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烟柳重——秋不来
时间:2019-05-07 09:26:50

  “什么?”她诧异的看他。
  陈炤坐回床沿,弹了一下她的脸,一脸正经地说道,“你那么信任别人,我会不舒服的。”
  木烟哭笑不得。
  “谁让你咬这么一大口的?”
  “……你买给我,又不让我吃,几个意思?”
  “这样吧,两种各吃一勺,多一口也不可以,就这样。”
  “……”木烟气的埋头苦吃不看他。
  陈炤垂眸望她,眼里一触即碎。她乖乖地只挖了一勺,慢慢吃着品着。想起秦漾的话,陈炤心里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痛入骨髓。
  木烟抬头。
  一瞬间,他冲她浅浅一笑,敛下所有疼惜痛苦的情绪,“算了,你全吃了吧。”
  木烟笑的眉眼弯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78章 苏醒
  “陈总,医院刚来电话,人醒了。”
  秘书俯身在老板耳边悄声汇报,这时候,陈炤正和白绅以及媒新社的几个主任在JD会议室开会。
  “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我出去打个电话。”陈炤抬手作了个打断的手势,走出会议室,打开手机一连几个未接电话,他给张正回了过去。
  “我这里快结束了,那边怎么样?”
  “他醒了几分钟,之后又睡了过去,身体非常虚弱,但应该很快能醒过来。你打算怎么办?”
  比陈炤预期早了几天,不过他前期的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我马上带人过去,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第一,不要让木烟过去,第二,如果他在我到之前醒了,给他一针镇定剂。总之,我到医院之前,他不能说话。”
  “卧槽,”张正压低声音骂,“过分了啊!搞不好弄出人命!陈总,陈大佬,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医院的难处?”
  “交给你了,我会尽快赶到。”陈炤挂了电话。
  返回会议室,陈炤宣布决定,“不好意思,临时有变,计划提前,就按刚才说的办。”
  白绅起身拍了一下他的肩,笑着压低声音说,“以前觉得你做事挺正派,现在我发现看走眼了。啧,黑,真黑。”他竖了个大拇指,“跟我大哥有一拼。”
  “谢了。”陈炤拍开他的手。
  ……
  沈之言再次醒来,恰逢傍晚,夕阳余晖落在床单上,橙黄泛红,如同燃烧未尽的火光,思绪被拉回到出事那天……
  当火势乍起,迅猛吞噬后背的那一刻,沈之言以为自己这条命就要就此交代了,没想到……阎王终是放了一马。
  只是,完全恢复好也够呛的,没个一年半载肯定是不行了。沈之言趴在床上半天没有办法动弹,背上密密麻麻的撕裂感令他疼的龇牙咧嘴。沉重的眼皮无力地耷下,复又睁开,视线些许模糊,毕竟刚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元气大伤。
  混混沌沌中,隐约觉得床前有个身影坐着。他下意识地喊她,“木烟……”
  “眼睛也烧坏了?”
  一道突兀低沉的男声响起。
  沈之言闻声皱眉,听不出是谁。他努力睁着眼缓了好一会,重影渐渐退去,才看清来人的模样。纯粹是添堵,他重又闭上眼睛,语调平平,“命在这里,你要,就拿走,不要,就滚开。”
  陈炤冷笑,“我要你的命,你早就死在火里了,何必送来浪费医疗资源,再说,你的命值钱吗?”
  沈之言经他提醒才想起来,那天有人帮他灭了后背的火,之后发生什么他也不记不大清楚,想来就是眼前的人救旧情人顺带也把他捎上了。“木烟人呢?”
  “烧伤了。”
  “伤的重吗?”他睁开眼。
  陈炤紧抿着唇,没有回答,表情甚不痛快。“这句话,早在你给她设套的时候就该问了。你要真关心她,早点去民政局做个离婚登记,其他的多说无益。”
  沈之言以为是木烟将一切事情对陈炤和盘托出,着实让自己有些难堪,也有些心凉,呼吸错拍,因胸口起伏牵扯到背部,伤口疼的更为厉害。“你不要以为我躺在这里,就拿你们没辙。我现在一个电话,你老相好就等着蹲局子,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他说的有点急,气息跟不上,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帮凶也逃不了……你少不了会破坏现场给她消灭证据……呵,现在应该你求我,陈总经理。”
  陈炤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看着他,觉得他下一秒一口气要背过去,“看来烧的不重啊,还能说这么多废话,那你不如来操心一下公司业绩。”说完,他喊了一声,“李助理,请进。”
  沈之言皱眉望着自己的助理李文琦。
  “你可要感谢李助理,顶着巨大压力帮你压了很长时间的消息,安抚公司内部,不然这会炙仙都早四分五裂江山易主了。”陈炤转头看身边的人,扬了扬下巴,“跟你老板汇报一下最近公司情况。”
  助理把这段时间的亏损,关闭的各个地方的门店和数量,重点提到了因被JD收购断掉的速行达食材供应链,以及食品监管局的处罚……
  沈之言冷静地听着,面无表情,直到听到合作方被JD收购的消息,宛如冰面的脸才开始有些破裂。
  “你现在效力哪方?JD”沈之言看着自己曾经的助理,哂笑,“没少收好处吧。”
  李文琦垂眸,“我上个月递交过辞呈。”
  “你出去吧。”陈炤挥退了沈之言的助理,他放下翘着的腿,微微前倾躬身,左臂支着膝盖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看着病床上的人,笑道,“你现在还觉得是我该求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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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尘埃落定
  “你掂量好了,”沈之言咧着嘴,嘴唇苍白,“当初能为钱离开你一次,就会有二次,值得这么为一个有夫之妇煞费苦心,还搭上前途冒险?”
  “她还爱我,这点就够了。”陈炤看着他笑,丝毫没有动怒。
  不知道床上的人还能嘴硬到几时。
  沈之言冷笑,“真伟大啊,我就好奇,你和她上床,会不会想到她那天在我身下求,欢的模样?高,潮哭泣的样子,我一想都能硬起来。”
  陈炤起身,表情淡淡。
  “她背后位最敏感,你试过吗?她每次都喜欢被粗暴对待,声音销魂的很,你……啊!!”
  皮开肉绽的剧痛让沈之言停止了满嘴污秽,满室只剩下鬼哭狼嚎的凄惨叫声。
  直到凄厉的哀嚎变成细微的吐气,陈炤才终于从他背上撤回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抽了几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擦着沾了黄色药水的手指,洁癖症让他一阵一阵犯恶心,眉头直皱。
  “难怪冒死救人都换不来一丝感情,”陈炤神情些许薄凉,“加诸于别人身上的罪恶不以为耻,反引以为荣。”
  “来人啊……医生……”沈之言疼的出气多进气少,神情狰狞,眼球鼓起,泛着恐怖的血丝。
  “省点力气吧,没有医生会来。”陈炤重新坐回椅子,恢复一派轻松,欣赏他痛不欲生的惨状,心情大好。“你不是喜欢拿钱财玩弄人吗,我陪你,接下来,你就好好享受,感染复发,抢救,再感染,再抢救……刚好替我们测试一下医院的水平值不值得加大资金投入。”
  “……陈炤我艹你妈!”
  炸了?陈炤挑眉,“还不服呢?”
  “你他妈有种弄死我!我告诉你,公司和命,哪一个你都威胁不了老子!”沈之言赤红着双眼,犹如笼中困兽。
  “不,不需要弄死你,只要搞垮你公司你就离死不远了。何况,比起弄死你,折磨你更有趣。”陈炤好笑的看着他,手指有节奏的敲着膝盖,“你也不用自欺欺人放狠话,等公司一垮,要落井下石的可不止我一个。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能干什么?你不顾自己后半身,也要想想你才上中学的儿子吧,家庭变故,拖个残废的爹还得收拾他的烂摊子,木烟遭过的罪他一个也不能少。”
  沈之言被戳到痛楚,心神俱裂,一阵气血上涌,愤怒又无力,喉咙里不断发出粗重的咕隆声,一句话都说不出。
  “别觉得委屈,”坐着的男人眼里透着寒澈,“你不给人留后路的那天就要准备好今天,报应不爽,公平。”
  “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要不要答应,想好了告诉我,否则过了这次你就没有机会和我讨价还价了。”
  锥心刺骨的疼痛令沈之言缓了很长时间,身下的床单被汗水打湿,冰凉粘腻,每一秒都是生理心理双重折磨。陈炤好耐心地等着他。
  “那这样吧,”过了许久,他才出声,难堪地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继续说道,“各退一步,我不报警,你保持速行达的正常牛肉提供。”
  老奸巨猾,一毛不拔还想一步到位?天底下有这等买卖?“你还没认清状况啊,现在不是你谈条件,是我在通知你,你没得选。”陈炤面色阴翳,“你不报警,顶多让你这么活着。食材恢复供应,你想都别想。”
  沈之言闭了闭眼,压住心头的愤懑,“你什么条件。”
  “你听好了,”陈炤盯着他,“第一,马上向媒体公开这次失火的消息,火灾是因为你公司萧条一时想不开自杀所致,现在已无大碍。第二,发布和木烟的离婚声明,两人和平离婚。这些对你来说,只是几句话的事情。你如果能做到,我恢复三分之一供应,再看你后期情况考虑是否恢复或者在三分之一基础上增加供应。”
  沈之言思考半晌,反复权衡利弊。其实两件事最大的受益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纵火的妻子。通过他这个当事人的口彻底掐了后面翻火灾旧账的可能性,少了不少潜在麻烦,实在大费苦心……
  沈之言目前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转念一想,先行缓兵之计,“可以,我接受。你马上恢复供应,我联系好了媒体就立刻发布两个消息。”
  陈炤嘴角上扬。
  “不用,媒体就在外面。”
  前后不过十分钟,堪比军事化的效率,沈之言看着面前媒新社万事俱备只欠嘉宾,独家专访的架势,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圈,这个圈他很早就开始画了……
  当晚黄金七点,媒新社独家披露炙仙都总裁近期遭遇火灾和离婚的消息,新闻稿大规模推送,吃瓜群众明显对后者更感兴趣。
  ……
  木烟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推送,一时无语。
  陈炤离开之前,沈之言提了一个要求,确切地说,是请求。
  他想见木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80章 76
  “要见吗?”陈炤征求木烟的意见,“你要去的话,我陪你。”
  木烟微怔,看着弹出的新闻不知道怎么回应,右下角新闻稿来源是媒新社。
  “怎么会这样……”木烟宁可相信他会送她进监狱,也无法相信沈之言会公开说出这样一段不符事实,又让他没有退路哑巴吃黄连的话。她问坐在身边的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做了什么?”陈炤从柜子上的水果篮中挑了个手剥橙,“你可以看采访的视频,的确是他亲口说的。”在修长白净的手指间,很快,橙皮被拨净,“总之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你记住就行。”
  “陈炤,”木烟轻轻推开他递过来的橙子,正色道,“虽然说了你也不一定会听,但是我仍然要说。你千万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哪怕是为了救我。要出事,一个人就够了。你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位置还要涉险,一点都不理智。”
  他随意拨了拨她的刘海,看她一脸愁容不展,“企业间的正常竞争而已,有什么不正当的,我所有商业行为都在法律范围内。说到底,因为事业他丢不起,才会被动。毕竟公司垮了等于他过去的保护伞没有了,同样,未来的一切活动资本也没有了。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陈炤朝她嘴里塞了一片橙子,“别想太多,总之已经解决了。恢复也够呛得,他能消停很长一顿时间。”
  橙子的味道,清香甘甜。
  木烟没有说话。
  许久,她才点点头,“我去看一下。”
  ……
  陈炤一路表情淡淡的,情绪明显不高。木烟没有答应让他跟着进去。
  “多听少说,最好一句不说,他可能会套话。”陈炤送她到病房门口之后,不放心的叮嘱,“他的话你听听就算了,还有,别靠他太近,情况不对就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好啦,”木烟拍拍他推着轮椅的手,“知道了,我保证。”
  陈炤哼了一声,转身靠在墙边,双手抱臂,支着大长腿,眼眸低垂,也不看她。
  木烟笑着摇摇头,自己单手推了进去。
  沈之言刚换过药,脸色惨白,虚脱地趴在床上。皮肉黏糊的背部,惨不忍睹。换药的生不如死,她刚经历过,这么大面积的烧伤,痛苦可想而知。
  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木烟突然有股……难以描述的感觉。她一向习惯了他的嚣张跋扈,暴戾恣睢。面前这样不堪一击,毫无生气的沈之言,很陌生。
  如果没有遇到他,她现在已经和爱的人结婚生子,三代人生活在一起,每天忙于老人和小孩,和陈炤早出晚归照顾着家庭。然而,造化弄人,一切都已面目全非。
  这些是他应得的报应,她一点都不后悔,再来一次也一样不会手软。可是,现在的心情,确实没有预计的那么痛快。
  轮椅在距离他一米处停下来。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看到木烟的一瞬间微有些愣神,沉默地盯着她,她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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