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美人(穿书)——藿香菇
时间:2019-06-07 16:11:55

  就在这时,上头突然传来莫名轻笑声,话声平缓的,“即便如此,今日之功也难抵你当日罪责,然凌栀花极难侍弄,明宝林却是一把好手,那就夺了份位,往宫中花房专护凌栀,如有差池,朕为你是问。”
  这话完全出乎意料,这样大的功劳分明应该……
  明荌惊然抬头,却叫那上头微冷的视线刺得猛地一缩。
  荀邺面上微含着笑,视线却是凉的。
  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儿,有人却偏偏不长眼,一而再地算计到他头上来,上回李氏的事情,他就不计较了,如今去了长庭也还不安分。
  既然上赶着送凌栀花来,他也没有不收的理,想离开长庭,那就如她所愿,正愁找不到适合的人照看培育凌栀花呢。
  至于旁的,梦里倒是有的。
 
 
第74章 
  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明荌的预料, 眼角不觉抽了抽, 韩丞相听完上头的一通安排也是一愣,不过他最惦念的还是凌栀花。转头又想, 凌栀花绝迹多年, 也没几个精通伺候的,叫明宝林去照看确实是个极好的主意。她能照看半年就叫花儿开得这样好,一看就是个稳妥细致的,这安排真是再好不过了。
  再者这人本就是后宫嫔妃,他说多了也不适合, 没得去触陛下霉头。
  韩丞相不说话, 旁的也不敢吱声儿。
  绿萼楼安寂半晌, 明荌终究还是紧咬着唇弱声叩谢,花房便花房吧, 好歹从长庭出来了。
  她慢慢起身, 随着小太监回长庭去收拾东西,走得稍远了偷回头来,往上头看去, 并肩坐着的两人, 真是像是般配极了,她缓缓绷紧了下颌,额前的刘海半遮眉眼。
  明辞缓过神, 凝视着远去消匿在黑暗中的人影心情复杂,四妹妹……
  凌栀花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因它重现, 宴上气氛愈佳,觥筹交错,更显热闹了些。
  年轻的儿郎们坐在后排,总是容易更受氛围影响,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得畅快。眼看上头明家女都跟当今同临御座了,鬼心思多的,大都举着杯子跟程岷或是明业喝两回。
  尤其是明业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喝得额上都蹦了青筋出来,还是借头疼避开的。
  荀邺与大臣说话喝酒,明苒就百无聊赖地玩儿着他的手,一会儿比比大小,一会儿在掌心写写画画。
  玩儿一会儿,就收回来背在后头隐晦地摁了摁腰。坐在下面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坐在这上面这腰板儿得挺得跟棵小白杨似的,她惯是个懒散的,突然须得这么正经,一会儿就腰酸背痛。
  荀邺和晋王说完话,转眸过来,半低着头,手掌轻抵在她后头,温声道:“不舒服?”
  明苒松开手,摇了摇头,“没有。”
  荀邺也没再说什么,一手帮她轻揉着腰,一手执了酒杯。
  明苒:“……”
  那动作轻轻柔柔的,跟挠痒痒一样,她憋了半天,差点儿就笑出声了,终于忍不住还是将他放在腰上的手拉了下来,十指交扣握着。
  颜勤予水汪汪的眸子上抬了几分,从上首的并坐的帝妃二人身上瞥过,往身穿锦绣宫装正与贤妃说笑的阮淑妃看去,盯着瞧了许久,手里的酒杯转了转,骤地一松。
  轻推了推身边的清平侯世子,笑着软声道:“说起来我已经四年没见着姐姐,她瞧着气色很好,似乎更高兴呢,我没瞧错吧,夫君。”
  清平候世子僵着脖子点了点头,“娘、娘子说的是。”
  颜勤予一眼瞥过,笑得温柔,亲昵地拍了拍他的手,拍一下清平候世子就抖一下,她便抿笑,表现得愈发柔弱娇羞了些。
  啧,没用的怂包,让人腻味。
  都怪姐姐,怎么那么不听话呢,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清平候夫人看两人当着这么多人在场就这样亲近,气得脸都歪了,旁边有瞧见的也不免耳语几句,说起当年和安国公府的亲事,多是笑话。
  明辞和清平侯府不怎么熟悉,颜勤予风评不大好,这种人她是从不相交的,听着耳边的说话声,也没怎么在意。
  她整场宴上一言不发,显得格外沉默,待想着含风殿那头,才露出一抹笑来。
  绿萼楼晚宴一开始,含风殿伺候的宫人就一一到位了,右偏殿要比左偏殿安寂些,明业瞬间便觉清静不少,拨开搀扶他的宫人,摆了摆手推开一扇门便往里去。
  他一向酒量不佳,那些人又一个接着一个举杯过来,今次喝得实在有些多,醉醺醺的,再想着明辞明苒明荌这几个妹妹,头疼得更厉害了些。
  坐在屋内的靠椅上晕了半天,宫人很快就端了解酒茶来,他一饮而尽,步履蹒跚地往床上去。
  宫人见他歇息,行了个礼便退出去,顺手拉上了门。
  李南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后脑勺传来的痛感叫她龇牙咧嘴,眼前视线都有点儿模糊,她撑着坐起身来,身前一凉,才发觉自己衣襟大开。
  她捂着头,这是哪儿?怎么回事?
  李南月因为被雾心狠狠敲了头,到现在都是懵的,但她知道现在该离开这儿,马上离开这儿!
  她手脚并用往外爬,根本没注意旁边躺着个人,抬动的膝盖被横栏着的腰一拐,就这么扑在明业身上。
  明业被她猛地一压,幽幽转醒,解酒茶刚刚喝下去,一时半会儿也没起作用,看着趴在身上的人,他轻喃一声,“粟铃……”
  明业是定过亲的,只是那未婚妻婚前与人私奔跑了,自然是没成,事情虽然被压了下去,对外也只称是病重死了,这事情两家长辈处理得快准狠,就连明苒都不知道这内里的实情。
  只是虽瞒得极好,对明业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程氏和程老夫人忙不迭地相看了不少人家,他也兴致缺缺,到现在也没定下来,不过府里倒是有几个通房侍妾。
  其中最得喜欢的便是他口中的“粟铃”,穷苦人家的孩子,卖进府里为奴,生得活泼清纯,很是会讨人欢心。
  李南月吓了一大跳,忙要挣脱,她来来回回蹭来蹭去,两身相贴,粟铃惯来喜欢这样,明业恍惚以为自己回府去了,箍着她的手往腰上拍了拍,翻身将人压了下来,动作便开始不安分了。
  李南月这下就是不想清醒也清醒了,瞪圆了眼,就看见一张俊美的脸。
  明业和明辞明苒一母同胞,两个妹妹都是极好的容色,他又能差到哪里去。
  李南月怔了一下,下一刻又有些可惜,这也是时间地点不对,要不然她是真不介意和这人来一回的,长得是真不错。
  明业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衣襟被雾心敞着,再好动作不过了,手一动,就熟练地捻开了水红色的肚兜,李南月一声惊呼,回过神,手脚齐用推人,“你快松开!松开!”
  绿萼楼这边明辞看着陆陆续续往含风殿去小解醒酒的大人公子们,搛了一筷子豆腐丝儿,心情又好了两分。
  程氏左看看右看看,“你哥哥往含风殿去许久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程氏一贯把明业当心肝儿,无论他做些什么,每每都忧心得不行,明辞也见怪不怪,答道:“估计在那边躺着歇了会儿,长兄那么大的人,有分寸的。”
  话虽是这样说,程氏还是循眼张望着,有宫人躬身飞快上前传话,王公公走下两步,附耳听了,捏着拂尘至上首,弯身低语一番。
  荀邺听罢,挑眉轻笑,这发展可真是有意思。
  明苒问道:“是有什么事儿?”
  荀邺取了帕子,给她擦了擦方才不小心打翻酒沾湿的指尖,温声回道:“听闻了些趣事儿,不若一会儿你同我一起去看看。”
  明苒歪歪头,想起他先时就在说今日趣事儿挺多,明荌算一件,旁的……莫不是那又往宫里来的李南月被逮住了吧?
  思及此,她顿了顿,眼角微微上扬的桃花眼里含笑应道:“好啊。”
  含风殿这边李南月已经扇了明业两个耳光,明业恍惚了一下,涣散的目光开始慢慢收拢,一垂目就对上身下陌生女子那张脸。
  他猛然一惊,瞬间坐直了身,一个仰身直接从上床滚到了地下,在脚踏上磕得脑门儿都青了好大一块。
  “你、你是何人?!”
  李南月知道自己是被设计的,就怕荀勉来个捉奸在床,懒得跟地上的人说什么,在床上随便扯了一块薄被披裹着,拢上衣襟,翻身下榻就要走。
  这里面因为明业摔这一下,动静有些大,在外头支耳朵支了半天的王御史实在是忍不住了,憋着尿,一把推开门,面红耳赤大斥道:“不知所谓!简直不知所谓!”
  居然在圣上万寿,在含风殿里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明业听见炸雷般的声音惊得转头,就见有人大步走了进来,门外头黑黢黢的一片,天色已然彻底暗了下来。
  明业呼吸一滞,“王御史……”
  做御史的,大多是天不怕地不怕,随时准备撞柱子谏天谏地,名垂青史的,尤其祝诩上任左都御史后,这群人就跟打了鸡血了一样。
  明业脑子发疼,恨不得时光倒流。
  李南月本来准备跑的,结果被黑沉着脸的王御史堵了个正着,脚一崴也磕在地上,跟明业两人面面相觑,本来就高悬紧绷的心直往下沉,落入深渊。
  她咬牙,是谁!到底是谁在设计她!
  王御史才不管这懵逼的两个,张着嘴一通礼义廉耻将人骂了狗血淋头。
  骂得舒服痛快了,才算停了嘴,指着明业板脸厉声道:“走!现在就跟我去见圣上!”
  说着就叫了内侍进来将人带过去。
  这一通闹得挺大,王御史因为憋着尿,说起话来跟点着的炮仗一向,砰砰砰的,来往的大人公子差不多都听到了那么点儿。
  这些人回到宴上不免说上个两句。
  今天晚上明家当真是出尽了风头,明二坐上头,明四献凌栀,这明家老大更是不得了啊,好似在含风殿和一个宫女搞上了,搞上了就搞上了吧,还不知警醒,居然被王御史逮了个正着。
  这些个话很快就传到了明家这边,诸人闻言反应不一。
  明尚书不解,程氏大惊,明老夫人错愕,而明辞……她有些茫然。
  什、什么意思?含风殿那么生出事端,怎么会和兄长扯出干系的?
 
 
第75章 
  明辞睁大着眼, 脑子里一片空白, 难道是……李南月和兄长?思及此,登时坐立难安。
  晚宴慢慢接近尾声, 王御史没有莽莽撞撞地直接把人拎到绿萼楼来, 而是使了个宫人过来传话,说是宴后有事禀报。
  他既要上禀,荀邺自然没有不应的理,晚宴散后,除了明家人, 大臣夫人们都走完了, 才轻敲了敲桌面叫王御史来。
  明苒往程氏明辞几人看了眼, 眉梢微动,就见王御史气势汹汹地走来, 身后跟着被宫人半押来的明业和一个低埋着头, 长发披散,形容狼狈的女人,身上随意地套了件外衫, 脚上穿的是蓝面儿芙蕖绣鞋, 一看就不是方才传言的宫女。
  明苒默然,这不是……李南月嘛。
  王御史已经行完了礼,站起身拱手就将自己在含风殿的所见所闻一一上告, 说到激动处还抬手比划两下,“明修撰简直枉顾礼仪律法,轻忽天威, 陛下,此番若不严惩,岂不人人效犯!”
  他又转过来,面向明尚书看了眼,肃脸又道:“子不教父之过,明尚书位居高位,礼部的人诗书典史学得多,更应知礼义廉耻,怕也得给个说法吧。”
  明尚书听他说了一大堆,脸都青了,连忙上前,急道:“陛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荀邺没应他,问明业道:“你来说。”
  明业跪在地上,埋头遮下苦着的脸,答道:“微臣方才在宴上生了醉意,往含风殿醒酒,实在是不知晓床榻上缘何会无缘无故多出个人来……”
  王御史却冷哼一声,打断他道:“明修撰的意思是有人为着故意陷害你,特意将这女子掳到了含风殿?好,就当是你所言,难不成还有人逼着你在里头做出那等子事儿?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明业一惊,忙解释道:“当时微臣神志不清,并非有意为之,与这位姑娘也未有、未有不轨之举!”
  他话一停,王御史就接道:“陛下,明修撰分明是狡辩,这两人衣衫不整,非臣一人所见,含风殿的宫人皆可作证。”
  明业有苦难言,明辞胆战心惊,瞪着旁边的李南月,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怄得两眼发昏。她不过是想顺手算计她一把,万万没想到会坑到自家兄长身上,这、这简直……简直荒谬!
  比起下面明家人慌张,明苒倒显得过于悠闲,饶有兴致地观望着明辞的表情变化,唷,别不是她二姐姐打算整李南月,结果不小心扯到明业身上了吧?
  王御史还在说个不休,已经从前朝说到了今朝,荀邺抬手叫他停下,看向明业,淡淡问道:“你可知□□宫闱是个什么罪过?”
  程氏差点儿没被这句话给吓晕过去,这罪过可大了去了!
  明尚书也是扑通一声跪下来,他女儿有好几个,嫡子却就这么一个苗苗,真按这一通罪论下来可就完了!
  这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恳求恕罪,尤其是程氏哭起来就跟疾风骤雨一般,根本收不住,明苒一听到这熟悉的哭声就脑仁疼儿,再见她递过视线来,眼皮子更是跳了跳。
  “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啊,这可是您嫡亲的兄长!”
  她瞪着眼,一副“你怎么这样!”的表情。
  明苒:“……”就不该来吃瓜的。
  她很想回个“我就是这样”的表情怼回去,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她怕程氏到时候哭出一条黄河来,御史就在旁边,没得又添些烦事儿。
  荀邺看着,抿唇皱眉,王公公立时斥了一句,程氏被唬了一跳,这才住了声。
  手扣着袖沿,荀邺有些不悦,当着他的面都这般无礼,私下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只是她到底是明家女,无论如何生恩养恩压着,他若罚得过重,没人会议论他如何,她若不求情却怕是会担上个冷血不孝的名声,往后行事也总叫人说三道四。
  荀邺捏了捏身边人的手,琢磨着立后的事情,当下便也懒得再听他们说些什么,“杖责三十,革职留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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