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异姓王福晋传——小香竹
时间:2019-05-15 10:28:20

  那日她只见了皇贵妃,并未得见太后,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家世并不突出,为何会得太后瞩目?难不成是令皇贵妃帮她说情?可皇贵妃与她无亲无故,肯帮她争取三日的期限已是十分难得,断不至于再去费心帮她这么大的忙啊!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舒颜想不通透,也没空去想,只因周围充斥着各种恭维道贺声,因着宝芝的怂恿,其他人皆在孤立她,瞧见她皆是一脸嫌弃,像躲瘟神一般避之不及,而今这赐婚圣旨一下,个个都来恭贺,直夸她好福气,被赐婚给先皇后的亲侄子云云,嘴脸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舒颜尚不晓得福康安是谁,又讨厌这些人的虚伪,只随口敷衍了几句,收下太后之礼,又给传旨公公打了赏钱,随后避开违心的祝贺,赶紧回了房。
  她受难之时,颂颖总会安慰她,这回她得了封赏,颂颖倒是没近前,锦上添花谁都会,但之前没能帮她澄清,她始终愧疚,眸间凝着重重心事,呆坐于床畔,默不作声。
  见状,舒颜主动向她走去,在她身畔坐下,抚住她的手,“即便方才你没来得及说,我也明白你的心思。”
  皆是聪明人,自然晓得对方的心事,颂颖也就没跟她打哑谜,“可我……可我犹豫了那么多天,一直都没能及时为你澄清,害你忐忑了那么久,着实罪过。”
  “真正能做到大义灭亲的没几个,你那么善良,肯定会顾及亲情,我能理解你的矛盾,也从无怨你之意,关键时刻你还是决定帮我,单这一份勇气,便已让我很感动!”
  舒颜的大度越发令颂颖觉得羞愧,“明明被冤枉的是你,我只是个包庇纵容者,你还能这般为我考量,倒令我无地自容了。”
  “万莫自责,做坏事的又不是你,我又怎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怪你呢!”温言笑慰了几句,两人终于将话说开,心里皆好受了许多,颂颖这才安心的向她道喜,“对了,还没恭贺你被赐婚呢!如今太后赐婚,想来忠勇公夫人看在你是她儿媳的面儿上,也就不会在乎那只碎了的镯子。”
  那位夫人便是这个福康安的母亲吗?既有矛盾,为何太后还会赐婚呢?疑惑深甚的舒颜没敢耽搁,亲自去求见皇贵妃,恳请她将这镯子归还于忠勇公夫人。
  皇贵妃点头笑应,“你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呢!”
  福气在那儿?目前舒颜只感受到霉运,打从穿越过来就没走过好运,世事皆悖她之愿,突然被赐婚,虽是得到了镯子,暂解一劫,只怕后头还有更大的劫难等着她,是以她未敢有一丝的放松,毕竟福兮祸所伏啊!
  婚事既定,舒颜也就不必再待在宫中,可以先行出宫回娘家,接下来便该等着男方上门提亲。
  临走前,为表心意,舒颜特地将太后所赐之物分给颂颖一些,颂颖是个知礼的,不会占这些小便宜,连连推辞,“这可使不得,此乃太后的心意,妹妹的好意我也心领了,万不能拿太后赐你之物,相识一场便是缘分,若我还有机会出宫,往后你尽管去武毅公府找我便是。”
  两人正依依惜别之际,宝芝突然冲了进来,涨红的小脸满是燥愤,恶声厉语的质问舒颜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贿赂了谁,才能被许到富察家,“如你这般姿色尚可,家世平庸,怎么配得上皇帝的侄子?若说没耍手段,旁人都不信!”
  瞧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知怎的,舒颜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可笑,“宝芝妹妹跟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质疑太后的懿旨?懿旨乃是太后下达,我还能贿赂谁?有胆子你就去质问太后,来我跟前逞什么能?”说到此,舒颜故作恍然,“哦---我明白了,莫非你想嫁到富察府?”
  羞愤的宝芝没敢承认,“别瞎说,我才没有!”
  “那你何故如此动怒?仅仅只是嫉恨我?”原本舒颜也是个和善之人,本不想与谁结怨,可这宝芝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她,她便不愿再忍耐,故意卖起了关子,慢声低语,“你可知,太后为何选我不选你?”
  宝芝虽没应声,但目光狐疑,似是真的以为有什么特殊原因,但听她道:“因为我本分做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也不敢去拿虫子谋害诬陷旁人,人在做天在看,你干了那么多坏事,老天爷又怎会眷顾你?”
  羞恼的宝芝一听这话,还以为是颂颖出卖了她,怒指恨斥,“你居然还是告诉了她,胳膊肘往外拐,你不配做我表姐!”
  “我……”颂颖百口莫辩,舒颜迅速上前一步挡在颂颖身前,一把拍开宝芝的手,拧眉呵斥,“少在这儿故作委屈,颂颖她什么都没说,皆是我的猜测,是你心虚才会承认!”
  没说吗?那她刚才的话岂不是等于出卖了自个儿?懊悔不跌的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好在此事已了结,舒颜懒得再与她废话,“看在你表姐的份儿上,此事便算是过去了,我不会再追究,前提是你安分守己,若再生是非,可别怪我将所有真相告知皇贵妃和太后!婚事已定,谁也改变不了,你除了干瞪眼也不能奈我何,就别在这儿撒泼挡路,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舒颜此番的表现不禁震惊了宝芝,也令颂颖对其刮目相看,原本以为她也是个柔弱温婉,总被欺负的小姑娘,可今日她据理力争,说得宝芝无言以对,这派头威慑力十足且十分解气,心生佩服的颂颖不禁暗叹,姑娘家就该如此,才不会总是受那窝囊气。
  那宝芝本就理亏,被人这么一呛,浑没了嚣张气焰,只缩着肩膀生闷气,且此事的确再无回转的可能,她此刻所能做的,不过是发泄一通,占些嘴上便宜罢了!谁知这晴云也不是好欺负的,讽刺不成反被呛,她才生生住了口,再没敢继续奚落,咬牙恨恨让了路,吃了这哑巴亏!
  再次拜别颂颖后,舒颜带着丫鬟出了皇宫,迈出宫门的那一刻,她忽觉身轻如燕,仿佛逃出笼子的鸟儿一般雀跃,终于……终于活着出来了!
  此刻再抬眸仰望,这天仿似格外的高阔湛蓝,翅膀不再被束缚,可以自由挥展,舒心而笑的她挺直脊背毅然前行,连回望宫门的欲望都没有,这地方,她真的不想再来第二回 !
  宫外一早就传出了消息,是以西林觉罗氏早早的候在府门口,等着她归来,满面笑容的迎她入府,直夸她好福气,“这回你可算是撞了大运,那富察家乃是皇亲国戚,咱满清的四大家族之一呢!这福康安又是孝贤皇后的亲侄子,皇上对其宠爱有加,你能做他的妻子,便也算是祖坟冒青烟儿了!”
  旁人都道富察家好,殊不知她早将那位主母给得罪了,不过这些糗事她也没打算说出来,便忽略没提,只是堆着笑敷衍西林觉罗氏。
  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她才有机会好好歇一歇,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她总是提心吊胆,睡不成个囫囵觉,而今总算暂时安心,晌午饭她也不打算用,直接入帐补觉,蜷缩在柔软的锦被之中,舒颜自在且满足的叹息着,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十分酣畅,直睡到将近傍晚她才醒来,丫鬟采雪过来伺候她更衣,顺便将热在炉子上的羊肉汤盛好端来。
  许是睡得太久,头有些昏沉,一闻到那羊肉味儿,舒颜便觉没什么胃口,遂让采雪来喝,哪料采雪并未欢喜应下,反而面露惧色,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奴婢卑贱,哪能吃羊肉?姑娘您还是喝点儿吧!否则……否则夫人会怪罪我伺候不周的。”
  之前她若有好东西皆会分给她,她都欣然接受,从未推辞过,这会子如此扭捏倒教人心生疑惑,舒颜故作打趣的试探道:“瞧你吓的,好似那汤中有毒一般。”此话一出,果见采雪手微颤,眼神闪烁的低眸咬唇,似是有些心虚。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朕的太妃谁敢动》已开,点作者专栏可看:宋余音十三岁那年被姨丈平南王送入宫中做了小皇帝的妃子,半年后,小皇帝嗝屁了,平南王登基称帝,尚未侍寝就成了小太妃的宋余音被安置在庵堂之中,本以为残生就此虚度,然而三年后,表哥六皇子竟亲自来庵堂中接她,定要娶她为妻!
  宋余音婉拒,“出家人不可破戒。”
  六皇子顺手摘掉她的尼姑帽,就见那如瀑青丝悬落于肩,“带发修行,算什么出家人?”
  不愿涉足宫闱是非,宋余音拿先夫做挡箭牌,“我乃先帝太妃,怎可嫁与当朝皇子?”
  隔壁道观的冷面小道士见状,一把拽住她手腕,沉声纠正,“朕还没死,你算哪门子太妃?”
  宋余音:……?
 
 
第11章 
  本只是随口一试,然而她的表现太过怪异,反倒令舒颜疑虑更深,坐直身子敛了嬉笑的语气,正色质问,“采雪,咱们虽然相处的时日不算太久,但也有一两个月了吧!我自问并未亏待过你,更未做什么伤害你的事,咱们无冤无仇,你真的舍得对我下手吗?”
  此时的她尚不能确定这汤中究竟是否被下了药,只能以这种笃定的语气去赌一把,赌她心虚,赌她会心软,良知尚在的采雪本就不乐意做这事儿,而今被人察觉更是后怕,不知该如何掩饰,加之她又不擅狡辩,心下一慌,就这么扑通往地上一跪,索性全交代了,“姑娘容禀,实则奴婢并无害您之心,只是我家夫人她容不下您啊!”
  这话舒颜就不明白了,“我替她女儿选秀,而今晴云不必入宫,可以如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这不正是她们母女所希望的吗?不感谢我也就罢了,怎的还要害我?”
  近来采雪一直在舒颜身边照顾,府里的事儿她也不甚清楚,“奴婢也不懂夫人为何变卦,只是听她说,富察家是难得的皇亲贵族,定要让自己的亲女儿嫁过去才成。”
  才刚进府那会儿,西林觉罗氏可是对她热情相迎,她只当姨母很满意这个结果,哪料竟是笑里藏刀!呵!舒颜心下冷哼,暗叹这妇人还真是个势利眼儿,原先说什么怕自家女儿寻死,让她顶替选秀,这会子一看皇帝赐婚给好人家,立马改了主意,忒会见风使舵,真当这世事都能如她的意?
  “即便她有这份心,晴云也不会同意的吧?她对文治痴心一片,非他不嫁,谩说是富察家,就是阿哥王爷,估摸着她也不会情愿。姨母就不怕晴云再次以死相逼?”
  说起这个,采雪更是糊涂,“原本小姐的确打算嫁给文治少爷,为此还寻过死,这都是奴婢亲眼所见,可最近不知发生了何事,咱们从宫中归来之后,小姐突然就改了主意,不愿再嫁给文治,愿意听从夫人的意思,嫁到富察家。”
  这结果着实出乎舒颜的意料,越发疑惑她们母女俩究竟在搞什么鬼,倘若晴云愿为那个男人寻死,又怎么会轻易妥协?难不成是文治欺骗了她?可她不是有了身孕吗?
  “难道她还打算怀着孩子嫁过去,让富察家那位喜当爹?就算她把孩子打掉,已然不是清白身,人家又不是傻子,她如何糊弄过去?”
  采雪也有这样的疑惑,那会子与人打听才知真相,“我听另一位姐姐说,她其实并未有身孕,只是撒谎而已,如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晴云若是为了嫁给文治才谎称有孕,那就证明她二人感情颇深,是铁了心宁毁自己清誉也要嫁的,如今更不可能再妥协,除非……除非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局,故意编造故事让她生出同情心,代替晴云选秀,倘若被留在宫里,那就该她倒霉,倘若许门好亲事,再把她给解决了,让晴云去嫁人。
  毕竟皇帝赐完婚也就不会再管这事儿,嫁过去的究竟是不是晴云,皇帝也不知情,而夫家在此之前也没见过那秀女,肯定认为晴云就是儿媳,不会心生怀疑。
  可这也只是西林觉罗氏的猜测,她大概也没想到,舒颜在宫中居然已经见过忠勇公夫人,还有宝芝也怀疑她的身份,这些事儿舒颜都没跟她姨母说,西林觉罗氏肯定以为没人知道她的存在,到时候移花接木,神不知鬼不觉!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至于真相究竟如何,舒颜不得而知,也没工夫再去琢磨,她现在该考虑的是自己的出路,即便今日避过这毒汤,若是不声张,姨母肯定还会想别的法子谋害她,若然闹掰,指不定还会直接对她下狠手,看来她得另想法子,趁早离开这儿才是。
  左右那大户人家她也不稀罕,晴云若是想嫁,那就让她去好了,嫁过去会是什么后果,会否被忠勇公夫人揭穿,那都是她家的事,与她再无关联,她只想保住这条小命!
  思及此,舒颜心生一计,嘱咐采雪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你把汤端走,就说我没胃口,不愿吃,这些话权当没说过,我也不会出卖你,姨母那边我自有应对的法子。”
  虽说此时天已擦黑,但为防西林觉罗氏起疑心,舒颜还是决定当晚就过去跟她表明态度,说自个儿在老家里已有心上人,很是想念他。
  西林觉罗氏不觉起疑,“哦?是吗?以往怎的没听你说过?”
  就猜她会这么问,舒颜一早就想好了说辞,拈着手帕搁在眼角嘤声啜泣着,“当时我娘也在场,我也就没好意思说实话,怕我娘回去找人家的麻烦,其实我跟狗蛋儿哥是两情相悦,虽说他家不富裕,可他对我好啊!
  我虽是乡下姑娘,却也有自知之明,像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哪配嫁到大户人家?去了也会露出破绽,叫人笑话,甚至招来杀身之祸!相比之下,我宁愿回去跟着狗蛋儿哥,如今这选秀也算是过去了,姨母就让我回家去,成全我们吧?当我求您了!”
  舒颜随口编个名字,料想姨母也不会特地再派人去追查是否有此人吧?这名字如此普遍,即便她去查,指不定还真有叫这名儿的,好歹能圆过去。
  心下暗喜的西林觉罗氏故作为难道:“可你若是走了,到时候富察家来娶亲,我可怎么办呐!”
  这妇人早就想好应对之策,却在这儿假惺惺,忍下翻白眼的冲动,舒颜假装好心的给她出主意,“要不您再跟晴云姐姐说说?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只求个安稳即可,但姨丈可是当官的,若能与富察府做亲家,对他的前程必有帮助,大好的机会,晴云若是错过多可惜。
  她才是真正的名门闺秀,知书达理,配得上大户人家,我嫁过去只会徒添笑柄罢了!再说我若负了狗蛋儿哥,他一定会很伤心。”
  提议的态度诚恳且自然,力求让西林觉罗氏认为她是真的不想嫁。
  原本西林觉罗氏还想着该怎么除掉她,这么一来,倒省得她费工夫,但还是要装作很为难的应承,“你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母女对你感激不尽,既然你有心愿,我这个做姨母的自当成全,至于亲事,我再想想旁的法子,你不必担心。”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