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综](四)——林木儿
时间:2019-05-01 09:30:45

  这大半夜的,踢里哐啷的,心脏受不了啊!
  阴伯方蹭一下坐起身,看自家儿子跟个夜游神似的就站在床边,昏暗的灯光照到人脸上一阴一阳的,有点阴森。
  他真唬了一跳,‘啊’了一声,才看清是谁,然后抓起枕头就扔过去:“你……你……你想吓死老子啊!”
  阴成之偏头,枕头顺着耳边飞出去了,可能是扔到桌子上了,茶碗茶壶噼里啪啦的。
  阴伯方太阳穴起的直跳:“大半夜的不睡觉,回来干什么来了?还有……进来前不知道叫人通报一声……”
  “故意不叫人通报。”阴成之站着没动,“就是想进来看看,屋里有没有藏着小老婆,看你有没有对不起我娘。”
  “你个逆子!”阴伯方捂住胸口,“老子迟早得被你气死。”他直直的往下一躺,“看也看了,看完就给老子滚出去。混账玩意。”
  阴成之不动,却伸出手来,手心朝上。
  这是要钱。
  三十多岁的儿子了,手心朝上管老子要钱,这混账东西。
  他不耐烦的指了指柜子的方向:“老地方,自己拿去。”
  然后阴成之转身,去暗格里,直接抱着里面的匣子就往出走。
  阴伯方蹭的又坐起来,这个气啊:“都拿去了?你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我要在云雾山给我娘修一座庙宇。”阴成之抱着匣子脚都不停,“就这点……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阴伯方瞪着眼,直接就卡壳了。
  等人走了,脚步声彻底的远了,他却睡不着了,眼圈也红了:“这孽障……孩子他娘啊……我对不住你啊……”
  于是阴成之第二天天不亮就出城了,一点也没叫人瞒着,谁问都是给阴家老夫人修庙宇呢。
  码头上有好货,那就直接采买。然后直接给我送云雾山去。
  看着‘货’物,不管是‘木材’还是‘石料’,亦或者是给工匠的粮食,有条不紊的装上阴家的马车运走了,石万斗直挺挺的往下倒,多少日子没睡踏实了,这会子困的要死了。临睡着前还交代金山:“信鸽呢?撒出去……快!”
  云雾山有阴成之的云雾山庄。往年的时候,一年里有大部分的时间,他是在山上的。这周围几座荒山都是阴家的。所以,相对来说,很安全。尤其是他要求运到山顶上去,那丢失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四面悬崖,只一条路能上下。还就不信了,这里要是不安全,再没安全的地方了。
  只是,这突然给老夫人修庙宇还是叫人觉得奇怪。
  宣平帝都问阴伯方了:“可是到了什么忌日?朕如今这记性不好了,记不住。”
  阴伯方就尴尬的笑:“臣家里那小子,您还不知道吗?什么时候靠谱过?银子诳去了,到底是干啥用的,只有他知道。”
  宣平帝笑笑:“之前去北康出使,还以为他这是要上进了?”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别指着他能成事。”阴伯方语气里满满都是嫌弃,“也就是给臣生了个乖孙子,他也就这点用了。”
  宣平帝呵呵了两声,阴伯方翻译过来,意思是这样的:你儿子不成事至少还给你生了个好孙子,我儿子也不成事,却连个可心的孙子都没给我生下。
  那边林平章不知道他被嫌弃的不要不要的,他这会子也找阴成之问呢:“怎么好好的,这个时候想起来修庙了?选址很要紧,找高僧看过了吗?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你以为我想啊!
  阴成之没急着回答,却先黑着脸瞪着李长治:“把人都带出去。”
  李长治看了太子一眼,太子点头,他麻溜的带着人出去了。
  “怎么了?”书房没别人,林平章就直接问了。
  “怎么了?”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我不知道我这行为像是脑子有毛病吗?可我有啥办法呢?“你家孩子把三百万两金子,三千万两的银子,一股脑的给我塞过来了。提前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推给我了,你说……你说我能咋办?”
  什么?
  林平章以为听错了:“多少银子?”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她不管私藏了多少,而我都是那个替她销赃的,脱不开关系了。
  他气不顺,白眼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扔:“没听错,就是那么多。我估计这还不是全部。那些古董字画珠宝首饰呢?变现之后,只怕更多。这次……估计抄出了一亿都不止。”说着,他身子前倾:“现在,咱们什么都不缺了……所以……太子殿下啊,真的可以动动了。”
  动吗?
  林平章的手就慢慢的攥紧……
 
 
第1172章 鸾凤来仪(26)三合一
  “这么多金银,她是怎么运回来的?”林平章平复了一下,就先问了这么一句。
  阴成之垂下眼眸:“就那么给运回来的?”
  就那么给运回来了?说的好不轻松!
  林平章信他才有鬼:“瞒着我什么?这么多银子……石万斗全都伪装成运粮的船,也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多粮食进京,只要不是眼瞎的,谁都会心里犯嘀咕。更何况运送的人还是跟太孙渊源颇深的石万斗。”
  看!谁都会这么想吧。
  阴成之叹气,叹气之后又冷笑:“对!就我在掩耳盗铃是吧。我好端端的修什么庙宇,我能不知道我其实也在怀疑?而你爹也在怀疑?明知道还不得不做,不得不白担了个贼名。你当我乐意?”
  “钱呢?”林平章自动屏蔽那所谓的不得已的若干理由,直奔主题的问他。
  钱嘛……
  “我收到不少……”阴成之直言,“但肯定不是全部。至于其他的钱去哪了?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玩的比你溜。剩下的钱具体去哪了,只有她知道。”当然了,或许还有自己的儿砸。很可能这个坑了自己的主意,就是自家那倒霉儿砸出的。但这话他没法说啊,丢不起那人。
  林平章就笑:“那你还想动?还劝着我动?瞒着她,我们动的了吗?”说着,他的心情不由的就有点复杂。
  这个孩子啊,学会跟自己这个当父亲的留心眼了。
  阴成之有些替太子心酸,想了想还是只能叹气:“她的身份尴尬,偏偏又那么一身本事和能力。平章啊,我之前说的事,您该好好考虑考虑了。以如今的情况看,怎么走,都少不了血流成河。可还是那句话,不破不立。从古至今,没有永远不被颠覆的王朝……你只要做好每个你能做的决定就行了。你得承认,她确实是无可替代的太孙人选。如果你决定的人选不是她……她到底会做出什么来,谁说的准。你要是狠不下牺牲她,就只能把位子传给她。”
  林平章闭着眼睛,缓缓的点头:“给我些时间,我会认真的想一想。”说着,就喊李长治,“叫人给太孙传信,路上千万小心点。”
  皇上不会相信钱全部在阴家的,先把钱挖出来,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把这个威慑太大的太孙除掉。另一边她又把五蠹司挖出来了,在皇上看来,她的手伸的太长了。早些年的皇上是有私情的,可后来的皇上,连私情是什么都不曾有过了。顾念祖孙之情,纯属扯淡。
  况且,不是皇上动手,也会有人动手的。
  林平章心里滋味难言,跟阴成之道:“凶险她受了,好处没她的,谁心里也不会舒服?她自己留了后手,也是情有可原。就这样吧!先这样吧。”算起来都是一笔糊涂账!
  “不这样还能怎样?”林雨桐站在甲板上,跟四爷嘀咕,“不管什么时候,咱们自己得留底牌。这是你教我的。”
  “留底牌之后呢?”四爷又说她:“东宫会是什么反应?”
  林雨桐看着滔滔的江水,“这也是我想试探的。看看他们对我的容忍度到底能有多高。如果始终接受不了我这个太孙,我的爷啊,咱们就得另做打算了。”
  船行了半日,三皇子来了,提了个要求,“……想吃竹儿鱼,错过了这个地方就没有了。”
  竹儿鱼只有这一片的支流水域有,长的像是细细的竹竿儿,据说是美味异常。但就是一点,离开这一片的水一个喘气的工夫,就死了。所以能运到京城的少之又少,而且都不新鲜。哪怕皇宫内院得到的贡品也不过如此。所以,很多大船会在这一片停泊,然后乘坐专门接客人的小船,从支流水域过去,走半个时辰的路程,去尝尝这个鲜。而且,如今正是秋里,竹儿鱼正肥的时候。江边停泊的船不少,看见太孙的船来了,不少人都站在船头观望。
  林雨桐特别惊讶三皇子提出这个要求:“之前不是还着急回去,怕李妃娘娘担心吗?”
  林平康愣了愣:“再赶,也不在这半天的时间。”
  好吧,怎么说怎么有理。
  “那就……停下来,等等?”林雨桐看向添福,“叫停船吧。”
  林平康邀请林雨桐:“不一起去?”
  林雨桐摇头:“还是算了,我对鱼没那么深的执念。”
  陈云鹤倒是跃跃欲试,还鼓动林雨桐:“殿下,您是没尝过不知道它的味道。那滋味,吃一次就忘不了。每年圣上赏给祖父几条,我也就更跟着尝两口。还是不新鲜的,如今有新鲜的,怎么也不能错过了。”
  “那你就去吧。”林雨桐不拘着他了,“尽管去吃,赶在明早天亮之前回来就行。”
  陈云鹤带着人,麻溜的就走,坐到小船上了,还问呢:“您真不去。”
  真不是非去不可的。运到京城不新鲜,运到现在这条船上,总能确保基本是新鲜的吧。谁都知道自己是太孙,这身份出去转悠并不合适。
  林玉梧看着走远的小船,就低声道:“提防着点。咱们这位三叔,也不能小看了。”
  这个自然,反常必有妖,只是不知道这幺蛾子出在什么地方了。
  林雨桐就说:“今儿别回房了,都守在一处吧。”
  她的船舱最宽敞,客厅和书房都有榻,卧室还带着床。睡林玉梧和四爷绰绰有余。
  结果三人进了船舱,添福来报:“伏牛先生来了。”
  这老东西,鼻子可够灵的。
  林雨桐请他进来,又叫了蒙放和江蓠,“上下都得防着,船这东西,在水里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蒙放指了指下面:“我亲自去下面守着,您安心。”
  伏牛先生却道:“守着?守什么?怕人家凿船吗?”
  蒙放上下打量了伏牛先生一眼,刚要说话,林雨桐摆手,制止了他。
  “冉先生有何高见?”林雨桐上前跟他对视,“您这是终于肯说话了?”
  伏牛先生惊讶的看了林雨桐两眼:“这么说,老夫的这点底子早就被殿下给刨干净了?”
  蒙放目露不解,林雨桐却打发他跟江蓠:“外面守着。”
  等大厅里只剩下四个人,冉耕才叹气:“藏了这么些年了,终于还是被挖出来了。”
  “不是挖出来了。”林雨桐看他,“是你自己上赶着跳出来的。你的确是想取我的性命,这点你我都很清楚。”
  冉耕眯着眼睛:“没错,最初,我是想杀你。”
  “江南这么大的阵仗,想来先生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林雨桐又朝前走了两步,继续问道。
  “也不算错。”冉耕闭眼:“大位,有德者方可居之。”
  “这话我赞同。”林雨桐轻笑一声,“听起来都是大道理,可我是无德者吗?”
  冉耕睁眼跟林雨桐对视,然后坦然的摇头:“太孙……如今看着,还算是有德。整吏治,肃贪官,安江南,不是无德之人。”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呢?”林雨桐摊手,“你看,你的所作所为,岂不是亦无德?”
  冉耕猛地一笑:“有德与无德比起来,无德之人才能过的更好一些。这是老夫半辈子的惨痛经历教给老夫的道理。”
  “哦!这样啊。”林雨桐状似理解的点点头,“所有无德之人都以此为借口的话……想来这世上最无辜的就是我祖父了,是吧?”
  冉耕眼里的怨毒一闪而过,“你不用这么试探我。没错,我想杀的是他……”
  “杀他太难,也太便宜他。”林雨桐笑了一下,“所以你想颠覆他的江山以达到你的目的。对吧?可是……如今看来,你没那么多时间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之前几天见你,还要糟糕。我猜,在船上这几天,你又被人暗算了。谁暗算到了你的身上?又为什么要暗算你?我在想,依你的身体条件,只怕是不能等到看仇人倒霉的那一天。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有办法,叫你活的比他长呢?”
  “曾经也有个女人这么跟我说过。”冉耕笑了笑,“可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曾兑现她的承诺。”
  林雨桐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认真的看冉耕:“真不敢想象……事情是竟然是这样的。人性啊……果然难以捉摸……”
  要是添福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么冉耕当年跟阴伯方一样,对那个意外出现的小龙女,是抵触的。可听他现在的言语,那么很明显,这些年,他一直在跟那个女人合作。
  “那么,你现在,是来要我的命的吗?”林雨桐看他,要不然,何必将他自己的底牌给掀开。
  冉耕苦笑:“就像你说的,我的时日不多了。”
  所以呢?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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