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未泯——柔野
时间:2019-05-26 09:05:02

  “不知道外面有个男人?”他拿开凌烟手臂。
  “我如果不知道,”凌烟笑得更加欢,拉着他的手臂,按在心口,“还会穿这一件?”
  她指的当然是最里面那件,有谁洗完澡还穿这勒人玩意儿。说完,她坐起身,手往里一身便蜕去了那束缚,“话说,你大半夜过来做什么?”
  他笑了笑,把刚坐起身子的她又一次压倒,“你说大半夜过来还能做什么,不欢迎?”
  “欢迎啊,只不过我现在有点困了,想睡觉了。”她已经觉察出危险的信号了。
  说完,她闭了眼睛假寐。
  她能感觉腿被人捉住,蓦地睁开眼睛,声音放得很软,“我真的困了,而且,还疼。”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你睡你的。”他不知在口袋里拿什么,“我给你抹点药。”
  “我自己来。”
  “别动。”他拍了她一巴掌,清清脆脆。
  他洗完手回来,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半倚着床,柔软浓密的黑发披在肩上,红唇精致,眼眸如一沉静水,倒映着头顶那盏灯光,脸色还带着点潮红。
  夜晚时分,她整个人难得的柔和。房间里,安静得仿佛只剩呼吸声。
  陈靳坐在床边,“不是说很困,还不睡?”
  “我的确很困,但我就是睡不着。”凌烟磨蹭到他身侧,偎在他怀里,“可能我缺一个人肉抱枕。”
  角落里老旧的纸玫瑰,在夜风中摇摆着。
  这个夜晚跟平静,也很温馨。
  曾经无数个空白的黑夜,他幻想过,希望能像现在这样抱着她睡,仅仅是抱着睡,现在人真真切切躺在怀中,他倒觉得这感觉有些不真实。
  凌烟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唇上传来异样,湿湿热热的物什扫着她唇面,“唔……困……”
  他离开她的唇,“你咬我一下。”
  她迷糊地睁眼,凑到他脖颈处,轻轻咬了咬他性感喉结,问:“怎么了你?”
  “没,睡吧。”
  有点痛觉,眼前的都是真的,她也是。
  ……
  凌烟去探望了凌信嘉,凌信嘉又瘦了不少,皮肤也愈发黝黑,但他精神还不错。凌烟跟他说了些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报喜不报忧。
  最后她提起傅清正的话,减刑无望。凌信嘉似乎非常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他说:
  “减不了就减不了吧,我好好接受劳改,在狱中表现得好,也能争取到减刑的机会,”凌信嘉说,“做人做事还是得靠自己争取,我唯一担心的,还是你妈的病情。”
  “妈一切都还好,过些日子就能出院了,你不用太担心。”
  很快探访时间结束了,凌烟望着凌信嘉消失的背影,眼眶有些酸。
  曾为她遮风挡雨、给她底气呼风的父亲,直到出事之前,在她眼中都是高大伟岸的,无所不能的。
  然而眼前这个背影,腿脚有些不灵便,鬓角染上霜白,后背微微佝偻着,老态毕露,出去名誉光环、贪官罪名,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位父亲。
  凌信嘉走着,忽然顿了一下,回头朝她挥挥手。
  分明是在故作轻松。
  凌烟朝他笑了笑,直到他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凌烟从压抑封闭的地方走出,陈靳在出口尽头,他朝她伸开手臂,“来。”
  凌烟小跑,扑进他怀里,胸膛结实宽阔。
  “还好我有你。”她说,捧住他脸颊,眼眶处还有些红,“你不准离开我,听见没?”
  “你不准让我离开,我保证不会离开。”
  她脑海中,某些不太好的回忆自然而然浮现,“我不会。”
  他垂眸,唇角自然而然漾开一抹笑,随后从兜里磨出一支烟,凌烟扯住他的手,眼睛盯着他指尖夹的那根烟,“那天怎么说好的,陈陈?”
  又是习惯使然。
  他被人逮了个正着。
  随后,他把烟折成两半,走到路口处,将两半烟扔进垃圾桶,“没了,有奖励没?”
  “奖励?”凌烟勾唇,“你要什么奖励?”
  “今晚来我那睡。”
  她刚想笑他,下一秒他眼神忽地严肃了,凌厉地扫向角落,压低嗓音道,“你先别动。”
  他假装和她耳语,眼睛却是偷偷向扫向一侧,角落里的人影忽地闪进墙角,“有人跟踪。”
 
 
第42章 
  凌烟身子不动, 配合地靠在他胸膛上, 让陈靳下巴搁在她肩上。
  “从你进去到出来,他就一直在那边东张西望, 我不走他也不走。”他表情若无其事, 仿佛只是恋人之间的亲密交谈。
  “谁这么闲过来跟踪我们?”
  “暂时不知道。”
  许久,那人影所在的角落没了动静,陈靳牵起她的手:“先回去。”
  待到两人开车离开时,车子后,有一辆灰色汽车始终跟在后头。虽然隔了有一段距离, 但在陈靳绕了几个大弯之后, 那车子还是穷追不舍。
  “怎么回事, 他还跟上瘾了?”凌烟回头看向身后。
  “看来是有备而来。”陈靳说,“你安全带系紧一些, 我加速了。”
  他眼神坚毅, 望向前方,安抚性地看她一眼。
  她的紧张烦躁顿时压下去一半,车窗外, 景物倒退的速度愈发地快。
  “会不会和傅清正有关?不过, 之前他托我向你道个歉,我忘了跟你提。”
  “应该是他的人。”陈靳说,“他派人来跟踪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不过前几次,他可能只是象征性地想警告我别做出头鸟。”
  凌烟确实没料到,陈靳和傅清正还有这种层面的过节。
  “他上回道歉, 应该是别有用心?”
  “嗯,我有他这几年官商勾结的证据,前两天他公司被查了一次。”话音未落,陈靳猛地扭转方向盘,转了个大弯。
  灰色车子想继续跟来,恰好绿灯消失,红灯停了,十几秒等待时间里,陈靳的车子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操!”车内男人捶了一下方向盘,随后拨打电话,“你们继续在停车场里守人,我他妈又跟丢了。”
  凌烟一直盯着后面,终于没再看到那辆讨人厌的车子,她松了口气,“甩掉了。”
  “对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一定。”他说着,车速渐渐减缓,俊挺眉宇肃然。
  “牛皮糖一样,”凌烟撇嘴,“不过,傅清正应该不敢乱来。”
  毕竟这还是法制社会,傅清正好歹还得维持他的正面形象。
  “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乱来。”他手搭上她的,“你现在去哪,我先送你去,等会再去公司。”
  凌烟从兜里拿出手机,“先送我去这个地方吧,这学期最后一次给人上声乐课,不能迟到了。”
  手机屏幕上是金陈先生家庭住址,陈靳只扫了一眼,神色与往常无异,“最后一次上课,以后不用去了?”
  “对,暑假结束的时候,我的工作就圆满结束了。”凌烟说,“只是有一件事情比较遗憾。”她
  “什么?”
  “就是给我提供工作的那个人,一直想找机会感谢感谢他,不过我这工作都快结束了,我还没见过他。”
  “这么想见到他?”他挑眉。
  “好歹请他吃个饭什么的,也行。”凌烟问,模样有几分怅然,“我改天找个时间问问他。”
  “不准和别的男人单独吃饭,如果你要约他吃饭的话,带上我一起。”他气定神闲,“毕竟是帮过你的人。”
  “行啊,到时候带你一起去。”
  陈靳送她到小区外路口,凌烟没留意到,一路上他畅通无阻,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来。
  下车前,凌烟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去,车门砰一声合上。下一秒,又被她拉开了,“我忘了个东西。”
  “什么?”闻言,陈靳在座椅上找,瞥见一块小手帕,角落袖一朵金丝玫瑰。
  他递给她,“找到了。”
  凌烟红唇一勾,没接那手帕,左膝半跪在他身侧真皮座椅,侧着脑袋凑近他唇角,“不是手帕,是……”
  他直接按着她后脑勺,柔软唇瓣撞在一起。凌烟看着他的眼睛,她说:“注意安全。”
  “好,等会结束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
  陈靳把车驶入停车场,他视野内一片昏暗,他在车里静坐了五分钟,他留意着车外动静。
  车外没有分毫响动,只有车子偶尔驶入的动静,空气中蔓延着若有似无的危险气息。
  “喂?周淮之,带几个人过来一下。”
  陈靳走到拐角处时,前边走来了七八个人,并排着,穿着打扮都是统一的黑色,手插在兜里,为首那位高大的男人还戴着墨镜。
  来者不善,陈靳眸色沉冷,不打算和人起正面冲突。他无声地勾了勾嘴角,“有事?”
  “有事,傅老板有吩咐,让你把录的音拿出来,否则十天之内,你的公司将遭受灭顶之灾。”墨镜男人警告。
  眼前的男人黑发往后梳着,额角锋利,俊美脸庞分毫悚色都无,眼神冷然,“随便灭,我都行。”
  墨镜男摘下墨镜,眸子中燃烧着一团火,“敬酒不吃吃罚酒,陈总,兄弟劝你还是乖乖把证据叫出来,如果……”
  陈靳没耐心听他胡说八道,他转身,身后又来了几个黑衣男子。
  停车场外,这帮人暂时拦截了入口,不让任何人进去,就等着陈靳,停车场内,一帮人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拐角处灯光严重不足,刀刃凌厉的光忽地闪了一下。
  ………
  陈靳说过要来接她,凌烟结束声乐课之后,便没打车。
  她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铃声响了许久,终于有人接通,凌烟:“陈陈,你可以过来了。”
  “额不好意思,我不是陈靳。”
  电话那头是陌生的男声,凌烟分辨了一秒,重新道:“怎么了,陈靳的手机怎么在你这儿?”
  “他现在……现在我们在人民医院,陈靳受了点伤,还在里边处理伤口中。”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受伤了?”凌烟从沙发上站起身,声音都急了几分,“你说具体点,我就来。”
  十分钟后,她赶到医院,周淮之在门口接应她,“他在四楼。你跟我来,陈靳在停车场和人起了点冲突,对方将近十个人,还带着刀,他右手臂被人割伤了。”
  凌烟步伐迈得很大,高跟鞋碰击地面声音清脆响亮,她推开病房门,“陈陈,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碍,一点皮外伤。”陈靳唇色苍白,背部倚靠着病床。右手手肘处缠绕着一层纱布,声音也不如往日响亮。
  几个小时前人还好好的,“都缠这样了,还皮外伤。”她心疼地托着他右手臂。
  “痛不痛?”
  “刚开始有点,现在没什么感觉。”他笑笑,左手摸了摸她头发,“对不起,本来说好接你的。”
  凌烟坐在病床上,“等会我开车送你回去,那几个弄伤你的人,警察抓到了没?”
  “嗯,现在还在查。”
  她心里火烧了似的,握着他左手臂,“傅清正到底想怎样,我以为他不会弄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今晚就找他说清楚,看他……”
  她还没说完,陈靳指尖忽地放在她唇边,“别去找他,我来就行,今天那些人也都把他供出来了,再加上我之前收集的证据,他估计横不了多久了。”
  “别拿你自己当诱饵。”凌烟说。
  他捏了捏她耳垂,“没,不用担心。”
  边上病床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两口子感情真好啊。”
  最后,凌烟开车,她给他开了他的公寓门。
  夜色如水。
  陈靳原本打算接她回来后,顺便在外边吃顿饭,没料到中间会有小插曲,所以,这会,两人的肚子都是空的。
  随后在楼下买了两份皮蛋瘦肉粥。两人坐在餐桌前,陈靳右手不方便,颇有些可怜兮兮。
  “你左手能用吗?”凌烟说。
  “能用,”陈靳说,“但我不太想用。”
  他右手缠着绷带,左手闲闲地搭在桌上,看着她。
  眼神里,分明带着期待。
  凌烟没说话,身子微微前倾。勺子递到他唇边,“来,张嘴,姐姐喂你。”
  陈靳乖乖地张嘴,只是两人之间隔着餐桌,有些不方便,“你过来坐。”说这话时,模样还是冷冷清清的,原本后梳的头发,此刻都耷拉在额前。
  他今天的样子有点乖。
  凌烟某个柔软的角落,软得一塌糊涂,然而,她刚在他边上的凳子坐下,又听他道,“别坐椅子,我腿没坏。”
  他两腿分开,随后拍了拍大腿。
  凌烟在他右腿坐上,手里端着那碗粥,小心翼翼地吹着,送到他唇侧,五分钟后,这碗见了底。凌烟拿纸巾给他擦嘴角。
  “好了,吃饱了。”
  他手搭在她腰侧,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凌烟收拾桌子后起身,人又被他扯回来。
  陈靳咬她耳珠,“今晚别走了,嗯?”
  她手扶在他胸膛上。“我不走,今晚在你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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