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病娇(重生)——语燚
时间:2019-06-06 03:19:30

      林舒曼脸上的笑意特别苍白,可眼底是温暖的。
      “不妨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到底去哪儿了?”
      进了寝殿,靳霄也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给林舒曼盖好被子,又着人送进来两个火盆,熏得这宽敞的寝殿之中暖意盈盈的。
      “我就一天不在东宫,你连照顾自己都不会了?太医来了怎么说?吃药了么?这么冷天站在风口做什么?……”
      林舒曼实在听不得他这般唠叨,打断了他。
      “你再絮叨下去,就成了个怨妇了。”
      二人相视一笑,靳霄将一日来诸多经历与林舒曼汇报了一番,等待着林舒曼的表扬。
      奈何对方不仅没有笑意,反而有了几分愠怒。一激动,疯狂地咳了起来。
      靳霄见状,疯了似的一面叫下人送来热汤,一面为林舒曼拍着后背。
      林舒曼却挥手让内侍都下去了,也不知是昨日知晓真相让林舒曼依旧身心俱疲,还是病得实在难受,亦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咳着咳着,竟流下眼泪来。
      靳霄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将眼前人狠狠地搂在了怀里,仿若能揉进骨血里一般。
      “靳霄,前世的错,我们今生不能再犯了。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不要和靳邈有任何纠葛了,好么?”
      靳霄低头,吻去林舒曼的泪痕,心如刀绞,却又不知如何辩解。
      “我只是想让他与老三之间离心,曼儿,你放心,忍过了这一段,让老三和老七狗咬狗,我们便永远不用和这群宵小有瓜葛了。”
      林舒曼窝在靳霄此刻并不宽阔的胸膛里,点了点头。
      “可是你不能去□□他,他不配。”
      听到了这软糯委屈的话语,靳霄才明白林舒曼为什么这般激动。
      “所以……你是吃了那人渣的醋?大小姐,你这醋一天吃得可有点频啊,男的你也管,女的你也管,你是不是恨不得把我锁在屋子里?打算金屋藏娇?”
      靳霄这话主要是为了逗林舒曼开心,可经历了这么一番波折的林舒曼,实在没有心情开玩笑。从他怀中挣开,轱辘起来,跪坐在床榻上,与靳霄四目相对。
      “是,我就是想把你锁起来,这世上只有我能看见你,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靳霄见她此刻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这张斧凿刀刻的棱角分明男人脸,曾经内里不就是这样一个占有欲极强,乖张阴鸷的男人么?
      突然嗤笑道:“怎么,你换了这身子,还愈发像曾经的我了?”
      说到这,凑上前,娇软地问道:“万一我们要换回来可怎么办?你也希望我把你锁起来么?”
      靳霄坐在床上,身后没有依靠,本就不稳当,就在他说话的当口,只见林舒曼眸子之中寒光闪过,一把将他按在了床上,像一只困兽一般,扑了上来。
      靳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心一横,打算迎接接下来的一切。
      锁骨灼热的气息让靳霄周身都僵硬了起来,突然,一股刺痛传来,让靳霄没忍住,轻哼了一声。
      林舒曼在他的锁骨处,咬了一口。
      待林舒曼再抬头是,困兽眼中的血红已经慢慢褪去,可嘴角却沾着腥红的血渍,像极了黑夜里,食人魂魄的恶鬼。
      恶鬼脸色苍白,深潭一样的眸子盯了靳霄许久,然后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靳霄,这世上,若只有你和我该多好。哪怕换回来,我被你锁着,也好。”
 
      第六十二章  药香
 
      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林舒曼这场病, 来得是急火攻心, 可心结却是难以一时间解开。就这样,“太子”的病就这么反反复复了小半个月,也不见好转。
      宫中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 皇后娘娘心急如焚,亲自来东宫探望了三次, 就差把洪武帝给惊动了。
      这半个月以来, 朝试的准备工作一刻也不能耽搁, 没办法,林舒曼只能把办公地点改在了自己的病榻旁。
      一时间太子寝宫里, 竟热闹起来。各部官员频繁进出东宫,汇报日常进度,总能看见“太子妃”守在床榻旁,悉心照料的身影。
      温婉和气, 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太子”与官员聊着政务,“太子妃”从旁服侍,却从来不插一言。举止雍容大方,仪态万千。
      但凡去东宫汇报过工作的蔺朝官员, 无论与太子之间政见是否一致, 但只要见过太子妃的,没有一个不竖起大拇指的。
      娶妻当娶太子妃般贤良淑德, 秀外慧中。
      当靳霄听到了下人们转达回来的对他的风评,颇为得意地叉着腰, 对林舒曼问道:“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林舒曼点头:“那是,毕竟那副皮囊好看啊,站在那当花瓶,都不会丢脸的。”
      见林舒曼有了说笑的力气,靳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凑上前问道:“今儿感觉好些了么?想吃点什么,我吩咐厨子去做。”
      “不了,没胃口。我睡一会,你快去吃饭吧。”
      靳霄把即将翻身转向里侧的林舒曼一把又拽了回来。
      “那怎么行?不吃饭,病好得更慢了,你没胃口,我就去给你做些有胃口的东西来。先别睡,等我。”
      林舒曼一撇嘴:“算了吧,我不爱吃螃蟹。”
      靳霄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谁说给你做螃蟹了?你以为我就会做螃蟹?”
      说罢,便风风火火地跑去了厨房,忙活了起来。
      其实靳霄也没给林舒曼准备什么大餐,毕竟病中饮食要清淡,更何况她也没胃口。于是取来了新鲜地仔姜,切了细丝,用陈醋凉拌了一下,简单地便做了个开胃又暖身子的小菜。
      再配上清粥,端了回来。
      靳霄端了粥回房,只见老戚容手中也端着托盘,呈着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正在寝宫门口的回廊处来回踱着步。
      神色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虑与纠结。
      “你拿的什么呀?在这晃荡什么?”
      戚容被身后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显然刚才正字出神,这让靳霄有些奇怪,毕竟从小便是戚容在身边照顾的,对他还是很了解的。
      戚容之所以能入太子的眼,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物以类聚,他是个心思细密,且心机深沉的人。
      如此慌乱的样子,倒是靳霄第一次见。
      “参……参见太子妃殿下。这是……太子送来的祛风寒的药浴包,老奴是来问问,需不需要为太子殿下烧热水泡药浴。”
      靳霄不解:“那你就进去问他呗,在这晃荡什么?”
      说罢,将手中的吃食递给了身边的内侍来端着,走上前捡起那药包来,闻了闻,一股子熟悉的浓郁药香味传来。
      靳霄并不懂药理,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药,便问道:“你今天怎么看起来心神不宁的?”
      “没……没有。”戚容已经松弛的脸部皮肤因为紧张而略显有些僵硬,这让靳霄更加奇怪了。
      “老奴在这,是等太子……妃殿下的。”
      “等我?”靳霄挑眉,“等我干什么?”
      “老奴有些话,想要问太子妃殿下。”说罢,看向了身边的一众小内侍们。
      靳霄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挥手,“去把粥送给殿下吃了,让他趁热,凉了不好了。”
      见众人退下,靳霄脸上的笑意也逐渐褪去了。他知道戚容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事,才会这般小心谨慎。
      “有什么话,你说吧。”
      戚容拱手,郑重问道:“老奴想知道,太子妃对太子殿下,可是真心实意?”
      靳霄皱眉,难道自己装“太子妃”装得不到位,让这老家伙觉得自己对“太子”没感情?
      于是有些不太乐意地回答:“难道戚管家有异议?”
      “不,”戚容的腰弯得更低了,足以证明自己的诚意,“老奴只是求太子妃一句话,太子妃心中,是否真的只有太子一人?”
      靳霄听罢,有些恼火,又生出几分意气,有些不悦地回答:“自然心中,只有一人。”
      戚容猛然间抬起头,那双已经长满了皱纹,却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靳霄的眸子,竟有些逼问的意味。
      “无论太子殿下是谁,您是谁,您心中只有他一个人,是么?”
      靳霄被他绕得有些迷糊,可他知道,这世上对他最忠心的,只有戚容一人,绝不可能有歪心思的。
      于是真的认真思忖了这个问题,或是为了解释,或是为了说给自己听,他郑重地答道:“如须弥藏于芥子,芥子却在须弥山。她于我心中如须弥山般有分量,而那个须弥山的心中,也只藏我一颗芥子。”
      戚容不懂佛道,也从未参禅,太高深的道理也不懂,但阅人无数的他,看到了眼前“太子妃”心中的真挚。
      老戚容长长地叹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对靳霄道:“如此老奴便放心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罢,很快戚容恢复了如常神色,问道:“太子妃,这药浴,需要准备么?”
      靳霄想了想,确实泡泡药浴发发汗,对林舒曼的病情有益,于是便点头应允,不再多想了。
      进寝殿一看,林舒曼正对着粥与拌菜愣神,一旁的小内侍们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既不敢再劝,又不敢离开。
      “怎么不吃?没食欲?”
      林舒曼忿忿道:“我不爱吃姜。”
      “吃了暖身子,发汗,这种仔姜味道不重,挺好吃的。我用醋泡过了,你尝尝。”
      见林舒曼还是不动筷,靳霄便拿起筷子,自己吃了一大口,一脸享受的表情看着林舒曼,示意她试一试。
      老戚容这时候进来回话,正想告知药浴的水已经去准备了,让太子殿下也准备好吧,正瞥见桌上的两半姜丝,一愣。
      半晌,才艰难地说出话来:“殿下不是……不吃姜么?”
      林舒曼方才还为靳霄做的菜有些生闷气,可一听戚容这么说,再看眼前靳霄脸上的云淡风轻,于是心底一热。
      他明明不吃姜,却为了骗她吃,故意撑着。
      于是“太子殿下”终于展开了笑颜:“谁说本宫不吃姜了,太子妃最了解本宫了。”
      说罢,硬着头皮,就着酸姜喝了一小碗热粥,不知不觉间还真的发了点汗。
      林舒曼吃罢晚餐,休息了一会,戚容那面安排的药浴也准备好了,于是林舒曼被靳霄生拉硬拽地准备去沐浴了。
      氤氲的水汽蒸腾而上,浓郁的药香味扑面而来,林舒曼一禁鼻子,撇了撇嘴,打起了退堂鼓。
      “这味道太难闻了,我不想泡了。”
      靳霄却不肯松手,拽着她往往木桶旁边挪。
      “你这身子骨总也不好,泡泡药浴,早点康复。我可不想天天杵在你身边当花瓶,还得听那些让人头疼的政务。”
      “让人头疼?那不是你以前需要处理的么?”
      靳霄脸上露出狡黠笑容来:“所以我才这么享受这辈子,不用为案牍劳神的生活。”
      见林舒曼脸色愈发难看,靳霄赶紧见好就收,不在开玩笑了。
      “其实也没多难闻,多清新的药香味啊,沁人心脾!”
      林舒曼白了他一眼:“敢情在里面泡着的不是你了。”
      靳霄咬着下唇,嗤嗤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挂着戏谑的意味,半晌,问道:“那你要是想和我共同沐浴,我倒是不介意。”
      林舒曼一把夺过靳霄手中的帕子,对他道:“行了,我泡还不行么?你出去吧。”
      “那让谁来伺候你?”
      这就难为住了林舒曼。换了身子之后,她不爱让一直亲近的清瑶贴身伺候了,毕竟男女有别,不太方便了。可若是让那些内侍们来伺候,也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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