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说笑了,安歌说是探病,那就是探病。”
好个国师,居然这么想她。
“国师明明知道安歌的意思,听了安歌传了话,也为我折了花。难道国师认为,安歌是那种拿自己感情,来交换物质生活的小人吗?”李安歌故作哀戚。
“看来安歌终究是错付了。”她别过头,用衣袖遮住面容。
“……我等了你很多年。”国师轻叹了口气,低声呢喃道。
“什么?”李安歌疑惑的转过头。
什么很多年?
系统给她的剧情中没有这一段啊!
“罢了罢了,是本座错怪娘娘了。”国师又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
“如今看到本座安好,娘娘是否就能够放心回去了?”
国师不再看李安歌,只是转过头看着庭院中高大的梅花树。
“不能!”李安歌怒从心起。
这小国师,闹别扭也要有个限度吧!
这样躲着自己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抱都抱过了,国师难道就想这样轻飘飘的一笔带过吗?”
李安歌站起身,绕过她和国师面前的茶几,一屁股在国师身旁坐下。
“我不管!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国师要对我负责。”
李安歌气鼓鼓的抱着国师的一条手臂说道。
“娘娘……”
国师刚一开口,就被李安歌打断。
“不许叫我娘娘!”
她算是看出来了,国师以为自己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来谋取更好的生活条件。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心甘情愿的答应李安歌的任何条件。
这样的国师,莫名让李安歌觉得有些心疼。
“……那本座该如何称呼娘娘?”
国师的手臂暗中使劲儿,发现李安歌抱的死死的,根本抽不出来。
“你觉得怎么叫比较亲密,那就怎么叫。”
李安歌忽的仰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李姑娘?”
“……再叫!”
“安歌。”
国师迫于李安歌的瞪眼攻势下,终于不情不愿的叫了出来。
平日里在朝堂之上,有谁敢这么对他?
没想到,如今却栽在了一个小女子的手上。
国师抽了抽手臂,发现李安歌依旧抱着不放。
……算了,她爱抱就抱着吧。
反正,大冬天的,她抱着还挺暖和。
对于李安歌,国师是打不得又骂不得。
片刻之后,他放弃了挣扎。
“国师不是得了伤风,卧床不起吗?”
李安歌一手抱着国师的手臂,一手抱着手炉问道。
“我觉得国师的精神好的很呐。”
“本座的确是得了伤风。”国师知道李安歌这是拿话刺他,也不恼。
“只是喝了御医调制的药,今日好了些。”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除了自己生病这个原因以外,他还担心李安歌的病情,这才特意请了一天的假。
谁知道,到头来李安歌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倒是得了伤风。
“你且本座远一些,本座会把病气过给你。”国师突然侧了侧身子。
“国师此言差矣,这样病气是不会过到我身上来的。”李安歌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个傻国师,要过病气早在刚才他们抱一起的时候就过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这样才会。”
李安歌娇笑着朝国师勾勾手,示意他低下头。
国师面露疑惑,但是迫于李安歌的淫威,还是不情不愿的低下了头。
“哪样……唔……”
话音未落,他便被李安歌堵住了嘴。
国师从未想过这样的场景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这从来只是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就连在梦中,和李安歌亲吻也是他的底线。
在他心中,再往下多一步,都是对李安歌的玷污。
少女花瓣般柔软的唇,在似有似无的摩擦着他,李安歌的轻柔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脸上,国师甚至能够通过李安歌干净澄澈的眸子,看见自己向来冷静的脸,变成了惊慌失措的样子。
“国师大人,亲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李安歌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李安歌和他唇贴着唇,说出的话语有些含糊不清。
“我……”
他下意识的辩解,却被李安歌趁虚而入。
下一秒,他的眼前一黑。
原来是李安歌用手捂住了他的眼。
国师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在李安歌的掌心中剐蹭,带出一波酥麻的电流。
“国师大人……”
李安歌微微呢喃着,用剩余的一只手拦住国师紧实的腰,逐渐深入,辗转……
许久之后,二人才堪堪分开。
“国师大人,你勒的我好疼。”
李安歌以手抚唇,美态毕显。一双杏眼雾蒙蒙的,像是刚下过雨的江南。
国师顺着她的视线向下看去,发现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紧紧揽住了李安歌的细腰。
“我……”
他如梦初醒般猛地松开手。
好软……好香……
国师失神的想道。
他蓦的回过神来,总是平静如水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就像是一只见了猫的耗子,还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仿佛李安歌是什么洪水猛兽。
哈哈哈哈哈。
李安歌忍俊不禁的别过头,她看在眼中,乐在心里。
没错!对于小国师这种大闷骚,就得下狠药。
“国师大人难道想要亲完不认账吗?”
李安歌故作委屈的抚上嘴唇,因为方才激烈的动作,她的眼中似有盈盈泪光闪烁。
“这被您咬的现在还麻呢!”
可不是嘛!原本柔嫩的红唇早已变得红肿不堪,上面还覆着一层诱人的水色。
国师看了,又是呼吸一滞。
“娘娘该回去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背对着李安歌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哎。”
李安歌见小国师被自己逗的狠了,也不再去纠正他的称呼了。
“行,那今日的探病,就到此为止了。”
她好脾气的冲国师笑了笑,乖巧的朝墙边走去。
国师听着李安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一阵带着梅香的风吹拂在他的脸上,他这才觉得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逐渐恢复正常。
“哎,国师大人!”
没想到李安歌半路又折了回来。
“又怎么了!”
由此可见小国师真的是羞的狠了,连说话的调调都不像以前那样文绉绉了。
“你这儿有没有梯子啊?”
李安歌绞着双手,像个犯错的小孩儿,还时不时的偷瞄国师一眼。
“你这儿墙太滑,我没有梯子翻不过去。”
国师:“……”
第8章 废妃与国师(八)
李安歌今日收到了份特殊的礼物——一个半人高的木质箱子,里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假发。
箱子的做工即为精致繁复,是紫檀木做的,透着檀木独有的香气,还掺杂着一丝梅花的气味。
箱子上头并没有写署名,但是李安歌却对送礼者心知肚明。
她欢欢喜喜的将假发套在头上,又蹦蹦跳跳的跑到房里照了照镜子。
很好很好,国师深得我心。
李安歌看着镜中的少女,唇角一勾,美滋滋的笑了。
可是……国师为什么突然想到送自己假发呢?
李安歌手中的动作一滞。
明明……她只和星云无意间说起过假发的事情。
难道是星云……
李安歌回忆起前几日和星云的对话,一时间看着箱子里的假发若有所思。
不过,总归是小国师送的,是他的一片心意,自己就将就一下,先戴着吧~
这么想着,李安歌暂且抹去脑中那些思绪,心情又变得荡漾起来。
李安歌的相貌原本就生的极好。
弯弯的眉毛犹如远黛,一双大而亮的眼睛仿佛盛着汪秋水,可以说是眉目含情。
位于面部正中的琼鼻小巧挺拔,嫣红的小嘴更是饱满柔嫩,仿佛时刻在笑。
——唯一的缺陷,便是她光秃秃的头顶。
如今这个缺憾,被假发给填补了。
李安歌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不论怎么看,她都觉得自己有了头发,实在美艳的不可方物。
由此可见,国师的眼光是极好的——不论是挑女人还是挑假发的眼光。
不愧是她李安歌看上的男人,就是有品位!
李安歌正卷着发尾臭美,却见星云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娘娘,您快将屋内的东西收拾收拾!”
星云扶着门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中还提着个菜篮子。
“怎么了?”
李安歌一脸懵逼的看着星云,手中还举着顶假发。
“你让我收拾啥?”
难道是国师想通了,准备过来突击检查,看看自己的房中有没有别的野男人的痕迹?
“方才我去十里街买菜,娘娘猜我遇见了谁?”
星云放下手中的菜篮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干渴的喉咙。
“……难道李苒又来找麻烦了?”
李安歌看着星云,心中顿时涌上了极其不详的预感。
“不仅仅是苒妃娘娘!还有皇上!”星云急道。
“娘娘赶紧去收拾收拾,快把和国师有关系的东西都给藏了!”
“皇上?!”
李安歌被吓浑身一激灵,一把将假发扔回了箱子中。
“他来干嘛?!”
她的嗓音因为惊恐变得又尖又细,仿佛一只被人捏住脖子的尖叫鸡。
这皇帝,大冷天的不好好在皇宫里呆着,没事儿出来乱跑什么?
结和皇帝之前对原主的所作所为,李安歌深深觉得皇帝一定是个麻烦的货色。
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做完这个世界的攻略任务,其余的事情一丝一毫都不想去招惹。
“今日是除夕,也许皇上一时兴起,便带着苒妃娘娘去钦天监视察。”
星云一边解释,一边同李安歌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屋子。
不管怎么说,李安歌此时屋内的摆设,对于一个废妃来说,的确是过于豪华了些。
二人收拾了许久,直到晴朗的天空逐渐飘起了鹅毛大雪,才将室内收拾的差不多了。
“真是累人。”
李安歌一屁股跌坐在已经抽出丝绸软垫,变得不再柔软的床上。
“娘娘,为了避嫌,星云就先回避了。”
星云看着抱膝坐在床上的李安歌,有些欲言又止。
“放心。”李安歌他她挥挥手,“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国师的事情。”
“那星云就告辞了。”
星云耳朵一热,脸上带着几分心事被戳穿的窘迫。
星云走后,华安寺又恢复成了,李安歌刚穿越来时的那般寂静孤寂。
“天知道这皇帝抽的什么疯!”李安歌看着窗外的飘雪,喃喃道:“这么大的雪,皇上应该不会来的吧……”
记忆中,原主也是这样子一个人抱膝枯坐,斜倚熏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黝黑寂寞的夜,她看着殿中摇曳的烛火,期待着一个不可能来的人。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李安歌盯着炭盆中一闪一闪的炭火,头一次觉得华安寺是如此的寒冷凄清。
今日是除夕。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星云的话,内心涌上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感受。
小国师……
李安歌垂下眼帘,长叹出声。
小国师……
我想你了。
*
“这雪怎么突然下的这样大?”
太玄帝本就是微服出访,并未带领多少侍卫,此时突逢大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今日是除夕,宫中一片欢乐,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火树银花。
太玄帝被臣子和李苒的几句恭维哄得龙心大悦,竟临时决定微服私访,去民间感受一下不一样的欢腾氛围。
——顺便去钦天监看看。
谁知,却在快要到钦天监的时候,遇上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
风雪太大,侍卫替太玄帝撑着的伞被狂吹的东倒西歪,根本遮挡不住。
太玄帝只能狼狈的拿袖子挡住头顶,全然不顾身旁穿着单薄的李苒。
“陛下莫要动怒,前头就是钦天监了。”
李苒也不生气,只是温言软语,好生相劝。
太玄帝勤于政务,后宫单薄。除了当初被李国公硬塞进去的李安歌之外,就只有她一个人。
在大胤国,人人都羡慕李国公好福气,府上的嫡女和庶女皆入了宫。
可这偏偏是她最恨的地方。
李苒十指收紧,精致艳丽的蔻丹狠狠扎进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