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我的爱情,陈甜甜会要吗?”聂卫民想了想,问陈丽娜,问的可好奇了。
 
    相隔的邻居,青梅竹马,陈丽娜脱口而出:“要啊,只要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就是爱情。”
 
    突然,她又顿住了。
 
    拍了把脑袋,陈丽娜想起来自己为啥会觉得刘小红那小姑娘眼熟了。
 
    那是上辈子,她在红岩省城的时候,当然也一直在关注着,聂博钊绝口不提的,两个给枪毙的孩子。然后,就在一份地摊野鸡小报上曾经看过的。
 
    粗劣印刷的报纸上,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就叫刘小红,报上说她是乌玛依矿区的职工子弟,因为贩毒被执行了死刑。
 
    不过,照野鸡小报上的说法,这刘小红,是黑老大聂卫民的情妇,而那些毒/品,其实是另一个帮派为了斗败聂卫民,故意栽赃给他的。
 
    情妇刘小红当时担下罪名,成了新华国历史上,第一个被执行死刑的年青女犯。
 
    那一年她似乎才十八岁,虽说野鸡报印刷粗糙,但看得出来,小姑娘是真漂亮。
 
    陈丽娜心中叹了一声,说:呵,这可真是,一出伦理大戏呀,现在看聂卫民的样子,喜欢的可是陈甜甜呢。
 
    “小聂同志,那我问你,你是觉得陈甜甜漂亮呢,还是刘小红漂亮?”
 
    “陈甜甜。”孩子想都不想。
 
    “胡说,分明刘小红更漂亮。”
 
    大眼睛,高鼻梁,但又没有异族人的那种突兀感,刘小红长的是真漂亮。
 
    聂卫民这会儿高兴了,正在从大澡盆子里给兔子揪青菜了。
 
    陈丽娜种来的青菜,因为过于珍贵,每天自己就只敢揪一点打个绿气,他们倒好,全揪给兔子吃了。
 
    “陈甜甜爱笑,吃东西香香。”孩子说。
 
    好吧,陈丽娜心说:爱笑爱吃的女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
 
    晚上回来,见个兔笼子挂在外面,聂博钊若有所思的盯着在看,小聂卫民和二蛋两个立刻就从屋子里跑出来了:“爸爸,不可以吃哦。”
 
    “但是看它挺肥的呀。”聂博钊其实也是故意逗孩子。
 
    边疆灰兔子多,满山遍野的跑,但这样纯白毛色,雪白雪白的兔子可不多。
 
    就是兔笼子边上怎么全是羊粪蛋蛋样的兔子粪呢,显然,孩子们给喂的东西太多了。
 
    “肥也不能吃,你要学我舅舅吗?”聂卫民特别生气:“为什么你们大人就总想着吃吃吃。”
 
    聂博钊笑说:“不吃也行,但是喂兔子是你们的工作,它要拉了屎,你也得第一时间清理掉,要不然,明天早上起来,兔子大概还在,但它就只剩两条腿了。”
 
    二蛋数了数,现在有四只腿啊:“那另外两只呢?”
 
    “我和你妈一人一只,就给吃掉了。”
 
    二蛋哇的一声就哭开了:“兔子不可以两条腿。”两条腿的兔子,不敢想象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就要记得清理它的粪便,毕竟爸爸是很喜欢吃兔子腿的。”
 
    俩兄弟争先恐后,拿来小扫把,就去扫兔子粪了。
 
    “查出来了吗,木兰农场追咱们的人是谁?”陈丽娜先给他端了碗酸奶。
 
    好吧,家里又换了新碗,很漂亮的粗瓷,也不知道她从那儿弄来的。
 
    聂博钊脸色颇有点不自然:“说是他们治安队的人,可能是把咱们当投机倒把分子,或者苏修了。”
 
    “治安队?听说你小舅子就在治安队,不会就是你小舅子吧。”那双眼睛,简直跟X光似的。
 
    聂博钊连忙摆手:“具体我也没问,总之,总工会和他们交涉的,这个咱们不用管,但是司机给撞的挺残,据说早晨也送到矿区卫生院去了。”
 
    陈丽娜一笑,心里头明白了,估计就是他小舅子,这人心虚了,哼哼。
 
    孙大宝其人,年方二十,孙家的大宝贝,虽说是惯坏了,但是黄花菜秉承着爱儿不抱儿,爱子不溺子的传统,倒也没惯成妈宝男,能当治安队长,那还是挺有出息的。
 
    好吧,谁叫他追她的车,凭技术断生死,撞死活该。
 
    三蛋儿掰着碗,眼巴巴的看着他爸。聂博钊于是一勺一勺,就舀着给这孩子喂酸奶,换了个话题,他说:“那车你看着咋样,领导退下来的,二手车,不过整个乌玛依矿区可就止此一辆,你技术好,自己看着开,油没了找治安队长秦胜,他会给你加满的,咱基地不缺油。”
 
    哟,他还挺得意了,声音一哑,问说:“喜欢吗?”
 
    陈丽娜心里其实美着呢,但她挑了挑眉,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端过碗就去喂三蛋儿了:“还凑和吧。”
 
    小公主,可不能轻易放低姿态的。
 
    早在十一月的时候,陈丽丽拍来的电报,就说自己和前夫王红兵已经动身往乌玛依来了,可是这都进腊月了,陈丽娜也没等到人。
 
    为了姐姐要来,她一直准备着呢。他
 
    买大公鸡,攒羊肉,又从哈萨克倒爷那儿弄了够弹两床大被子的棉花,还扯了一丈黑条绒,又在给孩子们作棉鞋的同时,给姐姐也作了两双大棉鞋,供她来了之后穿。
 
    眼看快一个月了,想想那些在大卡车上给冻烂了鼻子,满手满脚大冻疮的知青,陈丽娜心中那个急啊。
 
    终于,腊月初三这天,来消息了。
 
    有人从乌玛依带了话来,说乌玛依矿区有人带话给陈丽娜,是她家亲戚,让她赶着去接人。
 
    小的两个不好带,陈丽娜就把他们托给王姐照管了,带着小聂卫民,开上红旗小轿车,陈丽娜就去接人了。
 
    而乌玛依矿区治安所里面,这会儿陈丽丽和王红兵挤在一块儿,正在抱着头哭了。
 
    王红兵因为是坏分子,拿不到介绍信,是偷偷扒火车来的。
 
    扒火车时的艰辛,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因为火车上随时要查介绍信,要查车票,他没车票,愣是在两个座位底下,蜷了两天,没吃也没喝。这还不算辛苦的。
 
    到了边疆,才发现边疆的户籍管理制度,远比内地更加严格,没有介绍信,他就买不到发往乌玛依的班车票,于是俩人跟着一群想要偷偷跑到木兰农场的坏分子,一起准备从乌鲁步行着,赶往乌玛依。
 
    半路上风餐露宿,夜里再到各农场,或者异族同胞们的家里借点儿饭,还要躲治安管理员们的追查。
 
    其实治安管理员们的本意是好的,在这寒雪隆冬,这些偷渡分子们在荒郊野外过夜,真得给冻死。
 
    但是,他们又不希望被遣返,就只能偷偷摸摸的,拿命跑了。
 
    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将近五天,才走到乌玛依。
 
    王红兵的腿本身就不好,给冻伤了之后更加严重,还是陈丽丽给背着,背到乌玛依卫生院的。
 
    这不,卫生院的医生给他上完药,治到差不多能走路了,就给送到乌玛依治安所了。
 
    “丽丽,我拿不出介绍信来,看来真的得遣返了,石油基地你一个人去吧,从今往后,你多保重。”王红兵头抵着前妻的额头,真不知道该说啥才好。
 
    陈丽丽横了一条心:“要留一起留,真要遣返你,我跟你一起走。”
 
    冰天雪地,俩人坐在治安所外面的大条椅上,望着四野茫茫的边疆,当然,这也是内地很多坏分子们的避难所,是知青们想要奋斗,想要为共和国献身的地方。
 
    他们也是满怀着热情来的,可是留不下来,那就没有办法了。
 
    忽然,一辆小汽车在治安所的门外鸣起了笛,紧接着治安所的工作人员便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出去把大铁门给拉开了。
 
    “咱们不会,直接把领导给惊动了吧。”王红兵也是吓坏了,因为小汽车的车牌号是疆0002,在整个边疆,这样的小汽车可不多,有,肯定是大领导们才能坐的。
 
    结果,没想到驾驶坐的门打开,在治安员们敬礼的同时,下来的居然是陈丽娜。
 
    “姐,我都说了基地离乌玛依还有三十公里了 ,你们咋跑这么远了?”陈丽娜说着,就来提行李了。
 
    王红兵还不敢走,陈丽娜说:“走呀姐夫,你咋不走呢”
 
    王红兵去看刚才盘问他的那些治安管理员们,大家都笑眯眯的,完全没有再要他交介绍信和户籍证明的意思,他心一横,也就坐到小汽车上面了。
 
    哎哟喂,出治安所的大门时,治安员们在集体敬礼。
 
    大概,他们和他一样,也把这辆车误认为是领导的车了吧,王红兵心想。
 
    要说,当初极力撮合妹妹和聂博钊的时候,陈丽丽抱着的,只是能把自己那二十块钱的债给泯了的心思。
 
    这会儿看妹妹在边疆居然连小汽车都开上了,不由的就叹说:“人各有命,那时候你考上了高中,姐三年初中中死活考不上高中,姐就想着,我妹的命咋那么好呢,现在再看,你这命啊,简直是好上天了。”
 
    陈丽娜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陈丽丽心里挺酸的呢,要是当时主动一点,跟着聂博钊来边疆的,可就是她了。
 
    再看看前夫王红兵,陈丽丽心里的不适感又消下去了。
 
    咋说呢,一个人一辈子,总有各人的缘法和命运。前夫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生,虽然比不上聂博钊的人材,但也是够能吃苦的,再说了,就冲着他果断的和她离婚,她就认准他了,跟就要跟一辈子。
 
    晚上陈丽娜烤了两只大羊腿,又拿土豆,胡萝卜和粗粉条烧了一锅大盘鸡,再作了些懒疙瘩,给仨孩子吃。
 
    北方人的厨房,大盘装肉,大盆盛鸡,格外的丰盛。
 
    陈丽丽和王红兵全都饿坏了,见陈丽娜端上来的居然不是馕,而是老家人最爱烙的油饼子,陈丽丽直接就开始哭了:“妹啊,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们借住在老乡家里,开始见了羊肉都是狼吞虎嚼,后来吃不动了,就只想哭,可算闻着家乡味儿了。”
 
    外头门一响,二蛋就冲出去了:“爸,爸,家里来客人啦。”
 
    一身工装,围着羊毛围巾,外围着呢子大衣的聂博钊进来了,王红兵一看,呵,这男人,黑框眼睛,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知识分子,看着可真帅气。
 
    “聂,聂工?”他突然就站起来了:“你还认得我不,我是王红兵啊。”
 
    聂博钊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指着他说:“你该不会是那个,水利水电所派到红岩省城,去学习过如何安装水轮发电机的王工?”
 
    “可不是嘛,聂工是大忙人,不记得我也正常。”
 
    却原来,这俩人居然还认识。
 
    只不过,王红兵一个水利水电所的职工,因为成份的原因,现在什么都没有,得要从零开始了。
 
    笑着握了握手,往暖融融的客厅里一坐,一家人就围着开始吃饭了。
 
    这时候,小聂卫民的矫情劲儿又犯了,他死活不肯上桌吃饭。
 
    陈丽娜把他揪不上桌,气的恨不能在他那小屁股蛋子上拍两巴掌。
 
    将来好歹他也是红岩省城的风云人物,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黑老大,小时候咋这么上不得台面呢?
 
    “我知道你姐姐要去木兰农场,你能不去农场吗,你要不去,我就上桌吃饭。”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提出来的要求简直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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