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高攀不起,告辞(穿书)——落雨秋寒
时间:2019-06-07 16:14:20

 
第126章 
  南阳侯府别院
  按理说,随着他们四小姐明慧乡君与谢家状元郎婚事的推进,别院里应该越发的喜气弥漫才对。可不知道怎地,整个别院的气氛暗地里却沉闷得很。
  此时别院一位管事正站在大厅,愁眉苦脸地向林老夫人请示,“老夫人,本来明天该是铺床的好日子,我们将四小姐嫁妆中的大件家具送去谢家。可是谢家迟迟没有来人相请,我们明天还去吗?”
  铺床,即按照古礼,是出嫁之前,女方这边将诸如床和八开大柜子等大件家具先送到男方家布置好。
  按照两家的约定,他们将铺床这一程序安排成亲前半个月。
  按礼说,今日谢家必须派一亲人和官媒一道来女方家再三相请,方能显出男方的诚意以及对女方的重视。然后女方答应了之后,于次日行铺床之礼。
  可是今天谢家没有人来,管事心中也是惴惴。
  林老夫人闻言,心就是一沉,这样的态度哪像是好好操办婚事的样子啊,
  管事不安地猜测,“会不会是谢家近来太忙了,忘了派人啊?”
  这样的理由,真的很牵强。
  林老夫人问林昭然,“那天在虢国大长公主府谢夫人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林昭然咬唇,那天之后,谢家的人就没再登过南阳侯府别院这边的大门。
  谢夫人明明是想退婚的,却偏偏没有行动。而她在这段时间里也渐渐明了谢夫人的险恶用心,她现在是在等自己有所动作解决他们之间的婚约呢。
  看来她是笃定了自己与竟陵王的私情了。一想到这个,林昭然就气闷,如果当日她没有去竟陵王府,没有失身一事,谢家不闹着要退婚,她完全可以顺势嫁给谢洲。再不济也能请她姑姑帮忙,在她没失身的前提之下,谢家因为那封信上所说的闲言碎语想退亲是很难的。然后她再花点代价堵住萧子琅的嘴,比如告知他上一世发生的一些重大的事件作为补偿,应该可以的吧?
  林昭然还在后悔,林老夫人又开口了,“昭然,有些事你不要再隐瞒了,你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就不要遮遮掩掩,将所有情况坦诚,给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有更多的时间缓冲来思索解决之道,才是你最明智的做法。”
  林老夫人只觉得头疼,现在婚事明显出了问题,偏偏她这孙女之前说的交待是想自己一个人解决好麻烦的,但显然不成功。
  “祖母,孙女明白你的意思,您让我做最后一次努力,如果还不行,等我回府我就告诉你真相!”
  林老夫人看着她,明显从她眼中看到不甘心,不甘心什么呢
  林昭然说罢,便告辞离开。
  “让人跟着她——”林老夫人觉得自己不能像之前那样太过被动了。
  管事一愣,忙回了一声是。
  这一日,谢洲收到一封信,信是他的未婚妻写的,约他见一面。
  对此,谢洲并不算太意外,毕竟他们这边,关于成亲的一应准备工作都已停下。南阳侯府应该是意识到了这情况。
  从虢国大长公主府宴会归来后,谢夫人本欲次日便杀上南阳侯府别院的,但被谢洲拉了下来。
  谢洲想得很明白,如果那封信上的内容属实,那他们南阳侯府都会想着办法退亲。
  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那封信上所写之事皆是捕风捉影的话。如若真是如此,南阳侯府不退亲,林昭然明面上又无行差踏错的地方,那这婚便成了又如何?
  不过谢洲觉得,后者的可能很小。
  想到初听他们来往从密的消息时他自己的怀疑——有人在背后欲算计他,谢洲暗自警惕,如果他们的猜测为真,那么这段时间他们肯定不会消停的。
  所以,谢洲现在出门时越发谨慎了。
  对于林昭然的相邀,谢洲看了一下地点,是朱雀街主街道的一座酒楼,并不偏僻。他想了想,决定走一趟,有些事是要面对面说清楚的,避而不见没办法解决问题。
  林昭然一见他就开门见山,“你娘应该将那封信的事告诉你了吧?”
  谢洲点了点头。
  林昭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说,那不是真的呢?你相信我吗?”
  谢洲疑惑,林昭然这熟稔的语气,怎么像是他们成亲之后,与他娘有了争执来问他一样?他甩了甩头,散掉这可笑的念头。
  不过她这样来问他,不觉得很不妥吗?他们纵然是未婚夫妻,却没有见过几次,信任基础是很薄弱的。而他娘也将那封信给他看了,他直觉信上所说的是真的,虽然他没什么证据。
  他是一个比较相信直觉的人。他不记得从哪本杂记中看到这么一句话,如果一个人经的事多了,遇到一些潜伏的危险时,在你的脑子还没分析出来结果的时候,直觉往往第一时间替你做出了判断。
  直觉是在搜集了大量繁杂信息后,对某一现象做出的瞬间本能判断。这样的判断看似简单,其实它给出结果时,是经过了一系列复杂的本能的判断的,而这些判断会被一个人所受教育程序及成长时灌输吸收的知识所影响。如果主人公涉及的知识面越广,他的直觉往往就越准。
  林昭然还在看他,固执地就要他的答案。
  谢洲垂下眼眸,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反问,“那么,你确定那不是真的吗?”
  林昭然想到自己后来失身,一时语塞。
  她当然可以肯定地回答谢洲,但是之后呢?真成亲的话,依她对谢夫人的了解,她一定会让人给她验身的。而且观萧子琅,也是明显不愿意放手的,在他们前后夹击之下,她能如何?
  林昭然此刻深深后悔那一日因一时冲动去了竟陵王府。
  林昭然是淋着雨回来的,回到之后,任由染雪给她洗漱换衣,等她躺在床上时,整个人都还是失魂落魄的。
  雨势渐收的时候,林老夫人过来看她。
  “祖母,我不嫁谢洲了好不好?谢洲非良配,他娘谢夫人更不好相与——”
  林昭然的话让林老夫人一惊,“住嘴!你怎么突然有这样的念头?”都在这节骨眼上了,她毁婚,名声还要不要了?外人怎么看他们南阳侯府?
  林老夫人手杖点地,痛心疾首地道,“咱们要是再毁婚,这是要与谢家结仇啊。”虽然以他们南阳侯府的实力也不必惧怕谢家,但无端地竖个敌人,也是极为不智之事。
  而且这亲事是他们南阳侯府求的,却连番毁诺,实在是太不应该。
  林昭然直接哭了,“不是我想毁婚,而是谢家不愿意娶啊。祖母,你看他们,哪里像是要好好操办婚礼的样子?”
  “你老实告诉我,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林老夫人厉声道,她觉得一切的变化都是人虢国大长公府府宴会之后才发生变化的。
  林昭然抽抽噎噎地道,“那一日,在虢国大长公府府宴会上,有人写了一封匿名信塞给谢夫人,信中言孙女和竟陵王私底下来往亲密。当时谢夫人看了信太过气愤,忍不住当场找孙女对质,可是无论孙女怎么解释,她都不愿意相信。后面的事您都知道了。”
  林老夫人恨声道,“这事你早该告诉我的,有时间让我去和谢夫人将这事解释清楚。”
  林昭然语塞,踌躇了一下,说道,“祖母,谢洲真不算良配。咱们换个孙女婿吧,您觉得竟陵王怎么样?只要您一点头,萧子琅必来提亲。”
  林老夫人听得瞠目结舌,“你——”什么时候与竟陵王暗渡陈仓的?
  但想想觉得用词不妥,改成了,“什么时候你与竟陵王私下有来往的?”
  林昭然眼睛一闪,“是在我从姑姑宫中出来之后一次上街无意中有了交集。”
  林昭然这一手直接让林老夫人闷哼了一声,“你说你——早知你有一日弃谢家如敝屣,当初何必让林蔚然离府?”她与竟陵王,林蔚然与谢洲,两对人,谁也不妨碍谁。
  闻言,林昭然脸色一变,“现在不是我不愿意嫁,而是谢家不愿意娶了,就为了这么一点闲言碎语。况且竟陵王不好吗?有自己的封地……”
  “可是,你嫁过去是继妃啊!又不是元配。将来继承封地的嫡长子……”大梁是支持嫡长子继承制的,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贤。
  林昭然心一堵,她还真没考虑那么多,而且京城竟陵王府中她并没有过多地关注后院。
  “祖母,凡事我们得往好的方面看。毕竟竟陵王,因其祖父及父亲的蒙荫,今继承其正一品王爷位,名下更有先帝赐封地竟陵,享俸禄食邑,可世袭五世。今是第三世,怎么着也比谢洲这空有大族出身只官居正八品的监察御史优秀得多。”林昭然这话不知是在说服她祖母还是说服她自己了。
  “这事我得想一想,你让我缓一缓。再过两日,你父母他们也到了,到时一起商量商量吧。”林老夫人只觉得心累,面色灰白,从里而外透出一股疲惫之态。
  最终林昭然躺在床上,目送着她祖母在两位丫环的搀扶中蹒跚离去。
  林昭然和谢洲见面一事,很快萧子琅就知道了。
  这段时间,竟陵王没有如她所要求的一样,真的不动手。
  男人总比女人看得长远,萧子琅很清楚,若要他与林昭然之后的婚事不被人所非议,势必得往谢洲身上泼脏水,将他弄得身败名裂。可惜啊,上次多好的机会,竟然让他给溜了。
  要弄谢洲,除了直接在他身上使计之外,还可以通过曝光谢氏一族的族人的巨大丑闻,转而达到目的。
  但竟陵王的势力在荆州在南,而陈郡谢氏在豫州在北,鞭长莫及。且事件的设计发酵都需要时间的,谢林两家婚期太近,根本来不及部署。
  可谢氏一族的官员都在地方,而且他地方上的某些势力,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还有就是据他所知,这些谢氏官员都还挺洁身自好,想要抓他们的把柄并不容易。
  最终,他们只能从谢洲身上找破绽了。可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他们竟然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林昭然不知道竟陵王表面上答应不出手由她来处理她与谢洲的婚事,暗地里却是小动作不断。
  又或许她是知道的,上一世他也是这样,她的任何烦恼只要在他跟前露出过,都被他不动声色地帮她解决掉了。
  她嘴上说要自己来解决,可她除了从两世的记忆中知道一些事之外,她在京城要人没人,要银子暂时也没有,拿什么来解决呢?而且她知道男人不喜欢心黑手狠之人,所以她这段时间,除了拖时间,其实啥也没做。
  其实林昭然心里也很清楚,除了往谢洲身上泼脏水之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自己显得清白无辜一些了。
  除非谢洲真的做错事,或者家族中出现世大丑闻,铁证如山,然后他们侯府迫不得已毁婚。
  在此前提之下,即使之后转头高嫁,舆论依然会站在他们南阳侯府这一边。
 
 
第127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三月份回到国公府娘家的宫二姑姑要走了,回到扬州府会稽顾家去。
  虞国公府大门外,刻有顾府标志的马车依次排开,上面已经装上了京城的土仪各物,但下人们还在努力地将东西不断地搬往马车上。
  旁边,老太君紧紧地拉着宫曦的手,“这才住了多久,怎么就那么着急回去呢?”
  宫曦也不好受,她回来得够久了,前后一走就是三个多月,已经是不得不回去了。
  “你这一走,又不知道何年何月再回京了。”老太君真抹泪。
  随着她一年年老去,她是越发舍不得儿女亲人离开身边。
  她这一生,最至亲的丈夫大女儿二儿子都已经离她而去。现在就剩下两儿一女,两儿子在身边,女儿倒去了扬州府,平时想见一面都难。
  “娘,我争取每年回来看您一次好不好?”宫曦哄着老太君。
  “尽拿话来哄我,到时做不到,我就让你兄长找你去。”老太君破涕为笑,拍拍她的手背,轻轻叹了一口气。
  “外祖母,即使娘没时间回来,我们兄妹几个轮流回来看你好不好?”顾行之也上前帮忙安慰自己的外祖母。
  顾双在一旁也一个劲地点头,很喜欢老太君这样慈和的老人,还有舅舅舅母表哥表嫂他们人都很好,有机会一定要多多走动。
  “娘,双儿已经和崔家订下了,两年后她就嫁回京中,就能经常来看您了。”宫曦看了旁边林蔚然容韵两个侄媳妇笑道,“况且下半年您老人家即使迎来两位曾孙,到时怕您忙不过来咯。”
  看着怀着宫家血脉的两人,老太君就高兴,是啊,有去有来才是生命啊。
  “添子添孙,忙不过来我也乐意。你家行之几个,也要抓紧娶媳妇生娃儿,趁着我还在,带来给我瞧瞧。”
  顾行之讪讪而笑,天哪,外祖母太恐怖了,他才十六啊,还是青葱小白菜呢,就催他开花结果了。
  林蔚然在旁边听了直乐,逼婚,真是古往今来家长们的最爱。
  宫大夫人看着下人人装箱差不多了,就上前提醒,“老太君,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天色不早了,二姑奶奶他们该启程了,不然错过宿头就不好了。”
  “是是——”老太君慢慢地松开了手。
  林蔚然和容韵上前,搀扶着她老人家安慰着。
  宫大夫人也插入进去,将老太君和宫曦母女俩隔开,交待她,“要是在那边有什么为难办不了的事,就写信来告诉你哥哥他们。”
  宫曦红着眼眶点头。
  等宫曦三人登了马车,又驶出去很远,他们才进了大门往内宅走去。
  景铄院
  昨儿个送走了宫曦母子三人,林蔚然抱着肚子算了算时间,她娘家人也快抵京了,还有宫大人,不知道是他们先到还是宫大人先回来。
  这时,容韵匆匆而来,眉眼间带着掩饰不住的快意。
  “大嫂,你知道不,闫湘出嫁了。”
  林蔚然看她进来的动作,惊得挺直了背,“我说你也攸着点,肚子里还揣着一只崽儿呢。”她不敢想,这么长的裙子,走路还这样,万一绊倒了咋办?
  “大嫂你就是大惊小怪,穿了十几年的裙子,我身上这裙子就这点长度,我闭着眼走都不会踩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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