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在病房里看了一圈,然后抱着皮球走到了武小四床边:“大哥哥,你的头发真奇怪,像是一只大公鸡。”
武小四脸不自然的抖了抖,扒拉了一下头发,“你懂什么?这叫酷。”
小男孩懵懂的眨巴眨巴眼睛,将手中的皮球往武小四怀里伸了伸:“那酷哥哥,你愿意和我玩皮球吗?他们都不和我玩,我好无聊。”
“我……”可爱小孩的请求最让人无法拒绝,武小四正要答应,胳膊去被人扯了一下,他抬头一看,发现病房里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武小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个嫌疑犯,以为这些警察不允许他和别人接触,连忙解释道:“不是,是这个孩子他……”
武小四指着床沿,低头一看,咦,人呢?
刚刚明明还在这儿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李队旁边的精神科医生摇了摇头,又在病历的症状那栏加了四个字:幻听幻视。
武小四有些懵,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这些警察怎么会让一个小孩子进来?
窗帘在微风中徐徐晃动,地上影子时长时短。
武小四盯着窗帘的影子看了一会儿,脸突然苍白。
刚才那个小孩……没有影子。
杨绵绵看白痴一样扫了眼武小四,这小子真是胆儿肥,鬼的邀请也敢答应。
武小四僵硬的转动脖子,惨兮兮的看着杨绵绵:“大师……”
犹如一个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妇女。
杨绵绵搓了搓手臂,她也没想经过那晚的事,武小四居然阴错阳差的开了阴阳眼。
她不是玛丽苏,但是事发生在她面前了却又不能视而不见。
武小四虽然人不咋点,但也不算是大奸大恶,要是她不管,说不定一会儿她前脚一走,后脚这傻货就让鬼给骗去做盘中餐了。
杨绵绵头疼,对李队问道:“这人现在可以离开吗?”
李队愣了一下,有点没弄清杨绵绵的用意,经过排查,武小四也不具备做案条件,他们没有证据,自然不能一直将人扣押着。
“可以是可以,但是他现在的情况,我们建议他还是住院治疗比较好。”说到这,李队有些头疼,这武小四无父无母的,住院的医疗费也不能一直他们刑警大队的给啊。
“我不要在这儿,我要跟着大师,大师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武小四紧紧的扒着杨绵绵这颗稻草。
余延的眼镜闪了闪。
杨绵绵说:“行,那你跟我走,正好我们公司最近在招聘,我给走个后门让你插个队。”杨绵绵抿了抿唇:“真是便宜你小子了,我当初面试的时候可没这福利。”
李队眼角抽抽,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啥了不得的大公司呢。
一个网约车司机,至于还要插队吗?
武小四感激涕零:“谢谢大师,我以后一定为大师马首是瞻。”
一个书呆二愣子,一个傻子。李队眼里浮起了深深的忧桑。
杨绵绵带着武小四回了旧小区,刚走进小区大门,忽然阴风骤起,空气似乎都扭曲了一下。
杨绵绵和武小四站在楼道口,前面破旧的楼道就像是个怪兽的嘴巴。
杨绵绵眉头一皱,对武小四道:“走。”
“大师……”武小四脚闪了两下,虽然他还没看到有什么东西,但是本能的感觉不对劲。
杨绵绵:“要么上去,要么出去。”
“我……”武小四抖了一下,在两者中犹豫了片刻,终于颤巍巍的迈出了脚。
就在他脚踏上第一格楼梯的时候,周围似乎响起了桀桀的笑声。
武小四的腿又颤了两下,正想收回,耳边忽然袭来一阵阴风。
“啊!”武小四吓得低叫一声,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什么事情发生,武小四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看到杨绵绵手中抓着一个不停挣扎的黑影,黑影冒着滚滚白烟,像被烤熟了一样。
他离得近,似乎还听到了像烧烤时滋啦滋啦的声音。
“我们来做个游戏。”杨绵绵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慢条斯理的将碎发别在耳边。
她的起床气似乎找到地方可以发泄一下了。
杨绵绵笑了下:“这个游戏就叫,敬个礼,握握手,我们都是好好朋友。”
杨绵绵将手中的黑影来回晃了两下:“你说好不好?”
这一会儿功夫,那团黑影似乎是快被烤熟了,体积小了三分之二,焉焉的耸拉在杨绵绵的手中,听了这话,焉了唧的身体抖了一下。
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黑影里传出来:“大……大师……我再……再也不敢了,求……求……”
杨绵绵手上力道未松:“真可惜,其实我觉得这个游戏还挺好玩的,真不玩?”
黑影又弹了一下:“不……不玩。”
“那好。”杨绵绵松开手,黑影咻的一下躲进了阴影里。
杨绵绵盯着逃窜的黑影,又追了一句:“你问问你有没有邻居想玩的,欢迎随时来找我啊。”
已经奔到墙角的黑影闻言似乎踉跄了一下,忽然加速,一下就不见了。
呵,一连个弱得连人型都聚不了的怨灵也敢来她面前刷存在感,也真不怕刷爆机。
杨绵绵冷哼一声,推了呆若木鸡的武小四一把:“你不走是想留在这儿跟他们玩游戏吗?”
“不,我不想。”武小四拔足狂奔。
刚才见识了那鬼的惨样,武小四既心安又忍不住肝颤。
之前只想保命,到是忘了他好像也得罪过这位大师。
只求大师不要记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赶时间,错别字有点多,已改。
第10章
这个小区是以前一家单位的员工安置房,原住户大多已经搬走了,现在里面住的除了一些住久了不愿走的老人就是像杨绵绵一样的租户。
杨绵绵租的房子在四楼,楼道长且窄。阳光被外面的高楼挡住,根本就照不进来,整个楼层长期都处于阴暗的环境中,隐约还能闻到一股上了岁月的霉味儿。
很多人都对4这个数字比较避讳,所以这层楼现在住的人并不多,加上杨绵绵也就三户人,显得极其安静,人走在过道上,甚至能听到鞋子落地时啪嗒啪嗒的回音。
有了刚才那一幕,武小四心理阴影面积无穷大。
看着杨绵绵打开403的房门,武小四有些瑟缩的站在门口:“那个……大师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啊。”
杨绵绵推开房门,房内因为久未住人扬起一层灰尘。
“不是我们,是你。”杨绵绵扇了扇面前的扬灰,将钥匙塞到武小四手中,退出房间来到了隔壁。
武小四一脸懵逼,忙跟上杨绵绵:“大师……大师这……我怕……”
杨绵绵刚打开房门,闻言顿了一下,转过身:“怕住那边?”
“嗯嗯嗯。”武小四点头如捣蒜。
杨绵绵视线往上瞄了一眼:“那行,或者你可以住这间,两间你选一间。”
“我……”武小四顺着杨绵绵的视线往门牌上一看。
404
这门牌号……
武小四顿时耸拉了肩膀,顶着一头红毛的他,加上灰败的表情,看起来像只落汤火鸡。
武小四希翼的瞅着杨绵绵,眼睛泛着泪光,可怜巴巴道:“大师,我们可不可以住一……”
“不可以。”杨绵绵残忍拒绝:“你想都别想,要么住,要么走。”
杨绵绵说完,当着武小四的面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武小四的美梦被这扇门敲得粉碎,可是他又没胆子就这么走了,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慢慢挪到了隔壁。
只求大师耳力好点,万一出了什么事能听得见他的呼救,赶得及来救他。
这么想着,武小四忍不住敲了敲两间房屋中的那堵墙。
刚躺下准备补个眠的杨绵绵飞起就是一脚,狠狠踢在了墙壁上。
“再敲我就剁了你的手。”
武小四吓得立马缩回了手,心里莫名心安。
真好,大师反应真快。
武小四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两间房的隔壁还有一间被封死却没有门牌号的门,如果他细心点从头数过来,就会发现,那扇没有门牌号的门才应该是403。
杨绵绵租的这个小套房和武小四那间原来是连通的,是个三室两厅的大套房。只是房东为了想多租出一间房就找人在中间竖了一堵墙,将大套间分割成了两个小套间。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管是杨绵绵住的这间还是武小四住的这间都应该算是404。
后来租这两间房的人相继出事,没人敢租,这房空了很久,直到杨绵绵来租住。房东怕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飞了,就将两间房的钥匙都给了杨绵绵,还贴心的建议她找个室友来分摊房租,所以现在才便宜了武小四。
当然,这一切武小四都不知道,经历一段精神紧绷的日子后,现在忽然一松懈下来,身体异常疲惫,武小四连房间都没收拾,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嘴角居然还流出了酣梦的口水。
四楼昏暗的走廊上,时不时吹起一阵阵冷飕飕的凉风,夹杂着一段颤颤巍巍的幽语。这风从走廊尽头的小窗里吹进来,到了404房间门口却又忽然散了,像从未来过一般。
——
两天的时间眨眼就过。
苏明朗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眉头紧锁。
他母亲已经给他定了明天中午的飞机,他爸下葬后就走。虽然他母亲没说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但是苏明朗隐约已经猜到了答案。
苏明朗手抚在胸口的位置,这几天,这里一直有种心慌的感觉。
他天生就心脏不好,这颗心脏等了很多年都没等到合适的捐献者,两个月前还在国外求学的他却忽然接到他母亲的电话,说已经找到了捐赠者,还要求他必须回国进行手术。
明明国外的技术更加先进,他搞不懂为什么父母却坚持要在国内做心脏移植手术,不过现在,他想他已经知道了原因了。
苏明朗叹了口气,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两张黄底红纹的符纸,一张是他母亲从和尚那里求来的,一张是从杨绵绵那里买来的。
虽然都是黄底红纹,一张纹路却犹如飞龙走凤,潇洒写意。
而另一张,符纸上仅是用汉字写着“驱鬼”两字,上方,还有个“冥”。这字,一撇一拉,规规矩矩,就是简体的隶书体。
他母亲当时拿过这符纸一看就大骂说那个叫杨绵绵的女孩是个骗子,哪有人的符纸是这样规规矩矩写出来的,电视里都不敢这么演,还叫他扔了。
苏明朗的拇指在符纸上摩挲了两下,不知为何,每每触摸到这张符纸的时候心慌的感觉似乎就会好很多,所以他一直没扔。
下雨的室内有些气闷,苏明朗打开窗户想透下气,这时,窗外忽然吹来一阵风,桌上的符纸一下就被吹在了地上。
苏明朗连忙弯腰去捡,突然一股大力撞在他背上,苏明朗只觉得后背一凉,整个人就被撞在了地上。
这一撞,手指正好触及到地上杨绵绵的那张符纸,耳边响起一阵痛苦的尖啸,背后的力道一轻。
“啊朗,你在房里吗?快下来吃晚饭了。”苏母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苏明朗大喊:“别进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苏明朗眼睁睁的看着一团血肉模糊的残影冲向了推门而进的苏母。
“啊——”惨叫声响彻别墅。
苏母看着面前这一个胸膛大开,满脸血污的鬼影,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吓得青白。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鬼影是谁,这张脸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噩梦里,追着她要她还他的心脏,还他的命。
“桀桀……”鬼影咧着嘴笑了起来,鲜血不停的从嘴角往下滴,很快就染红了地面。
“还我的心,还我的命……”
“发生了什么事?”善智听见楼上的响动,从楼梯口探了个光头往上瞄。
心里祈祷,别是摔倒了?这家人人傻钱多,他还等对方的香油钱,可千万不能出事。
苏母听见善智的声音,突然从无限惊恐中回过了神,转身就往善智那边跑,边跑边大喊,“大师救我。”
破了音的声音又尖又细变了调,善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善人你这是……”善智被苏母不要命狂奔的模样吓了一跳,刚要说什么,忽然间看到了紧随其后的血人,顿时吓得两只眼睛铜铃那么大。
“大师,有鬼,快,快救我!”苏母对善智伸出了手。
“我……卧槽!”善智转头就跑。
苏母的手恰好抓在了善智的后领上,被善智拖着往前一拉,脚下一个踉跄,一下压在了善智背上。
两人滚做了一团。
“桀桀,逃不掉,逃不掉!”身后的鬼影如期而至。
善智的光头上吓出了一头冷汗,可是背上压着苏母这130多斤中年发福的身体,想跑也跑不了,慌乱间,抓起手下的一物反手就扔了过去。
正好是他那串在地摊上用50块钱淘来的佛珠。
佛珠撞上血人,顿时金光一闪。血影像是遇上了一股大力,一下就被撞飞了老远,看起来更加血肉模糊了。
——
杨绵绵刚好吃了晚饭准备出门跑车,手机忽然发来一个短信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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