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美人(穿书)——藿香菇
时间:2019-06-07 16:11:55

  尤其明二和景王府有婚事,和荀勉那就是铁钉板板上的夫妻,听闻今日之事,更叫他们乐呵。
  狐朋狗友之间你提一嘴,我笑一句。
  哥哥回去跟妹妹说,弟弟回去同姐姐讲,姐姐妹妹们再个凑一堆,不过半日,京都圈子里的差不多都知道了。
  定北国公府的小姐卫莹听闻这事时,正和乐安大长公主的孙女魏小姐坐在一处,怔愣半晌。
  魏小姐捂嘴道:“看不出来,她竟还做这样的事儿,图个什么啊?”
  言罢又讥笑道:“难不成真把自己当救苦救难的菩萨了,拯救世人来的。”
  卫莹哪里知道,皱眉不语。
  而尚书府里正忙着收拾院子,一时还没收到消息。
  程氏就板着个脸,明尚书也板着个脸,头回责备了素来疼爱的女儿。
  明辞回到暂居的院子,脸色极是不好,心情更是糟糕,却也打起精神叫雾青雾心进屋来梳妆打扮。
  今晚有灯会,宁王府宁和郡主在画船邀人玩耍,前日人就叫人知会过了,荀勉定是会去的。
  她自然也要去的。
  ………………
  荀邺和明苒自尚书府出来便上了马车。
  明苒一路上都没出声儿。
  宋晗生夜闯过皇宫,以皇帝陛下的脑子,记不住她才怪,然今天她俩姐姐妹妹的,这……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刚才王公公瞪出来的眼珠子。
  果然,扯谎是个本事=.=
  她软倚在靠枕上,偷瞄了瞄旁边的皇帝陛下。
  荀邺偏过头来,唇边泛着轻轻浅浅的笑意,“要看便大方看,偷瞥什么?”
  偷看被逮了个正着,明苒随手摸了一块翠玉豆糕,抵着唇,慢吞吞低声道:“陛下,妾是个矜持的人,那样不好。”
  荀邺默然片刻,叫王公公撤了两人之间的小桌几,拉着她坐近了,半环着人,吻了吻她的额角,附耳低笑。
  明苒含了一口翠玉豆糕,垂眸盯着裙上的绣纹,又瞥了一眼。
  她本来就是个矜持的人,有什么好笑的?
  七七:“……”你可能对自己有很大的误解。
  车声辚辚,明苒靠在他怀里,约莫半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西紫掀开窗帘子,却见还未到宫城。
  明苒问道:“不是回宫去?陛下是还有事?”
  荀邺温声道:“不着急,今晚城中有灯会,稍晚些再回去也不碍事,你看如何?”
  灯会?
  原主小时候在灯会上险些被人拐跑,自那以后便再也不去赏什么灯了。
  明苒对灯会的印象不深,想了想,倒生了些兴致,反正回宫也无事,看看漂亮灯笼也是好的。
  她点了点头,“好啊。”
  两人说定,便再不提这事儿。
  下马车上酒楼,在里用过午饭,又酒楼雅间榻上休息了半个时辰,下午又去乐坊渡过了大半时间。
  明苒听着曲子昏昏欲睡,过后也真歪在宽椅上睡着了。
  荀邺随意翻看着桌上供来打发时间的书籍,轻叹一声,哑然失笑。
  起身放下轻纱帘,叫乐曲停了,将人揽抱在怀里,躺靠得舒服些。
  待她醒来,时候已是不早,在他微凉的衣物上蹭了蹭,晕了半晌的神儿。
  夕阳西下,余晖敛尽,夜幕降临。
  明苒拉着荀邺的袖子从乐坊慢步出来。
 
 
第51章 
  天色已然暗了, 通衢人满, 皆是袨服华妆的男男女女,比之白日倒更热闹了几分, 花灯如昼, 缛采繁光,相较之下,月影清辉都不大明显了。
  一路走来灯树千光,花焰七枝。
  处处火树银花,灿灿入眼。
  明苒一向不喜热闹, 素日觉得一个人躺在榻上发呆比什么都强。
  但今日穿街而过, 倒也觉得不错。
  有卖糖葫的小贩吆喝走过, 她掏钱买了两串,荀邺不吃这个, 她给了西紫一串儿。
  他们不猜灯谜, 不凑热闹,就从这条街走到那条街,只是人实在有些多了, 明苒攥着他的袖子, 专心咬着她的糖葫芦。
  荀邺将她手里的袖子扯了出来,在她抬眼的时候笑着握住她的手,掌心相扣着, 内里温热的。
  “表哥?”
  “表哥!”
  连着两声,音量极高,将周遭嘈杂之声都给压了下去, 明苒知道不是在叫她,却也反射性地看去。
  就见花树下,一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正冲着这边挥手示意。
  这人她认得,不是别人,正是恩平候府的宋小侯爷。
  她思忖间,宋小侯爷已经挤过人群走了过来,明苒这才后知后觉,他口里的表哥是荀邺。
  荀邺的母亲,先帝元后即是恩平候的嫡亲长姐,宋小侯爷的亲姑姑。
  宋小侯爷走到近前先是拱手行了个规矩的礼,正经不到一刻就现了行,嬉皮笑脸道:“难得能在外头见到表哥,今日也是出来看灯会的?”
  荀邺微微颔首,浅笑道:“难得无事,趁着得闲便来看看了。”
  宋小侯爷又道:“可巧遇到了,表哥要不要跟我一道往河边去?”
  荀邺没应他,反而是问明苒道:“要去吗?”
  宋小侯爷一顿,方才尽和皇帝表哥说话了,他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人。
  捏着未吃完的糖葫芦,身穿胭脂红色的广袖裙,满街灯火下,海棠绣纹里暗勾的银丝线溢着光,光彩灼然,炜烨含荣。
  小侯爷眨了眨眼,这不是明三吗,哦,不对,她代明二进宫去了。
  他又想起在阆风别院,举手抬眸时的干脆利索,眉宇间的昳丽明艳。
  他当时还想呢,这姑娘的行事作风可真有意思,还没好好认识认识,谁知后来就进宫了,再也没见过,他本来还打算发展成朋友来着。
  宋小侯爷心里想罢,很快将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出去,眯眼笑笑等着她答话。
  京里都道这位小侯爷顽劣不堪,明苒对他的印象却是极好,事实上这位除了喜欢玩闹点儿,性子稍放纵些,不失为一个好人。
  她还记得阆风别院那晚他拽着孙繁因,替她说话的情。
  明苒看了荀邺一眼,回道:“反正也要过去的,就一道吧。”
  几人避开来往的人流,穿过长街。
  河边围站着不少人,多是相约着放河灯,随处的莲花灯星星点点的,照亮了月夜下幽深黑寂的长河。
  宋小侯爷当然不会是邀他们来放河灯的,他指着前头挂着一束香橼枝的画船,说道:“今日宁和做东,请我们过去玩儿呢,就在那上头。”
  明苒本以为只他一人,却不想还有宁和郡主诸人,他们这样过去掺和倒是不好了。
  荀邺也如她想的一般,与宋小侯爷言道:“你自去吧,我若过去,你们还玩儿个什么?”
  宋小侯爷还说叫表哥去看看荀勉的笑话呢,闻言有些可惜,却也没再劝,与他二人做了个揖,领着小厮上船去了。
  明苒看着水中的河灯出神,有一群孩童从身边推挤而过,险些叫她一个踉跄,荀邺拉着人护进怀里,低眸笑道:“咱们也去船上坐坐?”
  耳边说话声太多,明苒没听清楚,脱口而出问道:“陛下说什么?”
  荀邺敲了敲她的额头又低声重复了一遍,牵着人,往王贤海下午就安排好的画船去。
  明辞看着左前方攒动的人影,久久未动。
  雾心疑惑道:“小姐?再不过去就该迟了,你看什么呢?”
  明辞收回视线,蹙眉道:“走吧,想是我看错了。”
  他们午时就应该回宫去了,哪里来的什么闲心参加灯会呢。
  她深吸一口气,摸了摸髻发,确信无甚不妥之处后,才仪态翩翩地上了宁和郡主特意租赁的画船。
  候守着公子小姐们的宁王府小厮女婢见到人,立马躬身打起帘子请了她往里去。
  明辞来的不算早,她惯来喜欢在不前不后的时间点出现,不显得热切也不过分失礼。
  然而今日她走进去,却发现该到的人差不多都到了,不曾想她竟是最后来的。
  内里的视线俱数聚拢过来,她含笑回应,迈步去了宁和郡主处,问安道好。
  宁和郡主乃是宁王长女,比之明辞要稍小一岁,一身百褶如花裙,面有骄矜之色,她正与魏小姐说着话,闻声转头,上下打量,突地捂嘴扑哧一身笑出声。
  明辞怔然,“郡主笑什么?”
  宁和郡主反问道:“难道明二小姐不知道本郡主在笑什么?”
  明辞颇觉好笑,“郡主不说,我又如何知道。”
  宁和郡主却不和她说话了,掩着唇,挽着魏小姐的胳膊,自坐了一处,悄声低语,还时不时往明辞身上瞄两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两人在说她笑话似的。
  明辞心里堵着气,也不上赶着找不自在。
  定北国公府的卫小姐家中来客今晚有事便推了此次小宴,别的小姐也就是个表面交情,都不见得她好的,现如今自然都是乐得看一场笑话,哪里会特意与她知会提醒个一两句。
  那些含笑带讽的目光叫她如芒刺在背,周遭的窃窃私语更是令人心烦气闷。
  明辞捏着倒满果酒的青瓷小杯,指尖发白。
  莫不是今日宋晗生找上府来的事情已经传到他们耳中去了?
  船内男女之间挂了轻纱帘幔,遮不住什么,也就象征意义上挡挡。
  两边说什么亦是清晰可闻。
  宋小侯爷惯来这副没个正形样,从小被恩平候拎着棍子揍到大,也没给掰过来,懒散地仰靠在椅子上,听着帘后的笑声,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眼瞥着荀勉大步进来。
  宁王世子看了眼宋笃,也如他一般鼓趺而笑,“大堂兄,你可算是出门儿了,到底还是妹妹比弟弟管用,我三请四请的不见你来,宁和一说,你就应了。”
  荀勉冷淡地嗯了一声,兀自坐下,眉间郁郁,明显心情不好。
  宁世子虚着眼多瞧了瞧,朗声悠悠道:“大堂兄怎么一副郁结于心的模样?莫不是为明二小姐之事烦忧呢?”
  不待荀勉回答,他又道:“不碍事,弟弟我又找人往张县尉那儿打听了,人家不打算往下追究,这事儿就算过了。”
  荀勉一愣,“你在说什么?”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阿辞?张县尉?他们两人怎么会牵扯上联系的?
  不怪荀勉不晓得,他最近一心挣扎在李南月的梦里,每天少有闲心关注旁的事,再有景王府就云太妃一个能主事的女主人,哪有人给他说起这事。
  宁王世子笑嘻嘻的,荀勉也不问他,径直看向轻晃着酒杯的宋笃。
  宋小侯爷饮了半杯酒,也不瞒他,一五一十地给说了个清楚明白。
  “闹得挺大的,宫里头叫找的人呢。”
  也就是说紫宸殿那位也是知道的。
  荀勉肉眼可见的沉了脸,他咚地一声放下酒杯,原本还四处乱瞅说笑的儿郎们立时敛目,安寂无声。
  旁的人怕他这个景世子,宁王世子可不怕他这个堂兄,他巴不得看这个假正经不痛快呢,是以佯装愁道:“堂兄啊,你也别气了,想来明二小姐在家里头日子不好过,奴仆不够用,这才须得从外面哄骗着拐卖人口呢。你们好歹也是未婚夫妻,怎么就不帮衬帮衬呢,太不应该了。”
  不听那话里的意思,光看表情听那语气,不知道还真以为他是个好心呢。
  荀勉目光凌厉暗沉,看过来迫人得很。
  宁王世子说话可没压着声儿,大大方方讲的,宁和郡主与魏小姐笑成一团,别的也多是举帕掩笑。
  明辞气得直打哆嗦,桌案上的杯子都翻了,倒了一桌子的酒水,蔓延开叫裙袖都濡湿了好大一团。
  她骤然起身,带倒了椅凳,哐当一声响,宁和郡主几个才止住了笑,看着她一把掀开挂在中间的轻纱帘帐。
  宁王世子看见她顿了一下,乐道:“明二小姐什么时候到的?”他冲宁和郡主道:“你怎么也不给你哥说一声?”
  又拍了拍桌子,颇似仗义道:“我正与堂兄说话呢,未来堂嫂,你要是缺人,堂兄不给你想办法,你直接来跟我说呀,我宁王府别的不多,几个伺候的人还是拿得出来,做什么去外头哄人呢,费力不讨好不说,这传出去面子里子都没地儿搁啊!”
  “你也甭跟我客气,以后都是自家人,回头我就叫宁和挑几个手脚勤快的,保准儿比那个叫宋淮的好使。”
  这一番话说得明辞怒火翻涌,整个人都似乎要烧起来了,到底皮子薄,眼眶发红,说话又急又快,胸口剧烈起伏,“这事确是我思虑不周,行差踏错,但世子又何必把话说得这样难听。”
  宁王世子斜倚着身体,不以为然,“我说未来堂嫂啊,我说话是难听,那也比不得你做事难看啊。”
  在宁世子眼里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概念,他不爽什么就说什么,“说起来,真看不出来啊,要不是我凑巧在张县尉那儿亲耳听见,还真不信这是你干得出来的事儿呢。”
  京都儿郎眼中冰清玉洁,如碧波水莲般温柔秀丽的明二小姐,未曾想是个这样的人呢。
  船中各色各样的视线让明辞苍白了一张脸,连唇上血色都褪尽了,宋小侯爷看了看,两腿一放,和宁王世子道:“行了,叽叽喳喳地吵死了。”
  宁王世子不乐意了,“你几个意思,我说我的,碍你什么事儿?”
  宋小侯爷啧一声,“就会冲姑娘家耍嘴皮子了,你也就这点儿本事了。”
  女人的事儿,自有女人解决的,他们今天主要是叫荀勉不舒服,逮着个明二刺一两句也就够,翻来覆去说个不停算什么事儿,大老爷们的也真是掉价。
  宁王世子经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初衷了,再不与明辞说什么,反而对准了荀勉。
  话题再没直指她,明辞立在原地,却是受不了地掩面跑了出去。
  荀勉现在一颗心思都放在梦中的李南月身上,但与明辞到底还是有感情的,虽有些不悦她做事不过脑子,却也担心,无奈他叫宁王世子缠住了,根本没办法脱身追出去,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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