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哲这时候终于找到了反挖的机会,立刻解释:“霍家老大是江逸血缘和法律层面上的哥哥,也是许棉的娘家人。”
白惜见认真地消化了一下这二男一女的关系。
不对啊,霍江纵是霍家的长子,那就是许棉未来的婆家人,什么时候又是娘家人了?
白惜见茫然的目光下,霍江逸和许棉无声地朝荣哲瞪了一眼。就你屁话多!
后来从酒店大厅去停车场的路上,荣哲和霍江逸两个男人走在前面,许棉和白惜见并肩走在后面。
白惜见天生的冷美人气质,但经过之前的事,对许棉的态度好了不少,边走边在回忆中感慨:“今天如果没有遇到你……”
许棉笑笑:“今天遇不到,以后也会遇到的,你忘了,我可是代表云海十天半个月就‘骚扰’你一次的。”
白惜见不是客套,是真的感慨万千。
她原本以为她之前那段恋情只能以分手告终,从未想过还能再续前缘,其实就算今天在黄太太这个局上她和荣哲遇见了,如果不是许棉,如果没有许棉,根本什么都不会发生,她更不会鬼迷心窍在休息室就把人吃了。
不过,她当时也是真的鬼迷心窍了,许棉一怂恿,她就下定决心当场验货。
不验不知道,验了之后才知道,这货还真是……
白惜见抬起视线,落在前面不远处荣哲的背影上,唇角意味深长地勾起——
极品。
正沉浸在验了一个好货的美妙滋味里,旁边的许棉悄悄地拉了她一下。
她跟着停住脚步,转头:“怎么了?”
许棉扫了眼前面还在继续走的两个男人,深怕他们听到似的,不但驻足停下,还掩唇压声:“白姐,向你咨询个事啊。”
白惜见扬眉。
哟,之前小丫头还叫白总,现在已经是姐了。
她点头:“嗯,你说。”
许棉眼神顿时开始飘,飘向左,飘向右,又轻轻咳了一声:“那什么,我其实就是想问,那个……就是那个……”
白惜见再扬眉:“哪个?”
许棉脸臊了,没敢直接说,提了一个关键词:“休息室。”
“哦,”白惜见秒懂:“你说验货啊。”
许棉眼珠子滴溜溜转向她,小声问:“验了?”真验了?
白惜见之前看她又是推销男人又是怂恿验货的,以为这姑娘多胆大多豪迈,没料到原来也是个怂的。
不过想想许棉这年纪,也是,二十出头吧最多,太小了,这个年纪,距离如狼似虎、坐地吸土还远着呢。
坏笑在脸上一闪而过,白惜见拍拍许棉,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到旁边的角落,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精心指导:“你问我验货,其实是想吸取点经验,自己也验一把吧?”
许棉:“……”
她脸红了,但红归红,验货的人生大计是不能耽搁的。
于是顶着一张半红的脸,她闪着小鹿一般的目光,用透彻而坚定的眸光回视白惜见,点头:“嗯。”
白惜见洞悉一切:“今天晚上吧?”
许棉:“嗯。”
白惜见笑得一脸深意:“我验货的办法,你不一定用得上,不过验货么,就像你说的,签收、拆箱、试穿,大体就是这个流程。”
许棉胆子不算多大,人却是真的不怂,她想睡她老板很久了,一直没付出行动,今天,刚刚在宴会厅,她也想清楚了,妈的,她都是公开宣布的未婚妻了,怎么就不能睡了,睡个男人怎么了,霍江逸不急,她急!
谁要和自己男朋友维持纯洁的男女关系啊,她又不要柏拉图。
她直接对白惜见道:“不,我就要你那套流程。”
白惜见意外,冰山美人都笑得开始融化了,她想了想,凑到许棉耳边:“我的流程,最简单了……”
许棉咽了咽喉咙。
白惜见的声音蛊惑又轻缓:“摸他、蹭他、勾引他,趴在他的身上,脱他的衣服,告诉他,你今晚就是要睡他,不睡到人,谁都别想走。”
“!!!”
许棉睁大了眼睛。
姐姐!你这也太浪了!
白惜见看她吓到的神情,觉得有趣得不得了,换了别人,得逗逗,可许棉毕竟才帮了她,可不能忘恩负义折腾自己人。
“或者我教你一个节奏没这么激烈的。”
许棉却抬头,一脸坚定,捏拳:“不,就这个,这个好。”
就要这么激烈!
*
走在前面的两个男人却没有这般深入的交流。
荣哲全程在回忆不久前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幕又一幕,做梦似的不真实。
霍江逸却在想,他之前被霍家和老大拍地的事绊住了,云海的事都没怎么管,黄太太这个客户的情况也只在贺彦因的工作周报里见过,当时还想许棉是怎么搞定的,如今看来,许棉搞定是搞定了,只是这黄太太实在不是个省油的灯,要不然今晚也不会发生这档子破事儿。
正想着,旁边荣哲回神,突然冒出一句:“诶,你今天怎么来了?”
霍江逸一愣:“不是你给我发的消息?”
荣哲怔了怔:“我?有吗?没有吧?”
裤兜里摸出手机一瞧,还真有,真是他发的。
就一行内容,字没几个,感叹号多到数不清——
“我被许棉卖了!!!!!!卖了!!!!!!!!”
荣哲这才想起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的这条消息,顿时心虚得不行,耳朵都红了,连忙收起手机,咳了一声做掩饰。
“哦,我忘了。”
霍江逸边走边扫了他一眼,见他耳朵血红血红的,扬眉问:“你脸红什么?”
荣哲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有吗?”
霍江逸心知有鬼,静静地打量他:“没有?”
荣哲那红透的耳根不争气的又红了几分,还蔓延到了脖子,这下不能再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便改装成有事发生但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哦,可能有吧。”
霍江逸又不是个傻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事发生,他往身后扫了一眼,目光从那位白小姐身上滑过,转过来,看着荣哲的神色带上了几分意味深长。
他也不说什么,就这么拿眼睛沉默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一直看到荣哲自己撑不住了,抬手推了他一下。
“你行了吧!”
霍江逸神色渐深:“我行?我看是你很行才对。”
男人和男人,有些话点到为止,大家便能心领神会。
什么行不行的,霍江逸清楚,荣哲也清楚。
于是两个男人的话题顺利拐篇,拐向了某个带着颜色的“趣味”话题。
荣哲嘀咕:“不会吧,你难道还没有,你这恋爱谈得不比我早多了。”
霍江逸没说话,瞄他一眼。
发现最终还是自己早了一步的荣哲突然来劲儿了:“真没有啊?”
霍江逸:“……”
荣哲:“你行不行啊?”
霍江逸:“……”怎么回事,他这是被鄙视了?
荣哲当然没有鄙视,他只是有过某些经历之后尾巴翘了起来,还以过来人的身份对其他人“指手画脚”起来了。
“唉,要哥们儿教你一招吗?”荣哲立刻凑过去,胳膊一伸,勾在霍江逸肩膀上。
霍江逸淡定地转头看他一眼:“好像你懂得很多一样。”
荣哲嘿嘿嘿地笑:“还好,还好,不算太多。”顿了顿,“不过跟你比起来,肯定多。”
霍江逸肩膀一顶,掀开勾着自己的那条胳膊:“……滚,请。”
荣哲:“唉,别这样,人要虚心受教,兄弟教教你嘛。”
结果荣哲这尾巴还没翘几分钟,忽然耳朵一痛,头一歪——白惜见赶上来,拎了荣哲的耳朵一把,把人带走了。
走前不忘向霍江逸点头示意,意思很明确:今天先这样,改天再详谈。
霍江逸也沉稳地点了点头。
前面荣哲和白惜见先一步离开,霍江逸也和许棉一起去停车场。
本来按照不久前宴会厅发生的那一幕一幕,此刻的两人应该你搂着我、我圈着你,亲密无间地一起走,可许棉一副暗怀心思的模样,霍江逸也在思考着什么,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只沉默地并肩去拿车。
结果霍江逸今天开来的那辆商务车,好死不死地隔着两个空车位停在一辆红色跑车旁,而那跑车,正是白惜见的座驾。
此刻,红色法拉利跟筛子上身似的,抖来抖去,抖去抖来,上下左右前后地晃,晃得走近的霍江逸眼皮子一跳,晃得本就没安好心的许棉一张脸瞬间红透——
这两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许棉赶忙上车,霍江逸拉开驾驶座的门,朝着隔壁法拉利挑了挑眉锋,上车。
这下好了,后面一路,又是无话,车厢都被沉默和寂静填满。
本来许棉还打算给自家男友好好解释一下自己是怎么帮荣闺蜜守住姻缘的,现在好了,她既不用说了,更不能说,知道的这是她做了好事当了一回红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黄太太的宴会厅上给人拉了一回皮条。
许棉:“……”
牛逼,她自己想想都觉得牛。
车子一路往前,越开路越宽,越开人越少,很快便是远离城市和人烟的地段。
许棉回神,转头问:“我们去哪儿?”
霍江逸开着车,暗影下的侧脸轮廓俊携而沉静,白衬衫让他的气质在暮色下显得尤为干净爽利。
他说:“我前段时间置办了一处房产,刚好带你去看看。”
许棉一愣:“这么远吗?”
霍江逸偏头看她,眼里带笑:“远的地方,才没有人打扰。”
许棉觉得,她家老板应该是没有别的意思吧?
应该没有的吧?
可为什么她却听出了点别的意味。
Em……
许棉觉得自己有必要反思一下。
但不是今天。
毕竟今天晚上,她还有很重要很关键的事需要做。
霍江逸置办的那处房产有些远,夜里光线不明,许棉也没看清小区什么样,车子便开进了一个独立车库。
车库的金属制卷拉门在身后缓缓闭合。
发动机熄火的那个瞬间,仿佛为某个气氛打响了发令枪。
第六十七章
车内一时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
许棉两手捏着包柄, 紧了又松, 松了又紧,手汗都出来了。
她暗想怎么没人说话, 怎么她不说他也不吭声,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覆在了她手背上。
她吓了一跳,上身还轻轻地弹了一下, 被覆住的手背上是男人掌心的温度。
那温度是暖的,坚实的, 拥有着成年男人的力量感, 让人觉得安心, 又让人心跳如雷。
许棉本来就有某个想法,如今被这奇妙的氛围一激,脑海里顿时回荡起白惜见的话——
“摸他、蹭他、勾引他……”
“趴在他的身上,脱他的衣服……”
“告诉他,你今晚就是要睡他……”
“不睡到人, 谁都别想走。”
许棉:“!!!”
不磨蹭了, 验货!
许棉从包柄上拔出自己另外那只手, 大胆地覆在霍江逸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手背上, 不但覆上了,还自认为在传达某种意思似的用力地捏了捏。
捏的同时,转头看身边,霍江逸刚好侧身看着她,见她回应了这么一个意味不明的举动,疑惑地扬了扬眉锋。
许棉深呼吸, 淡定地坐着,怕自己意思传达得不够明确,还特意拍了拍他的手背。
霍江逸:“?”
许棉:“?”
面前女孩儿的举动带着些许笨拙,毫无技巧,意思不明,却笨拙得十分努力。
她这么努力,霍江逸决定还是问清楚:“怎么了?”
许棉:“……”什么怎么了,没怎么,不怎么,睡你!
既然暗示不能正确地表达,那直接动手总可以吧。
许棉想了想,眼神示意驾座的座椅:“你调一下。”
霍江逸调按键,座椅自动往后移:“这样?”
许棉:“椅背。”
椅背跟着往后倾了一点角度。
霍江逸靠着椅背,椅子躺下去的同时,他人也跟着半躺了下去,还同时拉开了安全带。
结果椅背还在缓缓往后倒的过程中,许棉包一甩,高跟鞋一踢,裙摆一提,腿一抬,直接从副驾跨到了驾驶位,膝盖压着座椅,胳膊撑在霍江逸头边,居高临下地撑在他身上。
霍江逸终于知道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了,微微扬眉,问:“你确定要在车里?”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许棉肩侧的一缕卷发垂落下来,一瞬间,他身上、鼻尖下、狭窄的车厢内,全部都是她的气息。
他抬起视线,看到她盈盈的长睫因为过分紧张闪来闪去,她细腻的肤色和深浅不一的呼吸尽在咫尺。
他抬起一只手,扶在她腰上,另外一只手伸上来,抚了抚她的下巴。
他眼睛微眯,神情渐深,眸色里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危险。
她却尤不自知,还在努力运转自己此刻不太够用的大脑。
摸,蹭,是吧?
她是想摸的,脑海里的动作规划得很好,一只胳膊撑着,一只手去摸,连摸哪里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