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你千万遍——非期而然
时间:2019-05-10 10:10:28

  于佑晴没有抬头, 似乎对江棘的去而复返并不意外。
  她伸手擦掉眼泪,声音有些沙哑:“他……真的是那样吗?”
  “嗯。”江棘神情淡淡, “别让她担心。”
  于佑晴直起身,挺直了腰背,不答反问:“他葬在哪儿?”
  “龙安公墓。”
  于佑晴嘴唇颤抖, 似是又要哭。
  她眨了眨眼,仰头深呼吸了一下:“你来就只是跟我说这些?”
  江棘往里走了两步:“她的事难道不重要?”
  于佑晴闭了闭眼,强忍着心里的痛。
  “好, 我知道了。”
  江棘略点了下头, 又补了句:“她的预产期在八月底,在她生产前你不能有事。”
  于佑晴咬唇:“她是我亲女儿!我心里有数!”
  “好。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钟意这个人, 你知道吗?”江棘随意地把手插在裤袋里,神情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注意到,在他说‘钟意’两个字时于佑晴眼神有些闪躲。
  “你认识。”他语气笃定,又问, “他的父亲和傅成江之间发生过什么?”
  于佑晴微垂眼眸,听到这个名字后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她的眼神有些怔愣,像是陷入回忆,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情似的放空。
  她可以慢慢放空,江棘却是不怎么耐烦。
  他抬手在身后的门上敲了两下,清脆的敲击声立刻唤回了于佑晴游离的神智,她眼睛转了转,再次看向他。
  “是他做的,对吧?”
  江棘不露声色:“什么是他做的?”
  于佑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自顾自地发怔:“如果是他,那就对了。”
  “是报应啊。是报应。”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于佑晴的表情愈来愈痛苦。
  眼泪又一次地流出眼眶,她抑制不住地把脸埋进手肘,呜呜地哭了起来。
  江棘看了眼手表。
  除了傅盈,他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耐心,他也没有一颗爱屋及乌的心,即使是眼前的女人生了他爱的人,他也没有任何触动。
  他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接说,我还有事。”
  他离开的时候傅盈还没睡多久,现在回去应该能跟她一起吃晚饭。
  于佑晴又哭了会才抬起了头。
  她在看江棘,又似乎不在看,眼神空落落的,嗓音也嘶哑难听:“以前发生了什么?呵,你难道猜不到吗?”
  “我就是来证实我的猜测。”
  “好,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于佑晴疲惫地眨了眨眼,回忆着道,“那时候,成江三十六,我三十……”
  —
  观南正坐在安静的卧室,双手环胸,沉默地看着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陈旧泛黄,却保存完好。
  里面站着四个大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的手上抱着三岁左右的稚子,在这个男人的左手边,是他挺着大肚子笑得开怀的妻子。
  这两个人是他的父母,另外两个,是傅成江和于佑晴。
  三岁的孩子是他的亲哥哥钟意,母亲的肚子里,是当时八个月的他。
  观南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可怕,可内心却毫无波澜。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相框,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简直像是一尊雕塑。
  直到听见外面的开门声,观南才仰起头动了动酸痛的脖颈。
  钟意见卧室有光,敲了两下便打开了门。
  他看了眼,道:“又在看?”
  “嗯。”观南点了点头,“没几天就是清明节,不免有些想他们。”他勾了勾唇,上下打量了眼亲哥,“这个点你不应该在和江棘吃饭?怎么,没谈拢?”
  钟意神色不愉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没来,还让人告诉我说光源的项目他要定了。”
  说完他轻嗤了声,用力扯松颈上的领带。
  观南倒是不意外,这顿饭在他看来本就是无用的挣扎。
  他说:“那你打算怎么做?”
  钟意闭眼揉了揉眉心,好一会才叹了声:“商场上有输有赢,正常,只是……有点不甘心,心里有个疙瘩,很不舒服。”
  “嗯?”
  “如果对手是江氏,输了我心服口服,现在的对手虽然也是江氏,但我觉得更像是输给了傅氏。”钟意仰靠在椅背上,神情晦暗。
  观南顿时了然。
  即使把完整的傅氏握在手中,江氏在处理傅氏上也就招人填补职位空缺,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动,无论是管理还是员工都按部就班地做着该做的事情。
  就好像,江氏只是代为照料,并没有把它纳入自己的一部分。
  傅氏还是傅成江一手创立的傅氏。
  观南拍了拍钟意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钟意看着相框里的照片,道:“我还想做得更好。”
  他想把江氏的地位取而代之,实力无人能比,想要的项目无人能抢,所有人都在他面前弯腰屈膝。
  “一步步来。”观南眨了下眼,忽然说,“我会帮你的。”
  钟意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你终于肯来帮我了?”
  观南垂眸,勾唇道:“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钟意伸出右手握拳,观南会意,兄弟俩碰了下拳头。
  —
  江宅内。
  江棘回来的时候傅盈刚醒,两人正好一起吃晚饭。
  饭菜都端上了桌,傅盈发了会呆后忽然后知后觉地看向江棘,问:“我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今天的表情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
  江棘自然道:“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傅盈眨了眨眼,被他一句话说得自我怀疑起来。
  她孩子还没生呢,记性就已经有点不太好了,今天又睡得多,恍恍惚惚中说不定也有可能看错。
  她咬着筷子愣了会,才慢慢扒了口饭。
  嚼了两下咽进去后又说:“你真的没听出什么异样?”
  江棘摇头:“没。”
  傅盈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江棘又道:“你要实在担心,可以过两天再去看看她。”
  “估计是我想多了吧。”说罢傅盈把注意力放回了饭菜上。
  她最近除了嗜睡外另一个明显表现就是能吃,饭量比以前大了两三倍,两碗饭下肚还不够,吃完还能再吃一只炖童子鸡,甚至汤都喝光,出去溜达两圈回来还要再吃一份水果。
  这变化把江棘都惊到了,弄得傅盈现在吃饭都得被他盯着,怕她吃太多撑坏肚子。
  “饱了吗?”
  喏,又问了。
  傅盈摇摇头,又夹了个鸡翅到碗里:“我还想吃。”
  江棘又道:“我觉得你吃得差不多了。”
  傅盈嘴里啃着鸡翅,含糊道:“我不觉得。”
  江棘微微蹙眉,伸手摸了摸傅盈的肚子,她怀着孕,肚子本来就是鼓着的,摸也摸不出什么。
  他看向一旁的管家,偏头给了个眼神。
  管家点点头,让保姆们上前收拾桌上的碗筷。
  他这么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傅盈虽不满却也拗不过他,只好眼疾手快地伸筷要再夹两个鸡翅,但江棘出手更快,在她筷子碰到目标之前就把菜盘子挪开了。
  “别吃了,乖,待会饿了再吃。”
  傅盈皱了皱鼻子,嗔道:“你太讨厌了你。”
  江棘低笑了声。
  吃过晚饭,两人又一起去花园散步。
  江家的花园并不多么绚丽,里面的很多花还是她来了之后才种下的。
  原来的花园到处都是荆棘和红玫瑰,并不分地种植,反倒像是胡乱撒种,所以荆棘和玫瑰交织,一丛丛的褐色中窜出几朵深红,杂乱中带着好看,倒是有种难言的艺术感。
  傅盈摸了摸肚子,忽然问:“江棘,阿姨很喜欢荆棘吗?”
  她很少问江棘关于他父母的事情,因为江母有严重的精神问题,她和江父之间的关系并不那么融洽,所以她也会下意识地回避。
  可能今天气氛正好,又或者是触景生情,她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问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的不太好。
  “我就随口……”
  “不怎么喜欢。”
  傅盈轻‘啊’了声,她下意识地偏头看了看江棘的表情,见他神色没什么变化才放心下来。
  她不说话,江棘也没再开口。
  气氛又陷入了安静,两人默默地在石子小路上走着。
  过了好一会江棘才又道:“我妈很喜欢你。”
  傅盈点了点头:“这个我倒是知道。”
  就是因为江阿姨喜欢她,所以她才会经常来江家做客,每回来都会住上十天半个月,也是因为这个才跟江棘有了交集。
  “她喜欢你比喜欢我要多得多。”
  “有吗?不会吧。”傅盈想了想,“我和阿姨的接触也不多啊,印象里她总是在楼上,不怎么下来。”
  江棘语气淡淡:“你来了她就会下来。”
  “啊?”傅盈有些莫名。
  江母对她是挺好的,特别温声细气,她每次去江家都会给她买一堆东西,走的时候更是大包小包给她带回家,但接触是真的不多。
  “要去三楼看看吗?”江棘忽然提议道。
  傅盈顿了下:“三楼?”
  “嗯。”
  “那不是禁地吗?”
  江棘道:“对你来说不是。你要是想去,我现在就带你去。”
  说不好奇是假的,但好奇之余又有些畏惧。
  傅盈不知道上面有什么,也不知道之前说起三楼时江棘眼底的兴奋是为什么,正因为未知,所以好奇,又因为未知,所以畏惧。
  她咬着下唇,神色纠结。
  江棘捏了捏她的手,替她做了决定:“走,我们去三楼。”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三楼有什么东东。
  -
  还说要爆更,然并卵。
  是我高估了我自己,即使休息日不工作,我也仍是一条挣扎在十二点之前更新的咸鱼。
  耶,更完看创2~
 
 
第六十三章 
  踏上楼梯, 鞋底与木质的台阶摩擦, 发出清脆的声响。
  傅盈抬头仰望着三楼的方向,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好奇和紧张,仿佛三楼上有一场探险在等着他们。
  她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问:“那上面有什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江棘步履从容, 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傅盈狐疑:“不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吧?”
  江棘低笑了声:“脑袋里在想什么?”
  踏上最后一层台阶, 两人在三楼入口处站住。
  江家的房子很大, 每一层都有许多房间和走廊,三楼往左边走是书房和琴房等,右边是江棘父母的卧室还有浴室之类。
  傅盈侧头看了眼江棘:“我们现在去哪儿?”
  江棘牵着傅盈的手往右走:“直接去我母亲的卧室吧,你不是对她很好奇么。”
  是挺好奇的。
  在傅盈的印象里江棘的母亲一直都是个病美人的形象, 不管她什么时候来她都在生病,嘴唇总是苍白的, 身上也总是穿着长长的睡裙, 难得下楼一回,说不了两句话就又会回楼上休息。
  她由江棘牵着,眼前是江棘挺拔宽阔的肩膀, 鼻尖是淡淡的木料的味道。
  三楼的装饰和一层二层格外不同。
  一楼二楼简约大气,三楼就要古朴厚重许多。墙壁是雕花的实心木头, 地板也都是木质的, 上面铺着红色的绒毯,走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楼道里的灯是油灯的形状,灯光不是很亮,是暗橘色的。
  晚上走在其中, 只觉得入眼皆是昏黄的色彩,灯光与装饰很搭,却让人看不真切,连带着心情都跟着沉重起来,仿佛走进了一座藏着无数秘密的古堡。
  傅盈没想到走廊这么长,灯还要一盏一盏地开,往前望去是一片漆黑。
  她不由心下惴惴,抿唇的同时愈加攥紧了江棘的手。
  江棘不露痕迹地勾唇,没有牵着她的那只手尽职尽责地按亮墙上的照明灯。
  “你妈妈为什么住那么里面啊?”傅盈忍不住问。
  “因为那儿可以看到花园。”
  傅盈点点头:“好吧。”
  过了会,两人终于走到了江棘母亲的卧室门口。
  这时傅盈再回过头看走过的路,发现也并没有多么远,只是封闭幽长的走廊和前方的黑暗让人的认知产生了误差。
  江棘站在门口,故意问:“你猜里面有什么?”
  傅盈摇摇头:“猜不出。”
  她捏了捏江棘的手,心里紧张又急切,“你开门呀。”
  江棘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了钥匙。
  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他轻轻一转,‘咔嗒’一声,在寂静的走廊内清脆而刺耳,仿佛落在了傅盈的心上。
  江棘没再吊人胃口,一把推开了紧闭的卧室门。
  视野忽然开阔,傅盈抬起头,巨大的落地窗率先闯入视野。
  落地窗外便是花园,即使不走到窗边,也能看到窗外由一片片的荆棘林与红玫瑰组成的奇妙花园。
  心下忽然一松,傅盈轻声道:“我喜欢这落地窗。”
  待视线落在房间内其地方,傅盈倏地整个人都顿了下。她无意识地张开嘴,似乎看到什么可怕景象似的往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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