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尧三青
时间:2019-05-20 08:41:49

  何遇认命的开始自己查物流,显示已经派送,就是东西还没见到影。
  上面有快递员的联系方式,何遇拨了出去。
  很快就接通了,是个女声,何遇将情况一说。
  对方说:“不好意思,最近快递爆仓,所以速度都慢了。”
  何遇说:“最近好像没有什么节假日吧?”
  “不是这个问题,是有个网点不做了,那块区域暂时也派给了我们,一时人手不足。”
  何遇:“那这个怎么弄?东西今天能给我送过来吗?”
  听筒里传来几声对方尴尬的笑声:“这个真不好说,你看今天都这么晚了我们还在加班,只能说尽量。”
  何遇懒得跟她废话了,说:“加个微信,你把你们的位置发给我,等会我自己去拿。”
  电话挂断,夜宵也上了,何遇拆了筷子刚扒了两口,手机又响了。
  “喂?”
  “你好,我是快递这边的,东西我给你送过去,现在单位还有人吗?”
  何遇:“我给你个地址吧,也在单位附近,行不行?”
  “好。”
  “恒芳路跟余庵公路交叉口,我在这边的阿星大排档等你。”
  近期都是艳阳天,这个晚上的月亮又圆又亮,玉盘似的挂在天上,周边都找不出几颗星子来。
  一笔心事了了,何遇感觉入口的砂锅也更美味不少,锅见底时,快递员也到了。
  何遇坐在最外侧,紧挨着大马路。
  蓝色的电动三轮,好巧不巧正好停在她跟前,上面坐着一个大男人,对于何遇来说还不算陌生。
  “梅花桩小哥?”
  段孟挑了挑眉,显然对她也有印象,意外的说:“这么晚还没回家?”
  “我等快递。”何遇朝他默默的伸出了手。
  段孟盯着那白净的手掌几秒,忍不住笑了笑。
  何遇也笑了,说:“真是巧,碰上你给我送快递。”
  “一个朋友的网点,缺人手了就会给他帮下忙。”他从后兜夹缝里抽出一个文件信封,递给何遇,“喏!”
  何遇接过放在一边:“你还去送件吗?”
  “今天结束了。”
  何遇朝另一张塑料凳抬了抬下巴:“一起?我正好还缺点。”
  这是两人第二次碰面,距离上一次已经有段时间,都是以顾客和服务者的身份,完全算不上熟识。
  “你等会往哪走?”何遇又问。
  段孟:“大通路方向。”
  “正好路过我家,回去了你要不嫌麻烦再顺路捎我一程?”何遇招手叫来老板娘,转向段孟,“你吃什么?”
  这是变相的将两不相欠的过程给吐露了一遍。
  “……”段孟从车上下来,“大肠,鸡爪,再加份蛋炒饭。”
  大晚上跑排挡点蛋炒饭的也是少见。
  何遇:“喝的呢?”
  “王老吉。”
  何遇加菜:“炒螺蛳,旺仔。”
  老板娘拿着记菜本走了。
  不远处也有几桌客人,都是小年轻,桌上竖着啤酒瓶,大声说笑。
  愉悦的背景音中,这两人安静的过分,虽如此,但也不觉得尴尬。
  “方便我抽支烟吗?”段孟这时问。
  何遇抬了抬手,示意随意。
  薄薄的青雾很快升起,何遇说:“你是本城人?”
  “嗯,生在这,长在这。”段孟说,“你呢?”
  “一样,就读书的时候离开过几年。”
  段孟点头:“就在附近上班?”
  “对,给人打打工。”
  “都一样。”
  无关痛痒的聊完,东西也上的七七八八了,之后没再多说。
  夜宵结束,何遇去付钱,老板娘说:“那位帅哥已经付过了。”
  段孟已经坐上了那辆电动三轮,靠在靠背上在低头摆弄手机。
  何遇转回去。
  “以前坐过这个三轮吗?”段孟将手机往裤兜一揣,往边上让了让。
  何遇坐上去:“很少。”
  段孟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他并不傻,何遇尽管不嫌脏乱的吃大排档,但也能从对方的着装中看出对生活的讲究。
  她能坐过三轮?鬼信!
  前方座位能装两人,一人为了扶住车头,半个身子要横在另一个人面前。
  夜风哗哗的吹过来,段孟身上干燥隐带烟草的味道直直的钻入何遇的鼻腔,并不难闻。
  路面橘色的灯光不断隐现,投射在段孟脸上,从侧面看去,轮廓变得更深了一些,也显得更有距离。
  他穿了一件黑色夹克,拉链没拉,衣摆荡过,摩擦到何遇的手背。
  不是柔软的面料,有尖锐的粗糙感。
  再一次划过时,何遇轻轻的捏住了,对此段孟一无所知。
  路程算不上多长,二十来分钟后到达了何遇所在的小区,幢幢林立的住宅楼,下方精致的绿化景观。
  这里的房子每一平都价值不菲。
  何遇爬下车,说:“大晚上送了我一程,又请了我一顿,这人情我算是欠大了。”
  “小事。”段孟冲她一摆手,油门一拉,干净利落的走了。
  -
  之后的日子依旧被各种会议充斥着,漫天的文件合同,何遇忙的脚不沾地。
  座驾因为小摩擦之前被送进了4S店,今天一大早何遇就赶去提了出来,下午收到余一洋信息说晚上十点飞机到。
  何遇还没来得及回过去,电话就进来了。
  “晚上抽空来接我?”电话一接通,余一洋便在那边说。
  何遇说:“行啊,祝你飞机别晚点。”
  余一洋在那边低低的笑了声:“希望是了,不过我们这边今天天气不太好。”
  “是吗?”前方红灯,何遇踩了刹车,“我们这倒是天好的出奇。”
  她降下车窗,日头高照,车内闷热的厉害。
  “你在外面?”
  何遇:“嗯,之前车屁股被人亲了,今天刚弄好。”
  “人没事吗?”
  何遇:“人要是有事现在还能在这跟你闲聊?”
  余一洋稍作停顿,说:“开车注意安全,先挂了。”
  晚上八点何遇出发去机场,路上堵了半小时,最后到达时已经十点半了。
  她一边匆匆往里走,一边给余一洋去电话。
  “在哪呢?”
  “你可总算到了。”余一洋拖着长长的音调,调侃她,“还以为今晚等不到你了。”
  “堵车,你以为我愿意?”何遇抬腕看了眼时间,“也就半个多小时,还好,赶紧的,在哪呢?”
  “你后面!”
  何遇连忙转身,余一洋就在不远处,抬起捞着手机的手,冲她左右晃了晃。
  这人穿着运动鞋,牛仔裤,白衬衫,披着黑色休闲长风衣,巨大的行李箱立在脚边,正好站在路灯下,从何遇的角度看过去,身形显得格外修长挺拔。
  余一洋笑了笑,本就秀气的脸庞,因着这表情变得更加温柔。
  “不欢迎一下?”他说。
  何遇过去直接说:“很晚了,走吧。”
  余一洋捧住她的脸,用一种跟他身上的温和气质完全相反的粗鲁狠狠的亲了她一口。
  低声说:“下次出差你跟我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上午十点半更新,如遇特殊情况,另外通知,谢大家支持~O(∩_∩)O
 
  第3章 
 
  何遇开的是辆红色马自达,车龄不小,余一洋老早想给她换掉,奈何何遇念旧,死活不肯。
  她说习惯了,劳苦命,享受不来高档货。
  几次之后,余一洋也就没再提。
  深夜的大马路上没什么其他往来车辆,车子跑的非常顺利,除撞上红灯外,其他就没打过嗝。
  “房子我让钟点工今天收拾过,稍微还做了点吃的放在冰箱,回去后你要能接受可以自己热一下。”何遇换了首歌,调小音量。
  余一洋将座位放倒了一些,斜靠在那边,整个人都透着疲惫,眼睛闭着,一手撑着额头,说:“我今天去你那。”
  何遇看他一眼:“你的那些衣服我很久没晒了。”
  “没事。”
  余一洋稍稍有点洁癖,衣物一日一换,床铺全面除螨,饮食不过夜,哪怕二次加温他都抱有意见。
  “外面是有多操,居然让你降档次了。”
  余一洋嘴角一勾,半睁开眼看她:“你猜。”
  何遇没吭声,只是不知觉的降了车速,行的缓慢又平稳,对于深夜返家的渴望迅速落了下来。
  封闭狭小的车厢内有隐约的男士香水味,何遇并不喜好这个味道,稍稍开了点窗。
  “冷。”余一洋说,“吹的头疼。”
  何遇又把车窗关上。
  余一洋动了动身子,似乎没躺舒服,朝何遇这边倒了过来,长手长脚的男人,稍微有点角度就碰这顶那,额头一下就抵在了何遇肩上。
  这一点点的分量对何遇来说并不吃力,她木然的看着车前方,之后再没说一句话。
  到家后,去厨房给他下了一碗面,放上桌后也不管人爱不爱吃,径自回卧室洗澡。
  热水自头顶往下冲刷,随着毛孔的张开,何遇舒服吐出口气。
  洗到一半,头上还顶着满满的泡沫,卫生间门突然被打开了。
  隔着氤氲的水蒸气,余一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那里,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了,何遇没有丝毫惊慌,表情没有一点变动,慢慢的又转回去,闭眼,抬头,让泡沫随着流水往下。
  黑暗中其他感官更加敏锐,她能听到余一洋脱下外套的声音,闻到他靠近的气息。
  完事后,余一洋沉沉的睡了过去,出差这么多天肯定是累的,眼下还有明显的青色。
  借着床头昏沉的光线,何遇看了他一会,将搭在腰间的胳膊拿掉,走下床,披上浴袍,去了厨房。
  从冰箱里捞出一瓶冰啤酒,打开窗,迎着吹来的夜风一饮而尽,之后回客房睡了一晚。
  他们发生关系的频率不算高,同床共眠更是没有过。
  何遇当晚睡的并不好,第二天早早醒了过来。
  外面的天还是青色的,天际线隐约有点白光。
  余一洋还在睡。
  何遇胃口不太好,吃了两片面包,便出门去了公司。
  下午在会议上碰到,各自波澜不惊。
  晚上照例加班到很晚,余一洋找过来,敲了敲办公室玻璃门,提醒她走人。
  “跟你一起?”何遇说,“明天我怎么来。”
  “我人都在你家,你还怕这个?”余一洋笑说,“你怎么想的?”
  “你这次是要住几天?”
  余一洋:“再说。”
  他们有各自的住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吃睡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现在少之又少。
  何遇拿上东西,跟着他出门,去了就近的餐厅吃饭,之后回家。
  后面几天在公司同进同出,对此不会有人有异议,两人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
  周日这天两人都窝在家里,开了个视频会议后,各自占了客厅一角忙活。
  午饭刚过时,何遇接到了陈薇的电话。
  “现在送过来?”
  陈薇:“嗯,我晚上再过来接,方不方便?”
  何遇看了余一洋一眼。
  他察觉到了,挑眉问:“怎么了?”
  陈薇听到了,吓一跳,立马在那头说:“余一洋在啊?”
  何遇应了声,回答余一洋先前的问题:“陈薇有点事,想把孩子放这边来。”
  余一洋盯着电脑屏幕“唔”了声,点头:“那过来吧,反正后面也没什么事。”
  陈薇却迟疑着:“要么算了,我另外找人看看。”
  何遇起身走去阳台,关上落地窗,盯着远处茫茫的建筑物,说:“没事,你怕什么?”
  “不是怕,”陈薇说,“我也说不清。”
  余一洋那人看着斯斯文文,看人时也经常带着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不敢多说话,也不敢对他提要求,甚至跟他对视一眼都觉得怂。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吧,从小锦衣玉食,钱堆里长大的人,就是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质。
  自己找上门来的,不管怎么样都得认。
  陈薇很快将孩子送了过来,她站在门口,也没进来,遥遥冲余一洋打了声招呼,将陈蓝天往里一推,就扭头跑了。
  何遇把人领到客厅安置好,随后去找吃的。
  客厅安安静静的,只有余一洋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
  陈蓝天背着小书包坐在他对面,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余一洋没有跟小孩相处的经验,当然也没有跟小孩相处的喜好,他对别人的孩子谈不上讨厌,但也不觉得喜欢。
  何遇很快回来了,小孩喜欢的垃圾食品在这个空间内是绝迹的,只找到几样水果,她把长的丑丑的莲雾塞到陈蓝天手中。
  “谢谢阿姨。”陈蓝天小声说。
  说完,也没见她要动一口的意思,显然对水果并没什么兴趣。
  何遇拉开她的书包看了眼,就放了一个水杯,她说:“你作业做完了?”
  “没有,还剩一点。”
  “你妈没给你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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