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来捉宝——六余
时间:2019-04-27 10:08:03

  说着,眼睛忽然一弯,双手捂着个什么东西从水里拿出来,“抓到了。”
  她慢慢打开双手,一颗圆溜溜的无色珠子露了出来,因为珠子太软,在她手上就有些像落在荷叶上的水滴,略略扁。
  黄鼠狼一见,立马就要“叽叽”,想到什么,又闭上了嘴,无精打采地匍匐在地上。
  肯定不是给它的。
  陆渔开心地戳了戳这颗水精珠子,掏出匕首划了一下,珠子便迅速分成两等份,依旧是圆滚滚软哒哒的模样,商年手指头动了动,胳膊抬起来划了个圆,最终还是落在珠子上面,戳了戳。
  果然比想象中的手感还要好。
  陆渔赶紧合上手掌,瞪了商年一眼,“不能摸。”
  他手上有煞气,小龙吃了要拉肚子。
  商年闻言讪讪地收回手,看了眼旁边还没拿定主意吃不吃东西的亲爹,催促了一句。
  商父:“……”
  商父好苦恼啊。他本来能力就挺好的,可是男人嘛,要是肾能好上加好,谁会拒绝啊?可面子和肾,他真拿不定主意选哪一个……
  黄鼠狼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看见陆渔把水精珠子一分为二,原本以为有它一个,结果人家直接攥手心里了,压根没有给它的意思。
  这会儿看见商父扭扭捏捏的,小脾气就上来了。把那白胖根系三两下扒拉到一起,趴下,掉头,后肢猛蹬,“嗖嗖”往水泊里踢。
  行嘛,不给它吃水精珠子,它还不能自己养一个吗?等四五十年后,它再来捞,到时候整个吞肚里去,可比那一劈两半的水精强。
  商父:“!!!”
  商父双目圆睁,动作前所未有的敏捷利落,瞬间扑上去抢了两根,心有余悸地瞥了眼干净的地面,他揉了揉黄皮子的脑袋,“小样儿,脾气还不小!”
  黄皮子气得哇哇叫,叫了几声,蹿出去,没两分钟又拖了五个白色根系过来,一股脑扔进水泊里。都是有数字和大小限制的,他拿走俩,它就得再找等量的给补上,不然之前扔的那些就白费了!
  口是心非的愚蠢人类!
  事毕,三人收拾了一下,准备下山。黄皮子无所谓去哪儿,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好东西,将三人送到山脚下停车的地方,便四肢着地,迅速往山上蹿。
  也是奇怪了,这座山它也不是说没来过,怎么好东西在今天突然就扎堆了呢?水泊一里之外,有个手臂高的果子树,上面结了个独苗苗,已经开始泛红,等全红的那一刻吃了,怎么着也比天天望月修炼半年来得强……
  ————
  商父在商年的制止下,偷偷顺了棵大拇手指头长的兰花嫩芽,喜滋滋地跟着下山了。水泊旁边的兰花看起来比家里的那些都好看,为了亲爹,媳妇儿把岳父大人给她留下的兰花送给了院长,他怎么也得还回去一棵吧?
  “叔叔,”陆渔站定,挡住他,提醒道,“再往前一丈,就离开山的范围了。”
  所以,那两根白色的根系什么时候吃?
  商父怔了一下,眯了眯眼,胁地看着商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小心他没这父子情,直接翻脸灭口!
  商年看着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那个悲惨的事实。沉默良久,他在陆渔好奇的视线里开了口,“爸,有些事儿,您可能需要回去问问我妈。”
  商父:“什么意思?”
  “关于您……”父母之间的事儿,商年不知道该怎么提醒,闭了闭眼,抹了把脸,神色沉沉道,“总之,您要记得,如果有人说您什么,那一定不是我传出去的。”
  结合上下文,商父恍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被商年塞进车里,往首都方向开了三十多公里,才霍地瞪大了眼睛。
  “你妈当着别人面说的?!”
  商年透过后视镜,同情地瞥了他一眼,在他抗拒的表情里,认真的,郑重的,点了点头。
  想想,又重重地“嗯”了一声。
  商父心肝胆颤,目眦欲裂,浑身无力。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本来就因为家里只商年一根独苗苗被人猜测不行,现在从妻子嘴里说出来……
  商父越想越惶恐,直到车子开进首都地界,还目光呆滞地怀疑着人生……
  —————
  其实,就在他们到达首都地界不多久,就又有一辆汽车从岔口出来,向着同一个目的地驶去。
  车里,头发花白的老者手里捏着一枚徽章,凑到眼前仔仔细细看着,看完,沉吟道,“这徽章……”
  “怎么了?”被徽章砸到头的年轻人赶紧凑过去,“您看出什么问题了?”
  他脑门上之前还有个清晰的徽章印儿,这会儿肿起来,就剩个轮廓了。
  “我是在想,”老者瞥了他一眼,“这徽章怎么就从天而降了?头上也没有飞机飞过啊。”
  少年:“会不会是鸟雀?”
  “鸟雀!鸟雀!我叫你鸟雀!”老者直接上手揍,“你倒是抓几个鸟雀让它们在那一块儿飞啊!”
  那块儿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飞禽走兽,就连蚊虫都没有,除了风声,再听不见什么虫鸟野兽的叫声。
  少年简直欲哭无泪,他不就是帮他考虑其中一种可能嘛,竟然这样对他!
  “算了,我问你做什么?”老者吹胡子瞪眼地剜他,“有那功夫,我还不如问问安全部门的人呢!”
  万一这枚立了大功的徽章有什么来头呢?顺藤摸瓜,说不定还能碰上个高人啥的。
  胡思乱想一番之后,老者拧眉看着开车的中年男子,叨叨,“我说,你们林业部门什么时候才能把首都周边儿的荒漠沙地给完全绿化啊?年年都有沙尘天气,修炼都受影响。要不是我拦着,那几个一心修炼的老家伙,都要卷铺盖找个灵气儿充足的地儿跑路了……”
  “姬老,已经在加快进度了。”开车的男子满脸无奈,“您知道,就算是育苗成功,这苗子长成你们想要的样子,怎么也得七八年吧?”
  “哦,苗子长得慢,怨我喽?”老者望着车顶,鼻子哼哼道,“老李你知道吧?昨天不舒服去医院了,医院一检查,嘿!你猜怎么着?肺部感染了!”
  中年男人干笑两声,“您别急啊,虽然这树苗长得慢,但是咱别的速度快啊。已经敲定了地址给你们建村庄,工期在赶,今年春末就能让你们入住了。”
  “春末?”老者收敛了一些,脸上端正了一下表情,轻咳一声,确认道,“那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对。”男人见他不再叨叨,轻轻吁出一口气,“房子都建好了,健身场地和小广场也建好了。就剩山路和你们院子的景观细化了……”
 
 
第24章 
  进入首都地界之后, 商年本想让商父回医院给几个人报平安,自己带着陆渔去石牌楼投喂小龙。结果商父不乐意,催促着他找了个电话亭打了电话, 便眼睛发亮地跟去了石牌楼。
  下午两三点,正是人多的时候,石牌楼下行人熙熙攘攘, 旁边不远还有老人搬着个小马扎三三两两凑一起说话下棋, 热闹中透着祥和。
  商年定定看着人群, 有些伤脑筋,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这次投喂的水精珠子肉眼可见,若是凭空消失……
  “同志!”一个老大爷拎着小马扎过来,热情地道,“需要帮助吗?”
  他看这仨很久了, 结果人就愣愣地站着,也不知道要干啥。其实吧, 有困难就寻求帮助嘛, 不丢人!
  商年分析着老大爷的言行举止, 笑问,“大爷,您住附近?”
  “嘿,小伙子猜对了。”老大爷点点头, 一派敦厚, “今儿沙尘天气突然来, 突然消散,家里正热火朝天的打扫卫生呢,我出来躲个闲。”
  商年恭维:“您儿女孝顺。”
  “哪里,哪里。”一句话夸得老人乐开了花,谦虚了几句,问清楚他想干啥,爽快地应了。
  十分钟后,商父拎着一个铁皮水桶,商年扛着一个木质人字梯回到了石牌楼下面。老大爷帮着支好了人字梯,见陆渔爬上去,笑呵呵地掏出来一块抹布,浸水拧干,也开始擦柱子。
  “其实啊,这个石牌楼有不短的一段历史了。”老大爷一边擦着柱子,一边笑呵呵地跟他们讲,“听我爷爷说,他记事儿的时候石牌楼就在了。这么多年过去,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
  都是死物,也就没有人想着给这石牌楼打扫一下。
  老大爷说着,拎着抹布,抬头看陆渔,“阿渔啊,你小心点儿。老师的作业得做,可也得注意安全,咱慢慢来。”
  陆渔被他一看,把刚掏出来的珠子又默默放了回去,对上老大爷慈祥的目光,乖乖点点头,“嗯。”
  是的,为了让投喂小龙的举动看起来正常一些,商年用的理由是老师给他妹妹,也就是陆渔布置了一项作业,让做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儿。
  他们想来想去,就想到了石牌楼这个有历史意义的建筑,准备好好打扫一下,呼吁人们爱护公物,保护历史。结果走得太匆忙,只带了一个小铁桶和抹布,忘了接水了。于是才有了朝老大爷借水的事儿。
  四九城里的人热情,见三个大人并一个孩子清洁石牌楼,问清楚了之后,觉得这的确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儿,离得近的人掉头回家,你拎水拿抹布,我搬梯子,他拿小扫帚,就绪后撸起袖子,热火朝天地跟着干起来。
  陆渔看着旁边踩着梯子,拿着小扫帚除去翘起檐子上灰的大叔,有些茫然。商年哥哥说要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再喂小龙,可是这个叔叔时不时就拿眼睛看她啊……
  找不到投喂机会的陆渔,无辜低头去看商年。
  商年:“……”
  商年无声回望。
  他没想到群众有那么大的热情,上手来帮忙的就不说了,还有一群围观的人,给他们认真指出来哪里没弄干净……
  跟陆渔并排的大叔扫完尘,定定看着那双龙戏珠的壁雕,沉吟了一下,“常叔,你平时修理电器,家里有没有多余的软刷?”
  “有啊,要那东西干什么?”
  “这龙身上的鳞片都精致得很,我怕用扫帚给弄毁了。”大叔朝着下面头发斑白的老人笑呵呵道,“经年的东西了,得好好保护。咱们上心点儿,就当是积德了。”
  “成。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拿。”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甚至把石牌楼下面的地都扫了一遍,商年无奈揉了揉眉心,他是不是该感叹一下国家五讲四美三热爱获得的超强成果?
  见老人把软刷拿过来,商年上前一步接住,正想开口让大叔下来,他上去给陆渔打掩护,人大叔不乐意了,“我做事儿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
  商年:“……”
  商年默默把软刷递还给他,视线一错,看了一眼陆渔,然后深吸口气,“有飞机!”
  他话音未落,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良久,那个拿着软刷的大叔开了口,“小伙子,这块就不是飞行区域……”
  “对,大家伙儿都知道。”最初的那个老大爷神秘地笑了笑,“你这孩子,多大了还这么调皮捣蛋!都忙着呢,你要是累了就歇着吧。”
  收回视线的同时,给了他一个你对我们老一辈的力量一无所知的眼神。
  商年默默收下老大爷隐秘的自豪,然后抬头看向陆渔。陆渔眨眨眼,对着他摇了摇空荡荡的手心,眉眼愉快地弯起来。
  商年点点头,行吧,虽然与预想的有些偏离,但好歹达到了目的。
  只是,
  他忽然一顿,身体僵住没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头顶有一股重量把自己那短短的发茬压弯,头皮还能感受到沁凉的气流穿梭其中……
  这是——
  商年眼睛微微眯起,条件反射地就要伸手往头顶摸,结果手才抬起来一半,就被直直从梯子上扑下来的陆渔给砸个正着。他迅速接住人,随即就感觉一道热气喷到耳朵上,惹得他直接上手狠狠揉了揉。
  “商年哥哥,别摸。”陆渔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它们,在上面。”
  商年嘴唇微动:“它们?”
  陆渔眼神躲了一下,“嗯。”
  它们不仅在他头发上翻腾,还……还盘出来了俩气涡……
  商年本来面色还好,脑袋上方骤然传来的巨大压力让他脖子青筋尽显,他咬着后槽牙撑稳,竭力保持镇定字字顿顿道,“你叫它们回去,白天不要出来,吓到人民大众不好!”
  “嗯。”陆渔忙点了点头,片刻后,有些弱弱回望道,“我……我要不给……给你,摘下来吧?”
  它们俩不愿意回去……
  商年现在身上只要再多一根稻草,估计就趴下了,他连移动都做不到,怎么可能还有力气把陆渔抱起来摘那头顶的两条小龙?
  陆渔见他脸色沉沉,闭口不言,忙爬上梯子,朝他招招手。
  商年看她,“……”
  走不动了解一下?
  陆渔眨眨眼,看他头顶上变得越来越大,几乎要造成平地起风的气涡,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来商母给她买的蝴蝶发卡。
  蝴蝶的翅膀是用颜色各异的玻璃微粒串起来的,底部弹簧支撑着,微微一动,那翅膀就颤巍巍的抖动,阳光下煞是晶亮好看有趣。
  那两条小龙被蝴蝶翅膀反射的光晃了眼睛,停住翻腾的动作,脑袋慢慢往光源处扭,等看清楚陆渔手中的东西,眼睛蓦地瞪大,张着嘴,欢快地朝她拿着蝴蝶发卡的手冲过去。
  好亮!好闪!想要!
  等它们一到跟前,陆渔迅速收回发卡,一手一条,捉住就往石壁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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