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闺中记事——君沧海
时间:2019-06-06 03:25:01

  三姐怒声道:“活该,这般薄情寡义之人,就该被我娘狠狠得打,狠狠得揍。”
  五姐嗤笑道:“三姐说的没错,吃着锅里看着碗里,坐享齐人之福,太过让人不齿。”
  七姐小声道:“也不知现下大姐身子如何?”
  “大姐心性那般要强,竟能容忍大姐夫这么长时间,可见她对大姐夫……”用情至深。
  剩下四字还未说出,便惹来其余四姐妹纷纷怒视,刘湘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四姐,有时妹妹真闹不懂,你是宋家人还是刘家人?”
  宋天明回头淡笑道:“四妹妹这样的名门闺秀,若嫁到咱们家,怕是委屈她。”
  五姐妹心中自然知晓,便是她爹官阶升到三品,以四姐庶出的身份又怎能高攀安国公府嫡幼子的身份,要知安国公府,可就宋天明一人尚未娶妻,如今被他明晃晃的打脸,可想四姐心中的恼意。
  除了四姐脸色铁青外,其余四姐妹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
 
 
第123章 不想和离
  宋天华脸色一变:“是谁敢谋害珍儿母子?”
  二太太讽刺道:“这不得问你吗?你不仅后宅多女子, 如今更是置了外院, 到底是谁谋害珍儿, 难道你心里没谱吗?还是说即使知道,也要包庇那人。”
  宋天华急的脸色绯红,吞吞吐吐道:“小婿……小婿……当真不知。”
  “旁人不过是心存歹意,可你在旁却是推波助澜, 若不是你一意冷漠珍儿,那些下贱之人又怎敢心生恶念,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的女儿。”说到此,二太太忍不住打了他一巴掌,怒声道:“幸亏佛祖保佑, 我家珍儿方能死里逃生,躲过此劫, 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要你赔命。”
  老公爷大吓, 瞠目结舌道:“亲家夫人……”
  二太太阴冷的看着他:“你们也是有儿有女之人,谁家女儿未出嫁之前不是被爹娘捧在手心, 怜惜长大,到了嫁人的年岁,期盼她所嫁之人, 乃谦谦君子,而后夫妻和睦,琴瑟和弦,可如今呢?你们夫妇一个纵容儿子恣意妄为, 一个明知此事乃大错却秘而不宣,算计的是谁?算计的是我女儿,是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儿,你们这般苛待她,欺凌她,轻视她,让我如何能不气,不怨,不恨!”
  国公爷脸色一变,垂下头,低声道:“亲家夫人,都是我教子无方。”
  刘仲修一直冷眼旁观,如今夫人这一番指责之言,何尝不是他心底所想,冷冷瞥了眼瑟瑟发抖,心神早已崩溃的宋天华,越发恼怒:当年他爹怎就看上这么个软骨头,一点男子该有的气概都没有,图穷匕见的他事到如今竟连一句担当之言都没有,对他真是失望透彻。
  宋天华瑟瑟道:“岳母,珍儿可还好?孩儿可还好?”
  “现在问这些是不是太迟了。”
  宋天华羞愧难当,痛苦道:“岳母,都是小婿的错,求您宽恕我这一回。”
  宽恕他!
  想到差点命悬一线的珍儿!
  二太太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嘲讽道:“所谓荧荧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奈何故人着新装,嫁做他人妇,”随即斜了他一眼:“话到此处,你不觉得为时过晚吗?”
  宋天华惊恐道:“岳母,您这是要……”她老人家莫不是要让他们夫妇和离?
  安国公夫人怒声道:“亲家夫人,这话过了。”
  “你只是随便一句话便过了,你儿子所做的荒唐事难道不是更过?”
  安国公夫人忍了忍,扯着嘴皮干笑道:“亲家夫人,哪个男人没有轻狂过,不羁过,荒唐过,只要他经此事后迷途知返,日后还会是个好夫君,好父亲,您又何必这般不依不饶。”
  二太太眉眼一挑,淡淡道:“既然亲家夫人这么说,若想让我掀过此事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你能应承我,让国公爷纳十房小妾且能善待之,若能,此事便就此掀过,若不能便少说风凉话。”
  国公爷听后,脸色涨红。
  见此,安国公夫人大怒道:“你……不可理喻!”
  二太太哼声道:“你做不到之事便不要随便开口,要知推己及人,又何必在我面前故作玄虚。”若不是有你这样的娘,宋天华又怎会这般随心所欲。
  国公爷瞪了夫人一眼,低沉道:“在放肆,我必不饶你。”
  安国公夫人低声道:“妾身还不是心疼儿子。”既然大家都快撕破脸皮,又何必装腔作势,直接捅开最后一层纱质问便是,他们夫妇一个心明眼亮,却装聋作哑,一个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都是你惯的。”国公爷恼怒,若不是她成日惯着老大,他怎会越发不成体统。
  “这时候怪我!老爷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
  “你……”
  二太太冷冷道:“你们夫妇别一唱一和,在我面前耍太极,”低头看向脸色惨白的宋天华继续道:“若你当真心悦那个贱胚子,为了他不惜顶撞爹娘也要纳她入府,我到高看你一眼,可是你呢?”顿了顿,脸色越发阴沉,冷漠道:“可是你有贼心没贼胆,惦念贱胚子一身伺候人的本事,却又不敢纳入府中,遂不顾结发妻子的情谊,懵懂稚儿的血脉,另至府邸过起了小家,坐享齐人之福,当真舍本逐末。”
  字字珠玑,言之凿凿,偏偏说出宋天华凹糟心思。
  只见他身子瑟瑟发抖,不住的摇头:“小婿只是贪新而已,并未有过岳母口中胆大妄为的念头。”
  事到如今,他倒是连番推脱,可耻至极,二太太恨声道:“当年要知晓你会这般待我女儿,便是一直将她留在家中做姑子,也不会将其嫁给你。”
  宋天华毫无办法,唯有看向他爹娘,低声道:“爹娘,儿子知错,求您帮儿子同岳父岳母求求情。”眼下岳家二老盛怒,还是先将眼前这个难关过去再说,他不想休妻,更没想过和离,毕竟他二人育有二子,不是没有夫妻情分,但对于外面勾引他的风月女子,他不过是尝尝新,不会真因此闹得家宅不宁。
  国公爷低叹一声,目光最终看向亲家,揖礼道:“亲家,念在咱们彼此认识多年的情分上,就宽宥我儿黎山这一次吧!”
  刘仲修抬眼,眼神看向宋天华:“即便宽宥他这次,之后呢?还这般任性妄为,不知收敛。”让他家珍儿跟着受委屈,可恶可恨!
  “老夫对你承诺,在不会让毅哥他娘受委屈,日后必严加管教黎山,让其收心,一心一意守着毅哥他娘过日子。”低头看向脸色既苍白又无助的黎山,厉声道:“还不快向你岳父承认过错,借此表明你的决心。”
  宋天华心中委实不愿,可又惧怕眼前四位老人,唯有瑟瑟开口:“小婿保证,日后定守着珍儿好好过日子。”
  二太太嗤笑:“信你之言,不如信母猪能上树。”
  三姐忍不住差点笑出声,却被六妹狠狠捏了一下腰,随即对她横眉肃目,见她指了指里面,方小声道:“知道了。”她会收敛笑意的。
  刘湘婉耳语道:“现下咱们如此行事,已有损闺明,若在被爹爹母亲抓到,怕是会狠狠责罚我们。”尤其他们二老如此盛怒,怕是会受其连坐。
  三姐敛了敛嘴角的笑意,噘嘴道:“我知道了。”
  五姐也道:“三姐,眼下咱们便是在气愤大姐夫,能为大姐主持公道的唯有爹爹,遂咱们还是小心行事的好。”
  七妹轻声道:“只盼经此事后,大姐夫能洗心革面,一心一意对大姐及侄儿们。”
  这次四姐聪慧的再不言语,倒是宋天明回头,轻笑道:“想不到你们如此姐妹情深。”
  三姐气愤的起身狠狠拧向他腰间的软肉,恼怒道:“你大哥尚如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虽不能亲手揍那薄情寡义之人,但她可以迁怒同是宋家出身的他。
  宋天明疼的‘丝’了一声,不住的告饶:“三妹妹,我错了,我替我大哥认错,求放过!”
  三姐瞪了他一眼,方缓缓松开手。
  这时,远处传来毅哥的声音,只听他脆声问:“奶娘,我四叔他们藏到哪去了?”
  五姐妹兼宋天明身体一僵,小心翼翼关上窗户,轻手轻脚去寻毅哥,小家伙适才不顺心竟哇哇大哭,五姐妹谁哄也不好,随后还是宋天明淡淡道:“午膳后允你多吃一块马蹄糕。”
  毅哥憋屈的嘴角立马收住,微微抬眼,晃动眼眶里的泪珠,哽咽道:“当真?”
  宋天明嘴角微微上翘:“四叔何时骗过你。”
  毅哥噘嘴,掰着手指道:“昨儿四叔出府前,应我买糖葫芦,可我等到天黑也没见四叔回来。”
  宋天明脸色一红,讪笑道:“此事却是四叔给忘了!”昨儿他彻夜未归,适才回府,方知发生这么大的事,伸手咳了咳,又道:“除了昨儿,四叔可还骗过你?”
  毅哥垂下头,小声道:“并无。”
  宋天明老怀甚慰的摸摸他的头,安抚道:“所以你不能在哭了。”
  毅哥一把抱住四叔的大腿,小声道:“好。”
  这时,宋天明对五姐妹使了使眼色,低声道:“一会儿毅哥问我们干什么去?”
  五姐妹眨眨眼睛,听他继续编……
  “就说我们躲起来让他找,千万别说错话了。”小家伙机灵的很,万一知晓众人骗他玩,还不得大哭大闹,不依不饶,到时倔劲上来,谁也哄不好他,怕是唯有大嫂亲自出山,方能制住他的性子,可大嫂刚诞下小侄儿,定是指望不上她。
  三姐翻了个白眼:“不用你说,我们也懂。”她们五姐妹陪毅哥玩了一会儿,除了四妹一直冷着脸,毅哥不敢对她随意放肆,至于其他四人,身上的手镯或发簪,皆被他搜刮个干净,待小家伙神色满意后,方将东西小心的放入衣怀里,小声念叨着:“娘看见这么多漂亮的东西,定会高兴。”
  四姐妹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苦笑,小家伙是想把从她们身上搜刮来的东西送给大姐,小小年纪便会借花献佛,也太聪慧了吧!
  毅哥见他们过来,随即眼睛一亮,飞快跑过去,咯咯问:“四叔和姨姨们去了哪里?”
  宋天明一把抱起他,指着一片花丛:“我们藏在那个地方,一直等着毅哥过去寻我们,可怎么也没等到你。”
  闻言,毅哥垂下头,小手卷在一起,小声道:“是毅哥笨……”
  这时刘湘婉从身后拿出一朵月季花,对其晃了晃,笑着说:“毅哥喜欢吗?”
  毅哥双眼泛光,一把夺过去拿在手里,脆声道:“喜欢,谢谢六姨。”
  刘湘婉含笑问:“毅哥,可是想送给你娘?”
  毅哥迫不及待的点头:“我娘最喜欢香香的花。”
  三姐再也忍不住对他的喜爱之情,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肉脸,笑意盈盈道:“你娘除了最喜欢香香的花,还喜欢什么?”
  毅哥歪着头,大声道:“我娘最喜欢我!我送花与我娘,我娘便不会在哭了……”
  此话一出,五姐妹眼睛纷纷看向宋天明,只看得他不住地低叹:他是该谁惹谁了!
  厅中,只听二太太冷不丁问:“事到如今,你打算如何处置外院那个贱胚子?”
  宋天华心里一抖,果然!岳母不肯善罢甘休,小声道:“小婿将她纳进府来,日后由夫人亲自教导,岳母可满意?”
  “你……你……你个挨千刀的!”二太太猛地上前又是一顿乱打,好似疯婆子似得,打的宋天华不住的哀嚎。
  宋天华再也受不住直接跳起来,国公爷看着眼睛一跳,就差破口大骂:这个孽子,你岳母打你几下怎就承受不住,至于让你东窜西跳躲在他身后吗?
  二太太怒声道:“你给我出来!”刘家儿郎哪个敢这般,便是最为花花肠子的行哥,老爷拿鞭子抽他之时,还不是乖乖脱了裤子趴在地上任他爹抽打。
  宋天华躲在他爹背后,拽着他爹的衣袖,小声道:“岳母,小婿不是不肯打发她,可她如今身怀有孕,您让小婿如何处置她,便是不顾及她,小婿总不能不顾及宋家的子嗣吧!”
  闻言,二太太身子一僵,抬起的手瞬间落下,整个人如软泥一般坐在地上,刘仲修气的一下子站起来,脸色铁青的指着他:“好……好……你们宋家欺人太甚。”
  二太太眼眶微红,泪水簌簌落下,神情凄苦道:“老爷,咱们接珍儿回家,可好?”
  刘仲修心中一酸,缓缓点头:“好,咱们带女儿回家。”
  这时,老太君扶着婢女走进来,脸色冰冷道:“我们宋家子嗣众多,不差她腹中那一个,一会儿我便派贴身妈妈过去,亲自将打胎药喂给她,随后在将其卖进大山沟里。”
  国公爷夫妇大喜:“祖母……”
  宋天华大惊:“曾祖母……”
  老太君今年八十有余,老太爷早在二十年前便已过世,而老公爷因夫人过世,伤心悲痛下便在家中修了一处道观,每日潜修修行,遂如今安国公府从上到下,唯有将老太君之言奉为金科玉律。
  刘仲修抬脚,亲自扶起夫人,二太太摸了摸眼角的泪水,与老爷一同行礼问安:“老太君安好。”
  门口处,老太君拄着红衫木的拐杖,淡笑道:“亲家,你们快快免礼,随老婆子一同坐下。”
  刘仲修上前两步,扶着她慢慢坐在上首,随后走到二太太身边,垂头不语。
  国公爷涨红着脸,低声道:“祖母,都是孙儿的错,教养出忤逆子。”
  老太君拿起手中的拐杖狠狠敲着地面,声色厉苒道:“没错,都是你们夫妇的错,如今黎山这般荒唐都是你们惯的,子嗣不争气,谈何守家业,如今错事已成却无半分担当,为了一个贱胚子竟闹得妻离子散,黎山,你置安国公府的脸面于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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