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聂工在那张明信片上,画了一个大圈儿,就在包小姐的手腕上,然后旁边摆着一幅草图,上面是她手腕上那个手琏的草描图,把那只手琏整个儿的,就给复描下来了。
陈丽娜轻飘飘的把明信片一飞,就坐到聂工的办公桌上了:“说吧,三更半夜的叫为来,到底为了干啥?”
“你那能请假不,咱们大概得出去一趟,我想你帮我开车。”聂工说。
陈丽娜心中冷哼了一声,不错,看来是有人在撩老虎须,但是聂工同志并没有动心,否则的话,要出门,那就是独自出差,而不是让她开车了嘛。
“说吧,到底怎么了。”
“记得五月份的白杨河大案不,那事儿,有结果了。”
“哦,我是发现慈禧好久不出来讲话了,但是并没有听说她倒台的消息啊,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总之,你知道后面的那些大老虎给扯出来了就行,别的我没过问,当然也不好准确的说给你听。”聂工于是就说。
“所以呢,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个?”陈丽娜坐正了,再看聂工,两只深邃的大眼睛,罩着眼镜儿也能看得出来,一身正气。
“但是,我现在接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它关系着我老师的前程,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就是这位,我要能把任务做好,他就可以帮助我们共和国,跟欧美竞争。”说着,聂工拿起一幅只有两个老人的黑白照片来,给陈丽娜看。
陈丽娜接过来就笑了:“我得跟你说,将来共和国的人都会认识他,我们叫他是,有一位老人,哈哈,不会,他要出山了吧?”
“可不?我和武装部接到的任务比较难,是要伪装信号塔,然后指引并劫持一架飞机,让它落在沙漠里,说白了,就是打落一架飞机。”
“那不是你们男人们的强项?”
“什么是我们的强项?”聂工一脸的愕然,不对,应该说他完全不懂妻子在说什么。
“就是,打/飞机啊。”
“这个,还得咱们共同努力。”
陈丽娜几乎要扑倒在桌子上了,她心说完了完了,这个男人如果按照现在这个样子发展,他永远也成不了上辈子那个聂工,她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正义凛然又没有情趣的男人啊。
“我不去,而且,我那小破车轮胎都补过几十回了,还动不动就漏气,要开远路,准得爆胎。”
“你会有一辆最棒的越野车,奔驰的发动机,最棒的雪地胎,防滑琏,你想要的东西上面都有。”聂工说。
“既然是共同的任务,武装部就该给你配司机,高大勇不是吹牛批,说他们部队的司机都是跑219国道的,比起来,我那不叫开车,叫蜗牛爬吗?”
“参加保密任务的人可不多,而且,我们也只能说是出门旅游,难道你以为我就是扛着大炮去打/飞机?”
他只是追踪飞机发出的无线电,监控好准确位置,并发送给高大勇他们,这是一次,就连武装部自己也不会有记录的秘密行动。
“那你的儿子们咋办?”
“反正他们也放寒假了,就跟他们说,咱们是一起出去旅游。旅游是最好的伪装,而且,到时候我也好到阿书记那儿汇报。”
聂工说着,就把自己的微型电台,追踪器,干扰器,屏蔽器,一股脑儿的全装到一只硬皮大箱子里头了。好嘛,这人要生的早一点,八年抗战是不是也得缩短时间?
锁上了办公室的门,聂工郑重其事的在上面贴了一个:家中有事,请假三天。
陈丽娜一看就给对了个下联:认真撒谎,欲盖弥彰。
不过,聂工把办公室一锁,就又吧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叉腰在门口站了很久,他又拿着钥匙,跑回去开办公室的门了,开门再锁门,陈丽娜心说这人烦不烦啊,三更半夜的。
会议室新添了一台微型放映机,也有幕布,这玩艺儿应该是这两年新添的,因为70年那会陈丽娜来的时候,还没这东西了。
“那个,小陈同志,今天咱们干的事儿,你可一点也不能传出去,你明白吗?”聂工说着,就递了一盒东西过来。
陈丽娜接过来一看,就笑了。好嘛,就是明信片上包小姐手上的手琏,纯金质,他应该是照着那幅手琏打造的。
“你还会打这个?”大到飞机,小到手琏,请问聂工还有什么不能打的?
“前阵子仿造了一辆吉普车,在机车厂午休的时候,正好有批下来的黄金,我就打了一个,怎么样,还行吧?”聂工不无得意:“黄金是我们做实验剩下的,没花我的钱。”
“所以,就为了这么一幅手琏,你三更半夜郑重其事把我叫这儿来?”陈丽娜晃了晃手腕:“谢谢啦,但是吧,这玩意儿我上辈子戴多啦,现在也不怎么稀罕。”
“不不,不是这个,你把门锁好,声音,声音咱们也要放的小小的。”聂工简直了,手足无措。
摆好了凳子,搓着双手,他说:“你要相信,无论任何时候,我看这种东西,都是带着一种批判的眼光在看。”
“究竟什么东西呀,你可急死我了。”陈丽娜是真着急,心说这人到底要干啥呀。
电影一放出来,刚开始嘛,声音真是大的可怕。
聂工直接给吓的,跳过去就去关音响了,但是,音乐响起,不带着女人的喘息,直接,让人毛骨悚然。
陈丽娜顿时就僵在凳子上了。
《Mona》,真色/情片,环绕音响,欧美高清,□□,就一点可惜,是黑白片。
“这就是爱情动作片,你从哪来的?”陈丽娜目瞪口呆。
“有一天我半夜回来加班,就见小朱他们集体在看这玩意儿。”聂工说着,呼吸都粗起来了。
没办法,画面拍的太鲜明了,尤其是往荧幕上一投,那叫一个震撼,聂工第一次看到,气的差点没拿猎/枪把几个学生给轰了去。
“你就给没收啦?”
“可不?”
“得,那你也好好学学,看见那上面的男人是咋做的了吗,是不是像你一样整天搞广播体操……”
陈丽娜话还没说完,男人一掰她的脖子就吻过来了。
“你居然敢看那个男人?”他这是吃电影里男人的醋了。
“你不也看了那个女人?”陈丽娜反问。
聂工显然很是厌恶荧幕上的东西,但并没有关掉。只是扭个头,不准小陈看了。
他的吻技实在是好,怎么说了,天底下最馋的孩子在吃母乳,或者吃一块美味的蛋糕时,就是他此刻的温柔和粗鲁,以及,小心翼翼。
好嘛,他肯定独自一人的时候也欣赏过,要说,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就是好啊,就没有腐蚀和拉不下马的人你说。
“陈小姐,你原来也看过这玩意儿?”渐渐的,聂工感觉小陈对这个并不新鲜了。
“可不?”
“杏树叉子陪你看的,还是聂国柱?”他拇指抚上她给唆红了的唇,这个人啦,一旦放纵起来,就很难回到过去啦。
他原来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的迷人,叫他心跳过率,叫他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去工作,他始终在想着那个背影,然后再拿全新的目光去注视,越看,似乎就越要陷入她的泥潭之中。
真是该死,聂工好像有点儿明白,爱情是什么了。那就是分明都看了四年了,可他这样认真直视着她,心还是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你想是谁?哎,你不会要在这儿干吧?”
“要是杏树叉子还好点儿,要是聂国柱,我完全无法接受。”聂工说完,就把小陈给压到会议桌上了。
在然后,他就把自己的皮带给解了。
他娘的,既然要去打/飞机,那肯定要先干一回嘛。
“别呀,不要捂我的眼睛,我还想看!”小陈正看的美呢!
“这有啥好看的,不准你再看了!”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聂工还是把她的眼镜给松开了。
怎么说呢。
小王说,夫妻一起看这种片儿,那叫情趣新鲜感,聂工于是没收之后没有及时销毁,打算给爱人开开眼界。
好吧,她越看,老聂就越是妒火中烧。但是,她今天晚上真的好热情啊。
资本主义的东西,于夫妻生活上。那叫一个管用!
……
“妈,咱们真要出去旅游吗,去哪儿啊?”聂卫民早晨起来,就听到爸妈宣告即将要去旅游的消息。
“问你爸。”
“爸,咱们去哪儿啊,还是去魔鬼城,独山子泡温泉吗?”遥想温泉,那可真叫美啊。
“不不,魔鬼城我再也不想去了,温泉里的水也不好喝,爸爸,我想去吐鲁番,听说吐鲁番的葡萄熟啦。”二蛋说。
对于他来说,旅行嘛,那肯定就是吃货之旅了,什么最好吃呢,歌里在唱啊,吐鲁番的葡萄熟啦。
“你猜的很对,咱们呀,就是要前往吐鲁番盆地。”聂工说。
“那咱们出门几天啊,冬天本来就没菜,等咱们回来,妹妹会不会已经饿死啦?”三蛋现在说话贼溜。
“卫民,等咱们要走的时候,把妹妹提到甜甜家去,咱们这一路走,可没法带着它。”
聂卫民还需要等吗,直接提溜着妹妹就到隔壁去了。
而陈丽娜呢,因为是跟着聂工出任务,也不知道出门几天,不知道要带多少东西,也正愁着呢。
寒冬腊月的,这仨孩子皮实,只要穿暖了,倒不会冻着,但是,长途旅行吃啥?
“多煮点鸡蛋带着,回回上北京,沿路我都是吃着你的鸡蛋,看着书过时间的。”
“嗯,我还听阿书记说,你拿鸡蛋蘸墨水吃呢,怎么,聂工,这是跟列宁同志学的吗?”
“也就偶尔一次,一般都是盐巴。”
“妈妈,油饼子吧,烙上十几张,再带一大包苹果,我可以每天都吃那个,别的啥也不想吃。”聂卫民说。
遥想当年头一回跟着这个妈,那带着葱花味儿的大油饼子就苹果,聂卫民可以吹一年。当然,到现在,热油饼子就苹果,也是他说一不二的美味。
“行啊,没问题,正好一大碗的酵头了,我这就给咱们烙,不过,你们也把自己的衣服和牙刷都收拾了,聂卫民,把你弟弟们的大棉衣拿到院子里,给我打去,狠狠的打。”
棉衣嘛,穿久了就成死毡了,虽然说一年拆着洗一回,但是棉花过了水也就不暖和了。所以,边疆人民一般把毡啊,被子啊,棉衣啊,往晾衣绳上一挂,大棍子抽上去,再叫太阳暖暖的一晒,棉花就会变的松松软软,重新又暖暖和和的啦。
“小陈你们真要出门?”王姐抱着小豆豆就进来了。
“嗯,我这不也从农场不干了嘛,聂工最近也清闲,我们计划着,出去旅游一下。”
“要夏天还好,大雪封山的,往哪旅游去啊。”王姐就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