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哑巴呀——镜里片
时间:2019-05-14 08:16:37

  郑楚在陆家被抓了个正着,但陆为真没怎么生气,她后知后觉,发现他或许根本没当回事,正主都没多想,她也不想费心思。
  陆为真的狗比他本身招人喜欢,至少郑楚是很喜欢。大院以前养的狗,也是条黑色的。
  狗吐着舌头,跛着腿追蜻蜓玩。又回来绕着郑楚转,不见半分外表的凶狠。
  郑楚沿着路边走,旁边种有野草。无缘无故招惹陆为真不是好事,她帮了这只狗,却也不想陆为真知道是她帮的,毕竟祸还是她学生闯的,万一以后闹出事就不好看了。
  她只要把狗送出村子,再让它把药带回家就行了,郑楚不想再去陆为真家。
  而狗嗅着地上的气味,突然抬头汪汪叫了两声。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男主小名:恋恋
  恋爱脑+自恋脑
 
 
第9章 
  太阳慢慢落下山,天色已经开始有些变暗。新生的野草冒出尖芽,嫩黄的花轻轻摇动。
  郑楚察觉到什么,她抬头望向左侧的山坡,看见熟悉的人影后,心猛地一跳,突然后退了一步。
  陆为真的衣袖挽起几分,露出的古铜色小臂结实有力,郑楚那天看到的裤子很大,今天穿在他身上却刚刚合适,高大的身影比往常还要有压迫感。
  现场的氛围很尴尬,狗高兴地摇着尾巴冲陆为真叫了两声,又兴冲冲跑到他旁边。
  郑楚的手下意识藏在后面,随后又想到自己没必要藏,只能硬着头皮说:“陆大哥,今天回来的时候遇见狗身上有血迹,我就带着它回家上了药。”
  陆为真看了她一眼。
  他蹲下来看了眼狗,狗身上的纱布很明显,还有股淡淡的药味。
  陆为真微微皱眉,郑楚看着他慢慢走近,有些紧张,不由往四周多望了几眼,松了口气——幸好不远处还有人。
  郑楚不想惹上陆为真这个麻烦,她看着陆为真解释道:“陆大哥,这事不好说,但以后还是尽量少让这狗进村子里。”
  她不能明说,却也不会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陆为真走到她面前,强壮的身躯挡住光线,静静看着她。
  郑楚再一次感受到男人的强势。
  他长得很俊气,挺鼻薄唇,眼眸深邃,只不过脸却时常紧绷着,混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瘆得慌的阴冷。
  空气仿佛凝固起来,气氛压抑,郑楚全身的细胞都警觉起来。
  “我是凑巧遇见,”她摇头开口,“并没有看见是谁。”
  陆为真紧锁住眉头,不知道是不是信了。
  他的气息很强烈,尤其是靠近时,仿佛全身的肌|肤都能沾染上他的味道。
  狗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在他们中间汪汪乱叫。
  陆为真的身体挺拔,肌肉精|壮,像伟岸的小山,又高又大,郑楚与他对视,必须要仰着脖子抬头。
  郑楚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把药包递给他,说道:“这药先磨碎,加水稀释,外敷用,这两天给狗涂上就行了。”
  陆为真的眸色看不出变化,依旧是冷的,但里面却有些郑楚看不懂的微妙。
  怪怪的。
  郑楚对他这个眼神感到一头雾水,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微烫的脸,心想自己脸上会不会有脏东西?应该没有吧,她出来的时候婶娘都没说。
  男人看着她的动作,默默无语,只是皱紧的眉头慢慢松开,伸手接过东西。
  他的手很大,能把郑楚的手都覆住。
  温热的指尖相触,像轻柔的羽毛划过,陆为真的手指下意识轻蜷了起来。
  郑楚倒没什么感觉,这种小事再正常不过。
  陆为真的神色更加怪异。
  他方才心里有些压住的怒气,现在竟莫名消了许多。
  这郑楚,也太大胆了。
  她歉意说:“很抱歉,是我管教不严,天快黑了,那我就先走了。”
  陆为真难得点了次头,他是个哑巴,但不是傻子,这事跟她没关系。
  郑楚的脚步有些快,身体绷得紧紧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半路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陆为真仍然站在原地,大狗在他旁边。
  两人视线相对时,郑楚惊得差点扭了脚。她只好对陆为真微微一笑,不像偷看被人抓到。
  虽然郑楚怕陆为真,而且他在乡里的风评也不怎么好,可郑楚觉得他这人除了有点奇怪外,人还算可以,至少不坏。
  尤其他还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脸和身材都很不错。
  这条路是乡里小道,右边是平地,种着玉米苗,左边是稍高一点的小斜坡,过了斜坡后是湿润的田地,有人正在不远处放水。
  陆为真站在路旁,表情奇怪。
  郑楚上次在他家那样脸红慌张,今天不仅帮他的狗涂了药,还亲自把它送到了这里。
  看样子,对他还是没死心。
  陆为真没想到她这么执着。
  这位大小姐,或许是真回不到以前的家了。
  陆为真一手插进裤兜,长腿直立,另一手提药,看着郑楚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他皱了皱眉,低下头来。
  下午没带狗出去,把它关在家里,本来是锁在屋子下面,结果回去没见到狗。
  锁链不怎么牢固,被它的尖牙磨了几年后,没撑住,断了。
  陆为真开始没多想,因为这狗长得大,又跟着他,出去也没人会特意惹它。
  郑楚这次算是帮了他,就算他欠她一个人情。大不了下次她再过来,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给她个面子,让她进门喝口水。
  药包里捆着药材,绑着小巧的结。陆为真手轻轻一丢,看也不看,就把这东西丢在狗面前,转身回家,狗熟练地咬住这包伤药。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陆为真的影子慢慢消失,眼睛中的阴鸷加深几分。他最近没惹过事,但动手的又不是他,打狗看主人。
  郑楚和陆为真近距离见过好几次,虽然几乎每次都会有点意外发生,可她从没见他生过一次气。
  但事实上,在陆为真还是十几岁的时候,他很暴躁,几乎一点就怒,少年长得人高马大,打起人像拼命一样。现在只不过是长大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李思和李齐那时候年纪还小,不记事,不知道。现在胆子大了,以为谁都不说,陆为真就不会知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毕竟狗鼻子长在那儿,不是用来看的。
  ……
  郑楚回到家,发现顾元泽来了。
  她脸上的热意早已经退下去,只不过耳畔还带着一些微红。
  顾元泽是一个人来的,他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李婶娘正笑眯眯地和他说话。他点了点头,之后又回了句什么,摇摇头,李婶娘看起来有些惋惜。
  郑楚扶额。
  李婶娘大概又是在撮合他们两个。
  她是好心,没有恶意。李婶娘年轻时嫁过人,曾经有过一儿一女,都没活过十岁。女孩生了癌,男孩先天性心脏病,孩子他爸也英年早逝,留她孤苦一人。
  她没再嫁人,平时一个人干活,闲了和别人唠唠嗑,实在找不到人聊就发呆。
  外边来的郑楚和顾元泽,总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
  “婶娘,元泽,我回来了。”郑楚开口,“你们在说什么?”
  顾元泽和李婶娘同时抬头望向她。
  李婶娘朝她挤眉弄眼,之后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饭菜都快凉了,我去帮热热,你们聊。”
  顾元泽道了声谢,李婶娘起身去了厨房,她走后,他脸上神色变得有些严肃。
  郑楚和他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朝外仔细看了几眼,然后把门关上。
  “发生什么事了?”郑楚走进院子里,压低声音,“进屋说。”
  顾元泽这几天来去匆忙,大院那边来了书信,也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郑楚没听说有外人进来的消息。
  为了不引起怀疑,郑楚帮他代了好几次课,名义上是还上次扭伤时他代的课。谢家她没管,谢琳上次放了狠话,郑楚也没兴趣去找骂。
  “来给你说个好消息。”顾元泽坐在长凳上,“郑叔昨天出院了。”
  郑楚眼睛一亮,“爸爸还好吗?回家了?”
  顾元泽说:“回了,郑叔已经能站起来。”
  郑楚爸爸出过严重车祸,一车四个人死了三个,他重伤成植物人,在床上躺了将近两年,去年十二月才醒来。
  “上次他写信过来,让我别急,他很快就能接我们回去。”郑楚想起上次那封信,“我倒是不急那个,反正短时间内也回不去。只是好久没见爸爸,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
  顾家被查,郑家出事。一个在狱中,一个在医院,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小辈。
  也幸好两家的威严尚在,没人轻视,大多作壁上观。但不少人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他们两家的独苗苗,总想做些什么。
  顾元泽看了眼厨房,身体微微前倾,低语道:“我家那老头子说外面有些危险,宋呈突发意外死后,不仅宋家那两兄弟窝里斗,旁系也不安好心。”
  郑楚思索片刻后,应他一声说:“别人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顾伯伯算是省下对我们的担心。”
  顾元泽摇头说:“出去可以,但得小心。”
  她皱了皱眉,又道:“你想说的应该不止这个。”
  宋呈是只精明的老狐狸,做事极少留余地,要不然郑楚和顾元泽也不会在这呆上两年多,大院做事的效率没那么低。
  他大概知道自己命活不长,所以费尽心力想要除掉郑顾两家,可惜运气不够好,在八十岁寿宴时发病死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运气不好,谁都不知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顾元泽笑了笑,“我要出去一趟,找你来对下话。”
  “好。”郑楚没有多问,直接应下。
  顾元泽顿了顿,打趣问:“就这么信我?你也不多问几句。”
  郑楚顺口回道:“不信你信谁?”
  她这话好听,顾元泽按了按眉心,好像松了口气。
  郑楚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谢家那里我管不着,谢琳和我的关系不太好,你到时自己安排。”
  她愿意帮顾元泽瞒住,但谢家,尤其是谢琳,应该不会领她的情,到时指不定又来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郑楚不是软弱的性子,以前她不当回事,但谢琳要真惹怒了她,她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你不用管她,”顾元泽沉声说,“前几天有人向谢家提起亲事,她死都不答应。为了避着别人现在连家门都很少出,你不用担心她上次的话,十几岁小女孩胡说八道。”
  郑楚微愣,顿了会儿后,问道:“怎么回事?”
  顾元泽笑了一声,说:“假的,花钱找了人,人实在是太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恋恋你干哈呢
 
 
第10章 
  乡里面有些落后,不少女孩十五岁就跟了男人,和郑楚一样大的,有的已经生了两个孩子。
  郑楚知道这边会有这种事,但刚开始面对时还是十分震惊。
  这儿民风淳朴,除了个别会挑事的小混混,大多都是老实人。
  而除了在对女人方面无奈之外,顾元泽做事向来干净利落,郑楚没想过他会用这种方法。
  他以前是最怜惜女孩子,别人三言两语就让能他信以为真,上学时还为此逃过几次课,顾伯伯气得拿皮带抽顾元泽,他也没改过。
  来这里磨炼了两年,长进了?
  “人还小,你掂量着办,”郑楚顿了会儿,“你明天出去?”
  顾元泽摇头道:“三天后,花不了太多时间。我上次一个人出去找你,没人怀疑,所以这次也打算和那次一样,找个理由晚上出去。”
  郑楚了然,摇头对顾元泽说道:“你来回一趟三个小时,晚上花的时间更多,谢家如果发现你不在,谢琳可能会闹一顿,以为你来我这里,会有人背后说闲话。”
  顾元泽回她:“谢琳发现不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让你帮我掩饰一下。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发烧,我来照顾你;如果没人问,你也别说。我那天早上会直接去学校。”
  郑楚点头说了声好。
  春日凉爽,不同于冬天时的寒冷,清风拂在人身上,有淡淡的舒适感。
  李婶娘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两碟小菜,院子虽然有些小,但也不算太小,她直接走过来。
  郑楚换了个话题:“楠楠最近怎么样了?我看见她在学走路,已经能走一段距离。”
  顾楠楠是顾元泽和谢晨的女儿,郑楚对这个才一两岁的小女孩没什么想法。要有想法,也只是把她当做青梅竹马的小女儿。
  顾元泽静静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收回视线,直接道:“身体不太好,但也没什么大事,已经会叫爸爸。”
  李婶娘插嘴说:“楠楠外公外婆看着,当女儿一样宠,顾老师别担心。反而是楚楚一个人在这,没人陪伴。”
  顾元泽笑了笑说:“我最近事情太多,婶娘帮我多陪陪,以后托人带点好东西过来赔礼。”
  李婶娘没死心,还想劝他们两个在一起。
  “婶娘,顾老师待会儿有事,万一赶不及就不好了。”郑楚又转头看了眼顾元泽,“天黑了,你先回去吧。”
  顾元泽动作微微一顿,点头起身说:“那我先走了。”
  谢晨在的时候,郑楚从没和顾元泽单独相处太久。谢晨爱吃飞醋,郑楚倒也知道避嫌,现在也养成了习惯,连吃饭也不留他。
  李婶娘急了,说:“刚热好饭,怎么就让人顾老师走了?”
  顾元泽开口说:“这两天总担心楠楠出了事,在外面吃不下去饭,谢谢婶娘,我得先回去。”
  他都这样说了,李婶娘自然也没法再留他,她悄悄叹了口气,心想如果郑楚是她亲女儿,她非得让她嫁人不可。
  顾老师人好家世好能力强,最重要的是对郑楚关心体贴。别人看不出来,李婶娘还是有点眼力的。她家那位没死之前,性格和顾老师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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