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呈献在旁边听了瞪大眼睛,“这人好大的胆子!”
然后云瑄接着补充一句,“说来也巧,等我回宫后我才发现当年那个浪荡子,竟然就是三皇子。”
可以的话他真不想承认这样的人是他哥,云瑄一讲到云璟皱了皱鼻子,对他实在尊敬不起来。
云琛同郑呈献对视一眼,若是三皇子同南羌有关,那么他们查探的事,方向多半没错。
巧合的事一多,便不是巧合,而是人为精心设计过的结果。
“盯紧老三和徐昭仪,我们暂不可打草惊蛇,父皇的毒只怕是由徐昭仪下手,小五你在宫里多留心些,能让父皇离徐昭仪远着些必不会错。”
兹事体大,云瑄忍下额上传来的疼痛,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方行动起来,针对徐昭仪母子勾结南羌一事收集证据,云瑄在内,他们在外,彼此里应外合,尽管还找不到解毒之法,其他事却渐渐有了眉目。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英国公府的大小姐,也终于迎来了出阁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过了一年,所以前文中的N年前的事都得再加一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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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十五声太子哥哥
第十五声太子哥哥
蒋妙如要嫁人了。
也不晓得是不是蒋妙双的错觉, 从兰州回来后,这人似乎就鲜少找她麻烦, 对于她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蒋妙双还以为她是在憋着发什么大招, 等来等去, 等到蒋妙如都要出阁了,到现在还是平静无波, 蒋妙双开始怀疑, 难道是她想多了吗?
总之, 没有事就是好事, 蒋妙如得到了她想要的, 如愿嫁给二皇子,想来也就不会再针对她,虽然两人将来还得当妯娌, 蒋妙双光想到这个就头疼, 随后也想开了,这世上的事情哪有十全十美的呢?
蒋妙双看着身着一身大红礼服的蒋妙如拜别父母,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将要嫁做人妇, 英国公心里的纠结从那脸上的表情便能窥知一二, 而孙氏的眼泪就像不用钱似的直掉,连蒋妙双自己看了都鼻酸。
她别开头,想将眼里的泪意眨回去,却发觉站在她身侧的蒋妙姗笑得好不快乐,宛如今日要嫁给心上人的人是她。
注意到蒋妙双诧异的目光, 蒋妙姗也不介意,笑着问:“什么事?”
“……你看起来很高兴?”
自打叶泽铭那事件发生以来,蒋妙姗对她的态度虽没有之前那般针锋相对,可两人说不到一块儿去,倒也没称得上有多熟稔。
蒋妙姗收敛不了脸上的表情,也没想收敛的意思,笑得极为灿烂。
“是啊,我今日,心情特别好。”
她简直等不了明日的到来了。
蒋妙姗笑得渗人,蒋妙双心里发毛,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动了脚步。
这孩子为什么要笑成这样?
照理来说,蒋妙姗发现蒋妙如的本性后,不给她添堵也就罢了,可不应该对于蒋妙如要出嫁此事这么愉悦才是。
欣喜于终于可以不用再跟蒋妙如共处一个屋檐下?
蒋妙双拧紧眉头,只要不刻意到如月居去,就算同样住在英国公府,每天也不一定见得上面,这个理由太牵强。
既然不是这个,那又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蒋妙双理不出头绪,等蒋妙如要上花轿时,她发现云琛竟然就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你不用把人背上花轿吗?”
现在云琛还是以庶长子的名义居于府上,出嫁的新娘子由兄长背出门,那他这个兄长既然还在这里,背蒋妙如的人又是谁?
“二弟说我脚伤刚愈,由他来背即可。”
其实背一个姑娘对他来说真不是什么负担,只是背的对象是蒋妙如……云琛欣然同意蒋世修的提议。
“你也不用送轿吗?”
云琛嘴角一勾,蒋妙双竟看出他面具底下闪过一丝嫌弃的表情,“她,可不值得。”
蒋妙双心想也是,云琛又不是真正英国公所出的长子,蒋妙如多次犯到他头上,还想要云琛以一介太子之姿背她上轿、送轿什么的,恐怕英国公第一个就不同意。
“但是,你值得。”云琛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只可惜,你出嫁那时我背不了你。”
蒋妙双:“……”
都是新郎了还想怎么背她!
她白了他一眼,扭身去帮孙氏收拾去了。
云琛笑笑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蒋妙双逃得再快,脸红的样子还是映入他眼里。
就快了……
他眼角余光扫到眼睛亮得彷佛会发光的蒋妙姗,她直盯着外头瞧,云琛见状顿了一顿。
看来,蒋妙姗对蒋妙如赶出去的那丫鬟是有安排的。
这点小事,轮不到他费心,自有大把的人,等着看蒋妙如出丑。
***
今日二皇子娶亲。
街道两旁围了大群的百姓,争相目睹那骑在马上,丰神俊朗的二皇子。
当然,更多的是看二皇子妃的嫁妆。
一抬又一抬沉甸甸的嫁妆,单看份量就是实打实的,送嫁妆的队伍长得几乎看不见尽头,还有人打趣莫不是这都到了二皇子府,最后一抬嫁妆才刚出英国公府来着?
外头的乐声与人声混杂在一块,蒋妙如直至今日,心里才算是完全安定下来。
终于到了这一天……
她的眼前被大红盖头覆盖,看不清面前的事物,花轿坐起来也并不是那么舒适,她忍着不挪动位置,心想再坚持片刻便可,这时,外头却传来异动。
“快看!那是什么?”
围观的百姓发觉自送嫁列中散出漫天飞舞的纸张,出于好奇心有的人往上一抓,有的人则等落下了再拾起细看,抓到纸张的人与他身边的人脑袋凑在一起,对着纸上的字句指指点点。
“这写什么来着?”
“唉唷,我说老铁啊,你不识字就给别人瞅瞅,你这纸都拿反啦!”
被称作老铁的汉子面上一热,将纸扔给他,“你行你看呗!”
那人接过纸,清了清喉咙,“我凑合着看看啊!”
为方便不识字又好奇的群众,他将纸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英国公府蒋氏嫡长女,阴险歹毒,因妒忌谋杀幼妹、讨好庶兄不成,栽赃其丫鬟,甚至为损其妹名声,设下诸多圈套,颠倒是非,胡乱造谣,此等蛇蝎心肠,虚伪之人,不堪为皇子妃!”
念完,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想到之前流传在京中的那些风声,对蒋二姑娘的名声多有不利,甚至有一派流言主张这是蒋大姑娘所为,如今对上这纸上的内容,可不就都对得上了吗?
二皇子也发现了这些骚动,身边的人将纸递上,云珏皱了皱眉,下令将所有纸拾起,不得落入百姓手中,并找出散播者。
然后就在他们专注处理这事的此刻,一名陪嫁的仆妇快步向前,伸手在袖中似握着什么,行至轿前,一扑而上,亮出了预藏的匕首。
“蒋妙如!你纳命来!”
轿夫惊吓,一个颠簸,竟是将蒋妙如自花轿中给颠了出来,让她摔在地上,头上的盖头在险些掉落之际,蒋妙如顾不得身上的疼,连忙护住,不让它落下。
碧竹在接近蒋妙如之前就已被拦下,她赤红着双目,不管不顾地挥舞起手上的匕首,只是妇人的力气终敌不过几个男子,最后她心下一狠,把匕首架到自己颈子上,用力一抹。
鲜血喷溅,百姓惊叫,蒋妙如按着盖头,感觉自己的手上被喷溅了什么温热的液体,她凑到盖头下方一看,点点猩红的鲜血,狰狞地散布在她手背上。
“啊──”
她吓了一跳,才想将这血弄掉,那妇人自刎后倒下,轿夫们以为她已命绝,有的到前方找二皇子,有的则是帮着疏散百姓别围观,趁此机会,碧竹缓慢地往前爬,一把抓住了蒋妙如的脚踝。
蒋妙如低头一看,抽脚就想往她手上踩,那妇人却对她说道:“大小姐,我是碧竹啊。”
“碧竹?”
不是都赶出府了,怎会在此?
然后碧竹手上使力,身子往上仰,瞪大了双眼,往上与蒋妙如的双眼对视。
“我这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蒋妙如吃痛惊叫,后头的采菊和锦芬追了上来,忍住尖叫,抖着手想拉开碧竹。
碧竹说完那句话后,双眼涣散,轿夫过来帮忙查探鼻息时,摇了摇头,“这人不行了。”
成亲的日子里碰上这等晦气事,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好看。
云珏下马赶了过来,紧皱着眉头,喝道:“还不赶紧将那贼人拉开?”
采菊和锦芬两个人好不容易掰开碧竹的手,碧竹的尸身被人拖了下去,云珏见到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蒋妙如,蹲下来,温声道:“没事了,贼人不在了。”
蒋妙如点点头,猜出来人是二皇子,很安分地没有说话。
“将皇子妃扶回轿中,重新启程。”
他们抵达二皇子府时已误了吉时。
前头发生的事他们这方还不晓得,赶紧将落下的赶上进程,好好的一桩婚事,不只新郎新娘,整个送嫁队伍都颇有几分狼狈。
司仪不及细想,在正主儿都入内之时,高声吟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永嘉帝端坐在主位,笑眼看着他们。
贤妃虽得宠,但毕竟不是正妻,今日的场合她不便在场,只能在宫里等着次日云珏带着蒋妙如进宫给她磕头。
“夫妻对拜──”
蒋妙如缓缓转过身子,微微弯腰一拜,表情还有点惊恐,幸好有盖头的遮掩,她能有调适的空档。
对于那个捣乱她婚事的碧竹,蒋妙如相当不忿。
她身着大红礼服,也不知是否沾染了那肮脏的血,一想到此,她就恨不得脱下了这身衣裳,赶紧洗净身子。
好好的日子里非要来恶心自己一把,安得什么好心?
“送入洞房──”
司仪话音一落,众人起哄着,云珏脸上带着笑意,适才发生的插曲让他心中的不快消散了些许,他执手中的红绸带,领着同样抓着另一头红绸的蒋妙如进入房内。
蒋妙如端坐在床边,云珏接过媒人递过来的秤杆,轻轻揭开盖头。
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今日,终将完全属于他。
蒋妙如白皙的下巴露出,云珏将心里记着的面容随着露出的脸蛋越多,一一比对着。
嗯?难道是这段期间吃胖了?看着脸蛋似乎圆润了不少?
云珏暗笑,吃胖了一些也好,之前瞧着就没长几斤肉的模样,他还担心这么瘦,子嗣怕还要不得,如今看来他倒是多虑了。
涂得鲜艳的菱唇紧抿,再往上,秀挺的鼻,然后是半垂着的眼,缓缓往上望,一双狭长的眼睛,看了云珏一眼,又娇羞地低下头去。
盖头落地,云珏抬起手,那手甚至有些抖。
他指着蒋妙如,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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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十六声太子哥哥
第十六声太子哥哥
瑶月宫。
“你说什么?没有圆房?”
贤妃惊得瞪大双眼, “人不是他坚持要娶的?现在都过门了, 他没跟她圆房?”
大清早的,等着自己儿子带着儿媳妇过来敬茶, 万万没料到先等来的竟然是这样的消息。
“据说当时掀了盖头, 二皇子便拂袖出门,再没踏入婚房一步。”
那嬷嬷回答时头低得不能再低,昨日的婚礼不光途中就出事,夫妻二人新婚第一日就不睦不说,连今早进宫据说都是分开来的。
这等丑事,整个京中着实少见,更别提还是皇亲贵族闹出来的,只怕这两日人人谈及二皇子的婚事, 想到的都不是婚礼的盛况, 而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贤妃听了这些话心情能好?
“我就说那蒋妙如不行,珏儿却执意要娶,也不知当时是中了什么邪来着, 如今倒是清醒过来了?”
贤妃蹙眉。
就是这清醒的时候太晚了些, 人都过门了, 占了正妃的名头, 现下突然对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失了兴趣?这耍人玩呢!
正思量着后续该如何处置, 外头的小太监扬声道:“二皇子到──”
贤妃坐正身子,人都过来那就好说了。
云珏沉着一张脸,对着贤妃行完礼, 不等贤妃开口,他问:“母妃,那画卷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人会相差这般多的?”
画上天仙,画下……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贤妃听了他这番话,总算明白问题出在何处。
“你以为那日看到的画像,便是英国公府的蒋大姑娘的模样吗?”
“难道不是吗?”
贤妃捏紧了手上的帕子,面上平静无波,她笑道:“傻孩子,画像跟本人,怎么可能长得相似?”
云珏坐下,扶了扶额,“可这也差太多了!还有那些恶名,我看只怕都是真的!”
扰乱他婚礼的贼人哪怕已经没命了,他也得把人的身分查出个所以然。
原以为只是农妇,岂料经英国公府的下人指认,这人还是原先服侍蒋妙如的大丫鬟,却因意图陷害庶长子被赶出府去。
事后他回府问了蒋妙如带来的那几个陪嫁丫鬟,方知那个农妇是被栽赃,实际上根本就是蒋妙如自己的点子,事发之后随意找的替死鬼。
“既要用人,干脆点把人杀了,死人不能开口说话,一切也就完事了,再不然许人家一个好的日子,旁的下人看了更死心塌地,起到个收买作用,这两种处置方式都不差,偏偏选了个模棱两可的做法,难怪被反咬一口。”
据他所知,那农妇被赶出府后过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