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知道。”小家伙二兮兮的,郑重其事的点头。
 
    “那行,郭记者,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要是虚惊一场,咱们矿区所有的领导今天晚上请你喝酒,明天欢送你上火车,当然,这次的军事行动,也求你只字不要往外漏,要有,咱们一起立功,咋样?”
 
    “我还是不敢相信,苏国真会空投敢死队,高区长您还甭说,我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战争,心情十分激动。”
 
    “要你呆在边疆,这是家常边饭。”高区长说。当然,这是吹牛批。
 
    “依照事实,无论发生了什么,照片我会拍,报道我会想尽办法发出去就是了,领导,你说呢?”郭记者于是说。
 
    他话才刚一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好像车顶上落了个什么似的。
 
    白杨河大桥就在眼前了,建国以来边疆最大的基建工程,横跨一条大峡谷,就在小张停车的时候,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全是武装部的人。
 
    “站住,这里是共和国的土地,放下武器,准备投降。”高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一遍汉语,一遍俄语。
 
    “不会,咱们被当成苏修了吧?”郭记者下意识说。
 
    聂卫民够着窗子,叫着说:“新鲜啊郭叔叔,看见了没,那是俄国伞兵,我爸早就听说他们会空投特务到咱们的土地上,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啊。”
 
    小伙子兴奋的跟什么似的,只听刷刷一阵子弹身,郭记者大吼了一声卧倒,就把这孩子给压到座位上了。
 
    外面突突突,四面八方全是机关枪的声音,震的人耳膜发痛,郭记者紧紧压着聂卫民,以防他再爬起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枪声才算是停了。
 
    “怎么样,你们没事儿吧?”又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来拉车门。
 
    “小张,小张!”高区长见小张一动不动,拉了一把,就见他一手捂着肩上的伤,这竟是昏迷了这是。
 
    要说高区长和郭记者,还有聂卫民几个幸运的没中弹,还得是因为他们躲得及时。
 
    聂卫民惊魂未定,爬起来一抖落,身上全是弹夹的碎片。
 
    放眼望去,给击落的直升机,巨大的残骇坠在白杨河大峡谷中,还冒着白烟,一顶顶的伞盖,有的落在树上,有的落在谷底,散落的弹壳,机枪,处处冒着白烟,有些伞兵一落下来就给枪毙了,还有一些跟武装部的同志开枪对战过。
 
    而躺在地上的,横七竖八的尸首中,居然有穿着六五式军装的,武装部的同志们,有一个的一条腿直接给轰掉了。
 
    聂卫民于一瞬间明白了,战争跟电影里演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他们的车之所以被击中,是因为有一个伞兵降落时,砸在了车上,而他以高区长的车为据点,跟埋伏着的武装部的同志展开了殊死的对战。
 
    陈丽娜身为农场的人,当然不可能跟着武装部一起出任务,但是她是为了农场,到矿区买种子去了。
 
    矿区政府通知她去领人的时候,她都惊呆了。
 
    再一听护送他的同志说小张都差点中弹而亡,嘴巴半天都没能合得拢。
 
    ”万幸啊小陈,得亏苏国人不了解我们的国情,以为小汽车在咱们国家也是遍地满大街,才没有把我们当成人质,否则的话,我们今天都不可能活着回来。”高区长搂着聂卫民的脑袋,如是说。
 
    “小陈同志,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但是你要听吗?”跟在陈丽娜的身后,聂卫民小心翼翼的就问。
 
    陈丽娜一进门,只看刘小红在,就知道这小伙子是怎么个处心机率的,扔下俩弟弟跑到白杨河大桥上去的了。
 
    外人在,不教子,更何况聂卫民还好面儿呢。
 
    陈丽娜就问刘小红:“怎么,看你这急躁躁的样子,是想回家了吗?”
 
    “可不,我连着两天没回家,我外公我外婆肯定会着急的呀。”刘小红说着,就摇了摇手中的凉鞋:“小姨,谢谢你买的凉鞋,我记得这凉鞋是咱俩一起去买的呢。”拿凉鞋,还不忘戳穿聂卫民的谎言。
 
    “那行,我也不留你了,趁着肖琛要送郭记者的车,赶紧回农场去,我这儿给她拨了一把甜菜,回去叫她蒸着吃去。”
 
    “好呐,谢谢你啊姨。”刘小红说着,就走了。
 
    “小陈同志,你为什么总要把刘小红送走啊?”聂卫民见陈丽娜进了厨房,也就跟进来了。
 
    “为了照顾俩小的,为了自己能逃出去玩儿,你就处心积率的,把小红给留下来,有意思吗?”陈丽娜就问。
 
    “让她帮帮你,不好吗?”
 
    “不好。她是叫我姐给领养了,但是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我姐夫,一直跟他说,自家生了闺女怎么疼,就要给我怎么疼刘小红,因为她给领养的时候本来就已经很大了,哦,亲爹亲妈都没了,爷爷叔叔又不要她,她要的是来自家庭的温暖,而你把她叫咱家干活儿来,回去再到农场帮我姐家干活儿,这叫啥,流动保姆吗,那跟当初塑料厂那俩夫妻有啥两样儿?”
 
    “但她干活不是很麻利吗?”
 
    “那我问你,聂卫民,我是小公主吗?”
 
    “是,你是,你是女王大人,但她不是啊。”聂卫民一头雾水。
 
    哐一声,菜刀剁案板上了:“小聂同志,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懂呢,这世界上所有的女性,都是应该要尊重,不,应该是要敬重的,你都不懂得从心底里真正的敬爱女性,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绅士。”
 
    “绅士有是啥?”
 
    “就是,会特别讨女孩子喜欢的男人。”陈丽娜说。
 
    “你又在教坏小孩子。”聂卫民强辞夺理,转身就要跑:“好啦好啦,我明白啦,我知道是我不对,这总行了吧?”
 
    一揪耳朵,陈丽娜就又把他给揪回来了:“不,聂卫民,大多数的男人都知道自己该尊重女性,但是,知道得多,做到的少。尤其是很多男的,有了好的仅着自己先吃,好像我是爷我就有理,上了公交车跟孕妇抢座儿,也是觉得男人天生就该坐着,女人才该站着。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爸在这方面就做得很好,你留心看看,他啥时候不尊重我过,他啥时候会像你一样,就因为想自己躲懒,故意赖着不肯给我帮忙过?”
 
    聂工就是,忙的时候或者十天半月,甚至三五个月都在井上,但是,只要他回来,从那台车到家里的每一根保险丝儿,敲敲打打,拖地扫地,全是他的活儿。
 
    聂卫民脸红了,当然,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但是吧,说孩子不如他爹,这可就把聂卫民给深深的刺激到了。
 
    毕竟,他可是把老爹当成楷模来活的啊。
 
    “妈妈,我饿。”总算退了烧的二蛋摇摇晃晃的,就凑到厨房门上来了。
 
    生病将近一周,他脸都饿瘦了一大圈儿,哈叭着就问:“妈妈,咱们今晚上吃啥呀。”
 
    “拿甜菜炒个牛肉,再拿大白菜炖个粉条,今天妈到矿区的时候,抽空去了趟供销社,你猜我买着什么啦?”
 
    “啥?”二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大肥鸡,你瞧瞧这肥不肥?”陈丽娜说着,就把一只扒好了毛的鸡给二蛋儿看  。
 
    孩子刺啦一声,口水就下来了:“妈妈,还做油炸大鸡腿吗?”
 
    哎呀,每到过年的时候,裹着面包糠炸的,外酥里嫩的油炸大鸡腿,二蛋想想,一下有胃口了。
 
    “不,咱们二蛋看着瘦了好多啊,今天妈得帮你们做个更好吃的。”
 
    “啥呀妈妈?”三蛋儿也凑到门上来了。
 
    “聂卫民,给他俩冲药,对,就那苦苦的药,一人冲上一大碗,让他俩当着我的面都吃了,我才告诉你们咱们今晚吃啥。”陈丽娜于是说。
 
    从矿区卫生院开回来的药,其实也不咋苦,想当初骗他们说是汽水儿的时候,俩人一个赛一个的能喝呢,但只要一说是药,就各种推拒,不肯喝。
 
    看妈妈把一只大肥鸡给放到锅子里洗干净了,拿到案板上剁了,俩孩子哈着气儿,舔着嘴巴,一点点的,才算把那碗苦药汤子给喝完了。
 
    好嘛,等聂工亲自开着小汽车回到家时,就闻到一股极为奇异的香味儿。
 
    “甜菜炒牛肉,闻着就香,嗯,这是白菜炖粉条,哟,这么一大盘鸡肉,还是拿土豆和蘑菇一起烧的,不错,今天咱们家的伙食,应该超过矿区80%的家庭了。”
 
    “妈妈,喂我。”三蛋儿病了一回,越发的娇气了。
 
    陈丽娜回头问聂卫民:“小聂同志,你最近是不是给三蛋儿喂饭了?”
 
    “没呀妈妈。”聂卫民连忙摆手。
 
    “喂啦喂啦,他自己不喂,就让小红给蛋蛋喂。”二蛋是告状的好手。
 
    “我刚见他的时候,自己扒拉饭扒拉的可香了,后来就是因为你俩大的老赶时间,想着吃完了就能立刻出去玩,于是填鸭子似的喂他,现在可好,长着两只手,自己还忘记怎么吃饭了呢,这是。”
 
    三蛋多乖的孩子,该撒娇的时候撒娇,今天一看妈妈气不顺,端起碗来,刨饭刨的比谁都快。
 
    “怎么,龚红星那边咋样儿了,矿区怎么处理的?”陈丽娜把米饭盛给了聂博钊,就问。
 
    “她的微型电台,密报本,以及我所有监听来的纪录,已经全部上缴了。白杨河大桥桥桩下的炸药,苏国人的尸体,那两架坠毁在共和国境内的飞机上的黑匣子,她的上级呀,这会肯定是保不住自己喽。”聂工长吁了一口气,就说。
 
    曾经,陈丽娜以为能改变历史的人,说不定有多伟大呢,嗯,也许还头上挂灯泡,自带光环。
 
    但现在,她其实挺惴惴不安的。
 
    一方面,她希望这场革命能尽早结束,另一方面,她又不知道,当历史改变后,拨乱反正的那十年,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发展。
 
    现在是1973年5月,距离上辈子真正拨乱反正的开始,还有三年。
 
    空气似乎凝结了,聂工马上就要动身,上北京,看着陈小姐,俩人还想就这些事儿继续谈下去。
 
    但是,正所谓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陈丽娜侧首一看,聂卫民手里抱着只碗装模作样的在擦,正在客厅门上探头探脑呢。
 
    呵,这小伙子,抛下兄弟,独自一人跑到白杨河大桥上去看热闹,差点死在那儿。
 
    这是以为自己躲过了清算,就悄悄摸摸的,开始偷听父母谈话啦?
 
 第91章 领奖啦
 
    “妈妈, 你不是说轻伤不下火线吗,那为什么还要给哥哥请假啊, 我们今天都该去上学啦。”二蛋早晨起来,见哥哥一身草绿色的军装,也不背书包, 正在门外帮妈妈迭车, 就困惑了。
 
    “嗯,他今天必须请假一天,因为我有事要带他去矿区, 但是你必须去上课,喝了汤就早点儿走, 今天中午呀,要是妈妈没赶回来, 就去甜甜家吃饭, 明白吗?”
 
    “好的妈妈,我知道啦。”二蛋刷完牙,刺溜了一大口的汤, 啊的叹了一气,说:“真香。”
 
    “妈妈, 你今天真的不带我吗?”三蛋儿最遗憾的是这个。
 
    “真不能带, 所以,你去和小金宝玩吧, 说不定我赶中午能赶回来呢?”
 
    上了车, 聂卫民其实也很担心呢。
 
    他其实比爸爸更了解陈丽娜的脾气, 在她这儿,可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做总结就能划上句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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