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是大意了,才给了他可趁之机。真不是我吹,按我的实力,不用法术也没有几个人能打得过我。你等着啊,我明天再去,这次绝对把你儿子给抢回来。”
胡说将这次失误总结为都是大意轻敌的错,她不能接受自己竟然败在一个区区凡间男人的手下,虽然她不用法术那也不可以!
这可是她费了老鼻子劲弄来的最完美的身体!配合她矫健的身手,她在人间可谓是横着走也没人敢惹的!
温灿不知道胡说内心的愤慨,她多少听说过点姜逢的事情,没想到在胡说这里得到证实,“我听说姜逢学过武,他师傅还是个世外高人。”
本来是想安慰,人家毕竟是学过的,打不过很正常。没想到胡说听了后不仅没有释怀,倒越发生气:“学过怎么了?学过也不是我对手!”
胡说的脸十分不称这么信心十足的话,温灿想了想还是把那句“不是你对手怎么还被揍了”给咽了下去。
学过武的姜逢把坏坏送回了家。
坏坏疯玩了一天已经有些累了,但他还是强自睁着眼睛,见到梁尽他张开了手要抱抱,“爸爸~”
梁尽从姜逢手中接过坏坏,坏坏满足地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小眼睛终于撑不住了,要合未合。
他抱着坏坏见了门,姜逢跟在后面没有走。
“我们今天遇到一个人,他要抢你的娃,被我给打跑了?”
“还有人能从你手下逃脱?是你身手不行了?还是对方太厉害?”
梁尽走到沙发坐下,让坏坏躺在他怀里。坏坏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小手紧紧抓着梁尽的衣服,握成一个小拳头。
“事情就奇怪在这里,他本来被我揍趴了,我把他拴在消防栓上,注意啊是拴,用皮带拴。”姜逢跟着在沙发上坐下,边说边用手做一个拴的动作,“然后我就去哄你的娃,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啊,我一回头,那个人就不见了!”
他伸开手左右上下一通比划,“就这么大个人!壮得跟头牛似的,就不见了!一回头就不见了!”
“咱们假设他能很快挣脱我绑的结,他就是能跑掉,我也能看到他怎么跑得对吧?就这么短短十几秒的功夫,他就跟人间蒸发变成了空气似的不见了。你说这怎么能解释得通?这不合常理啊对吧?”
梁尽不在意那个人是如何从姜逢手中逃脱的,他只在意一件事情。
“这么快。”
这么快就有人动作。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已经无意再斗争。可是,他们竟然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他摸了摸坏坏纯真的睡颜,他不会让人伤害到他。
“对,太快了!这不科学,非常不科学!”
姜逢还是无法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
给胡说涂完了药,两人就准备休息了。
温灿对坏坏的思念已经快要喷薄而出,她已经离他这么近了,多想快点见到他呀。
“大恩人,你明天别去硬碰硬了。我跟你一起去,我们跟姜逢说,我是我分散多年的妹妹,他应该会让我看孩子。”
胡说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思维,“然后呢?你看一眼就可以了?他们能让你儿子跟你一起住?”
“分散多年的妹妹早干嘛去了,突然冒出来他们就会信了?”
“......”
“那你说怎么办嘛。”
“实话实说!你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温灿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办法,最后发现还是单刀直入比较直接有效。
“我怎么能让他们相信我没死啊?”
“放心,我会让他们相信的。”胡说又拍拍胸脯保证,“只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再抢一次娃!”
“我就不信还有我打不过的人!”
温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胡说每一次信誓旦旦让她放心的事情,她最后都放不下心。
天还不明,胡说就推推温灿把她叫醒了。
“起来了起来了,我带你去见你儿子。”
温灿迅速就爬了起来。
两个人在凌晨四点多就去退了房。他们走后,老板娘对着四方神明鞠了鞠躬,“菩萨保佑,玉皇大帝保佑......”
她们走出旅店,天还黑黢黢的,街上除了环卫工人和零星卖早餐的在忙碌,行人寥寥无几。
温灿感觉到有些微凉,她抱紧自己的胳膊,问胡说:“我们打车去吗?”
打车?胡说摇了摇头,“有我在,不需要。”
他半蹲下身,示意温灿上来,“我背你,比坐车快,快上来吧。”
温灿也不矫情,熟练地爬上他的背,“我知道他和坏坏现在住哪儿,离这里有点远,你会不会太累了。”
“不累不累,这对我来说就是早上晨练。”
他深吸了口气,右脚往后一蹬,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温灿在茂密的深山里见识过胡说的体力和速度。在这平坦的城市里,他犹如归水的鱼儿在水中快速穿行。
温灿抓紧了他的肩膀,她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要一大早把她叫起来了。
现在时间还早,觉得她们是疯子的人不会太多。
姜逢昨天没有回家,留在梁尽这里过夜。往常他也经常在这里留宿,这里甚至有为他留的房间和换洗的衣服。
他醒得早,不过五点多便睁开了眼睛。但他没有起床的意思,摸着手机开始打游戏。
手机音量开得很大,但他敏锐的感觉告诉他,有人来了。
他手放在地上,可以感觉到有人正在一步一步靠近。来者不善,竟然悄无声息穿过了别墅的安保系统,潜入宅子。
胡说背着温灿慢慢上楼,此时大宅里寂寂无声,所有人都还在安睡,只除了一个......
“有人发现我们了。”她把温灿放下来悄悄地说,“一会儿你先找个地方藏好,我去会会他。”
温灿拉住她,小声地说:“大恩人,别打架。”
如果惊动太多的人,不就有违她们悄悄潜入的初衷了吗?
胡说比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三招制敌。”
五、四、三、二、一。
姜逢在心里默数,数到一时,门开了。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小样,还真敢来,特意为你留的不上锁的门。他站在门后,对着进来的脑袋就是一拳。
瞬息间,两人已经缠斗上。对方显然早有准备,他没有偷袭成功。他动作灵活,好几次避开了姜逢的攻击。
还挺厉害,不过嘛......
“疼疼疼!”
温灿躲在墙角,听到了胡说的哀嚎。她急忙冲进了房间,看到胡说被压制在地上。姜逢背对着温灿坐在胡说的身上,扭着她的两个胳膊。
胡说疼得眼泪汪汪,她无助地看着温灿,“救我。”
姜逢没有看到温灿,他手下又用了几分力,斥道:“又是你这个大胡子!上次还没得到教训是不是?说!谁让你来的!”
“温灿,呜呜呜~”
“温你娘的灿,再给老子胡说八道,卸了你胳膊!”
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那个......姜逢......你能不能......把人放了......”
第二十章
姜逢觉得自己是有点对不起温灿的。
虽然他觉得温灿这个姑娘脑子不太好使,经常做出一些蠢事,还是一个他不怎么喜欢的那种娇娇滴滴、柔柔弱弱又矫情的女生,他也一度很怀疑梁尽的眼光,但到底,是他把温灿拉到了梁尽跟前让梁尽一眼看上的。
抛开温灿这些多如牛毛的缺点不谈,她还是个拾金不昧的人。师父说过,这样的人品行都不会差。
就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有一天,突然死了。
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娃娃,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姜逢想,温灿会不会在阴间里暗搓搓的怪他。怪他一次又一次听梁尽的话把她逮回来。如果她能如愿去临市,是不是就不会遇上那场车祸。
不过姜逢又想,温灿这样懦弱的人哪怕变成了鬼,也是个怕人的小鬼。肯定按部就班投胎去了,不敢回来找他。
“那个......姜逢......你能不能......把人放了......”
姜逢听到声音缓缓回头,见一个小巧的身影有些不安地站在门口。待看清了那张脸后,一向自觉天不怕地不怕的姜逢,吓得从胡说身上跳起。
“鬼呀!”
坏坏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得小脚一蹬。他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梁尽还在这里,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梁尽轻轻拍着坏坏的背安抚他,待他睡稳后,他才起床穿鞋。
动静是从姜逢那里传来的,就在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虽然与主卧隔了一段距离,房子的隔音又好,但姜逢极有穿透力的声音还是穿过厚厚的墙壁在清晨乍响。
孟管家也听到了动静,他带着两个人上来,刚好在楼梯口遇到了梁尽。
他示意他们保持安静,跟在他后面。
“姜逢,你别害怕啊,我不是鬼。不信你摸摸我的手,有温度的,我是个人。哎,真的!”
走到门口,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梁尽听着这清甜的女声,觉得有些熟悉。
“你走开!别过来!”
姜逢气急败坏的声音后又传来“噼里啪啦”扔东西的声音。
“哈哈哈哈,真是愚蠢又可怜的凡人。”
一阵粗狂又放肆的笑声让梁尽皱了皱眉,他的家里竟然悄无声息闯进来两个人。他看了孟管家一眼,孟管家心虚地低下了头。
温灿险险避过了姜逢扔过来的东西,正苦恼着,胡说还笑得那么大声,“大恩人,你别笑了啊,快来帮我解释解释!”
胡说双腿盘坐在地上,见到姜逢惊慌的样子开心还来不及,“解释啥解释,你看他怂得,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还没笑完,门“砰”地一声被撞开,胡说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被两个男人按倒在地。
温灿被吓得后退,慌乱间踩到了地上被姜逢扔得到处都是的杂物,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她仰头,看到梁尽走进屋内。他眼神冷冷一扫,落在她身上时,犹如坚冰碎裂。他急急上前,待走近了又僵住了身子,伸出的手停顿片刻又收了回来。
楼下客厅里,灯火通明。
胡说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嘴里塞着破布呜呜咽咽地不知道在喊些什么,她身后还有两个人站着,防止她逃跑。温灿坐在沙发上,身旁站着孟管家,梁尽和姜逢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不安地用手绞着身上的衣服。
明亮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让人清清楚楚地便看清了她的长相。姜逢强自镇定地说:“哈,你还别说,这世界上还有长得这么像的人,不好好看,真认不出来。”
胡说的手艺是不错,可再像仔细一看也能认出来是两个人。
他尴尬地笑了笑,因为他的话气氛又尴尬了几分。
“你是谁?”梁尽一直看着温灿,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眼里,他的右手在无人发觉的地方微微颤动。
大概也没有人发现,他说这话时语气的异常。
温灿在他过于严厉的询问下更不安了。她又没有做错什么,更应该讨厌梁尽这个人。
可是他说话的样子和声音太吓人了,她害怕。
她抬头看了看孟管家和胡说身后的两个人,“能不能......让他们......回避一下......”
梁尽看了一眼孟管家,孟管家便带着人离开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温灿又指了指胡说,“可以......让她说话吗?”
这么复杂的情况,她一人解释不来。
梁尽点了点头,温灿起身把胡说嘴里的破布扯出来,又费力地把她庞大的身躯扶起来。
“呸呸呸!”胡说一边吐着嘴里的异物,一边咒骂,“你们这些愚蠢又粗暴的凡人......”
梁尽一记冰冷的眼刀扫过来,胡说立即掩住了嘴。多年不见,她对他还是有畏惧的。
温灿把她遭遇车祸后到现在的事情,娓娓道来,其中有不详尽的由胡说补充说明。
“然后我们就来这里找你了。坏坏在哪里?你让我见见他好不好?”温灿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梁尽。
是不是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她们长相相似,连动作眼神都如此相似?像得他几乎都要以为她们是一个人。
可这世上真的有起死回生吗?
不管梁尽信不信,姜逢不信。
他亲眼见过温灿的尸体,半边脸都烂了血肉模糊。他也看过验尸报告,科学用证据告诉他,人死了。他亲眼看着她的尸体火化,什么样的身体在高温的焚化炉里也会变成碎骨和粉末。
重新做一个身体把人复活?现在的骗子可是越来越敢编了啊。
他走到胡说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就你?连我也打不过还起死回生?来,你现场给我做个身体,表演一下怎么复活的我就信你怎么样?口说无凭啊。”
温灿看着梁尽,“你信我!你可以问我问题,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事情,这样你总能确定了吧?”
“不用这么麻烦。”胡说阻止了温灿,眼神灼灼地看着姜逢,“口说无凭是吧?想眼见为实是吧?这可不怪我,是你主动要求的。”
胡说还被捆得严严实实,她左右扭动着脖子。姜逢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有些疑惑地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温灿也不知道胡说想做什么,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只见她扭动了几圈脖子,“咔嚓”一声头从脖子上掉了下来,鲜血喷溅,所有人眼前一片血色。温灿离她最近,瞬间被糊了一脸血,黏糊糊又带着温度的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太过恐怖的场面吓得她还不不及尖叫便身子一软向地上栽去。
梁尽再也坐不住慌忙去抱住她的身子。
姜逢被吓得呆住,胡说的头滚啊滚,滚到他的脚边。她睁着牛眼,笑嘻嘻地跟姜逢说:“嘻,眼见为实,这你们总该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