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莳兰一听四爷不过来,愈发忧心,却又听霍宁珘道:“这次回京,你就要多个四嫂了。”
陆莳兰诧异猜测:“长公主……和四爷,会成亲?”她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钻了霍宁珘的套,默认他妻子的身份。
霍宁珘却早将陆莳兰当成自己的,他认为,这些都是他早就该成亲享有的待遇,现在却偷偷摸摸的,上回吃一吃兔兔还得挨巴掌,他还委屈呢。
他轻唔一声,算是承认陆莳兰的猜测。
“首辅,你快帮我将这绸带摘掉,我有正事要与你说。”陆莳兰再次道,身体还在扭动。
只扭了两下,陆莳兰便感受到抵在腿心的男子之物,隔着两人的衣物,亦能感受那昂扬灼烫的侵略感,令她顿时停止了挣扎,改为想要站起身,却被霍宁珘紧握着腰,牢牢放在他腿上。
“首辅……”陆莳兰的声音微微带上了哭腔。
“别怕,莳兰。”霍宁珘手指轻扯两下绸带结子,覆在她眼上的束缚便飘落下来,她眼前复见光亮,眨了两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霍宁珘形状漂亮的薄唇。
他低下头,从她的锁骨,沿着脖颈一直亲上去,最后含着耳珠作弄轻咬,几乎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陆莳兰哪里禁得住他这一番手段,翘起下巴,战栗瘫软。可她怎么能不怕。
她随即听到他沙哑的声音道:“今天这个术赤,你可知他是为什么想要抓你?是因为我。所以,我想要将你放在身边,才放心。”
他放开她后,陆莳兰想了很久,仍是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首辅,我愿做你的属官,只为首辅效命。可我不想成亲。”她想先告诉他粮仓巡察的情况,他一见面却只想着……
霍宁珘听懂了,她是又在委婉拒绝,想让他对她放手。他垂下眼睛,沉默片刻,给她出主意:“那你就顺着我,给了我,让我腻味,就放了你。”
陆莳兰身体微僵,思考起这个可行性。她知道,首辅志在必得的脾气。也知道霍宁珘若强要她,她也反抗不了。
若是真的跟霍宁珘成亲,那么,以后的生活,包括生不生孩子,一切就不是她说了算的。如果,只是短时间……虽然她也有些害怕,总比成亲要好。
她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问:“若是我给了首辅,首辅要……多久才会腻?”
霍宁珘慢慢沉了脸,他还真想他对她腻味?他看着她,声音里没有半分起伏:“这个我也说不准,或许一次就腻了,也许……一辈子也不腻。”
这样的答案,陆莳兰轻咬了咬唇,自是不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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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冲动问了一句之后,萧慕微便后悔了,若是可以重来,她不会问出口。夫妻之实那档子事,她还没法与霍宁珩在这样狭窄密闭的马车里讨论。
只是,霍宁珩这样说,的确是让萧慕微震惊。她从未想过,他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而且宫里是有嬷嬷会检查这个的。她是不是完璧之身,有没有与男子做过那事,太后若真要让人验,一清二楚。虽然太后让人来给长公主验身的可能性极小。
但霍宁珩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他是要娶她?
萧慕微很清楚,虽然她这个公主的地位不复从前尊贵,虽然他霍家权势滔天,可也没有长公主给霍家做妾的道理。
车厢内静了片刻。霍宁珩却答:“过去是没有过,现在补上,却也不迟。”
萧慕微略作反应,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愈发不敢置信。“你……说什么。放肆!”眼神随即又转为警惕,生怕他真在马车里就做什么。
在萧慕微心中,霍宁珩曾经是与山巅皑雪一样纯然圣洁的,需要供起来的存在。
从前,哪怕她曾求父皇指他作自己的驸马,她也不敢往那方面肖想。只觉得把这谪仙一样的霍四公子放到自己的公主府里,哪怕每天就欣赏一下,确认他是属于自己的就行。
可他现在却说出这种话,是将她当成什么人?这还是在马车里,若她还是以前的宸阳公主,他会说这样的话么?
她这才意识到,她是真的并不了解霍宁珩,尤其是现在的他。毕竟今时今日,她失去了父皇这个倚仗,他也不是从前负重求全的霍四公子。他们的地位高低已然对调。如今,他轻易就能决定她的命运。
她随即又道:“你出去,快下车去!”她这一年都是为了不得罪太后,装得乖顺而已。
太后将她的封号从宸阳改为恪淑,就是要警醒她,叫她恪守规矩,淑顺温婉,萧慕微是很清楚的。因此,她乖乖的夹着尾巴做人。但她也不知为何,就在霍宁珩面前突然爆发了出来,露出本来面目。
霍宁珩不再去看萧慕微的神情,任凭她一个人低低地吼,自顾给她处理脚伤。
萧慕微便看到霍宁珩将她的鞋袜都脱下来,她的脚踝原本就十分纤细白皙,这样肿着看着实在吓人。他给她搽了些药,交代了脚伤的注意项,便要下车去,只道:“公主有事可以叫我。”
见霍宁珩竟半分也没有动怒,萧慕微也冷静了一些,在他下车前突然叫住他:“你让陆御史过来。”
霍宁珩看她一眼,果然出去了。不过,他当然不会去帮萧慕微去叫陆御史。
他也知道,弟弟恐怕不喜欢自己现在去打扰,索性选择了骑马,就在萧慕微马车前方不远处,也便于她有事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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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中的长骁侯府,却是有两位女客。
霍灵钧见宋情进京,当然高兴,拉着她去了霍宁珘的侯府。
两个女孩在侯府里参观一圈,除了书房那个院落守卫严密,不准她们进去,两人倒是将府中美景大都看了看。
霍灵钧道:“我好喜欢七哥这里,景色美极了。一个人过来住不方便,哥哥又时常不在,正好情姐姐回来了,我们一起搬过来住罢?”
宋情笑了笑,道:“好啊。就是七哥……不知欢不欢迎我们?”
霍灵钧道:“七哥这侯府这样大,多我们两个,碍着他什么了,有什么不欢迎的。他若赶我们走,就写信告诉娘亲去。”
宋情便没有再说话,只翘了翘唇角。她一直都想看看霍宁珘在京城里住的地方。
霍灵钧和宋情最后发现,那院里布置得与别处都不同,花草造型格外精巧,建筑看起来便雕花沥粉的,格外别致。院门前甚至有人把守,便想进去看看,霍灵钧甚至打算住进去。
王奚这时正好办完事回府,难免将那几个门房骂了一通。
他赶去找两位姑娘,见她们竟发现霍宁珘了给陆莳兰专程准备的房间,心里这叫一个不妙。过去,这两人一个是胞妹,一个算是义妹,七爷对她们,的确是与对外面那些姑娘不同的。
但此一时彼一时。七爷有了陆御史之后,那心简直是长歪了的,若叫七爷知道陆御史的房间被别人住过,回来不得剥他一层皮。
王奚赶紧将霍灵钧两人请出来,给她们安排别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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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宁珘一行人刚好出了北直隶,要返回京城,当然还有一段路程。一天是到不了的,当晚到了定县,就住进客栈。
萧慕微依旧是被霍宁珩抱下马车的,霍宁珩将客栈的一个院子包下来,还临时雇了个大娘。
陆莳兰已从霍宁珘处得知四爷就快与公主成亲,便不再那样惊奇。
四个人在同一桌用晚餐。霍家两兄弟原本是打算让这两妯娌提前熟悉一下,以后好相处。但他们却发现,这两个姑娘简直熟悉得太过,投缘的程度出乎想象。
两个少女会不时说说话,倒是霍宁珩和霍宁珘这一对亲兄弟,今晚几乎都是沉默。
萧慕微虽然在与陆莳兰说话,却也在暗中观察。她从前没有与霍宁珘接触过,更没有见过他与陆莳兰相处的画面。这坐到一起,就觉得有些奇怪。
上回在东津卫,这位首辅有多着急找陆御史,她是看到了的。在京中,她的堂妹萧檀君等人,也多次讽刺首辅有多护着这陆御史。
按理说,首辅是很喜爱这位陆御史的,但这场面,怎么总感觉两人间的氛围有些怪异,一句话也不说。
萧慕微本想找陆莳兰说话,却见霍宁珘先将人叫走了。
她微微一愣,叫来那大娘背着自己,也回了房。
萧慕微生为公主,自幼成长环境极佳。虽然她扭了脚,不方便沐浴,但净面,净足,还有清洗女孩子的那处,是不能省略的。
这大娘毕竟是陌生人,她帮萧慕微脱了裙子和亵裤之后,萧慕微便叫她出去,在门外守着。
萧慕微只穿了件中衣,单脚跳着来到桌旁。谁知地上叫那大娘洒了些水,没大注意,人没立得稳,一下跌倒在地上。
她几乎是跪坐下去然后滑开,两条腿都朝外打开,半曲着。右脚脚踝的疼痛叫她眼里立即渗出泪水,坐在地上,一时不能动弹。
门这时开了,萧慕微以为进来的是那大娘,谁知,映入她眼中的竟是霍宁珩,惊讶得整个人呆愣住。
霍宁珩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女子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柔美修长的双腿朝外曲张,两手朝后撑在地上。那深处的风光,从雪白的中衣下露出大半。一张小脸绯红,睫毛上还挂着晶莹泪珠。
第76章
这一瞬,空气也仿佛凝滞。
以霍宁珩的目力,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本来是不太雅的姿势,被这位长公主做来,却如牡丹逶地,满目艳逸。
霍宁珩这辈子读过的书太多,经史子集,过目不忘,唯独没有读过淫词艳语。但这一刻,脑中也难免涌现出两句应景诗词。
萧慕微则是脑子有些空白,唇瓣轻颤,尴尬得简直想要晕过去,而更叫她痛苦的,是方才脚又扭了一下。
霍宁珩诧异归诧异,反应却是极快,别开视线,反手就带上门。
他也没想到,萧慕微这样早就准备上床歇息,已在擦洗。他还怕她哪也不能去,闲着无聊,给她拿了一套小巧折叠的双陆棋盘过来。
霍宁珩便将那棋盘放在桌面。
见霍宁珩不是选择立即关门出去,而是走进屋里。萧慕微张大了眼,终于挤出声音,道:“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让那大娘进来!”
虽然他已注意避开目光,并没有盯着她的身子看,萧慕微也没法抑制心中的羞耻和怯意。
霍宁珩仿佛先前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来到她面前。
“别乱动!”他斥了斥想从地上挣扎爬起的女子,早就注意到她先前因痛楚掉泪的神情。“脚伤了还不注意,真想让你的脚废掉?”
被霍宁珩抱起来的一瞬,萧慕微几乎要哭了出来,她被他放在桌旁一把椅子上坐着。霍宁珩又扯过萧慕微宝蓝色的薄锦披风,将景色遮盖,矮下身去检查她的脚伤。
还好她是坐下去的,也就臀那片脏了,腿还是干净的。
等他看完了脚,竟去净了手,接着又去拧盆中的棉帕,萧慕微一愣,明白了霍宁珩的意思,立即道:“别……你出去,让那大娘帮我洗。”又朝门外喊了两声,但无人应答。
霍宁珩没有说话,显然没有叫那大娘进来的意思。他知道,她素来爱洁,这客栈的地面又不算太干净,这下是肯定更要清洗的。
便将她扶起来靠着他,问:“能站么?”
萧慕微只有一条腿用了全力,为了站稳,只好抓住他的手臂,此时无地自容地闭了闭眼,点点头。
“自己擦。”霍宁珩将拧好的雪白棉帕递给她,声音不带一丝绮念。
而“自己擦”三个字,让萧慕微羞耻得快要将下唇咬破。她眼睛里水光莹莹,若说先前含泪是痛的,那现在则是窘的。
见霍宁珩的手在半空中悬了好一会儿纹丝不动,萧慕微破罐子破摔般的,紧皱着眉一把夺过那棉帕。霍宁珩随即侧首,看向与萧慕微相反的方向。
那深处的幽静之地,如春日芙蓉缱绻闭,只露小小紧紧一道细缝,透着淡淡的嫣红,不必碰触,也知娇嫩至极。
萧慕微生怕他突然又改变主意看过来,动作快且潦草。
等萧慕微擦拭好,霍宁珩才又将她抱到床上坐着,扯过被子将她盖好。缓声道:“这便算是夫妻之实,公主回京,只安心等着消息。”
萧慕微紧抓着被子,一时说不出话来。霍宁珩走出房间,这才让那大娘进去了。他目色幽深回头看一眼萧慕微的房间,随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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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宁珩收了封密报,看完后就去了霍宁珘的房间。便见自己弟弟正在写信,而陆莳兰在一旁研墨。
看到霍宁珩过来,霍宁珘道:“哥过来了,坐。”
又道:“刚接到的消息,云南那边战祸已平。土司府内贼被灭,掬炎夫人重又掌权。作乱的义军剿灭一半,招安一半。那义军首领却潜逃了,没能捉得住。
霍宁珩闻言道:“一个云南,让朝廷的军队打得如此艰难。不过,终归是个好消息。”
他只说了这样一句,突然看向霍宁珘。
霍宁珘与兄长从小感情极深,两人的默契,并不逊于双生子。很多时候只需一个眼神,双方便互知意思。
霍宁珘便看了看陆莳兰,沉默片刻,道:“陆御史先回房歇息罢。”
陆莳兰见被点名,站起身,道:“是,首辅。”
等女子出门去了,霍宁珩才道:“你让我查的裴夙隐,刚刚下边回禀,他的身份来历,的确没有破绽。从小到大,此人所有轨迹十分清楚,并未发现异常。”
霍宁珘看着笔下刚写成的“斩”字,道:“哥,会不会是一直有人在配合裴夙隐。我是说……”他顿了顿,又道:
“陆莳兰身上的易容术,十分高明,我正好从月夭处有所接触。是来自东夷国旭隐门,据说本已失传,中原知道的人很少。但裴夙隐若是也掌握那样的易容术,有个人在必要时代替他存在,骗过普通人并不难。”
霍宁珩道:“你怀疑……陆家与裴夙隐有更深的关系?并且与东夷国有关?”
霍宁珘颔首:“陆莳兰从东津卫消失,与裴夙隐一起出现,绝没有他们说的那样简单。若是陆家与裴夙隐本就有渊源,裴夙隐进京后却与陆家没有任何来往,那就值得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