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她受不了苦,这么晚才开始,又抱着玩玩的心态,第二,在唱歌这方面有天赋的她,跳起舞来,四肢有些不协调。
她宁愿自己在房间里跳。
“陈陈,陈陈,你进来一下好不好?”她喊站在门口的他。
他停在房门口,“大小姐,父亲说我不可以进你的房间。”
“放心吧,你爸和我爸妈都不在。”她拉着他的手腕,硬生生把他扯进来。
他局促不安地站着,凌烟站在他面前:“陈陈,我刚刚学会一小段舞蹈,跳给你看看?”
“好,好啊。”他摸了摸鼻子。
“那你看好了,敢笑我就不理你了。”凌烟说着,把相机拿给他,“顺便帮我录下来,我也要看。”
少女扭动着柔软腰肢,跳了一段,自我感觉还不错,她脸颊微红,喘着气跑到他身边,“怎么样?”
“大小姐,你跳的很好。”他眼里都是认真。
“那你觉得我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一下的吗?”
“我觉得已经很完美了,真的。”
她像找到了伯乐,拉着他的手臂,“别人都说我不适合跳舞,是他们没眼光,以后我只给你跳,好不好?”
“好。”他耳根通红。
他出去之后,凌烟看相机里录的视频,视频里的自己,扭的像傻子,僵硬的动作,一点都不灵动的舞姿。
跳的非常一般,甚至有一点点,小滑稽。
她是被捧着长大的,各种各样的赞美,她都理所当然地收下。
然而,一样是赞美,从别的男生口中说出,她不知道他们真心与否。
但只要是陈陈说出来的,她却从他眼里看到了认真与诚恳。
他眼睛里的星光,足以令她深信不疑。
真可爱,她想。
………
凌烟昨晚睡得晚,入睡慢,早上闹钟响起时,她的脑袋还处于一种混沌状态。
头很晕。
但是她今天上午得去教授声乐课,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又倒在床上。
撑不住了,她打算请半天假。
她才二十五岁,还不想因为劳累过度英年早逝。
拿出手机,她给金陈先生发短信:“金先生,你好,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请一上午的假,下午再去,可以吗?顺便麻烦你跟红姨说一声。”后面还跟了一个笑脸。
金先生:“没问题。”
而后又来一条短信,“注意身体。”
凌烟愣神片刻,这个素未谋面的金陈先生,好像,还挺有人情味?
她回了个“好的”,把手机扔到一旁,卷起自己的薄被子,继续睡觉。
………
陈靳开完会,有人敲了敲他的办公室门。
“进来。”
周淮之进了办公室,说:“陈总,这是和傅氏的合同,你看看。”
陈靳拿过来瞧了两下,见周淮之还没走,陈靳问:“你怎么还在这,不去忙?”
这时候,他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两下,陈靳瞥见上边的名字,把合同放下,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周淮之说:“听说你最近看上个妞?”
“听谁说的。”
“昨晚和你吃饭那几个人说的,就烟野城那个新来的驻唱,好像也是那天和你撞见的女人。”
陈靳浅浅地笑:“怎么了,我看上女人是什么稀奇事?”
周淮之却是面容严肃,“这个女人,姓凌名烟,是海听市前任市长凌信嘉的女儿,你应该清楚吧?”
“谁让你调查她的?”陈靳眸光变得冷厉。
周淮之耸肩:“我没刻意调查,都是听人说的,海听市就那么个小地方,她父亲的事闹的这么大。”
陈靳说:“这些事情知道就行,别到处宣扬。”
“但是有一点我很确定,陈靳,她是你那个白月光前女友?”
陈靳不置可否,“白月光用在她身上,不合适。”
“真是她?”周淮之问,他其实只是猜测。
“是她,你想说什么?”
“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说,你不会忘了你那会颓成什么样了吧,还有你说的那些话,你还想栽一次跟斗?”周淮之面色严肃。
陈靳双腿交叠,身子往办公椅背一倚,“我心里有分寸,别听风就是雨。”
周淮之说:“行,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自己看着办。”
周淮之刚出门,听见身后人叫住他。
“周淮之。”
周淮之回头。
陈靳眼底有一丝困惑:“我看上去,对她企图心很强?”
周淮之半认真半开玩笑:“你说呢,非常强。”
凌烟来了之后,他明显感觉到陈靳身上微妙的变化,特别是眼神。
陈靳揉了揉眉心。
第一次栽倒,可称之为年少无知。
但若是在同一个地方栽倒第二次,那就是蠢。
他不常看朋友圈,前几天加了凌烟微信,他不由自主地点开她的朋友圈。
……
周淮之也是CY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他认识陈靳那会,两人都还处于一无所有的阶段。
陈靳那会刚离开程家,和周淮之合租,他从来没见过像陈靳这样的人,白天工作的时候面无表情,女人靠近他也完全不搭理,整个人跟个机器人似的。
到了晚上,他就抱着酒瓶喝酒,烟头酒瓶散了一桌子,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烂醉如泥,嘴里呢喃着不知什么。
陈靳长得很帅,表面看上去,仿佛一点不良嗜好都没有的大男孩。
某天晚上,周淮之终于听出来了,那是“yanyan”,他在地上捡到一张女人的照片。
还没仔细看,陈靳摊在沙发上,猛然劈手把照片夺走,“还给我。”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有没有出息,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天天这样吗,喜欢就去追回来,就他妈上啊。”
陈靳身上酒气冲天,双眼通红,嗓子沙哑:“她让我滚,不想再见到我,你懂不懂?”
“不懂,她是什么神圣,至于吗?”
“我配不上她。”
“这年头那还有什么配不上配得上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早说你是为情所困,明天哥给你带几个回来,要不要?”
“除了她我谁都不要,老子谁都不要!”他近乎歇斯底里,声音嘶哑。
他没再搭理周淮之。
天亮了,陈靳又变回了机器人,好像夜里痛饮的人和他并非同一个。
后来俩人创业,忙得像高速旋转的陀螺,周淮之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
陈靳彻底把心思放在挣钱上,人也越来越冷血。
周淮之渐渐看不见他颓靡样,他估计陈靳是想开了、也死了心。
此刻,周淮之收回思绪,走了没多久,陈靳打电话来,他说:“周淮之,帮我办个事。”
………
凌烟打开首饰盒,银耳坠躺在里边,这一对是她的最爱,但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
另外一只,她很确定,是在陈靳车上落下了。
她用陈靳的后视镜照镜子时,那耳坠还是两只。
被陈靳发现,估计只有被扔掉的份。
凌烟神经不粗,他那么明显的排斥,她不会感觉不出来。
陈靳的态度令她难受,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认输。一想起那天车厢里,两人唇舌相撞,撞出一个半点温情的无的吻。
这和她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凌烟翘起指尖,指腹摩挲下唇瓣。
她脸皮这半年也磨厚了,她打算过几天,去他车上找一找。
“他是最温柔,也最让我痛
他是我,无法不去触碰的伤口”
凌烟微哑深情的声线,牵动着台下听众的心。她脚上穿了中跟罗马凉鞋,细丝带缠在小腿上,修长纤细。
灯光下的红唇,一如既往的性感。
台下,一部分人听说,烟野城来了个音色独特的驻唱,闻“声”而来,还有一部分人,冲着脸蛋和身材来。
凌烟没让他们失望,一曲唱毕,台下掌声雷动。
凌烟下一首歌,同刚才的那首相比,旋律略微欢快些,她踩着几个简单的舞步,浓密如瀑的黑发摇摆着。
她点燃了烟野城的气氛。
“再来一首!”台下有人
“再来一首,我要听魔鬼中的天使!”
凌烟笑着鞠了一躬,她退场了,再次直起腰来时,她看见了陈靳。
他的侧脸在人群中一晃而过。
贝斯手是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他说:“凌烟,一起和大家伙去喝一杯?”
凌烟笑说:“下次吧,我现在有点事。”
这些日子和山狼乐队合作,她向来擅长与人周旋,加上外貌是个加分项,她和乐队里几个人都混得还不错。
“姐,是去见男朋友吧?”晏子说。
“你给我找一个,我去见?”凌烟收拾了一下,背着包出去了。
项佐坐在最里边的卡座,凌烟径直走过去,“项总,陈靳来了没?”
项佐眼皮一跳,她总直呼陈靳全名。
“靳爷刚刚走。”项佐说,“你刚才唱得很不错,怎么这么着急走啊?”
“嗯,有点事,你慢慢喝。”
陈靳应该没走远。
果不其然,她瞥见了他的身影,被人挡着若隐若现,她快步往他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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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与酒、26448301、没毛病 1瓶,喜欢你们!
第9章
凌烟开门见山:“陈靳,我可能有东西落在你车上了。”
她随着他一起进了地下车库。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碰撞,不远处汽车开动的声音响起。
凌烟侧头看向他,她只能齐到他胸膛往上一点,即使她踩着中跟鞋。
个头更高了,理应更让人有安全感,但凌烟同他并肩行走,他给她的,更多的压迫感,强烈,而又无形。
“你看什么?”陈靳视线落在她身上。
“我在想,你吃什么长的,长这么高。”凌烟语气故作轻松。
陈靳垂眸盯着她,她抬眼看着他时,红唇微张,色泽鲜艳,他说:“不是我高,是你矮。”
“………”
凌烟挺了挺腰板,正欲反驳,整个人突然被他往怀里一带,她直接扑进了他怀里,额头磕到他胸膛,硬且紧实。
凌烟心头一紧。
下一秒,腰间的力量松了,他放开她。
陈靳眼眸沉冷,“别光顾着看我,看路。我有这么吸引你?”
凌烟“嘁”了声,不置可否。
她回头看去,刚刚经过的地方,赫然立着一个路障,她刚刚差点撞上,她也没道谢,对着他背影道:“靳爷脸皮真厚。”
他嘲讽:“这方面,没你厉害。”
凌烟拉开黑色奔驰车门,弯腰探身进入车厢,身子半截还在外边,陈靳站在她后边,她那双缠着细带的腿,他看得真切。
她上衣是一件背心,露出一小截腰肢,腰间皮肤柔嫩,比以前还细,他一手就能掌住。
凌烟摸遍了座椅,缝隙,地上,仍旧没见到那个耳坠,她扭头,问:“你有没有看见过我耳坠?银色的。”
腰侧,她的纹身若隐若现,凌烟拉了拉背心,遮盖住那一处,她一边的膝盖搁在座椅上。
陈靳说:“你没找到,说明就是没有。”
“是不是你偷偷藏起来了?准备占为己有。”凌烟问他,“不是的话,你帮我找。”
他事不关己,“那是你的东西,自己找。”
凌烟反复看了几遍,依然没有。
她微微偏头,脱口道:“我的东西在你车上丢了,要么你负责,要么你帮我找到它。”她说得理直气壮,冷艳的脸庞嚣张又得意。
陈靳在原地按兵不动。
凌烟对他不抱希望了,她瞥见靠另一个车门,某个隐蔽的缝隙,有银色微芒,她膝盖往内挪了挪。
忽然,陈靳从背后压下来,他的外套垂在她身侧。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笼住程烟,他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
这个姿势,很危险。
凌烟心跳加快,语气镇定:“你压到我了。”
“你不是让我帮你找?”他的手撑在真皮座椅上,说话时,气息不偏不倚喷洒于她颈侧。
有点痒,她想去抓,感觉他又贴近了几分。
“我找到了。”凌烟从缝隙里拿出……
那压根不是她的耳坠,而是一个袖扣,银质表层上雕刻着一朵玫瑰,凌烟仔细端详着,“这不是耳坠,你的?”
“给我。”他说。
她手往边上一躲,“你先帮我找。”
陈靳弯着腰,却没贴到她后背,维持着这种奇怪姿势,他也仔细地在车上摸索着,动作不急不缓,鼻尖萦绕着她清淡的发香,玫瑰香。
几分钟后,他在她耳畔道:“没有,没掉在我车上。”
项佐刚进了车库,瞧见不远处,陈靳车位上,车门拉开,人却没影,项佐走近查看,他试探性叫了一声,“靳……”
项佐后脑勺辫子猛地一晃,靳爷压着个女人?
他好像……打扰到别人好事了,项佐脚底抹油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