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笙的折扇挡在了何洁嘴边,把她要说的话硬生生塞了回去。
周笙微笑着说:“要不一起坐下喝杯茶?顺便和我们这些外乡人介绍介绍昌平。”
花无锡盯着周笙手上的扇子回答:“好啊。只是我不喝茶的,小厮来杯酒。”
周笙和何洁对视了一眼,面带尴尬。
阿满在上面等了良久都不见花无锡上来,不觉有些好奇,正想推开门,却听见了门外熟悉的声音。
小厮:“这位公子您的伤还没好还是别出去了。”
晏书回答:“不行我还没找到她,我要先去找她。”
小厮拦着他:“公子还是别逞强了,您要找谁不如告诉我们掌柜,我们掌柜人际广肯定能找到的。”
晏书迟疑着问:“当真!”
小厮回答:“是啊,公子放心吧,还是先休息吧。”
晏书随小厮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阿满皱着眉:“他怎么来了?还受伤了?真是多事之秋。”
阿满在房间里徘徊来徘徊去,越来越觉着事情并没有按照自己想的发展,得想个法子才是。
过了许久花无锡高高兴兴地走了进来:“阿满你看我得到了什么好东西。”
阿满看着花无锡手上的东西,一把扇子,一个扳指,还有两块玉佩。
花无锡抱怨着:“这俩个人啊,除了那个清秀的东西多,另一个就这么块玉佩,真是寒酸。”
阿满仔细看着这几样东西,怎么越来越觉着眼熟是怎么回事?
阿满一把抢过花无锡手上的折扇:有没有搞错!这是御扇。
阿满又看着其他几件,果然没粗是她俩,阿满狠狠拍着自己的脑门,真是全毁了!
阿满语气生硬:“你把那俩人怎么了?”
花无锡贼笑着:“我啊,给他们下了点药。”
阿满皱着眉:“有没有搞错你又来?你要把她们也变成瞎子?”
花无锡摆了摆手:“不不不,总用一种太无趣了,这次我换了一种,叫做‘痴情散’。”
阿满有些紧张:“你说清楚什么‘痴情散’那是什么?”
花无锡捂嘴笑着:“就是她们会对身边离得最近的人动情,男女不限,不过最多就一天,我本想试试,没想到真的管用!但是她们当中乱来怕影响我生意,我就把值钱的拿走了,把她们扔到酒窖里了。”
阿满深呼了一口气,这才过了多久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阿满对花无锡说:“你可真厉害!这下算是遇上大麻烦了。”
花无锡不以为然:“能是什么大麻烦,你连王爷都不怕还会怕个富商,除非啊她是天子。”
阿满拿着御扇想:或许这把扇子能帮自己更快的完成事情。
阿满对花无锡说:“东西都拿了,就放了人家吧,何必关着,你太过分了。”
花无锡赞同:“也是,万一又和你一样赖上我,那我岂不是真的赔大了,我待会儿就派人赶她们出去,但是呢赶哪里去呢?”
阿满勾起嘴角:“我觉着吧,自然要是人多的地方。对了万一她们清醒了怎么办?我可不会替你摆平第二次。”
花无锡笑着坐下:“你放心,我这么聪明不会在一个地方摔两次,那东西不但可让人动情,其实也算不上动情就是会做一些亲密举动,最重要的还是能让人忘记最近的事情,嘻嘻,这才是我地目的,所以她们不可能找上我。”
阿满思索着说:“最好是这样。”
阿满内心还嘀咕着:对不起啦,这次可没办法护着你们了,也算是给你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好了。
市井
人们看着地上两个搂搂抱抱的女子,两个人就像是两块年糕黏在一起,人群对二人的行为纷纷议论不止,但是又不敢管闲事。
这时其中一个女子咬着另一个的耳朵。
一个突然大叫起来一把推开另一个。
周笙看着人群一脸懵,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在这里,我是谁?我在干嘛?
何洁被推开后也清醒了过来,看着围观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衣物虽然完好,只是自己刚才在干嘛……为什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咬了什么?她记得她是梦见在啃猪耳朵的。
周笙捂着头,看了看手,扇子呢?扳指呢?可是很快周笙就没工夫想这些了,一阵阵头疼让周笙难受至极。
人群一开始还对俩人指指点点,但见二人清醒了,又衣着不凡怕惹上麻烦,连忙散开,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周笙和何洁艰难地互相扶持起身,看着人群诡异的目光,自己也觉着奇怪。
周笙小声问何洁:“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何洁摊了摊手一脸不知所以:“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刚醒来,我们怎么睡在大街上。”
周笙捂着脑袋,又甩了甩:“罢了先回安王府,爷头疼的很。”
何洁也回应:“是啊,我也是头痛欲裂,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第29章 给不起
安王府
大夫先看了看周笙又看了看何洁,摇了摇头。
大夫对安王周潇说:“我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了,不过看脉象并没有什么大碍,想来休息几日应当是没是了。”
周潇正要说什么,何洁打断了周潇:“安王我们没事,大概是这两日舟车劳顿太累了,就让我们休息两日好了。”
周潇领悟说:“那你们还好休息吧。”
酒楼
阿满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花无锡看着晃眼:“行了,你别走来走去了好不好,看着我头都晕了,你到底在烦躁什么啊。”
阿满走到花无锡面前问:“中元节是不是快到了。”
花无锡点点头:“是啊,可是那又怎么样,那是鬼节,你要干嘛?”
“鬼节?对啊就是鬼节。”阿满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花无锡看看阿满:“干嘛?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喂,我可告诉你,我可不会帮你的,中元节那天我可是要早早关门歇息的。”
阿满轻笑:“问你借样东西呗?”
花无锡还在玩弄着周笙的御扇:“借什么啊?”
阿满指了指花无锡:“你的……衣服。”
花无锡连忙护住自己的身体:“阿满!你要干嘛?我可告诉你,这件是不会借给你的,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上回被人弄脏,我可花了好大的功夫把它弄干净的。”
阿满俏皮地说:“你手上的那块玉佩,对你就把那块丑的给卖了,我保准你能做这样一模一样的好几身。”
花无锡看着那块稍微逊色的玉佩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满一把抢过御扇:“那是自然,你现在就可以去试试。”
花无锡立马站起身:“去就去,我倒是想知道,那个粗犷的女人到底是个怎样有钱的财主。”
花无锡走了出去,阿满拿着御扇,这御扇确实是舒服,难怪周笙不肯离手。
中元节这天,街道上早早就没有了人烟。
安王周潇向来听信鬼神之说,早早就多待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只是周潇是个好事之徒,待久了会觉着无聊,可是她又向来不爱读书。
周潇满脑子还是花无锡的倩影,要不是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朝廷官员坏了自己的好事,如今花无锡恐怕早就是她的夫侍了,周潇想着就觉着生气。
周潇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忽然鼻尖闻到一股浓郁的芳香,闻着闻着觉着这味道特别的熟悉,就好像那日花无锡身上的味道。
周潇站起身,犹豫着站在门边。
但是好奇心还是促使着她打开了房门,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周潇走了出去,只见花园里好像有一个粉红色的身影若隐若现。
周潇自然认得那件衣服,那是花无锡的衣服没有错,难不成是花无锡想通了来找自己了?
周潇追随着那道身影,可是却追到了何洁的房门口,之后那身影便不见了。
周潇很好奇,花无锡怎么会来见何洁?
何洁的房屋里烛火还在摇曳,按道理何洁身子不适不应该还没睡啊。
周潇缓缓靠近倚在门口,透过纱窗观望。
只见何洁正伏案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已经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适的样子,难不成先前她是装的?
周潇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首先那个所谓的朝廷大员的出现就很奇怪,她怎么就这么准确的知道自己会来那家酒楼闹事呢,又怎么偏偏正好人赃俱获。
重点是,这件事刚刚才结束没多久,何洁就和周笙来到了昌平。虽说这二人口口声声说着要找沐婉,可是至今只是拜托自己去找,既然如此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周潇的背上冒出了冷汗,说不准这一切都是何洁秘密掌控的。
里屋突然有了动静,周潇连忙躲到一棵树后面。
只见何洁张望着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只信鸽。
然后放飞了信鸽。
见信鸽飞走了,才放心回到屋子里熄了灯。
周潇忽然间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好端端的何洁写信给何人?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看来来者不善啊。
酒楼里
花无锡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几件新衣服对阿满说:“这几件你看看哪一件最好看?”
阿满把花无锡的衣服还给花无锡:“哎呀,终于做完了,这两天可以安安静静的了。”
花无锡听不懂阿满在说什么:“你怎么神神叨叨的在说什么呢,话说你穿我的衣服做什么?”
阿满问花无锡:“你听过一个传说吗?传说在中元节那天写一份信,然后放在信鸽身上就能传递对逝去亲人的思念。”
花无锡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阿满,面上带着失落:“可惜我并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活着。”
阿满惊讶地问:“那谁给你取的名字呀?”
花无锡喃喃:“你们怎么都这么问,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身上有一块胎记,就在后背,是一朵花的形状,无锡嘛是我有一块玉玦上面刻着无锡二字,然后我就自己给自己取名花无锡了。”
阿满问:“那谁养你长大的,你可别说你是自己风里雨里自己长的。”
花无锡噗嗤一笑:“才不是呢,养我的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掌柜,她抱来我的时候已经年过半百了,她又一直没有成婚生女,然后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她给我取名叫旺财,可我实在是嫌弃这名字,太土气了和我一点儿也不配。”
“旺财?”,阿满没忍住笑出了声:“看来你喜欢钱财还是和你养母有关联,瞧着名字取得都这么接地气。”
花无锡狠狠地踢了阿满一脚:“行了吧你,你的名字也没好到哪里去,这大街上和你同名的到处都是,还嘲笑我。”
阿满忙捂住了嘴:“不笑你了,不笑你了,我土气,我土气。你接着讲,接着讲。”
花无锡没好气地说:“接着讲什么啊,哪有什么后来,后来就是她年纪大去逝了呗,我就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阿满接着问:“那你那块玉玦呢,借我看看呗。”
花无锡从袖口中取出,这块玉玦泛着微红的光泽,上面还有细细的裂痕,看上去有些陈旧。
阿满接过来仔细看着,这块玉玦好像不像是我朝之物,始皇周媛喜欢纯色系,连同玉佩玉玦这些物品无一例外都是纯色,可这块中间还夹杂着些许白色,而且这块玉玦十分小巧,看上去应该是女人的耳饰。
玉玦背后确实是歪歪扭扭的刻着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并不是花无锡口中的“无锡”二字,而是“无赐。”
虽然阿满不明白花无锡是怎么认错的,也许是因为他不太识字,也许是这块玉玦实在是太陈旧看错了。
阿满又看了看远看像是无锡,但是近看绝对是无赐没有错,可是为什么要在一块玉玦上面刻上“无赐”二字。
花无锡见阿满发呆问道:“怎么了?这块玉玦有什么问题吗?”
阿满摇着头问:“不是的,我突然想问问你,你读过书吗?”
花无锡回答:“你觉着呢?读书那是富贵人家公子的事情,和我有哪门子关系。”
阿满举着玉玦问:“那你是怎么得知,这是‘无锡’二字的。”
花无锡回答:“养母告诉我的呀,她说她抱我来时就有这块玉玦,上面刻着‘无锡’二字。”
阿满嘴角有些抽搐:“敢情那个养母也是个半吊子,罢了罢了,无锡总比无赐好听多了。”
阿满把玉玦还给了花无锡,自己的事情都没解决哪有空关心人家的陈年旧事。
花无锡拿着玉玦视若珍宝:“这大概是唯一和我父母有联系的东西了。”
阿满安慰他:“你别难过了,我的父母也走的早。”
花无锡突然抱住了阿满,那股熟悉的味道再一次席卷阿满的大脑:这家伙怎么回事?
花无锡紧紧抱着阿满带着些许委屈说:“你让我抱一会儿,你知道吗?养母去逝后,我就没有一个亲人了,我每天都活在恐惧里,我害怕别人会欺负我,害怕那些达官贵人意图不轨。”
阿满没有推开花无锡,花无锡的脑袋靠在阿满的肩膀上,泪珠滑落在阿满的脊背,说句实话这是阿满第一次觉得花无锡可怜。
阿满轻轻拍打着花无锡的背:“你是不是就是因为害怕才联系银针和制香的。”
花无锡点着头,哽咽:“是啊,不然我恐怕早就成了某个坏人的夫侍了。想想就恶心,要是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阿满就这样轻轻安慰着花无锡,花无锡就这样抱着阿满不肯松手,直到缓缓睡去。阿满把花无锡抱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阿满突然觉着有些于心不忍,自己就这样利用了一个无辜的人是不是太冷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