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女主变佛了——弥枣
时间:2019-05-18 09:42:02

  慕锦兮怔怔地抬头看着自己头顶上的这把油纸伞,心中滋味难辨。
  “姑娘,姑娘。”远处隐隐传来绾衣的呼唤声。
  “我在这里。”慕锦兮刚开口应下,下一刻便意识骤然清醒,再睁开眼睛,场景豁然变化,哪里还有倾盆大雨,分明还在自己的闺房之中。
  “姑娘您说什么?”绾衣听到动静,立刻探头过来。
  慕锦兮缓了缓神,稍微抱紧怀中的凉被,喃喃道:“原来是做梦啊。”
  那样生动又鲜活,发生在久远的,几乎已经被她深埋的前世记忆里。如今再想起来,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谁能想到,她那时对苏珩冷若冰霜,现在却要客客气气。
  想到这里,她望了一眼窗外,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她暗自笑了自己,起身斟了一杯热茶,才送到唇边,笑容骤然凝住。
  绾衣见她面色有异,开口便问:“可是烫着姑娘了?”
  慕锦兮心中盘算了下时间,将茶杯放下:“你去告诉竹青和尔雅,冰宴的时间提前到三日之后,也就是二十。”
 
 
第31章
  请帖如雪花一般飞入上京各家府邸。
  待到六月二十那日,庆山侯府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常。除了确实脱不开身的,几乎全上京的贵人都来了。
  这般盛况属实罕见。
  从慕锦兮做下决定,到正式召开宴席也不过三日,放在寻常官员府中必会显得十分紧凑且忙碌。可庆山侯府依然井井有条,半点看不出哪里紧张或是有疏漏,更不要说让客人觉得失礼。
  苏珩笑意温润地帮忙迎着男宾,慕锦兮在花厅和女眷们言笑晏晏。
  “阿宁怎这样匆忙。”温婉拽了慕锦兮袖口,“接到帖子的时候我们可是吓了一跳。”
  “这两日天气还算不错。”慕锦兮心里存着事儿,眼底多少有些疲惫,“过几日若是赶上暴雨,便不美了。”
  “我看这些时日都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原本在旁边沉默许久的慕锦然忽然开口,她上下打量了慕锦兮几番,“哪里就这么巧。”
  心中尤有疑虑。
  这到底是一篇宠文,对男女主的事业线都鲜少提及。但印象里确实有过一段描写,上京连续几日暴雨,护城河水线上涨,还是男主章齐想了法子安置百姓。
  可慕锦兮又如何知道会有暴雨。
  “大姑娘无事时候多读几本书,别想有的没的。”慕锦兮也不答她的问题,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慕锦然面上瞬间憋红。
  自从慕锦兮被封为慧敏郡主,便越来越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偏生这些贵女是越来越喜欢和她交往,丝毫不觉得这人傲慢无礼。
  “噗嗤。”一声娇笑,“慕锦兮,你果真谁都不饶过。”
  温婉面皮瞬间紧了紧,能连名带姓叫慕锦兮的,除了凤元公主,当真是没别人了。
  慕锦兮浑然不在意:“不曾想殿下竟这样早,有失远迎了。”
  “还早?”凤元公主看着已经到了大半的人,“我同太子哥哥和四哥一起来的。”
  这两位竟然走在了一起。
  想到还没定案的沉船之事,慕锦兮心中多少有些不适。她莫名觉得不会是四皇子做的,那便是太子或者大皇子想将脏水泼给四皇子。
  想着里头的弯弯绕绕,慕锦兮叹了一口气。
  “你这样不待见本宫?”凤元公主奇怪地看了慕锦兮一眼,“好端端地叹什么气。”
  慕锦兮看着面若桃李的公主殿下,心中琢磨,那吃人的后宫里到底怎么养出一位如此单纯傻乎乎的小公主。
  转念就又想到了王皇后和越贵妃的尔虞我诈。
  “殿下先请上座。”慕锦兮笑了笑,扭头命丫鬟为凤元公主端一碗冰酪上来。
  凤元公主却看着那碗冰酪,扭扭捏捏地碰都不肯碰一下。
  见了这番情状,慕锦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又让人换了一盏牛乳蒸蛋,这才笑道:“殿下身子不舒服,今日原本不必撑着要来的。”
  因慕锦兮开的是冰宴,宴席上多是冰水凉食,确实有些夫人和贵女因为日子太凑巧便推辞了不曾来。
  慕锦兮自然也准备了热食,但桌上有大半凉爽的吃食却吃不得,落在那些身子不爽利的人眼里岂不是更加难受。
  “哼,你果然是不欢迎我的。”凤元公主将面前嫩滑的甜点戳了个洞,语气颇为别扭。
  “岂敢。”慕锦兮无奈,“殿下可有何指教?”
  凤元公主又用筷子连连在碗中戳着,鼓着腮帮子憋了一会儿气才又开口说话:“那个……如今你封郡主了,也勉强配得上和本宫相提并论,本宫准备了礼物送你。”
  她是这样说,可却未见有什么行动,慕锦兮心中生疑,却当是进门时管家便把贺礼收起来了,也没追问。
  凤元公主却不乐意了:“本宫说送了份礼物给你。”
  慕锦兮眸中全是宠溺:“好好好,知道了,公主殿下。”
  “哼!”凤元公主一转头,懒得再和慕锦兮说话,她分明就是在敷衍自己,一点都不好奇到底是什么。
  慕锦兮也不好耽搁时间,扭头便又先去招待别人。
  她前脚刚走,慕锦然便一脸乖顺地凑到了凤元公主身边:“公主殿下莫怪,妹妹她就是这个脾气,平日在家里大家也是让着的。”
  话里话外埋汰着慕锦兮。
  凤元公主奇怪地看了一眼慕锦然,目光有些古怪。
  慕锦然还当这位公主讲话听进了心里:“妹妹她是大伯父的嫡女,如今又封为郡主,自然是千娇百宠,前些日子,便是祖母都因她落了个没脸。”
  在场贵女面色齐齐一变,慕锦然这话说出来可戳心了。
  不管什么缘故,说出去自会有人当慕锦兮不孝,可能坐在这里的,哪个不是人精,又格外喜爱慕锦兮,自然不会轻易被带了节奏。
  倒是凤元公主面上疑惑更重:“妹妹?你是哪个。”
  轻飘飘六个字,慕锦然的笑容险险维持不住,她掐着自己的衣摆,指节苍白。周遭贵女的神情又是极力忍笑,显然没想到凤元公主竟不识得慕家这位大姑娘。
  “她是慕家的大姑娘,名唤锦然。”温婉虽然心中也是好笑,但却不好见着气氛太尴尬,连忙帮慕锦然解围。
  “哦。”凤元公主笑了笑,“原来是慕家三房那个过继女,本宫就说嘛,慕锦兮是庆山侯唯一的嫡女,怎么忽然多出了个姐姐。”
  “公主殿下说的是。”慕锦然勉强不让自己露出难堪的面色,匆匆起身,“我去那边看看。”
  凤元公主目不转睛地看着慕锦然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骤然就是一声嗤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才两句便这般,真是失望透顶。”
  她虽然在宫中受着娇宠,却也见惯了趋炎附势之人,慕锦然往她身边一坐,她便猜出对方有想法。
  “殿下何必与她一般见识。”温婉叹了一声。
  “心比天高。”凤元公主将已经凉了的蒸蛋往前面一推,“慕锦兮竟然还惯着她。”
  “到底是……”慕家的事情温婉多少也听娘亲婶婶们说过一些,但在别人家做客却不好议论这些,只能笑笑岔开话题,“公主殿下身子不舒服,可有什么想吃的。”
  紧接着,便听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怎么了?”凤元公主喜欢凑热闹,连忙派人去探寻。
  不一会儿人便打听回来,细细地说给凤元公主:“太子殿下一开始似是很开怀,赏了一只玉杯给侯府的苏公子,结果不知是没接稳还是怎的,那玉杯在苏公子手里碎了,太子殿下如今大怒,直说那玉杯原是御赐之物,他惜才方肯给苏公子,如今苏公子却将玉杯摔了,是大不敬,要治他罪。”
  作者有话要说:兮兮:(冷脸)我看你怎么死。
  苏小珩:不作死就不会死。
 
 
第32章
  比起凤元公主看热闹的心态,慕锦兮将前因后果了解清楚后却心头紧了紧。
  太子殿下不会无缘无故为难苏珩。忽然这样一番发作,无非两种可能,一是苏珩如今在查的这件事已经烧到了太子的眉毛,他沉不住气了;二是太子知道了苏珩的身世。
  无论是哪一种,都于苏珩不利。
  她脑中想着主意,匆匆赶到了待男客那边的花厅,便看地上跪了十余个人,而苏珩便在最前方,其余的公子俱在为他求情。
  苏珩不喜重色,今日着了一件鹤白长袍,似乎丝毫不怕脏污一般结结实实跪在太子燕洵面前,脊背挺直,眉眼低垂,分辨不出神色。
  慕锦兮心跳如擂鼓,她竟不知自己为何忽然紧张了起来。
  按这位的脾气,怕是将这笔账记了个清楚,待来日再同太子算个分明,此时她倒想同情燕洵两分了。只是,得先把眼下这事端解决掉,不然让燕洵治了苏珩的罪,怕不是又要平白兴起波澜。
  “太子殿下。”慕锦兮匆匆过去行了个礼。
  燕洵面上本全是愠色,蓦然看到慕锦兮便是眸中一亮,眼角眉梢都染了温和:“慕二姑娘。”
  慕锦兮目光在屋中逡巡,终于在桌腿下发现了那堪称罪魁祸首的金丝缠凤羊脂玉杯。
  果然……她叹了一声。
  下人同她提起御赐玉杯时,她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这只,只因这杯圣上赐给燕洵后,他实在是宝贝的很,轻易不肯拿出给人把玩。
  今日为了拉苏珩下马,燕洵真是下了血本。
  “若是府上哪里伺候不周,太子殿下尽可冲着臣女来,何必发这样大的火气。”慕锦兮笑容和煦,温言细语。
  “孤岂是那般不讲理之人。”燕洵点了点苏珩,“这苏珩实在无礼,孤赏识他的才学将御赐之物赏他,他却故意摔坏,这是不将孤放在眼中,更是不将父皇放在眼中!”
  听到燕洵如此说,慕锦兮的心倒是放下了一半。燕洵一再拿御赐拿圣上说事,那便说明他自信这理由能压住苏珩,便是不清楚圣上和苏珩的关系。
  如此,便是因为苏珩所查之事,让他忌惮了。
  想着,慕锦兮笑道:“苏公子其人臣女十分清楚,万不敢对圣上对您心存不敬,想是下人粗心大意,又不敢承受雷霆之怒,欺瞒了殿下。”
  原本便有人帮苏珩求情,此时慕锦兮递了个梯子出来,众人便纷纷附和,竭力将苏珩撇清。
  燕洵定定地看着慕锦兮妍丽的容貌。
  他自来清楚,在这贵女之中,慕锦兮虽称不上艳冠上京,但也是姝容国色,才姿过人。无论家世底蕴,又或是才学品貌,都是太子妃的第一人选。
  只可惜庆山侯一心当纯臣,就连父皇也没提过将慕锦兮聘入皇家的事情。
  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歇过心思。
  “兮兮表妹。”燕洵声音微压,柔和声色,“这不是你该掺和的事情。”
  慕锦兮外祖母既是大长公主,那太子殿下这声表妹叫的倒也没有错,可惜她并没有想给这个表哥的面子。
  “殿下,既是在我侯府出的事,您要问责的也是我侯府的人。”慕锦兮凝了笑意,“总不能爹爹不在,我便让您将苏公子给发落了,到时我同爹爹也不好交代。”
  “表妹。”燕洵虽然有些不可说的心思,却不想为了这个坏了自己的计划,苏珩已经一而再再而三无视他的示意,既然敬酒不吃,他只能亲自端来罚酒,即便如此他还是尽量对慕锦兮和声细语,“你可千万别让人当了枪使。”
  慕锦兮眯了眯眼睛,又看向跪在地上似乎丝毫不在意的苏珩:“谁把谁当枪?”
  “表妹你莫要忘记他姓苏,可不姓慕。”
  她差点忍不住勾起唇角,只怕这位太子殿下若是知道了苏珩其实姓燕才真的要大发雷霆。
  “多谢殿下提醒。”慕锦兮懒得再废口舌,她蹲在那一堆玉杯碎片的旁边,“既然殿下咬定是我府上之人所做,那便就着这件事说清楚吧。来人,去请个玉器师傅来。”
  “何必如此啰嗦麻烦。”燕洵冷冷道。
  慕锦兮却是言笑晏晏的模样:“不麻烦,很快便能到了。”
  大燕玉贵,达官贵人们把玩着玉器摆件时候跌下碰下都是在所难免,于是除了玉器雕琢之外,玉器修补也应运而生,玉器师傅的一双妙手,能将破损的玉器修的与损坏之前别无二致,甚至更加精美。
  久而久之,这些人也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能分辨出究竟是怎样伤损,伤损又有多久,甚至于与什么物件相碰。
  而慕锦兮命人请来的,便是上京最具盛名的得玉楼首席玉器大师。
  老人家年逾六十依然双目炯炯有神,面带红光,声若洪钟,步伐姿态稳的不能再稳。
  燕洵见人来的这样快,如何不明白慕锦兮之前与他说了那样多,其实早便命人去请这位玉器大师了,便是一丝拒绝的余地都没给他留。
  人来都来了,他难道还能拦着不让查验?岂不是让人看出其中有猫腻。
  当下便是对慕锦兮又气又恼。
  便是再有些旖旎的心思,这时候也都烟消云散,只想着怎么才能狠狠治苏珩,最好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也吃一番教训。
  玉器大师带上手套将玉杯碎片用绸缎仔细包裹好,放在桌上细细查验起来:“可惜可惜。”
  慕锦兮在老人家面前向来乖巧:“您查看出什么了。”
  老人家小心在一处断裂的地方抹了下:“你看这处,原本就修补过,大约有十来年,只是日渐久远,黏合并不那么密切了。”
  紧接着,又将另外一处断面给慕锦兮看。
  “这个位置倒是处新伤,看端口的磨合程度,大约有六七天了,然后的修复却是很敷衍。”说着,玉器大师的神色愤愤不平起来,“做工如此粗糙,是谁让他出的师,这不是辱没这门手艺,糟蹋玉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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