后就是公子和楚家小姐成婚之日,小的就怕赶不及大喜”
“咳—咳—”
恰巧一阵凉风吹过,祁苏以拳抵口轻咳了几声,四九连忙挪位站在了风口处替他遮挡,“才至初春,公子可要加一件披氅?”
“不必了。”祁苏拂起袖袍,抬眼看向四九,眸色未染丝毫情绪,声音清冽疏离,“库房的红参,送去楚家。”
“。是。”四九欲言又止,不过他毕竟跟着祁苏许多年,心中虽有担忧,但见公子神色未变,也就心定了下来。
“对了公子,送几支红参去啊?”四九挠头询道。
库房里的红参皆是从云州挑选来给公子补身用的,支支都在百年以上,昂贵的很,他可不敢自己拿主意。
“尽数。”
楚娆昏昏沉沉地躺着,后脑袭来一阵一阵的钝痛,让她不住地蹙起眉头。
这难受太过真实,就好像,她还活着一般。原来死是这番模样,不止有无边的黑暗,还有痛楚。
“云珠,你看娆儿的手是不是动了动”
“是啊,夫人,小姐刚才是动了,小姐她醒了呀!”
楚娆忽尔听到二人的声音,沉寂的心蓦地一惊。她挣扎着睁开眼,视线所及的竟是她最熟悉不过的藕色牡丹纹纱帐,这里是未来得及细想,下一刻,她已经被搂进了一个柔软温热的怀抱。
“娆儿你终于是醒了。”楚夫人抹着眼泪,看着怀里女儿半楞着的憔悴神色心疼不已,“你可吓死娘亲了,以后不许再一个人沐浴,要云珠陪着才行。”
“都多大的人了,哪还能在浴桶里呛着水,万一传出去还不是被人笑话。”
楚夫人絮絮叨叨说得不停,楚娆被她一提醒,却是想起了这件事,她记得这情景,未出嫁前月余的一日,她在净室沐浴,被热汤的水汽蒸晕了过去,滑进浴桶。
要不是云珠守在门外唤她没应,进门来看她,她差点就溺死了。不过那次她是先失了知觉,因此倒是不记得呛水的难受,只是醒来头疼不已,就如同现在这样。
楚娆心头一凛,余光看向床边的楠木镜台,雕纹铜镜映出的床上女子面容显得有些苍白,可眼角眉梢却藏着艳色。最明显的,是发髻那垂鬟分肖,俨然是还未出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