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您觉得是天灾还是人祸?”
 
    “也谈不上天灾人祸吧,咱们农场规模不大,也不是军事化管理,知青和工人们的积极性也调动不起来。”
 
    陈丽娜说:“我在女子师范大学,学的是生物科学,而在生物科学学科,我们的功课,除了动物科学,就是植物科学。前几天我去农场走了走,发现咱们农场里的棉花种子,还是最老式的中棉二号,小麦还是最老式的新冬2号,而在建设兵团的农场里,他们棉花种的是中棉11号,小麦是新冬7号,无论棉花的结株与抗冻,还是小麦的防病害,咱们早已远远过时了,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别人。”
 
    原本,高区长只是懒懒的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坐着,听了陈丽娜一席话,立刻就坐正了:“可以啊,小陈对于植物科学,还真有一套研究。”
 
    “要是我当场长,一年之内,实在棉花自给自足,两年之内,实现小麦的自给供应,区长从此之后,就不必再去兵团农场求人要粮了。”
 
    缺粮食的年代啊,家属们多一桶油,或者说多几条带鱼,那叫一个兴高采烈。
 
    孰不知,领导为了点儿福利,也是四处求爷爷告奶奶。
 
    “初生牛犊不怕虎嘛,我刚到基地的时候,也才大学刚毕业,夜里搭着账篷,啃着窝窝头,听着狼叫声,幸不辱领袖和总理的使命,终于采出石油来。要是高区长不放心小陈,我当初在生物学科领域还有点儿研究,到时候多帮帮她就行了。”
 
    聂博钊看高区长还在打犹豫,赶紧的,就多加了一句。
 
    这时候不捧场,回家陈丽娜肯定没完。
 
 第41章 炫娃狂魔
 
    “但是, 木兰农场目前的厂长,可是孙工的妻弟刘解放, 他也没啥大错, 这个事儿, 我就有点为难。基地还缺个出纳, 小陈同志, 那工作好啊, 闲隙, 不受风吹雨淋。”
 
    为了给陈丽娜要到她想要的工作, 聂博钊心一横, 就说:“小陈学的是生物科学,爱好也只在这一块,高区长,大庆那边也是农业工业一手抓,她到了大庆, 是不是更能发挥自己的特长?”
 
    “这个,贺厂长你说呢?”高区长好为难,把皮球踢给了妻子。
 
    贺厂长是炼油厂的厂长,要陈丽娜真的当了木兰农场的场长,虽说没编制,但俩人也是平级了。
 
    她就说:“小陈的工作, 总还以照顾聂工的生活起居, 和带孩子为主。”
 
    “我会照顾好弟弟们的。”聂卫民捏着小拳头, 坐的是军姿, 刚才打闹时的汗还没干了,一本正经。
 
    关键时刻,就他最给力。
 
    “老高,那就让小陈同志试试吧,如果她也干不下来,就让贺敏来干吧。”贺厂长说。
 
    贺敏,陈丽娜记下了,据她猜,这人绝对是贺厂长家的亲戚。
 
    当干部的,趁机赛个把自己人,这可是套路了。
 
    高区长于是说:“那这样吧,小陈你回去听消息,我极力去争取,看能不能把这事儿给你办下来,但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生产搞上不去,我依然要换场长。”
 
    “领导放心,我肯定能办好就是了。”陈丽娜说。
 
    从高区长家出来,至少有九点了,寒风呼啸,聂博钊扛着跟个肉蛋子似的二蛋,陈丽娜抱着小的一个,除了聂卫民,其余两个全睡着了。
 
    一觉睡到基地,到了家门口二蛋才醒,而这时候,露天电影已经散场了,狗蛋儿一马当先,拿手当匣子枪,吡吡吧吧的打着。
 
    二蛋揉着眼睛,咧嘴就哭开了:“电影已经放完了,这可怎么办呀。”
 
    “上甘岭,可好看啦,二蛋没看到,二蛋没看到哟。”钱狗蛋说着,一个蹦子就回自家了。
 
    “没事儿,放映队明天还在基地停一天,明天估计还有电影。”钱工笑呵呵的说着,就把自家的门给关了。
 
    “明天真还有吗,爸爸,你知道吗?”
 
    “据我所知没有了,赶进回家洗涮,你们今天吃了太多的糖,一定要好好刷牙。”聂博钊说。
 
    二蛋一会儿想着还会有,一会儿想着没有,担担悬悬的上炕睡觉了。
 
    倒是聂卫民,小王八蛋,刷完牙洗完脸,这边兜里一把糖,那边兜里一把糖,而且他还挑的全是最好的糖果,里面甚至有几枚苏国产的巧克力。
 
    一枚枚的数好了,总共三只巧克力,八颗糖,小孩子的手嘛,他搂来的算是多的了。分了两只巧克力,两颗糖留在兜里,他就把剩下的藏起来了。
 
    而且,他也不往别的地方藏,直接打开缝纫机下面放顶针和线的匣子,一枚枚的就藏了进去。
 
    这地方,二蛋是从来不会翻的,至于陈丽娜,她当然不吃糖啦,聂卫民就没见她吃过糖。
 
    “兜里留下的那几颗,你是准备半夜吃,还是送给陈甜甜?”陈丽娜格外好奇,就问。
 
    聂卫民咬着牙摇头,不说。
 
    好吧,他最近在换俩上门牙,又在露风。换牙期的孩子,一般都丑,这小帅哥他一点也没变丑,一双薄皮桃花眼,一看就是长大了贼招小姑娘喜欢的那种。
 
    “你个小器鬼,不是一根针也不肯送人的,咋总爱给甜甜送东西?”陈丽娜故意揶揄。
 
    聂卫民笑了半天,来了一句:“她吃着香。”
 
    是,陈甜甜吃东西,那就一个字儿,香。
 
    小丫头脸圆身体胖,肚子圆鼓鼓的,过了个年,体形都快赶上二蛋了。
 
    “木兰农场的场长一职,你真能拿得下来?”
 
    聂博钊一个过年不在家,回来想表现一下,大半夜的,拖地是首要任务,水泥地面,至少得拖够三遍,才能符陈丽娜的心思。
 
    “拿不下来。”
 
    “那你不闷不哼的,为啥要跟高区长提这么个要求,那么大一个农场,十二个大队,加上知青上千号人,我就问你,怎么管理?”
 
    “我姐夫上辈子是水电厂的厂长,他在管理方面工作做的非常到位,我可以叫他作副厂长,替我作行政管理。”
 
    “感情你这厂长,是帮你姐夫弄来的。陈丽娜,现在的木兰农场可姓孙,我的实验室里还有一大堆的工作,当然,就算没有,我也不可能为了这些事,跟孙家的人撕破脸,毕竟孩子们总还得有个亲戚。不能说区长凭我的面子,先把场长的位子给了刘解放,现在仍然是因为我的面子,就把这个位置给王红兵,我聂博钊只是个科研人员,不干涉政治走向,也不想从农场里捞什么好处。”
 
    “聂博钊,你去过木兰农场吗?”
 
    “没怎么去过。”
 
    “你看见那些知青们手上脚上的大冻疮了吗,你见他们铺盖的黑心棉了吗?你知不知道,那些女知青除了下地劳动,还要陪不三不四的人跳舞,那些可都是孩子,大多数都是高中生,比卫民大不了多少的,要说我看不到,没有能力,不帮他们也行,但我看到了,并且有能力,我不帮,冻死一个,我良心难安?”
 
    “是不是从未来来的人,都有一种立志想要改变一切的雄心?”
 
    “这不是雄心,而是我的力所能及。”
 
    “你的力所能及,就是拿着我的工资,照顾好孩子们。”
 
    “你是生气我想出去上班,会耽误了照顾孩子,还是生气我要从孙家人的手中拿农场?你也像别人一样,觉得我不过一个农村妇女,带带孩子,吃吃粉笔灰,这辈子也就到头了是不是?”陈丽娜咄咄而逼。
 
    “都不是,我只是单纯觉得你拿不下一个农场来。”
 
    好吧,这会俩人是真吵架。
 
    聂卫民竖了耳朵在大卧室里听着,三蛋儿今天喝了太多的汽水,憋不住了,翻坐起来咧嘴就要哭:“妈妈,尿尿!”
 
    “嘘,不哭不哭,哥哥带你尿。”
 
    窗外就有个小尿壶,聂卫民推开窗子拿了进来,等三蛋儿尿完了,又推开窗户放到外面去了。
 
    聂卫民怕弟弟还要再哭,小心的,在他胸膛上拍着,直到弟弟完全睡着。
 
    隔壁的客厅里,聂博钊拖完了地,坐到沙发上了。
 
    虽然说吵架,但家务太多,该干的还是要干,陈丽娜正在给菜锄草,浇水。
 
    抽着空儿,水开了,她还给他冲了杯咖啡,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干完了活儿,坐下来慢慢吵。
 
    “我一个人肯定拿不下来,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同时需要你的支持,要是原来的你,肯定会认真听取我的意见,帮我一起想办法。”
 
    男人是变年青了 ,但是也变的不理解,不体贴人意了。
 
    陈丽娜说着眼圈儿就红了,端着杯红酒,她站在自已的大澡盆前垂头丧气:“我大概是认错人了,你压根就不是我男人。”这是杀伤力最大的一句,堪比核弹。
 
    “说吧,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聂博钊立刻投降。
 
    上辈子那个老聂,聂博钊要真能遇见,他得亲自问一问,他是怎么忍受这个公主的。
 
    她明明就是在假哭嘛,但是,这么一哭,他就不得不哄。
 
    “不难。”陈丽娜顿时一个转身,哼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四二拍的舞曲节奏就转到了卧室里,从自己缝纫机下的档板里抽了张纸出来,又转了回来,递给了聂博钊:“这上面我所列出来的人,比如这位,田晋,有名的育种专家,现在应该在798兵团农场的牛棚里劳动了,想办法把他给我找来。还有这位,邱华,北方农业大学的教授,在嫁接领域可有研究了,现在应该也在某个牛棚里,把他也找来,还有这位,这位,我自信有他们帮忙分析土壤,找合适的种苗,咱们农场的产量可以翻番。”
 
    “小陈,你不但看过孙工的日记,你还翻过我的通讯录?”
 
    这些人,都是在他通讯录上面的。
 
    不过,她当初翻孙工的笔记时,他很介意,这会儿轮到自己的通讯录了,他居然并不是太介意,也不是很生气,只是觉得,在这场攻防战中,自己已经连底裤都输光了。
 
    这女的不是公主,她是《西游记》里的白骨精,可惜他不是金蝉子,没有金身护体,只能一败涂地。
 
    “你每天拼命赶稿,钱也不是全交给我了吧,这些人,每个月定期五毛一块,有时候两块三块的,你都给他们汇款,以保证他们的生活能够维系,对吧。上辈子的你跟我讲过,说非常惋惜他们中的很多人没有熬过这十年。”
 
    “上辈子的我,可真是个悲天悯人,胸怀博大,嗯,理想中的梦中情人。”聂博钊自嘲一笑:“对了,他上辈子叫你作什么,那独一无二的称呼是?”
 
    他还是一脸认真,黑框眼镜下双目炯炯在神,一幅又呆板又严肃的样子:“darling?honey?Cher?亲爱的?”
 
    前一分钟,陈丽娜还在给气的发抖,这会儿,就叫他给逗的前扬后合了。
 
    “都不是,你再慢慢儿想吧。”说着,她就去睡觉了。
 
    好啦,很快,她就可以走马上任,作陈场长了。
 
    “对了,明天咱们还得去走个亲戚,不算太远,但也不算太近,有没有地方能托付几个孩子?”临睡着了,聂博钊又问。
 
    “带着他们不行吗,孩子们挺喜欢走亲戚的。”
 
    不知道为啥,把孩子们打扮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带出去,别人夸一夸,陈丽娜心里还挺美滋滋儿的。
 
    这叫,炫娃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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