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领导家里,也就晚上过去坐坐,不好带孩子。”聂博钊说。
 
    第二天,陈丽娜细心留意,果不其然,聂卫民的糖果,就是送给陈甜甜的。
 
    小丫头一点儿也不心疼,接一枚往嘴里扔一枚,最珍贵的圆球巧克力,嘎巴一口就吃完了。好吧,看她吃东西,还真是种享受。
 
    “小陈你听说没,那孙小爱呀,借着要给刘小红看病,把孩子带到矿区,结果自己跑了,刘小红在矿区医院呆了半夜,还是秦胜给接回来的,据说现在咱们武装部的人到处在找她了。”王姐在给陈甜甜织毛衣。
 
    “跑了?秦胜咋搞的,怎么就没把她给移交到武装部去,还让她跑了?”陈丽娜一停顿,毕竟聂博钊一直怀疑,孙小爱就是个真苏修。
 
    “要我说跑了就跑了吧,天天搁家里打孩子,那个后妈,有等于没有。”王姐说。
 
    回到家,陈丽娜想了想,总觉得刘小红那小姑娘可怜,遂舀了一大碗自己炸的油果子,上面堆了一大盘条的大馓子,亲自端到刘家门上。
 
    屋子里冷冰冰黑洞洞的,小姑娘一个人正蹲在厨房里燃火作饭,见陈丽娜端了油果子来,还非得塞她一只大桔子作回礼。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同龄的小姑娘,陈甜甜还在她妈妈怀里撒娇儿呢。
 
    聂工今天还在加班,六楼实验室的大厅里,大放映机,一帧帧的胶片闪过,学生小朱正在专注的抄着,抬头见聂工在黑板上演算公式,就说:“老师,等忙完了,今晚咱们放个电影看呗。”
 
    “是啊,咱们悄悄放个电影吧,我想看《五朵金花》,一看见王金花呀,我就觉得自己恋爱了。”放片子的小王抬起头,也说。
 
    老聂回头哼了一声:“这些胶卷,可是先辈们冒着死的风险从苏国科学家那儿翻拍来的,你们不专心,划伤一点点,明天就滚出我的实验室。”
 
    俩学生相互作个鬼脸:“咱们晚上再放嘛,暖暖和和看个电影,可比在外头小广场舒服多了,老师,我们也辛苦几个月了,你就不允许咱们放松放松?”
 
    “想都不要想。”俩孩子等半天,老师冷梆梆的,扔了这么一句。
 
    晚上说要去走亲戚,陈丽娜还特地把聂卫民三兄弟给托付到陈工家了。
 
    二蛋直嚷嚷:“爸,今天应该还有电影,放映队的人还没走。”
 
    钱工也在门外站着呢:“不是放映队的车还在吗,今晚咋不放电影了,有人给咱们问一下去,究竟咋回事儿啊。”
 
    “是啊,昨天听说放映队队的人不走,我高兴了半晚上了,究竟咋回事儿,你们知道不?”吕芳芳也走了来,拖着儿子的手问。
 
    聂博钊今天倒是随和,特地停了下来:“放映队没走是因为幕布另有用处,但我确定今晚没电影,大家快回去吧。”
 
    陈丽娜也觉得好奇,人人都伸着脖子望着小广场,等电影呢,聂博钊咋总是一口咬定,说没电影。
 
    “这是基地大楼啊,大过年的,又下班了,谁会住这儿,你的客人,不会是看门的老王吧?”进了基地大楼,黑咕隆咚的,陈丽娜有点害怕,不由就握上了男人的手。
 
    男人从怀里掏了出手电筒出来,一路上了五层楼,上到六楼,一道大铁门,这道铁门,钥匙在聂博钊手里,当然,上面就是他的实验室了。
 
    除了他自己,和基地几位领导之位,也就他的几个学生能进这道铁门。
 
    石油冶炼,就像核弹一样,世界列强们在他们先进的实验室里,用最精良的装备走完的路,得到的成果,共和国的科学家们,就在这艰苦,困难,风沙肆虐的边疆,于知识的盲海之中,摸索着,也向那个目标前进着。
 
    男人在门前停了停,说:“你要真是个苏修,我就是共和国的罪人,但我确定你不是。”她大概真是个脑子坏掉的小公主。
 
    “老聂同志,你居然带我来你的实验室,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他可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你不是想要爱情,罗曼蒂克?”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这,不会是想关起来审讯我吧?”跟在男人背后,走在空荡的走廊上,陈丽娜还有点儿怕呢。
 
    这六楼上居然有一个很大的会议室,里面支着乒乓球案,还有篮球架,好嘛,他在实验室里的生活,陈丽娜还以为很枯燥呢,现在看来,很丰富多彩啊。
 
    啪的一声,灯全黯了,紧接着,白墙上亮起灯来,居然是块老式的幕布。
 
    这是电影。
 
    从小看露天电影长大的孩子,无论他看过多少场电影,每当听到这种咯吱咯吱的倒片声,总还是会莫名的激动。
 
    陈丽娜一下子就跌坐到椅子上了。
 
    咯吱咯吱的摇片声,伴随着一阵熟悉的乐声。
 
    “卡萨布兰卡?”这是她最喜欢的电影了。
 
    聂博钊倒好了片子,放映机咯吱咯吱,就开始自己动了。
 
    “上辈子那根杏树叉子也喜欢这部电影?”
 
    “你要叫自己是杏权叉子,我不反对,是。”
 
    好嘛,整个基地的家属孩子们脖子都快望断了,他倒好,把放映机给搞这儿来了,嗯,不错嘛,俩个人的电影专属场,《卡萨布兰卡》,这男人,别别扭扭,会给她搞浪漫了啊。
 
 第42章 陈小姐
 
    经曲的WB华纳标志, 黑白老片子,音乐已经响起来了。
 
    “老聂同志,你怎么搞来的, 幕布, 还有放映机。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孩子们等电影都等到望眼欲穿了。”
 
    “我科研工作中要用到它,就给提上来了。”聂博钊蛮不在乎:“大冷天的, 小广场那么冷,孩子们明天全得冻感冒,不如回家睡觉。”
 
    “你这是以权谋私啊。”
 
    “喜欢吗?”他忽而声音一哑。
 
    生的又帅, 文质彬彬, 陈丽娜一颗按捺不住的小花/心, 快要跃出来了。
 
    “但这可是资本主义的腐朽堕落,反四旧的时候,这种片子不是都给烧掉了吗?”
 
    她其实很担心,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要给人抓到他们在看这种爱情电影,估计明天就得下牛棚。
 
    “我母亲特别喜欢这部电影,这卷胶带, 是她自己珍藏的。她虽然也是革命工作者, 但是,解放前可是北京大户人家的大小姐, 六六年清四旧, 她别的都交, 就是不肯交这卷胶带。”于是, 战争没有打垮她,建设共和国也没有累垮她,为了保护两盘电影胶带,她给打垮了。
 
    “我见过我婆婆的照片,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女性,有那么优秀的婆婆,我陈丽娜不能比她差……”所以才要当场长。
 
    “上辈子的杏树叉子给你看的?”
 
    ……
 
    “我反对,他不是我,我只信马列,不相信重生。第一次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是带着批判的眼光看的,我不否认爱情的伟大,但是,我觉得爱国在任何意义上,都比爱情更重要。”
 
    “所以你不如他,他曾跟我说,我是一生的快乐所在,在遇到我之前,他的人生只有失去,而我,是他一生唯一的获得。”
 
    “小陈同志,我请求你不要再说下去,嫉妒使人疯狂,而我还打不到他。”
 
    “不过,他可没给我看过这卷带子,也没有说过自己还有这样两盘珍贵的电影胶带。”
 
    老聂同志的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抚慰,顺势握过小陈同志的手,同样的解放装,同样正襟危坐,带着批判的眼光,一起看着这惊世骇俗的电影。
 
    电影里,里克和伊尔莎相约在火车站碰头,第二天要离开卡萨布兰卡。
 
    伊尔莎在恳求里克:“吻我,就像是最后一次那样的吻我。”
 
    陈丽娜看过很多遍,也知道伊尔莎这时候要求里克吻她,是因为她绝不会赴约,也不会跟里克走,经典的电影似乎就是这样,无论看多少遍,人的情绪,依旧会叫它带着走。就比如此刻,她一颗心都要碎了。
 
    忽而脖子一暖,男人侧首吻了过来,攫上她的双唇,撬开唇缝侵了进来,长久而缠绵的吻着,炽烈,深沉,虽说并不激烈,但格外的有力。
 
    好吧,他的吻技,两辈子都炉火纯青。
 
    荧幕上的光影不停变幻,电影里正在唱:In Casablanca,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As time goes by……
 
    陈丽娜给吻了个七荤八素。
 
    浪漫,比上辈子还浪漫。
 
    忽而捉到他一只温暖粗厚的手,陈丽娜一把就给捉住了:“老聂同志,我可没想过在这儿交待我的初夜,上辈子已经够草率的了,这辈子不行。”
 
    聂博钊抬起头,正好跟电影上的男女主一样,面面相对的样子。
 
    大姑娘丰润的唇,清澈的眼眸,蓬松的卷发,比电影里的英格丽褒曼更加美丽动人。
 
    “这是我的实验室,怎么可能,你想都不要想?”他义正严辞的来了一句,当然,在他心目中,实验室的神圣,无可比拟。
 
    仨孩子还在陈甜甜家等着呢,一张大炕,几个孩子全玩累了,还眼巴巴的等着爸爸妈妈来接。
 
    不一会儿,聂卫民忽然悄悄溜下炕,穿上自己的小皮鞋就要溜。
 
    “大蛋儿,干啥去?”陈自立问。
 
    “我去看看,我爸回来了没。”
 
    “你爸跟我打过招呼的,今晚他去的远,不回来。”
 
    “不可能 ,他都没出基地,小汽车都没开。”
 
    “说了不回来就是不回来,你们赶紧睡,今晚得在我家过夜。”
 
    “小陈来也有好几个月了吧,不会今夜他们才?”甜甜妈披着股子寒霜走了进来,手伸到了炕上暖着。
 
    陈自立心照不宣的一笑,把妻子的手往里拉了拉。
 
    孩子多的人家,夫妻要办个事儿,简直跟打间谍战似的。
 
    这边,看完电影的陈丽娜脸热的红彤彤的,心还在怦怦乱跳,披着聂博钊的呢子大衣,俩人也才看完电影,刚回来。
 
    沿途狗在叫,户户还有打呼噜的声音,空气中一股煤烟子的味儿。
 
    “你干啥去?”见陈丽娜要敲隔壁的门,聂博钊问。
 
    “接孩子呀,他们肯定也想回家了。”
 
    “都这夜了,抱出来不得感冒,我都打好招呼了,今晚他们就在隔壁蹭一夜,明天你送小王点儿馓子,邻里之间,这不算啥。”
 
    “老聂同志,我咋觉得你思想不对劲,我该不会是想睡我吧?”
 
    “没有,我还要再浪漫一百回合,直到获得小陈同志的芳心为止。”
 
    牙疼,牙酸,牙都要倒光了,但看起来她很受用。这叫啥毛病,甜言蜜语能吃吗?
 
    “这还差不多,得,大过年的,今晚我也睡个不用伺候孩子的好觉吧。”
 
    进门就添煤,一会儿屋子就热和起来了。
 
    要说活过一辈子,陈丽娜能看不出来男人的小心思吗,当然可以。
 
    洗脸刷牙洗脚,小库房里进出了三趟,最后一回,叫陈丽娜给抓住他正在吹气球,吹鼓了之后,屏气凝神,站在那儿认真的听着,大概是在确认有没有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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