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那她就,收下了?林声久把银行卡放回红包里封好,怎么花等过了年再打算吧,虽然很有可能还是充公。
爸爸那边还是一团杂音,她都想干脆把电话直接挂断算了、
这时,手机有消息提醒,她点开一看,祁直给她发了一个红包,金额数值中包含“我爱你”的谐音,他说:“新年快乐课课!希望你明年、后年、从今往后都比今年,比世上的所有人都要快乐,也希望你快乐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我。”
幼稚地像是小学生写出来的祝福语,但她唇角的弧度却始终压不下去。
直到一声咳嗽声响起,林锦辰清了清嗓子,“喂?还在吗?”
“爸爸,你还记得祁直吗?”林声久开口喊道:“我和他,在一起了!”
砰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烟花炸开的声音。
林声久一脑门问号,N市不是禁燃么,怎么她爸爸那边还有人放烟花。
“碰!幺鸡。可以啊,小久,你外公给你你就收着,过两天爸爸就去接你。”
林声久:“…”
什么塑料父女情,敢情没听到还在糊弄她。
“那什么,老爸,新年快乐,你多赢一点,拜拜。”
“四万!行,先这么说,你早点休息,不要疯玩。”
挂了电话,林声久捏着手机斟酌半晌,给祁直回了个只比他发的少一丁点的红包,“新的一年,一起加油鸭!”
新年快乐,祁直。
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实行了禁燃政策,Z市也未能幸免,主城区的烟花早就消失殆尽,即使是在这个阖家欢乐的除夕夜。桑坪路又不属于闹市区,显得格外安静。
文致炜费尽唇舌才拒绝掉朋友们的跨年趴邀请,他敲响隔壁林声久的门,两指夹住一份红包,“小久,当当当——”
“哇!”厚厚一沓,林声久问:“全部给我?”
“当然,二哥从来不是小气的人,前几年的别怪二哥啊,实在是,反正这次一并补了。”
“那谢谢二哥咯。”
“什么谢不谢的,这点钱对二哥来说毛毛雨,。”他挥挥手,道:“走,下楼去,我爸我妈还要给你呢,还有大哥,我告你啊,大哥年终奖可丰厚了,他要是给的少,你就别理他了。”
文致炜又道:“对了小久,去看灯吗?”
“什么灯啊?”她问。
“你也看到了,到处都禁燃,烟花是别想了,一点年味都没有,但是诚园那里的灯会,还是很不错的,你把祁直也叫上。”
原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林声久崩溃地捂住耳朵,“二哥,你怎么那么执着哟,你别着急嘛,我怎么着也要先把他带回家给我爸看看啊,万一不成,你见了也没必要啊是不是?”
“这话你都说的出来,你可真够狠的。”
*
大年初一伊始,文家就门庭若市,来拜年的亲戚朋友络绎不绝,然而林声久一个都不认识,宋柯担心她无聊,就让文致炜陪她一块出去逛街。
文致炜乐得轻松自在,还是亲妈了解自己,他放浪形骸惯了,束着手脚在家应酬对他来说太难受。
离情人节只剩几天,她想给祁直挑一件礼物,正犯愁呢。
“我劝你别费心思了,随便送个好了,他能缺什么啊?”
林声久无语:“嘘!”
缺不缺是一回事,送不送又是另一回事。
正好到了MB的柜台,上回送他的袖扣,见他戴的还是蛮频繁的,要不这次,送个钢笔?
垂眸思索间,文致炜推了推她,“我出去接个电话,单宁的,麻烦!”
“好。”
二哥在不在都无所谓,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品味的。
“你好,一共六千二百元。”
支付宝里没有那么多钱,林声久把银行卡递了过去。
“小姐,这张卡显示余额不足,请换一种支付方式支付。”
“怎么会?”前两天她还查了余额,刚好够的啊。糟,昨晚和文致炜打牌时输了两百块钱,她微信转账时绑定的是这张银行卡。
她回头望了望,二哥怎么还不回来啊她要尴尬死了。
对了,钱包里还有一张卡可以用,外公昨晚给的压岁钱,密码是她的生日,肯定不止两百块的。
“不足的刷这张补上。”
文致炜就这么巧,在她解决难题后“准时”回来了,他拍了拍她的肩。
“等下。”林声久输完密码,回过头问他:“怎么了?”
“单宁就在附近,说中午一起吃个饭,我和我妈说,中午咱就不回去了?”
“二哥,”林声久不太情愿,怎么哪哪都有那个单宁啊。
“哈哈哈骗你的,早知道你不愿意,我费了半天周折才说服他,怎么样?买好了吗?”
林声久回头,只见柜姐歉然道:“抱歉,POS机出了点问题,全额由您这张中行卡支付了。”
外公的卡竟然把全额付了,林声久瞠目结舌,她接回卡,问文致炜:“外公给了我好几千?”
“外公真的是,以前顶多给我二百,他说压岁钱就是图个吉利啊。”
不远处就有ATM机,林声久看向显示屏,颤抖着手数了两遍。
“七...七位数?”
文致炜挑眉:“成富婆了啊你!”
“给错了吧?快,借我两百,我把漏洞补上。”
“你就放心吧,爷爷不可能弄错的,不信你回去问问。”
不等林声久去问,林锦辰就把这事给问明白了。
初二这天,林锦辰准时过来接林声久,她看到爸爸去了书房和外公说了好久。
出来时,林锦辰的眼眶也有些红,他说:“小久,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外公,知道吗?”
“我知道,那个卡,卡怎么办?”
“你先留着,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林锦辰摇头:“不行,交出来,我来帮你保管。”
在文家吃完饭,林声久也要回N市了,文家这边有事要忙,她家里那边也要到处拜年。
大哥帮她把行李都搬上车,笑道:“感觉过不了多久你还会再来Z市,说不准还会待上一辈子。”
林声久听出了他的画外音,她羞得不敢看大哥,说:“你都知道啦?”
“嗯,”文致晖摸了摸她的头,道:“致炜最讨厌离别,别怪他没来送你。”
“我知道,说不定他躲在哪偷偷哭泣呢。”林声久冲大哥身后的外公还有舅舅舅妈挥了挥手,道:“那我们走啦!”
宋柯笑道:“嗯,有空常来玩。”
文爷爷摆了摆手,“快走吧。”
*
回家的路上,高速微微有些堵。
林声久舔了舔唇,心虚地开口:“爸,过两天,我想出去玩玩,大概三天左右的样子,可以吗?”
“可以啊,”林锦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随口问道:“和纪桐桐吗?”
“额...是!”对不起桐桐了。
“注意安全啊,记得给老爸发定位,不是刚给你发了压岁钱么,不够再和我说。”
“好嘞。”
林声久偷偷给祁直发微信。
等你下课:【我请好假了,到底要干嘛啊?】
Q:【这几天帝都可能会下雪,想在临走之前,补上上回的遗憾。】
上回和他一起去看演唱会的时候,因为意外她临阵逃脱没能看上念叨好久的故宫初雪,没想到祁直他还记得。
等你下课:【好啊,你签证机票什么的都办好了是吗?】
Q:【对,见面再说,我现在在忙。】
对哦,他回乡祭祖了。
等你下课:【嗯。】
*
告诉祁直日期的当天,他就定好了机票,林声久千求万求才把酒店费用包揽了下来。
下飞机的时候,帝都的天阴沉沉的,不知还会不会下雪。打车到了酒店,入住好,林声久已经累得精疲力尽。
过年期间也是旅游高峰期,酒店的房间基本已经订满,她和祁直分属两个楼层,不得不在电梯口分开。
“晚安咯,明天见。”
林声久拖着行李箱往房间走去,她锁上门,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
站在花洒底下,热水一浇,舟车劳顿的疲惫仿佛都被冲散,她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哼着歌搓起泡沫。
吨吨吨——房门被敲得震天响!
“谁啊?”林声久调低水流,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门外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她也没听懂。
林声久从架子上取出浴袍套在身上,门外砸门声愈来愈大,还夹杂着门卡不停碰撞感应器的滴滴声、
她透过猫眼往外一看,的确是个陌生男人。男人看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踹在了门上。
哐哐直响,林声久惊得头发都来不及擦,赶忙跑到电话前拨给前台。
听到前台回复说经理和保安马上上去,她才想起来打给祁直,
“祁直,我这门口有个人在踢门,我好害怕,你快下来。”
“我马上下去!”只差一个楼层,祁直外套来不及穿,从安全出口下去往林声久房间跑。
挂了电话,林声久依旧惴惴不安,她套上毛衣和牛仔裤,等着人来。
门外的动静似乎小了些,然后,男子不再骂骂咧咧,杂乱声中混进了一个女人的叫声。
猫眼再往外看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穿着制服的保安一闪而过,争吵声还在,担心突然出现的女生受到什么伤害,林声久把门开了一条缝,侧身往保安过去的方向瞧。
果然有一个女人在,还衣衫不整,和刚刚猫眼里看到的男人站在一块。
林声久还欲再看,双眼就被一双干燥的手捂住了。
“是我。”祁直蒙住她的眼把她推进房间。
“到底怎么了?他们在吵架吗?”
“醉汉敲错门,经理已经在处理了。”祁直看了看她的湿发,问道:“头发还没吹?”
“我在洗澡呢,哪知道来这么一出,吓都吓死了还吹头发呢!”
祁直拦腰把她抱起,放在床上后又拿起被子将她盖好,以防感冒。
他找出吹风机,坐在床沿,拈起一缕碎发轻柔地吹着。
“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女孩没有被欺负吧,我看她衣服都破了。”
祁直比经理到的稍晚些,经过时听了几句大概了解到情况原委,他和保安擦肩而过时,林声久刚好探出头,防止她看到那些少儿不宜,情急之下他才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不紧不慢地解释:“是一对情侣,喝多了发现门打不开,其实是走错了。情到深处,等不及发生一段关系,就在走廊里...亲亲抱抱。”
他的用词,似乎有点糟糕,他愣了愣,道:“没事,别害怕,我在呢。”
林声久扭头问他:“情到深处?在走廊里?”怪不得她刚刚看到女孩的衣服有点乱,她还以为打起来了。
祁直面色微微有些发红,他把她的头偏回去,继续吹着头发,默然不语。
“祁直,你用词真的很官方啊。”意识到他的沉默,林声久起了挑逗玩闹的心思,她摸上祁直的手,“话说,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是,我出去之后你用阻门器把门抵上!”
“祁直,你就没有情至...”
“窗户也要关紧。”祁直面不改色。
“祁直...算了!”不解风情,不玩了。
头发已经吹至顺滑,祁直将吹风机放回原处,他说:“我出去看看解决没有。”
“嗯。”
身后的门被阖上,走廊里纠缠的醉汉已经不见,祁直倚在墙上,难耐地闭上眼,他怎么会没有想法,想的都要爆炸了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他的侧脸有光”灌溉的营养液,谢谢!
(明天出去过节,不更。)
第62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
祁直回到房间, 关上门的一瞬间, 廊灯突然熄灭了。
凭借着记忆摸到了门边的卡槽, 房卡在里面好好的插着,怎么会停电了?
四周黑漆漆的, 眼前如蒙了一团雾, 看不清前进的路, 他喊:“课课,你没事儿吧?”
一声微弱的呼声从床边传来:“哥哥, 我没事。”
祁直吁了一口气, “你在那别动, 我过去找你。”
手机似乎自动关机了, 怎么也开不了机,他有些纳闷, 不得不扶着墙, 依着看过的房型图往床边走。
直到膝盖触碰到柔软的床垫,祁直伸手探了探:“课课, 你开下手机。”
“哥哥。”
她的声音离他很近,半丝光线也无。
祁直坐在床沿边,道:“你在这待着别动,我去打个电话, 嗯?”
正欲起身, 胳膊被她拉住,祁直毫无防备下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就往前倒了下去。
祁直忙用手腕撑住防止倒下压着她。
黑暗里,二人贴在一起, 呼吸相闻,静静地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以及心跳。
砰砰——
一双手臂搂了上来圈住了他的脖子,祁直颈背一僵,他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
在此情景之下,脐下三,寸隐有抬头趋势。
祁直暗自头疼,他抓住她乱动的小手,咬牙道:“课课别闹,我去看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